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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祝]马文才,你欠抽!-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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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猷兄言重了。此事尚且未下定论,现在谈起来未免言之过早。”哥哥不动声色地道,王徽之便没有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径自告辞离去了。我则在这边因为不小心听到的“婚约”二字犯迷糊。
他们说婚约?谁的婚约,哥哥的还是我的?记得那时候叶老爹给我寄来的家书上说,只要我能替哥哥完成三年学业,婚事就此作罢,因此他们所说的婚约应该不是我的吧?不是吧?
我心下犹疑,这时候哥哥已经开始轻轻推我,试图叫我起身,我也不好再装睡,只得揉揉眼睛起来,由哥哥带着出了枕霞楼,又去外面酒楼里吃了点儿东西,哥哥便让我先回书院,并说以后都不用过来了,他不久后就要回太原去,这一回见到我,他也比较心安了。
我本来还想留他多住几日,哥哥却说家里那十八房小妾已经等他等的急了,再不回去就怕她们会红杏出墙,搞得我面红耳赤,不得不绕开这个话题,转而问哥哥什么时候走。哥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让我回书院,好像有什么事着急要办的样子。我觉得有些奇怪,与他分头离开后,假装朝书院的方向走了一会儿,便很快折回去偷瞧哥哥在干什么。结果那家伙见我走了,很快重新一头扎进了枕霞楼,估计是回去找姑娘去了。
==难怪这么着急地一直赶我呢……只是不晓得那个王徽之是不是也假装离开实则偷摸又回到枕霞楼里面逍遥去了。
外面天色确实有些晚了,我随便逛了一逛,瞧瞧身上剩下的钱不多,便去街边铺子里买了几只肉包子,带着包子悄悄溜回了书院里。
回到书院以后,天已经全黑了,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房间,发现马文才居然不在,马统也不在,只有木槿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边给我缝补衣服。见到我回来,她不由得高兴地站了起来,过来急急忙忙地扶着我坐下喝口茶,并且问我今天在外面怎么样。
许是因为我一直在不停地扭头四顾,木槿便道:“小姐,你是在找马公子吗?马公子刚才出去了,说是要去书院门口等小姐你回来。说起来,你没有看到他吗?”
啊?
马文才在书院门口等我?
也就是说,阴影里那个朝我扑过来的黑东西并不是熊……
我手里的茶碗啪地一下掉在了桌子上。那边木槿还在奇怪地问:“怎么了小姐,你跟马公子没有遇到吗?他出去的早,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书院门口处了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马公子现在应该在一堆厚重的草丛里。
我有些坐不住了,赶忙遣走木槿,自己试图回去寻人,才走了没几步就见马统搀着他家公子回来了,马文才那厮面色不渝,脸绷得跟牛皮鼓似的,身上也沾了不少草叶。马统也看出他家公子心情不好,估计怕惹祸上身,放下他之后便借口要打水匆匆忙忙地溜走了,留下我看着马文才胸口处那一个清晰的黑脚印,有些悻悻地躲在远处不敢靠过去。
马文才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道:“叶华棠,你敢踢我!”
==基本上他叫我全名的时候,就表明这个家伙对我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某一个阶段的顶峰。我瞧他被我弄得一身稻草,也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当时倒是没有使劲踢,也没想到会直接把他弄进草堆里去,脸上好像有几处被稻草划破了。
见我一个劲儿地往后挪,马文才生气道:“你躲什么,给我过来!居然连本公子也认不出了,你的眼睛是怎么长的!”
“对不起……”我小生嘟囔了一句,赶紧从怀里摸出还温热的肉包子,献宝似的递过去,希望他能看在包子的面上别生气了。果然,马文才凶恶的眼神在对上包子之后变得好了许多,懒洋洋地伸出手示意我拿过去。我赶紧上赶着将包子去呈给马公子,他照例先嫌弃了一下这包子的质量,不过拿到手里的时候,看得出眼睛是在笑的。
恩,喜欢就好。虽然这包子也算不上是什么很好的食物,不过跟书院里的伙食比起来,总要强一些的。那些酒菜之类的倒是不错,只可惜不好打包弄来。
在马文才吃包子的时候,我顺便帮他清理了一下身上沾着的残余稻草。我在书院门口踢的那一脚虽然没有用什么力气,也希望不要把他踢伤才好啊。我真的以为那是只熊呢……搁在你突然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迅速往你这边跑来也会被吓一大跳吧!我对熊这种生物是有阴影的呀……
看得出马文才还在因为这事生气,我不得不跟他解释了一下。本以为他听完之后会因为我把他和熊混为一谈更加气愤,孰料这厮却只是顿了一下,续而一把抓住我的手对我道:“那一回,是我不好,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
我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他所说的是那回我们去猎熊的事情,他明知我箭术不好,还怂恿我去单独杀熊。其实这件事情,我早就不介意了,没想到他还在一直想着。其实本来也没出什么事,没有什么关系了。
因为掉进草堆里,弄的很狼狈,马文才吃完包子后便去洗脸兼换衣服了。我借故出去扔东西,避开他换衣服的这段时间。等到我回来的时候,马文才已经换了一身新的中衣,头发的笼冠也换下去了,打了个简短的发鬏,也没有套外裳,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他见我回来,便过来揽着我把我推到八仙桌旁的椅子上坐好,自己坐到我旁边,继续揽着我,问我在外面跟妹妹都做了什么。
我自然不可能告诉他我跟哥哥去枕霞楼玩了一圈,便随意说了两处景点。马文才不置可否,他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越凑越近,也不晓得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他的下巴很尖,硌得我肩膀疼,我用力敲了一下他的胳膊,马文才这才缓过劲来,却又皱起鼻子,贴近我脸颊微微嗅了一嗅,斩钉截铁地道:
“你喝酒了。”
汗,不过是多喝了点儿桃花露,他也能闻得出来。
我有些汗颜,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便坦然承认了。
“我以前好像没怎么见你喝酒。”马文才道。我点点头,告诉他我酒量不好,一点酒就爱醉。马文才听后沉思了一下,也没有多说什么。这时候我突然想起哥哥和王徽之之间的谈话,便顺口问道:
“对了文才兄,那个太原王家,你知道吗?”
