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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系列·凤舞九天-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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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姑娘有好几十个,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就是脸上有牛肉汤的那个。”付出了一点“遮羞费”之后,两个头上有刨花油的,就换了一个脸上有牛肉汤的。她脸上当然已没有中肉汤,却也没有笑容,对这个长着道眉毛般怪胡子男人,她显然没有太大的兴趣。幸好陆小凤的兴趣也不在她身上,两个人说了几句比刨油还无味的话之后,陆小凤终于转人了他感兴趣的话题!“那个只吃煮鸡蛋的小伙子是谁?姓什么?叫什么?”那少年在客栈的账簿上登记的名字是岳洋,山岳的岳,洋的洋。“我只希望他被鸡蛋活活噎死了。”这就是她对他的最后结论。只可惜他暂时已不会被噎死了,因为他已连蛋都不吃。他已站起来准备要走。就在这时,窗外忽然有”格”的一响,一排九校鸳箭飞进来,直打他的后背。箭撅破空,风声很尖锐,箭上的力道当然也很强劲。陆小凤正在喝酒,两根手指一弹,手里的酒杯就飞了出去,一个酒杯忽然碎成了六七片,每一片都正好打在箭撅一片破酒杯打落一根箭。”叮,叮,叮。”几声响,七根箭掉在地上。剩下的两根当然伤不了那少年,陆小凤已箭一般窜出去,甚至比箭还快。可是等他到了窗外,外面已连人影都看不见,他再回来时,少年岳洋也不见了。“他回房睡觉去了,每天他都睡得很早。”说话的正是那脸上已没有牛肉汤的小姑娘,却好像忽然对陆小凤有了兴趣。年轻的女孩子,有几个不崇拜英雄?她看着陆小凤,眼睛里也有了热情,忽然轻轻的问。”你想不想吃牛肉?”陆小凤笑了,也压低了声音,轻轻的:“我也想睡觉后面的二十多间屋子更破旧,可是到这里来的就不在乎。对这些终年漂泊在海上的男人来说,只要有一张床就已足够。牛肉汤拉着陆小凤的手。“我外婆常说,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最快的一条路就是先打通他的肠胃。”她叹了口气。”可是你们两个为什么对吃连一点兴趣都没有?”“因为我怕发胖。”他们已在一间房的门口停下,她却没有开门。陆小凤忍不住问。”我们不进去?”“现在里面还有人,还得等一下。”她脸上带着不屑之色:“不过这些男人都像饿狗一样,用不了两下就会出来的。”在饿狗刚啃过骨头的床上,这滋昧可不太好受。陆小凤已准备开溜了,可是等到她说岳洋就住在隔壁一间房时,他立刻改变了主意。他对这少年显然很有兴趣,这少年的样子,几乎就跟他自己少年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从来不会将中肉汤盖到女孩子们脸上去。房门果然很快就开了,一条猩猩般的壮汉,带着小鸡般的女孩子走出来。奇怪的是,小鸡还在鲜蹦活跳,猩猩却好像两条腿已有点发软了。两个女孩子吃吃在笑着,偷偷的挤眼睛。”你嘴上的这两条东西,究竟是眉毛,还是胡子?”小鸡好像很想去摸摸看。陆小凤赶紧推开了她的手,突听“砰”的一声,隔壁的房门被撞开。”拍”的一声,一条东西被重重地摔在地上,赫然竟是条毒蛇。女孩子们尖叫着逃了,陆小凤窜过去,就看见岳洋还站在门口,脸色已有点发自。床上的被子刚掀起,这条毒蛇显然是他从被窝里拎出来的,这已是第五次有人想要他的命了。陆小凤忍不住叹了口气:“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是抢了人家的饭碗,还是偷了人家的老婆?”岳洋冷冷的看着他,挡在门口,好像已决心不让他进陆小凤也挡住了门,决心不让他关门。”