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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釵盟-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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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一柄长矛,站在八尺以外之处,矛尖闪闪生光,架在那被捆之人的肩上,只要两人做一用力,矛尖立即将刺入那人两面鬃角之中。
徐元平一眼之下,已经看出那被捆之人,正是急于寻找的金老二,只觉一腔热血直翻上来,眼前一黑,身躯摇了两摇,几乎栽倒地上。
第二十回闺房幽怨
忽听查子清舌绽春雷,大喝一声道:“快些升起那后壁布幔,老夫要瞧瞧我儿子是死是活?”
这几句话讲的字字如金铁拍击,震得人耳际嗡嗡作响。
原来他见了两面布幔后的景象,心中想着那后壁布幔中定然是查玉了。
紫衣少女目光流转,轻轻一瞥查子清,突然一损双手,后壁布幔也缓缓的升了起来。
查子清双目圆睁,脸色紧张得成了紫红之色,凝注在那缓缓升起的紫绒布幔之上。
哪知这片紫布幔之后,情景完全不同,三张太师椅并排而设,最左一端坐着一个白发苍苍、手扶竹杖的老妪,中间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身着锦衣、气度雄伟的大汉。最右面却坐着一个红衣缺腿大汉。布幔已升起,三人同时站起来,缓步踱人厅中。
神丐宗涛突然放声大笑道:“诸位这般排场的迎接老叫化子,不觉着小题大做吗?”
突然一则则身子,直向那紫衣少女身侧欺去。
只听那白发老妪冷笑一声,迅决无伦的跃到那紫衣少女身侧,手中竹杖一举,挡住了宗涛欺进之势。
查子清大声喝道:“我儿子哪里去了?”
他不见爱子之面,只道已遇了凶脸,只觉胸中热血沸腾,失去了往常的镇静,方寸大乱。
紫衣少女忽的微徽一笑,柔声说道:“你那儿子,可是名叫查玉的吗?”
查子清虽然满腹怒火,但却不敢贸然出手,因他还未知查五是否已遭毒手,只怕一有差错,害了查玉之命,但心中的悲愤急怒,却又无法遏止,怒发直坚,冲起了包头青巾。待他听了那紫衣少女柔和的声音,心中忽然平静了不少,急急答道:“不错,不错,犬子草字,正叫查玉,不知他是否在贵庄之中?”
紫衣少女盈盈一笑,道:“他虽然不在此地,但我知道他还活在世上,你尽管放心好啊!”
这几句话说的隐隐约约,叫人无法听出真正结果,查子情沉吟了一阵,说道:“姑娘如能相告犬子下落,在下立时退出此庄。”紫衣少女道:“不必慌啦,既然来了,怎么能立刻就走呢……”
忽然转过头去,望着宗涛,接道:“老叫化子,你认识那边坐的人吗?”宗涛冷冷说道:“认识又怎么样?”
紫衣少女道:“你们师兄妹本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情侣,何苦闹的水火不容,我来替你们和解算了。”
她尽说些不着边际之言,听得宗涛等一时间真不知如何回答。紫衣少女目光又转找到于成的身上,笑道:“你中了易天行的剧毒,只怕难以再活多久,不过不要紧,我有办法医治,只要三日工夫,就可以使你剧毒消除,身体复原。”说完,伸手指着那绿衣丽人笑道:
“过来叩”
那绿衣丽人果然应声站起身子,姗姗走了过来。
神丐宗涛愕然望着那绿衣丽人,流现一副慌张无措的神情。
那绿衣丽人,轻启樱唇,一娇声娇气地说道:“咱们同师学艺从小在一起长大,师兄难道真还要和小妹作对吗?”