正文 查探
“太原王家?”
马文才微微一顿,声音里带了一丝诧异,有些不客气地道:“你们太原的人,自己不记得,怎么过来问我?”
“额,算了。”我被他弄得有些尴尬,想要收回前言,马文才却轻笑一声,敲了敲我的脑袋,鼻子里喷气道:“哼,就知道你不长脑子。那太原王家,来这尼山书院的唯有王蓝田一人。放心,有我在这里,你不必怕他。不过你怎么想到要问这个?”
“没什么,突然想起来,就问一下,之前总觉得这名字耳熟,一时有些想不起来而已。”听马文才一提,我这才想起,太原王家的,确实不就是王蓝田那厮么。真是糟糕,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也不晓得哥哥他们所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我能感觉到哥哥在隐瞒着我什么事情,不过既然他不想说,我就需得另找其它方法打探了。
太原王家王蓝田……
我越想越觉得心中不安。眼前不禁又浮现起很久之前,自己脑海里曾经出现过的记忆片段。
该死的,这个婚约,该不会是我与王蓝田之间的吧……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马文才那厮鹰眼微眯,在侧面盯了我一会儿,似乎在观察我神态的样子。我可不想被这家伙看穿想法,径自出去叫了木槿,话里话外试探了几句,结果这小妞对此事毫不知情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失望,让她帮忙打水洗脸铺床睡觉,也没有再多提。
木槿习惯性地在我和马文才之间隔上一摞书,马文才哼了一声,有点不情愿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各自睡下不提。第二天早上照例同去饭舍吃饭,途中荀巨伯和梁山伯分别试图把我找出去谈话,都被马大爷中途截住。而我自己也在因为王蓝田的事情烦心,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跟他们解释,也就没有随他们出去。
前往讲堂的时候,我们意外地遇到了谷心莲。心莲姑娘正提着一只水桶往浣衣房走,见到我之后不由得高兴地迎了上来,对我道:“叶公子,你那天要我帮忙缝的东西,我已经缝好了,要不要待会儿就给你送过来?”
“啊?”缝东西?我微微一愣,我什么时候要她给我缝东西了?不过瞧谷心莲一脸笃定的样子,我估计应该是哥哥拜托她帮忙的,哎,这个哥哥,就会给我添麻烦,心莲姑娘救过我的命,怎么好劳烦人家给我缝东西?
“那就劳烦心莲姑娘了,这样,等会儿我上完课,你去交给……”
“去交给木槿就行了。他是叶公子的书僮,你把东西交给他,就等于是给了叶公子。”马文才突然在旁横插一句,同时一把揽过我的肩膀,示意我时间不早,该去讲堂上课了。我便歉意地朝心莲姑娘笑了笑,告诉她木槿所在的房间的位置,跟着马文才迅速朝讲堂走去。隐约瞥见谷心莲有些郁闷地用力一跺脚,扭头走了。
今天来讲学的人却并非是陈夫子,也不是昨日里刚刚归来的陶渊明,而是那位脸上敷了厚厚一层粉的中正考评官,王卓然王大人。陈夫子在讲堂上给我们说了一番他请王大人来讲学有多么多么的不容易,我们应该怎样怎样的值得庆幸之后,王大人便挥舞着折扇登上讲台,一脸倨傲地道:
“今天,本大人就给你们分析一下,南华经里逍遥游的真义。现在,你们先将原文给我颂读一遍。”
唉,最讨厌这种无聊的经义课。我忍不住偷偷打了个哈欠,被马文才伸手在大腿用力掐了一把,立马精神起来,端正坐姿捧着书本跟随着众学子幽幽读道:
“北溟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之仙名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故曰,至人无己……”
我正读着,眼角突然瞥到一个身影提着一只花篮,悄悄地走到讲堂外面听我们读书。许是因为早上露气比较浓,略有些冷,那个人忍不住悄悄搓了搓手心,就这么一下,发出了动静,王卓然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扭过头去,手中折扇一伸大声叫道:
“是谁?”
