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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辞冰雪为卿热-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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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这是因剧咳,致肺脏卒然损伤而造成的喘证。”尘芳倚靠着墙角处,神情麻木道:“我幼时学过些医理,适才情势所迫,贸然救治,幸而无碍。若有逾越之处,望四哥见谅。”
“你救了我。”胤禛眯起眼,不解道:“你为何要救我?难道你不知,你我两人中,只有一个可以活着走出这里吗?”
“四哥您通晓洋务,一定听说过在西方有个叫罗马的地方。在千百年前,那里曾建立起一个最强大的国家,被称为罗马帝国。在罗马帝国的诸代帝王中,有一位最了不起的统治者,他叫做凯撒。凯撒王睿智英勇,征服了东西方的无数个国家。可是他同时也是一位羊颠疯病人,他也会似您这般抽搐、震颤,可这丝毫也不能影响他在罗马帝国中的声威,他永载史册,名垂千古。”尘芳转向他,面无血色道:“天才与疯狂都是上天赐予的财富,只有非凡绝世的人,才真正的能在这疯狂中找到自我,才能比常人创造出更宏伟的梦想!”
胤禛一愣,良久方道:“你说这些,也是于事无补的。”
“若你我之中,只可以活下一个人,那我宁愿那个人——是四哥您。”尘芳起身,走到胤禛面前,猛地跪下磕头道:“四哥,您不能死。现大清看起来虽是一派盛世繁华,其实积弊诸多,官贪民怨,国库空虚,外族又虎视眈眈,朝廷人心浮动,国之根基不稳。所以您雍亲王不能死,您死了,我去哪里再找一个公正不遏的冷面王,还给朝廷社稷,还给黎明百姓,还给后世子孙呢!”
“你——”胤禛望着那双盈盈泪目,不觉心虚地连退了两步。
“四哥——”尘芳仰起脸,深吸了口气,决然道:“我只求你,能用我的命——换胤禟的一生平安!”
废墟(下)
“笑话!”胤禛撇过脸,避开她的眼神,冷笑道:“胤禟的平安是否,与我何干!如今圣心叵测,也许明日被圈禁的人便会换作是我,我又何来能力保他人周全?”
“世事难料。四哥乃是天命所授,有真龙之相。我知素日,胤禟有诸多得罪您之处,不敢奢求他日后的平步青云,只望您能法外开恩,保他一世太平,一生无虑!”尘芳用衣袖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哽咽道:“我今生欠胤禟实是太多,所享之荣华富贵,皆由他赐,身无外物,唯有这性命是父母所育,与他无干。今日只能投桃报李,以一命换一命。四哥,您慈悲为怀,便成全了我吧!”
“九弟能得妇如此,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胤禛拿起手中的画轴,沉凝了片刻,严肃地问道:“我若答应了你的要求,你又焉知我事后不会反悔呢?到那时,你岂不白白丢了性命!”
“我相信四哥,必是一诺千金的君子。”尘芳忙道。
“你虽机智,却终究还是太年轻了!”胤禛摆手,冷笑道:“念在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且说一句肺腑之言。若想在这世上,尤其是在这紫禁城中生存下去,首先要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不能相信任何人,决不能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他人手中!”
尘芳身形一滞,将目光看向他手中的画轴,知道一切的症结,便在予此。终于忍不住,将一直的疑惑脱口而出道:“四哥,为何这画中的凌潇格格,只见其形不见其容呢?难不成,是因作画之人,不曾见过本人,才留下这遗珠之憾吗?”
“此画,乃是我亲手所制。金编粉沥,费时一年。”胤禛盘腿坐下,摊开画卷端详道:“可就在我大功完成之际,却恍然发现,自己竟记不得凌潇的容貌了!”