别人想要你的命,你一点都不在乎?”岳洋还是冷冷的看着他,不开口。陆小凤:“你也不知道暗算你的人是谁?”岳洋忽然:“我只在乎一件事。”陆小凤:“什么事?”岳洋:“若有人总喜欢来管我的闲事,我就会很想让他以后水远也管不了别人的闹事。”他忽然出手,仿佛想去切陆小凤的咽喉,可是手一翻,指尖已到了陆小凤眉心。陆小凤只有闪避,刚退后半步,房门被“砰”的一声关起。接着屋里发出“砰的一响,他好像将窗子都关上了。陆小凤站在门口怔了半天,忽然转过身,从地上把那条死蛇拎起来,就着走廊上的一盏灯笼看了半天,又轻轻的放了下去。蛇的七寸已断,是被人用两根手指捏断的,这条蛇不但奇毒,而且蛇皮极坚韧,连快刀都未必能一下子斩断。这少年两根手指上的功夫,居然也好像陆小凤差不多。陆小凤只有苦笑。幸好他也有二十左右了,否则别人岂非要把他做我的儿子。也许连他自己都会认为这少年是他的儿子。夜终于静了。刚才外面还有人在拍门,陆小凤只有装作已睡着,坚持了很久,才听见那热情的小姑娘狠狠在门上踢了一脚,恨恨的:“原来两个人都是死人。”然后她的脚步声就渐渐远去。现在外面已只剩下海涛拍岸声,对面房里男人的打鼾声,左面房里女人的喘息声。右面岳洋的房里却连—点声音都没有。这少年不但武功极高,而且出手怪异,不但出手怪,脾气更怪。他究竟什么来历,为什么有那些人要杀他?陆小凤的好奇心已被他引了起来,连睡都睡不着。睡不着的人,最容易觉得饿,他忽然发觉肚子饿得要命。虽然夜已深,在这种地方总算可以找到点东西吃的,谁知房门竟被牛肉汤反锁住。幸好屋里还有窗户。这么热的天气,他当然不会像那少年一样把窗子关上睡觉。屋里既然没有别的人,他也懒得一步步走到窗口,一转身就已窜出窗户。一弯上弦月正高高的挂在天上,海涛在月下闪动着银光。他忽然发现岳洋的窗外竟有个人蹲在那里,手里拿着个像仙鹤一样的东西,正对着嘴往窗里吹气。陆小凤从十来岁时就已闯江湖,当然认得这个人手里拿的,就是江湖中只有下五门才会用的鸡鸣五鼓返魂香。这个人也已发现旁边有人,一转脸,月光正好照在脸一张又长又狭的马脸,却长着个特别大的鹰钩鼻子,无论谁只要看过一眼就很难忘记。陆小凤凌空翻身,扑了过去。谁知这个人不但反应奇快,轻功也高得出奇,双臂一振,已轻烟般掠过房脊。一个下五门的小贼,怎么会有如此高的轻功?陆小凤没有仔细去想,现在他只担心岳洋是不是已被迷倒。他落下地时,就发现窗子忽然开了,岳洋正站在窗口,冷冷的看着他。有人在窗外对自己吹迷香,这少年等人走了才开窗户。陆小凤实在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岳洋忽然冷笑:“我实在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的一个人三更半夜的,为什么还不睡觉?”陆小凤只有笑。”因为我吃错了药。”这一夜还没有过去,陆小凤的麻烦也还没有过去。他回房去时,才发现牛肉汤居然已坐在床上等着他!“你吃错了什么药?**?”她瞪着陆小凤。”就算你吃了春,也该找我的,为什么去找男人?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陆小凤也只有苦笑。”我的毛病还不止一种。”“你还有什么病?”“饿病。””这种病倒没关系。”她已经在笑。”我刚好有种专治这种的药。“牛肉?”“馒头夹牛肉,再用一大壶吊在海水里冻得冰凉的糯米送下去,你看怎么样?”陆小凤叹了口气。”我看天下再也找不出比这更好的新药喝得太多,睡得太少,陆小凤醒来时还觉得肚子发涨,疼如裂。还不到中午,前面的城里还没有人,刚打扫过的屋于看就像是口刚洗过的破锅,油烟煤灰虽已洗净,却更显得破旧丑陋。他想法子找来壶开水,泡了壶茶,刚坐下来喝了两口,看见岳洋和另外—个人从外面新鲜明亮的阳光下走了进两个人正在谈着话,却赫然意是昨天晚上想用鸡鸣五更魂香对付他的,那张又长又狭的马脸,陆小凤还记得清陆小凤傻了。真正有毛病的人究竟是谁?事实上,他从来也没有见过任何人的毛病比这少年更大。