那个身影略微一缩,王卓然见对方想要逃跑的样子,一张白脸绷得死紧,又叫道:“站住,你给我过来!”
那人听闻此言,便小步走了过来,却恰恰正是谷心莲。王卓然手里摇着扇子,大声质问她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干什么,并且说这学堂乃是男子读书之地,岂是你一个阴人能来的地方?谷心莲被他说的垂下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我见状不由得想站起来帮她说情,马文才却按住我的手,微微摇头,要我先别轻举妄动。
这时候却听坐在前面的王蓝田那厮开了口。
“大人,我之前见过她,她是西湖边上的一个卖花女!也不晓得怎么就跑进这书院里来了。”
“哼,一个卑贱的卖花女,既阴又晦,竟敢玷污这神圣的学堂,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到这儿来!”王卓然重重一摔扇子,谷心莲已经被吓得哭出了声,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不知道有这么严重,我只是想读书……”
“住口!”王卓然瞪眼道,“学堂乃是男子进阶仕途的圣殿,莫说你是个卑贱的女子,就算你是士族娇女,这里也不容阴人来玷污!”
阴人……阴人……混蛋,你才是阴人!
我在下面气得直发抖,马文才用力按住我的手,给我使眼色,要我稍安勿躁。这时候王卓然已经横过身子,朝着席位上众学子道:“来人哪,把她给我拖出去,送官严办!”
“王大人!”
我再也按捺不住,站了起来。这时候秦京生和王蓝田已经站出去一边一个拉拽住了谷心莲,推攮着把她向外拽去,我正想要过去拦住,王卓然却已经发问道:“叶华棠,你又有什么事情要说啊?”
马文才在底下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我不得不定下心神,规规矩矩地向王卓然行礼,口中道:“王大人,心莲姑娘虽然不懂规矩,但也毕竟是为了能够读书知礼。这书院乃是圣贤之地,王大人您又向来心胸宽阔,宽宏大量,这一次就还请您发发慈悲,饶了心莲姑娘吧。”
“哼。”王卓然冷哼一声,“读书人,讲究的是品状高低,地位尊卑。这谷心莲这一次来,破了规矩,不惩罚惩罚她,要是以后什么阿猫阿狗也跟着来这讲堂外面玷污讲学之地,别人岂不是要怪在我王卓然头上!”
“大人……”梁山伯在后面似乎想说什么,马文才抢先一步站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
“王大人。这谷心莲是新近才来书院的,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不和她一般计较,送官之事,依学生之见,不如暂且缓上一缓。至于惩罚之事,就由学生来代劳,给她一个小小的惩戒,不知王大人意下如何?”
“好,既然是马公子开口,这个面子自然是要给的。那就由你和叶华棠去给那个卑贱女子一点小小的教训吧,记得以后让她离学堂远一点!”王卓然冷哼道。我见他终于松口,忙不迭地冲出门去,远远看到王蓝田和秦京生正在那边与谷心莲拉扯。秦京生见我过来,知道事情有变,匆匆忙忙地溜走了,我则冲过去一把拽开王蓝田。
谷心莲被吓到不行,发现是我过来,不由得小声抽泣地叫着叶公子,泪如雨下,模样很是楚楚可怜。不过可怜归可怜,我也不是男子,除了同情之外生不出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安慰了几句告诉她没事之后,便打发她先回房间去休息,嘱咐她以后不要再接近学堂了。
谷心莲依依不舍地跟我告别离开,我这才放下心来,同时回手抓牢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紧紧揪住衣服没让他有机会逃走的王蓝田,匆匆拽着他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僻静角落里。
王蓝田似乎是知道我与谷心莲关系匪浅,不由得吓得脸色惨白,但他在我面前向来比在马文才面前更嚣张一点,此刻也只是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梗起脖子道:
“叶,叶华棠,你把我拉到这里来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打我,我会去告诉山长和夫子,让他们把你赶出书院!”
“咦,谁说我要打你,我只是想随便跟你聊聊天而已。”我清咳一声,做出无所谓的态度来。王蓝田有些诧异地望着我,显然不太相信我的话,我也不晓得应该怎样跟这等恶徒正常对话,纠结了一下,试图迂回绕道,于是问道:
“王蓝田,听说你前几日,调&;戏了心莲姑娘,还要纳她回家当小妾?”
“没,没有啊!你听谁说的,哪里有这种事!”王蓝田大概以为我要跟他算账,赶紧矢口否认。我也没心情在这种事情上跟他计较,警告了一句让他以后少惹谷心莲之后,又继续道:“话说蓝田兄,你家里究竟有几房小妾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王蓝田脸上露出了迷惑的神色,我摸摸鼻子,过去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口中笑道:“蓝田兄这就见外了,大家都是男人嘛,问一问有什么大不了的?是吧?”
我这一下拍得很用力,王蓝田也看出了我的示威之意,脸上有些不忿,闷闷地道:“两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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