宗涛皱皱眉头,默然不言。他一向豪气干云,但见了那绿衣丽人之后,就有些神情恍惚,不知所措,沉吟了半晌,仍然想不出回答那绿衣人之言。
大厅中的形势,由剑拔弩张的局面,突然间变的十分微妙,那紫衣少女似乎给了厅中诸人,每人一个希望,查于青想早知爱子下落,于成心中却在想那紫衣少女替他疗毒之事,神丐宗涛被那绿衣丽人困扰的不知如何应付。
这情景突然使徐元平心中生了很大的感概,他觉得随来三人之中,似乎都和他有了距离,自己陡然间变得孤立起来……
只听那绿衣丽人娇脆的声音又说:“师兄如果不念旧恶,小妹极愿重返咱们金牌门下。
唉!自那古庙之中,重和师兄相见之后,使我回忆到亡师谆谆的相诚之窗,咱们金牌门下,只有师兄和我两人,如果再同门操戈,不仅要被武林同道耻笑,而且也愧对亡师在天之灵……”
神丐宗涛叹息一声,道:“师妹此言,可是由衷而发的吗?”
绿衣丽人道:“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师兄如若不信,难道要小妹立誓不成?”宗涛仰首深思,默然不语。
查子清突然上前一步,对那紫衣少女说:“在下急于要知犬子下落,姑娘相示一条明路,在下感激不尽。”
紫衣少女微微一笑,回头对那红衣缺腿大汉说道:“二师兄请带这位查老堡主到后院之中,告诉他查玉下落……”
她微徽一顿,(www;;Cn更新最快)又望着查子清道:“此地人多耳杂其中又有妒恨令郎之人,我如说出令郎下落,实有不便之处!”
查子清虽然觉出紫衣少女一番话过手牵强,但他怀念爱子心切,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略一忖思,问道:“不知何人妒恨犬子,老夫极愿和他认识认识。”
紫衣少女星目转动,轻轻一瞥徐元平微笑不答。
查子清冷哼了一声,道:“姑娘可知他为何妒恨犬子吗?”
紫衣少女秀眉微颦,缓缓说:“此中之情,一言难尽,老堡主见得令郎之后,自然会知道了。”
只听步的一声,那红在缺腿大汉一顿腋下跌拐,接道:“老堡生如不相疑,请随在下走吧!”大步向外走去。
查子清心中虽然半信半疑,但他自信武功足以对付,当下随在那缺腿大汉身后而去。
紫衣少女忽然举起纤纤玉手,对于成招了一招,笑道:“你过来,让我看看你中的是什么毒?也好用药。”
铁扇银剑于成不自主移动了脚步,走近紫衣少女身前。紫衣少女满脸无限温柔的拿起于成伤臂仔细的瞧了半天,道:“易无行果然非平庸之辈,此毒不但绝毒,而且撩人入肌肤之后,就和血液混合起来,随行血侵入内腑,最是不易疗救……”
徐元平听她说的严重,不自觉地接口说:“难道就没有救治之法吗?”
紫衣少女脸色突然一冷,头也不转地说道:“谁说没有法治了?哼!多管闲事。”
徐元平呆了一呆,黔垂下头去,紫衣少女又恢复满脸笑容,对于成说道:“如非作遇到我,只怕世间难有救徐之人;不过此毒非同一般毒物。必须内服解毒之药,外用针灸之法双管齐下,才能收效,只是疗救此毒,非一日一时之功,最少也要七日时间,你必须留在我们这碧萝山庄之中,过上七天;才能把身中之毒完全解去。”
于成回头望着徐元平,正待开口、徐元平已抢先答道:“那于兄就在这里留住七天吧!”。
紫衣少女也不望徐元平,冷冷说道:“谁要和你说话了,你怎么老是爱接嘴呢?”
徐元平心中大怒,正待反唇相讥,忽然心念一转,暗道:是啊!她利于成说话,我接的什么口呢?强忍下胸中愤怒之气。
神丐宗涛沉思了半晌,突然对那绿衣丽人说:“是你把小叫化擒来的吗?”
绿衣丽人还未来得及接口,那紫衣少女已抢先接说:“如若我们不把今徒生擒住,这般捆了起来,你们冲进任来,势必难免一场大战,现下作已经心平气和,自是用不着这般待他了。”
当下手一挥,说:“把那小叫化放下来吧!”
