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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文化史纲-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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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音乐家、政论作家詹姆士?斯特林?莫兰(James_Sterling_Moran)在他所著的《我怎样成为一个性问题权威》中,报告了一个叫人瞠目结舌的事实:在美国农场长大的小伙子中,有些人小小年纪就成天动着脑筋发泄性欲,以致除了动物外,他们也不时地在蔬菜水果上发泄!
二战之后的比基尼、海滨裸体浴场、裸体性舞、换妻俱乐部、“沙岩”、柏拉图休养所、男脱衣舞、“天体”运动……一波又一波的刺激都不能永葆新鲜。人类在抵制着什么?人类为了什么在挣扎?在整个这一过程中,东方民族似乎没有展现出他们从前曾有过的特殊的性文化。这不难理解。只要西方工业社会的现代化样板地位不改变,只要不出现另一种比欧罗巴更为强大的文明,只要东方国家仍处于被现代化而不是自发现代化状态,它的性文化就只能是对西方不同程度滞后的翻版,就像看旧报纸一样乏善可陈。例如中国当今某些地方出现的卖淫业,就很类似美国淘金热时代为矿工们开放的妓业。
工业化最终会不会将人类引向无性社会呢?
第八章和解:男人和女人的重新邂
说来滑稽,20世纪初期,中国新青年运动把矛头指向“孔家店”,本意是在批判体制,批判僵化。后来不知为什么,批判对象逐渐模糊并放大成了中国文化中的显学儒学,进而主流意识形态,进而扩大至所有古典文化,最后靶子变成了整个传统。时至今日,在许多中国人的潜意识里,“传统”仍然是守旧、清教的同义语,而一直为中国新青年歆慕不已的西方文艺复兴,却竭力召唤着它认为久已痛失了的传统——以古希腊罗马为代表的地中海文明。 实际上,遭到愤怒谴责的中国传统,与欧洲竭力召唤的古希腊传统之间,并非没有相似之处。例如它们都曾有过性的自由化时期,后来又都实施了对性的文化禁锢,在这个禁锢中,不约而同地将女人做了赎罪的牺牲——一个用礼教的绳子,一个用基督教的《圣经》。由此看来,文艺复兴要恢复和重现的,是欧洲传统中某个特殊区段的内容;而五四运动所批判的,则是中国传统中某一束特殊的筋腱。
然而,不管是中国还是欧美,传统性文化似乎都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男人跟女人,已不再像伏羲跟女娲、亚当与夏娃当初那样两小无猜,情真意切了。他们都有些厌倦了。他们发现:男人和女人比任何时代都更深地陷入了性困扰中,以致现代产生了一门博大精深的学科——性学,来专门处理有关性的一系列麻烦。
在人类已经走过了几百万年之后的今天,男人开始为“伟哥”疯狂;女人却在为“G点”①而焦虑。为什么?
清人纪昀说,在迪化厅(新疆)任同知的木金泰,曾告诉他一个自己审理过的案例:宁夏布商何某,年轻帅气,慷慨富有,但不喜欢狎妓冶游。他家中有十几头母猪,养得极肥并洗刷得非常干净。这位帅哥没事就关起门来,在家跟他的母猪交媾;那些母猪好像也很依恋于他,跟他作依偎摩擦状。这事被仆人往外泄露了,朋友于是以此取笑他,何因之投井自杀,事在《阅微草堂笔记》——
有宁夏布商何某,年少美风姿,资累千金,亦不甚吝,而不喜为北里游。惟畜牝豕十余,饲极肥,濯极洁,日闭户而沓淫之,豕亦相摩相倚,如昵其雄……
纪晓岚闻此,作诗以志其事:
“石破天惊事有无/从来好色胜登徒/何郎甘为风情死/才信刘郎爱媚猪。”
但这种“石破天惊”的事不仅发生在男人身上,也发生在女人身上。唐人李隐的《潇湘录》上记载了这么一件事——
杜修己者,越人也,著医术,其妻即赵州富人薛之女也,性淫逸。修己家养一白犬,甚爱之,每与珍馔。食后修己出,其犬突入室,欲啮修己妻薛氏,仍似有奸私之心。薛因怪而问之曰:“尔欲私我耶?若然则勿啮我。”犬即摇尾登其床,薛氏惧而私焉,其犬略不异于人。尔后修己每出,必奸淫无度……
何郎眷爱媚猪,薛氏私恋白犬,都算不上什么石破天惊。人类的兽奸历史,可以溯至远古,中外皆然。真正石破天惊的是,何郎并非生活在没有女人的沙漠中;薛氏也没有理由说她春闺难熬。那么,何郎一定有某种需要是女人所不能满足的,薛氏则要求着男人所不能给予的东西。如果男人发现,自己对女人的期望越来越小;女人也反过来产生了相同的感觉,两性间的性吸引最终会消逝吗?如果到了那一天,就真正石破天惊了!