看见了他,岳洋的脸立刻沉下,两个人又悄悄说了几名话,岳洋居然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陆小凤简直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忍不住问:“那个人是你朋友?”他问的当然就是那长脸,现在正沿着海岸往西定,走得很快,仿佛生怕陆小凤追上去。岳洋:“他是我大哥。”陆小凤又傻了,正想问问他,知不知道这位大哥昨天晚上在于什么?岳洋却不想再谈论这件事,忽然反问:“你也要出海去”陆小凤点点头。岳洋:“你也准备坐老狐狸那条船?”陆小凤又点点头,现在才知道这少年原来也是那条船的乘客。岳洋沉着脸,冷冷:“你最好换一条船。”陆小凤:“为什么?”岳洋:“因为我已付了五百两银子,把那条船包下来陆小凤苦笑:“我也很想换条船,只可惜我也付了五百两银子,把那条船包下了。”岳洋脸色变了变,宿醉未醒的老狐狸正好在这时出现。他立刻走进去理论,问老狐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老狐狸县中说来,这件事实在简单得很。”那是条大船,多坐一个人也不会沉的,你们两位又都急着出海。”他又用那只长满了老茧的大手,拍着少年的肩。”船上的人越多越热闹,何况,能同船共渡,也是五百年修来的,你若想换条船,我也可以把船钱退给你,可是最多只能退四百两。”岳洋一句话也没有再说,掉头就走。老狐狸眯着眼睛,看着陆小凤,笑嘻嘻的问。”怎么样?”陆小凤抱着头,叹着气:“不怎么样。”老狐狸大笑。”我看你一定是牛肉汤喝得太多了。”午饭的时候,陆小凤正准备勉强吃点东西到肚子里,岳洋居然又来找他,将一大包东西正从桌上推到他面前。”这是五百两银子,就算我赔给你的船钱,你一定要换条船。”他宁可赔五百两给陆小凤,却不肯吃一百两的亏,收老狐狸的四百两。这是为什么?陆小凤不懂。”你是不是一定要坐老狐狸那条船?却一定不让我坐!”岳洋回答得很干脆。”是的。”陆小凤:“为什么?”岳洋:“因为我不喜欢多管闹事的人。”陆小凤看看他,伸出一根手指,又把包袱从桌上推了回岳洋变色:“你不肯”?陆小凤的回答也很干脆。”是的。”岳洋:“为什么?”陆小凤笑了笑,忽然:“因为那是条大船,多坐一个人也不会沉下去。”岳洋瞪着他,眼睛里忽然露出种奇怪的表情。”你不后悔?”陆小凤淡淡:“我这一辈子从来也没有后悔过一次。”他做事的确从不后悔,可是这一次,他倒说不定真会后悔的。只不过那当然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从中午一直到晚上,日子都过得很沉闷,每件事都很乏味。头一天晚上喝多了,第二天总会觉得情绪特别低落的。整整一天中,唯一令人兴奋的事,就是老狐狸忽然宣布。”货已装好,明天一早就可以开船了。”第二天凌晨,天还没有亮陆小凤就已起来,中肉汤居然—晚上都没有来找他麻烦,倒是件很出他意外的事。这一晚上他虽然也没有睡好,可是头也不疼了,而且精冲抖擞,满怀兴奋。多么广阔壮观的海洋,那些神秘的,缔丽的海外风光,正等着他去领略欣赏。经过了那么多又危险,又可怕,又复杂的事件后,他总算还活着,而且总算已摆脱了一切。现在他终于已将出海。他要去的那扶桑岛国,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岛国上的人,和中土有什么不同?是否真的是为秦皇去求不死药的方士徐福,从中土带去的五百个童男女生下的后代?听说那些女孩子,不但美丽多情,对男人更温柔体贴,丈夫要出门的时候,妻子总是跪在门口相送,丈夫回家时,妻子已跪在门口等着替他脱鞋。一想到这件事,陆小凤就兴奋得将一切烦恼忧愁全部抛到九霄云外。一个崭新的世界正等着他去开创,一个新的生命已将开始。天虽然还没有亮,可是他推门走出去时,岳洋已在海岸上,正面对着海洋在沉思。这少年究竟有什么心事?为什么要出海去?第一线阳光破云而出,海面上金光灿烂,壮阔辉煌。他忽然转过身,沿着海岸慢慢的走出去。陆小凤本来也想追过去,想了想之后,又改变了主意。反正他们还要在一条船上飘洋过海,以后机会还多得很。