只见那站在小叫化身侧的黑衣大汉,先把那小叫化颈上架的利剑,取了下来,然后解开他身上绳索,取出他口中的绢布。
但闻那小叫化长长嘘一口气,缓步走了出来,奔到宗涛身前,双膝跪了下去,道:“弟子罪该万死,替师父丢人现眼。”
宗涛一挥手,说道:“起来吧,此事不能怪你。”
紫衣少女突然接口说道:“你们师兄妹彼此既都无为敌之心,事情就好办了,我已代你们备好酒席,为你们师兄妹和解祝贺。”
此女不论对待何人,言笑间都有着无比的温和,单单对徐元平冷若冰箱,不假词色。只听那绿衣丽人娇声笑道:“小妹一点错处难道师兄真要记上一辈子吗?”
宗涛道:“这个小兄不敢,师妹如果真有重振咱们金牌门的雄心,请于百日后,重在那座破庙之中相晤,老叫化先要帮人了断碧萝山庄之事……”
紫衣少女笑道:“好啊!老叫化子,我帮你们师兄妹和解,你还要和我作对?”
宗涛道:“老叫化生平之中说出之事,从未背诺,此次相访责任,为人助拳,自然不能因姑娘相助调解我们金牌门下恩怨,要老叫化背弃信诺。”
忽听那握杖老妪冷笑一声,晃晃满头白发,道:“这么说来,你们是有意到我们碧萝山庄生事来了,是也不是?”举杖缓步面出。
紫衣少女微微一笑,道:“梅娘,别动手,快些回去。”
那绿衣丽人回顾了紫衣少女一眼,缓缓从杯中摸出一面金牌,高高举了起来,笑道:
“师兄快请拜见咱们金牌门中信物。”
宗涛抬头望了一眼,果然对那金牌跪了下去。
绿衣丽人娇声笑道:“小妹以咱们金牌门中信物,命师兄退出碧萝山庄,别过问这是非。”紫衣少女突然站起身来,走近于成,柔声说:“你想好了没有,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就要动手替你疗伤啦!”
铁扇银剑于成沉吟了半晌,道:“这个,这个……”
紫衣少女笑道:“别这个那个啦!你们中原武林道上人物,只怕无人能够疗治体这毒伤。”
于成回头目注徐元平,一副不知所措神态。
徐元平道:“于兄尽管由她疗毒伤吧。”
紫衣少女回头对于成一招手,轻移莲步,缓缓向后壁紫绒布幔中走去。铁扇银剑于成不自觉的随在那紫衣少女身后,走入紧幔之中。徐元平测目望了被捆着的金老二一眼,突然高声说:“姑娘请慢行一步,在下还有话说。”
但闻那紫幔后传来那紫衣少女清脆的声音道:“梅娘,你们都进来吧!他要动手,就先把金老二杀了算啦。”
梅娘回头望了徐元平一眼,道:“小娃儿,你如不想金老二死,就乖乖的坐着别动。”
说完,缓步走入后壁紫幔之中,那锦衣大汉紧随在梅娘身后也消失在那紫幔之中。
徐元平转脸望去,宗涛和那绿衣丽人亦不知何时而去.广阔的大厅之中,只余下了他一个人。三面的紫幔,都缓缓垂了下来,大开的厅门,也突然自动关上。
一侧紫幢中传出一个声音,道:“你如妄动一步,金老二立时溅血矛下。”
徐元平略一沉吟,答道:“你们把我留在大厅之中,究竟是何用心……”他一连问了数声.竟是很不到一点回应之声。
那紫衣少女似是有意和他一人为难,不论对待何人,都十分和气,但对他却是冷漠轻藐,不假词色,金老一二生死之危,却使他不敢莽动,动一动即将抱憾终生……”
但如就这样坐下去,也非长久之策……
忖思良久,仍难思想出打开眼下僵局之策.不禁心中急了起来,长叹一声,站起身子,缓步在厅中踱来踱去。忽闻一阵轻微的步履声响,后壁紫帐轻启,缓步走出来一个全身红装的垂髫小婢,手托玉盘,面带笑容,姗姗细步走来。此女年约十四五岁,眉目清秀,虽非绝美,但一脸天真无邪之气,看去甚是娇甜。
徐元平停下脚步,凝目相注,那红衣小婢却对他直走过来,笑道:“你肚子饿了没有,”
徐元平摇摇头道:“我不饿。”
红衣小婢望望手中托着的玉盘,说道:“那就喝杯茶吧!”端起一只玉杯,递了过来。
徐元平看那杯中满是碧色汁液,而且十分浓厚,心中暗忖:这哪里像条……但觉一股清香之气,扑人鼻中,微微带着甜味。
那红衣小婢笑道:“这是姑娘由南海带来的梅子露,好吃极了。”低头寻思了一阵,忽然展颜一笑,从怀里掏出五颗樱桃大小的石于,道:“有啦,咱们玩抓子吧!”