“怎么可能?”尘芳狐疑地看着他,道:“莫说是自己的心爱之人,便是一般的寻常人,见过几次,也会记住对方的音容笑貌。”
“我又何必诓你呢!”胤禛痛苦地捂住头,喃喃道:“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记得她的每一件事,她的每一举每一动,都历历在目,清晰可见,却想不起她的容貌,她的笑颜。不——我记得,只有在梦中,我可以看清她的脸,可以触摸到她的肌肤。在梦中,我总是狠狠地盯住她的脸,将那容颜铭刻在心间,可每一次梦醒后,脑海中便又是一片空白。每一次都是如此,二十多年了,我已在梦境与现实中,苦苦徘徊了数千个日夜!为什么?这终究是为什么啊!”
见胤禛说到激动处,又忙不迭地从怀中掏出那金镶双扣扁盒,颤抖地倒出两粒药丸,吞服而下。尘芳心中起疑,又试探地问道:“凌潇格格为何要死?难道她,真地对您做了不可饶恕的事吗?”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胤禛突然将画轴丢向远处,咬牙切齿道:“她竟将我身患恶疾的秘密,告诉了旁人。她曾在孝懿皇后和我的面前发过毒誓,决不会将此事泄漏半分的!”
“我纽祜禄氏凌潇,在此指天为誓,若将此事泄漏给旁人得知,便不得好死。即便死后,也被厉鬼缠身,受尽千般折磨,永不超升!”
那誓言如今仍循循在耳,当初她既已发了这般的毒誓,为何后来又要违背自己的誓言呢?她一生信佛,难道真得不怕死后的阎王厉鬼,纠缠于自己吗?
“这法海寺中香火鼎盛,我将她供奉于此,便是希望这寺中诸多的神佛,能守护她的亡魂,让她获些阴德,早日超升。”胤禛不由攥紧拳,恶声道:“可是我想了二十年,还是不明白——她为何要背叛我!”
“四哥!四哥!”胤祯红着眼,跑进撷芳殿内自己的住所,拉着他道:“你快去救救凌潇姐姐吧!东所里的嬷嬷说,凌潇姐姐秽乱宫廷,皇太后已赐下三丈白绫,命她自尽了!”
胤禛缓缓站起身,面无血色,哑声道:“是吗?如此——如此便也干净了!”
“四哥!”胤祯推攘着他,大喊道:“你是急糊涂了吗?咱们这就去找额娘,请她向皇太后求情。凌潇姐姐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良久,胤禛才恍过神,发现自己正在前往永寿宫的途中,不由猛地停住脚步,甩开胤祯的手,向东宫跑去。
“四哥!四哥!”胤祯恨得直跺脚,气急败坏地追了上去。
来到秀女所住的东所,只见院中一片肃然,嫌杂人等都已被谴退了下去。只有个嬷嬷和四个小太监守在房门外。
胤禛犹豫地走了过去,艰难地问道:“她——已经去了吗?”
还未待为首的嬷嬷开口,门霍然打开,只见凌潇自房内走了出来,冷着脸道:“原来你已等不及了,只可惜我还未死。四阿哥,奴婢正等着你来亲自监刑呢?”
胤禛心中一窒,转身欲走,却听凌潇在身后道:“念在咱们十几年的情分,你就不能送我这最后一程吗?”
胤禛停下脚步,木然地僵直了背。
“皇太后问我,与我暗渡陈仓,共享风月的男子是谁?我不曾回答,只是苦苦地望着慈宁宫的大门,希望那人当时可以出现,以解我之困境,可他一直没有来。事后我想,也许他是害怕有损清誉,影响了日后的前程,才忍痛割舍的。适才我坐在房内,望着那三丈白绫,只希望那人可以出现,与我话别离肠,我便是死也无憾了,可是他还是不曾来。”凌潇抬起脸,目光冷冽道:“现在他来了,却是想替我来收尸的。此刻我终于明白,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个阴谋,是想将我置于死地的阴谋。四阿哥,我猜对了吗?”
“你一向是个猜谜的高手。”胤禛转过身,含泪望着她道:“你——是你先不仁,也就不能怪我不义了!”
“仁义?”凌潇冷笑道:“四阿哥,在你心中还有仁义良心可言吗?怨我凌潇糊涂,委身于一个假仁假义之徒,果真是死有余辜!”
“放肆!”一旁的嬷嬷上前便是一巴掌,横眉竖目道:“死到临头,你竟还敢出言不逊!”
