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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杳溪客-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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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儿地就望见一个人好像表姐。走近一看,果然是呢。”左慈笑着与阿荇福了一福,“请表姐安。”
在礼教方面,左慈从来做得滴水不漏、无懈可击。她每回见到阿荇,无论再如何厌恶与不屑,她都会老老实实认认真真规规矩矩地先与阿荇行礼。
阿荇也笑着招呼她:“表妹安好?”
算起来,阿荇也有小半年没有见过左慈了。她不禁感叹了一句,这日子过得真是越发快了,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半年就这么过去了。
往年,左慈一直不喜欢在上元夜来街上逛花灯。她总是嫌弃上元夜的行人太多,街上总是人挤人,人拥人,难免会有不长眼的人冲撞了她这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她又嫌弃上元夜天气太冷,滴水成冰,呵气成白,实在是不适合外出活动,在她暖洋洋的闺房中绣绣花,读读书,弹弹琴,作作画,煮煮茶,这才是人生一大雅事,尽管她往往因为饮茶太多而夜半失眠。她还嫌弃人多的地方总是脏兮兮的,气味也很是难闻,自己是官宦千金,怎么能自降身价,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呢。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总是能找出一堆不去在上元夜逛花灯的理由来,每年都不带重样儿。只是,阿荇不知道,这些理由究竟是出于真心,还是……只是因为每年的上元夜,她的心上人总是会去陪阿荇逛花灯,而不是她。
但今年左慈竟然出现在街道上,这让阿荇相当意外,甚至是……震惊。
左慈探头往阿荇左右以及身后望了望,这才奇道:“表姐怎么一个人来看花灯?”灯光下,左慈的眸子波光流转,亮莹莹的,好像就快要滴出水来了。她随即装模作样地一拍手,“哎呀,我真是该打。我是不是往表姐伤口上撒盐了?”
阿荇被她的夸张的表情弄得有些迷糊。
“今年皇太孙殿下陪蒹葭那个小贱人逛花灯去了,可没工夫陪表姐你了。我差点忘了这件事。”她牵过阿荇的手拍了拍,状似安慰她,语气中却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殿下也真是,就这么落下表姐一个人,大冷天的,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表姐可别难过。”她见阿荇的手冻地冰凉,想了想,便将自己手中握着的小手炉递给阿荇。
“蒹葭?”阿荇不理会左慈的阴阳怪气,接过了那手炉,蹙了蹙眉。左慈怎会知道她叫做蒹葭?蒹葭自打入了谢府,都是对外宣称自己名唤“清荻”的。
“就是表姐府上那个清荻。表姐怕是还不知道她的真实名字吧?”提起蒹葭,左慈眼中一闪而过了一抹恨意,“也不知道她是打哪来的狐媚子,就这样把殿下给迷惑住了。”
“许是殿下就喜欢那一款呗。”阿荇有些心不在焉,紧紧握住了手中温热的手炉,她现下实在是冷得厉害,随口问道,“表妹怎知殿下与蒹葭姑娘一同逛花灯去了?”
左慈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瞬间有些闷闷不乐,却也说了实话:“赵一说的呗。”
赵一是苏珩的贴身内监,从小伺候苏珩长大,从未离开过他一步。方才苏珩去别院看阿荇,赵一也是跟去了的。苏珩的事情,他比谁都清楚。但身为苏珩的仆人,赵一是个机灵且聪明的人,没有主上的允许,他是从来不肯泄露关于苏珩的任何事情。如今左慈听到的这番消息,多半是苏珩授意赵一透露给她的。
只是,蒹葭明明在十七公主那里,而苏珩方才又明明在陪着自己,可苏珩竟对左慈说,他是陪蒹葭去逛花灯了,这倒是很有趣。阿荇捉摸了半晌也没琢磨出什么头绪来,总觉得这两个人越来越让自己摸不透了。
左慈又踢了踢石子:“可是我在街上逛了大半夜了,连他们二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儿。”
听到这话,正自沉思的阿荇差点笑出声来。
原来左慈今年特意跑来大街上被人挤、吹冷风、看花灯,竟然是因为这个。怨不得人人都说,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琢磨,而恋爱中的女人的心思更是难以捉摸。
“表姐,”左慈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面上又晴转多云,“晚饭前去看你,你还卧病在床,称自己染了风寒,不便见我呢。怎么这会儿又一个人偷溜出来?莫非是……”她笑了一笑,但那笑容在阿荇看来真是皮笑肉不笑,难看得很,“殿下今年不陪你,你这就醋了?吃了醋,心情不好,这才不搭理我,又一个人来看花灯。”
这什么跟什么?
阿荇白了她一眼。这姑娘脑洞开得也太大了。想她阿荇这辈子长到这么大,什么时候吃过苏珩的醋?吃醋这种事情,阿荇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左慈见阿荇懒得理她,还以为自己猜中她的心事,故而心情瞬间变得格外的好。可她心情好了,嘴上却又开始毒舌阿荇了:“表姐也不要吃醋,因为啊,这醋吃了也没用。”她打量 阿荇一眼,叹了口气,“这蒹葭吧,除了身世不如表姐,其它的,怎么看怎么都比表姐好。我要是皇太孙殿下,我也会选择去陪蒹葭的。”
阿荇淡淡地道:“那表妹倒是说说,我怎么就不如蒹葭姑娘了?”