徐元平望着那五颗樱桃大小的石子,愕然相顾了一阵,皱皱眉头,道:“这五颗石子有什么好玩,我不会玩。”
他幼年在孤苦寂寞之中长大,很少同游园玩的孩子,对女孩子家的抓子游戏,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红衣小婢据嘴一笑,道:“你这人这样大了,连玩抓子也不会,唉!真是笨死了……”
盘膝坐了下去,把手中石子摊在地上,抛起一颗,再由地上检起一颗石予,再把抛起的石子接在手中,由一进二,窜到四子抓完,才停下手,笑道:“会了没有?”
徐元平看她玩的十分有趣,微笑道:“有什么困难。”
当下伸手接过石子,依样画葫芦的抓了一遍。
红衣小婢道:“原来你很聪明啊!看了一遍,就学会啦。”
徐元平心中虽然急欲由她口中探得一些隐秘,但却不知道第一句话谈如何开口才好,思索了半夫,说道:“你们小姐可也喜欢抓子吗?”他生平之中,第一次动用心机,深人隐秘,只觉心中惶惶不安。出口之言,甚不自然。
那红衣小婢大眼睛眨了两眨,道:“你问的哪位小姐?”
徐元平征了一怔,道:“你们有几位小姐?”
红衣小婢道:“两位。”
徐元平道:“我问那穿紫衣的那位?”
红衣小婢摇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徐元平沉吟了一阵,道:“谁要你给我送饭的?”
红衣小婢笑道:“你猜猜春?”徐元平道:“庄主。”
红衣小婢道:“不是,不是,是那位穿紫衣的姑娘啊!”
徐元平心中暗暗忖道:只怕这茶饭之中,早已暗下了毒药……”
只听那红衣小婢娇声笑道:“你知道我们这在院之中,谁最厉害了?”徐元平摇摇头道:“不知道。”
红衣小婢道:“本来是庄主最厉害,但那紫衣姑娘来了之后,庄主就没她厉害了,事事请命于她。”
徐元平啊了一声,还未来得及开口,那红衣小婢突然跳了起来,叫道:“啊哟!我要回去啦!小姐吩咐过我,等你吃完饭后,叫我立即回去,不要在这里多停留。”端起玉盘,急步而去。
徐元平心中暗想道:这女孩子年幼无知,甚难从她口中探得隐秘,看来此事非得见那紫衣少女不可。当下高声叫道:“姑娘慢走一步,在下还有话说!”
那红衣小婢回过身来,说道:“什么话,快些说啦;人家心里急的要命。”
徐元平缓步走了过去,说:“你回去见到那位紧衣姑娘之时,就说我要见她,有事相商!”
红衣小婢沉吟了一阵,无可奈何的说道:“好吧!但她如果不要见你,我就没有办法了。”
徐元平微微一笑,道:“姑娘只要把口信传到,见与不见,自是不干姑娘的事。”红衣小婢眨了眨眼睛,缓步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如果姑娘不肯见你,我就偷偷跑来告诉你,要不然你等她不着,心中定然十分着急。”
徐元平微微一怔,道:“怎敢这般相烦姑娘?”
红衣小婢笑道:“你瞧我主人心地满好,唉,不知姑娘为什么那么恨你?”
徐元平奇道:“她为什么要恨我呢?”
红衣小婢偏头想了阵,道:“唉!这我就想不通啦!”。满脸困惑之情的转过身子,步入紧幔之小。广阔的大厅上,只余下徐元平一人,四周紫幔低垂,难见窗外天色,但见室中逐渐的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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