1957年,英国的“同性恋与卖淫行为研究会”发表了著名的沃尔芬登(Wolfenden)报告。这个报告澄清了法律与道德两者间的界限:法律应当终止在道德门前,性道德不能靠公众法规来确立;当性行为是一种私人生活的时候,法律无权干预。
性活动于是被置于个人隐私范畴,成为受保护的、依靠自律调整的行为。此后,在社会的普遍宽容之下,同性恋、异常性行为,都不再受到歧视。同性恋者登记结婚;被虐待狂渴望鞭子的抽打;恋物癖盗窃乳罩裤衩;窥阴癖潜伏在澡堂或厕所;泰国人妖使上帝老眼昏花;试管婴儿可让曾祖父与曾孙女结合生子;变性手术混乱乾坤;音像制品指导手淫;此外还有伟哥。用不了多久,引起新的伦理纷争的克隆人就会来了……
沿着这条道走下去,你在跟情人第一次幽会前,需要服用镇静药——不到最后关头你绝对不知道情人是男还是女。隐私权的扩张,导致你一年中累计只有十五分钟见到过你的邻居,你们在一起总共交谈过十六句话。直到有一天他出事了,你才知道,就连在那十五分钟里,你见到的“邻居”也只是他的一份“拷贝”,“原版本”根本就没住在这儿!沃尔芬登报告维护了人权,还是放出了快乐的魔鬼?
用不着展望未来。现状就足以令人反思了:男人和女人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不是哪儿出了什么问题?是谁从迄今为止的文明中得到了好处?是女人吗?绝对不是!在父权制社会创造的文明中,女人从一开始就被这个文明对象化了。即使是在性革命的狂潮中,女人也未能在性舞台上赢得主体地位,她们始终是被对象化了的角色。可以说,迄今为止的文明,并不是男人和女人共同拥有的文明;男人享受这个文明,女人别无选择地接受这个文明,如此而已。
20世纪70年代末,美国突然冒出了一个叫做COYOTE的组织,它的全名实际上叫“抛弃你陈腐的伦理观”,COYOTE是一个缩略名称。这个组织的领袖是下岗妓女玛格?ST?詹姆斯,其成员不用说,都是妓女。紧跟着又出现了PONY(纽约妓女)和CAT(加利福尼亚妓女社团)等规模不小的组织。妓女们组织起来的目的,是为了争取卖淫免税。这无疑是对父权文化的极大讽刺和打击——美国因此发现了它的困境:它跟世界上的许多国家一样,理论上既不能允许卖淫的存在,又不能不允许卖淫的存在。
当内华达州官方开始认识到卖淫是一个巨大的产业时,政府就陷入尴尬中了。如果他们想按每个妓女每周五百至一千美元的标准征税的话,政府就必须履行责任,比如对申请注册的妓女进行资格审查,包括本人是否有犯罪前科;对其做为期一周的性病检查并在此后跟踪监控。此外,还意味着政府开始向黑社会挑战,要从黑社会那里将它的传统经营项目——对色情业的控制权,争夺到自己手中。结果美国许多州政府都下水了,就像欧洲各国的做法一样。政府介入卖淫业是好是坏,不是这里要讨论的问题。但卖淫在一定程度上的合法化,至少产生了两个结果:绝对的父权文化开始受到冲击,它表明女人有自由支配自己身体的权利,这是人的自然权利的一部分。调查结果显示,经注册的合法妓院中,性病发生率在5%以下,大大低于美国的高中学生群的性病发生率。
如果卖淫仍然如同在传统社会中那样,只是财产式婚姻的“补充形态”;如果女人求偶的首要条件仍然像征婚广告所说是房子、车子、票子之类,从而使婚姻变成女人的一次性卖淫;如果一个社会仍然时不时地强调一下要保护妇女的合法权益,而女人也心安理得地接受着男人的“保护”;如果……
当这一切“如果”继续存在着的时候,人类的文明就还远未“转型”为男女共有的文明。和解——但愿男人和女人能够重新邂逅。
后记
20世纪80年代在北京,偶发一念:想把国外一些有代表性的性学著作翻译过来,介绍给国人。这个想法首先得到了恩师张韧先生的鼓励;师母蒋翠林先生时任作家出版社编审,亦表示将支持译作的出版。这说出去的话再也收不回来了。 由我牵头组织翻译的第一部性学著作是J。Money和H。Musaph主编的HandbookofSexology(译成后中文书名定为《性学总览》,天津人民出版社1991年出版)。这是一部全面介绍性学各分支发展状况的综合性工具书,资料宏富,长达百万余言。首选这部书来翻译,本意是先展示性学全貌,接下去再分门别类地译出精彩内容。这一宏愿后来终于泡汤了,原因是时势使然,觉得没劲。
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期,国内许多学者介入了性学领域,卓有建树。一些非常优秀的学者,无疑已成为国内性学的学科带头人,如潘绥铭教授、江晓原教授以及刘达临教授等等。感谢他们为性学所做的工作,他们丰硕的著作使许多人,同时也使我受益匪浅。
我的这本小书不是什么研究著作,我只是想阐释一个观点:两性关系是一切文明的核心课题,而迄今为止的所有文明都未能完美地解决这一课题。唯其如此,性学才得以产生并显得格外的重要。
最后我想申明一点:这本小书能够写成,首先得力于内子周晓玲——没有她,我只能徒然在盛暑中生痱子;有了她,我就能躲在她的背影下敲键盘,把生活中的一切杂务全让她兜着。这也是个证明:女人一点不比男人干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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