风中仿佛有牛肉汤的香气。陆小凤嘴角不禁露出微笑,上船之前,能喝到一碗热热的牛肉汤,实在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岳洋沿着海岸慢慢的向前走,海涛拍岸,打湿了他的鞋子,也打湿了他的裤管。他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他的确有心事,他的心情还比陆小凤更兴奋,更紧张。这一次出海,对他的改变更大,昨天晚上他几乎已准备放弃,连夜赶回家去,做一个安分守已的孝顺儿子,享受人间的荣华富贵。只要他听话,无论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可惜他要的并不是享受,而是一种完全独立自主的生活,完全独立自主的人格。想到他那温柔贤慧,受尽一生委曲的母亲,他今晨醒来时眼中还有泪水。可是现在一切都已太迟了。他决心不再去想这些已无法改变的事,抬起头,就看见胡生正在前面的一块岩石下等着他。胡生一张又长又狭的马脸,也在旭日下发着光。看着这少年走过来,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得意和骄傲。这是个优秀的年轻人,聪明,坚强,冷静,还有种接近野兽般的本能,可以在事先就嗅得出灾难和危险在哪里。他知道这少年一定可以成为完美无理的好手,这对他和他的朋友们都极有价值。现在少享受,能被训练成好手的已不多他目中带着赞许之色,看着这少年走到他面前。”你睡得好不好?”岳洋:“不好,我睡不着。”他说的是实话,在他这大哥面前,他一向都只说实话。人们通常都只因尊敬才会诚实。对这点胡生显然也很满意。”那个长着四条眉毛的人还有没有来找你麻烦?”岳洋:“没有。”胡生:“其实你根本就不必担心他,他根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岳洋道:“我知道。”在别人眼中,陆小凤变成了无足轻重的人,这只怕还是第一次。胡生从怀中拿出个密封着的信封,交给了岳洋。”这是你上船之前的最后一次指示,你完成之后,就可以上船了。”岳洋接过来,拆开信封,看了一眼,英俊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一双手也开始发抖。胡生问:“指示中要你做什么事?”岳洋没有回答,过了很久,才渐渐恢复镇定,将信封和信纸撕得粉碎,一片片放在嘴里咀嚼,再慢慢的吞下去。胡生目中又露出赞许之色,所有的指示都是对一个人发出的,除了这个人自己之外,绝不能让任何第三者看见。这一点岳洋无疑也确实做到。胡生又问:“这次是要你做什么?”又过了很久,才一字字:“要我杀了你。”胡生的脸突然扭曲,就好像被抽了一鞭子:“你能有今天,是谁造成的?”岳洋:“是你』”胡生:“但你却要杀我』”岳洋目中充满痛苦,声音却仍然冷静。”我并不想杀你,可是我非杀不可』”胡生:“反正也没有人知道的,你难道就不能抗命一次?”岳洋道:“我不能。”胡生看着他,眼色已变得刀锋般冷酷,缓缓道:“那么你就不该告诉我。”岳洋:“为什么?”胡生冷冷:“你若是乘机暗算,也许还能得手,现在我既然已知道,死的就是你。”岳洋闭上嘴,薄薄的嘴唇显得更残酷,忽然豹子般跃起。他知道对方的出手远比他更凶狠残酷,他只有近身肉搏,以体力将对方制服。胡生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着,高手相争,本来绝不会用这种方式。等到他警觉时,岳洋已扑到他身上,两个人立刻滚在一起,从尖锐睁嵘的岩石上滚人海中,像野兽般互相撕咬。胡生已开始喘息。他年纪比这少年大得多,体力毕竟要差些,动作看来也不比这少年野蛮。他想去扼对方的脖子时,岳洋忽然一个肘拳撞在他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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