“我的心上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热血男儿。他能体恤百姓疾苦,能悲天悯人,能整顿朝纲,能创世立业。”凌潇跌坐在地,嘴角淌下鲜血,她捂着红肿的脸,眼含讥讽地瞪着胤禛道:“四阿哥,你比不上他,永远也比不上他!”
见胤禛的脸色越发灰暗,那些太监忙一拥而上,取来白绫缠在凌潇的脖子上,左右开工缚拉。
“等等!”胤禛忙冲上前制止,他按住凌潇单薄的身子,在她耳边轻语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将我的秘密泄漏出去,是迫于无奈。你自毁誓言,是身不由己。”
凌潇身形一顿,胤禛则眼含希翼地看着她道:“只要你点一下头,我就全当一切从未发生过,咱们便可以从新开始!”
凌潇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住了许久,突然摇头笑道:“胤禛,你真是一个傻子!我算是白认识你了!”
胤禛眼光一黯,起身退后数步,厉声道:“你们这帮奴才,还等什么!”
两个小太监忙将手中的白绫狠力一缴,凌潇顿时痛苦地抓住项间的白绫,泪水顷然而下,口中喃喃私语。
“她说什么?”胤禛颤声问道。
一个小太监凑到凌潇嘴边,听了下,答道:“回四阿哥,她说——过去所说的一切都是骗您的。”
胤禛眼前一黑,踉跄地退到身后的梁柱旁,方扶定了身形。
“凌潇姐姐!凌潇姐姐!”胤祯矮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见到这情形,先是一怔,随即面露恐惧地望向胤禛道:“四哥——你为什么不阻止——四哥——”
“她该死!”胤禛面若死灰,神色木然地望着那颓然倒下的丽影,斩钉截铁道:“她是该死,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小太监将落在白绫旁的一串琉璃佛珠拣起,躬身送到胤禛面前。
胤禛颤抖地接过佛珠,紧紧握在手中,随后又听那太监道:“回四阿哥,适才罪妇咽气前,奴才还听她说——”
佛珠坠地,琉璃点点。胤禛只觉耳鸣若箭,穿透了脑子,一切都再也看不清,听不见。凌潇的容貌和遗言,就这样在自己的记忆中永远地消失了。
“凌潇格格将您的秘密,究竟告诉了谁?”尘芳不解道:“您不是说,在这世间我是第二个知道的人吗?那还会有谁!”
“自然是废太子了。”胤禛重重地敲打着断壁,恨声道:“若不为此,这些年,我又怎会身不由己,听凭他挟制驱使呢!”
尘芳惊愕万分,茫然问道:“四哥,您又是如何知道,废太子便是从凌潇格格那里得知的呢?”
“若不是她告诉废太子的。”胤禛苦笑道:“难不成,会是我自己吗?”
“幽迳无人独自芳,此恨凭谁诉。”尘芳起身捡起那幅画轴,摇头叹道:“凌潇格格果然是个目下无尘,倔傲孤僻之人。我想她临终之时,必已是万念俱灰,生无可恋了。如此一位气质若兰,志洁比仙的女子,的确是难容于这俗世的。”
“你此话是何意?”胤禛接过她递上的画轴,不禁疑惑道。
“其实往事已矣,不提也罢。可我实在不忍心,让一位如此美好的女子,蒙此不白之冤,含恨九泉。”尘芳眼中流露出怜悯之色,哽咽道:“废太子不是从凌潇格格那里得知您身患恶疾的,这个秘密是您逝去的母后——孝懿皇后告诉他的!”
情孽
“你胡说。”胤禛面不改色,淡淡道:“孝懿皇后视我如已出,当年我第一次在母后及凌潇面前发病时,是她秘密地请太医为我诊治,事后又将知晓此事的人统统灭口。若非我苦苦哀求,恐怕连凌潇也难全身而退。母后如此处心积虑地为我打算,又怎会将这个秘密告诉废太子呢?”
“此事乃废太子亲口所言。”尘芳想了下,又道:“或许其中另有隐情,也未可知。”
“绝无可能。”胤禛抓了把地上的尘土,不住地在手中撮动,语气颇为急切道:“我虽非孝懿皇后所出,却在襁褓中便由她抚养。仍记得我幼时高烧不退,是母后日夜守护着我,亲自为我擦身换衣。为了医治我的恶疾,母后甘冒宫闱大忌,带着着我乔装出宫,走访民间良医,甚至去看过西洋的大夫。即便是在母后身患重病,自知将不久于人世的那一刻,仍还惦记着我,命舅父隆科多竭力辅佐于我。你说,孝懿皇后如此心心念念地善待于我,又怎会将我置身于险境呢!”
尘芳一时也无语,自觉孝懿皇后所为,确实不合常理。
“你也无话可说了吧!”胤禛见此情形,暗舒了口气,合掌笑道:“我便知道,我没有错。我绝不会出错的!”
尘芳知此刻多说无益,不禁仰望墟顶,自缝隙中,看见了满天繁星,闪烁有光,不禁叹息自语道:“这是我此生,最后一次得见星辰了。”
胤禛闻言,便道:“你似乎并不怕死。我理佛尽二十年,也不能参悟看透生死,你却能如此超然,置生死于度外。”
“这世上又有谁不怕死呢?即便是得道高僧,也会希望多活一日,以宏扬传颂佛法。”尘芳浅笑道:“我也怕死,只希望能多活一日,便可与胤禟多聚首一日。可是人活百年,终归逃不过一死,若是能死而无憾,便也含笑九泉了。”
胤禛神色一变,随即冷哼道:“只恐怕,你不能得偿所愿了。”
尘芳心中一窒,正待开口,忽听得自头顶上传来的敲凿声,不禁面容惨淡地望向胤禛。
“有人吗?下面有人吗?”上面的人喊道:“有人的话,就应一声啊!”
胤禛看了眼尘芳,高声道:“雍亲王在此!你是何人?”
“回王爷,奴才是雍王府中的领班侍卫,正奉命在四处询查您的下落。”上面的人欣喜道:“王爷可曾受伤?下面还有其他人吗?”
“只是点皮外伤而已。”胤禛对一直在旁缄口的尘芳,诡异一笑,即又高声道:“这里只有我一人。你快些召集人手来,拉我上去。”
听那侍卫应声离去,尘芳黯然地倾身坐地,幽幽道:“四哥,是答应了我的请求吗?”
“自然不是。”胤禛冷笑道:“你要怨,便怨时不助你,让雍王府的人先找到了此处。”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尘芳借着昏暗的光线,望向胤禛冷然的脸,涩声道:“我若在地震中失事身亡,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胤禛见她摇曳地站起身,抬手解开自己胸前的衣襟,不觉一愣,待看她脱了外衣,开始解下内衬的中衣,尤其是那下身的衬裙还被撕去了半边,露出一截白若凝脂的小腿,不禁失色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这是四哥您教我的,不能相信任何人,决不能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他人手中。既然我无法得偿所愿,那也就不能白白丢了自己的性命,不是吗?人,终究还是活着的好。”尘芳缓缓褪下中衣的一角,露出一段滑腻细致的香肩,目光炯炯地望着胤禛道:“不过我的生死,仍还捏在四哥的手中。您是清廉寡欲,理佛诚信的雍亲王。试问,您是希望我堂堂正正,活着走出这废墟呢,还是希望我衣衫尽褪,在此咬舌自尽呢?”
尘芳整理好身上的衣物,将垂下的绳索捆在腰间,大声道:“好了。”
只听在上面的胤禛涩声道:“拉吧。下面的人是九福晋,你们可要小心了。”
身子渐渐上升,望着头顶越来越亮的星空,尘芳禁不住鼻酸,只感命运无常,世事多变。
“小心啊!”上面拉绳索的两个侍卫突然大喊道。
只见绳端不负重量,赫然而断,就在自己绝望之时,突感双腕生痛,却是胤禛扑身下来,将她牢牢地拉住。
胤禛幽黑的双目中闪过丝流光,在一名侍卫的帮助下,将尘芳拉了上来。
“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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