作者有话要说:
☆、039 偶遇左慈·下
左慈哂笑,仿佛那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蒹葭相貌比表姐好看,脑子比表姐好使,手腕嘛,也比表姐厉害又狠辣。”左慈一拍手,“对了,听说她还会医术,还有一个能在武林中呼风唤雨的大哥。”
阿荇捕捉到左慈话中的某些意思。能在武林中呼风唤雨的大哥,这描述听起来像是在说宋偃,只是宋偃与她倒似不怎么相熟,不知这传言究竟是谁放出来的,之前在醉仙楼时,不还是一个身世可怜的孤女吗?而手腕厉害,无非是说蒹葭以卑贱的身份竟获得当朝皇太孙的宠爱,完全是灰姑娘逆袭的经典。可手腕狠辣么,阿荇就想不通了。便问道:“她怎么手腕狠辣了?”
“她杖毙了你谢府公然违逆她的一个丫鬟。三十杖呢,那丫鬟血溅当场,三十杖还没打完就断了气儿。”左慈一脸“你逗我呢”的表情,“别告诉我这事表姐你不知道。”
“这不可能,”阿荇摇头,“我阿爹阿娘不会允许的。”
阿荇爹虽然在朝堂上素来手腕强硬又雷厉风行,但作为他的女儿,阿荇深知,阿荇爹与阿荇娘都是心地善良之人,尤其是吃斋念佛的阿荇娘,平日里连一只小虫子都不会踩死。在阿荇的记忆里,谢府从来都是对下人体恤有加,从来没有伤过任何一个人的性命。他们又怎会允许左慈一个外人伤了自家府中仆从的性命?
左慈听到阿荇这般说,便有些奇怪:“怎么?表姐是真不知道这件事?你自家府中的事情,怎倒还不如我一个外人了解的清楚?”见阿荇真是一脸不知的表情,这才与她解惑,“她是借着你阿妹的手除去那个丫鬟的。要我说啊,你阿妹真是比你还……咳。”左慈清了清嗓子,她说话太快,差点把“白痴”二字说出口来。阿荇到底是她表姐,她最多会拐了几道弯来隐晦地埋汰阿荇,一般倒不会把话说得太直白。顿了顿,她又道,“你难道不知道姨母已经禁了她的足,又罚了她去抄三个月的佛经?我听说你们谢家的除夕家宴都不许她出席呢,这是真是假?不过,这已经是第二个月了,也快该放出来了。”
谢清葳和谢清蕤是谢府庶出的女儿。左慈自恃身份,看不上庶出的人,故而从来不与她们姐妹称道。与阿荇提起她二人时,要么是说“你阿妹”,要么就直接喊名字了。
所以,阿荇不知她这回说得到底是谢清葳还是谢清蕤。
“我阿妹?清葳还是清蕤?”
“自然是谢清葳了。”左慈琢磨了一番,“莫不是除夕家宴她也有出现?”
谢清葳、谢清蕤与她们的阿娘在谢府十几年,一向安分守己,对待阿荇娘和阿荇恭敬有加。谢清蕤倒是有些许小聪明,可谢清葳又胆小又木讷,阿荇倒不知她也会做出伤人命的事情来。就算是被蒹葭利用,但那三十杖的命令到底还是她下达的。
阿荇摇了摇头:“这丫头,心也太狠了。”
“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蒹葭。”左慈恨恨地道,“也不知道皇太孙殿下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个黑心黑肺的小贱人。”她见阿荇沉着眼不说话,便好奇道,“自半年前表姐解了毒之后,听说又因偶感风寒病倒在床,可这一病断断续续的竟这么些日子,我十次去看你,九次半你都不能见我,而且谢府的事情你倒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病的有多重呢,可我看了你这半晌……”她摇了摇头,“怎么都不像病入膏肓的样子。表姐,你到底在做什么?”
阿荇望着眼前一脸好奇的左慈,想了想,伏在她耳边与她道:“表妹可知,如今谢府里的那个我,并不是真正的我。”
“表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荇看了看左慈身后的仆从,欲言又止。
左慈见状,心下了然,便挥了挥手,命他们走开。
阿荇与左慈所在的地点是一条巷子的入口处。巷子外的大街上喧闹异常,而巷子里却是幽深而清净。
左慈见自己的仆从皆走到巷子内距离她们几十步远的地方,恭敬地立着,这才疑惑道:“表姐,什么叫做……叫做‘如今谢府里的那个你,并不是真正的你’?”
“很明显啊,”阿荇一笑,“意思就是,谢府中有另外的人在冒充我,而这小半年内,你所见到的我,其实都是她。”
“这不可能。”左慈终于明白了是阿荇的意思,她摇着头,“这怎么可能呢?你我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我与你相熟得很。我见过她几次,从来没发现她有任何异样啊。她甚至知道我们二人的旧年恩怨。”见阿荇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又补充道,“何况,姨母与姨丈也从未发现她有何破绽。你是他们的女儿,他们比谁都了解你,便是我们这些外人看不出什么端倪,但却一定瞒不过他们。”
“我阿爹阿娘么……”阿荇摇了摇头,“听说圣上龙体有恙,我阿爹忙了总有小半年了吧?他时常不在家,所以他接触谢府中那个我的时间并不多。而我阿娘,”她微一琢磨,“我阿娘就算发现了什么异样,也只会当是我病中心情不好,故而性情有变吧。又有蒹葭那个‘神医’帮腔,我阿娘更不会有什么怀疑了。”
“可是,她真的与你很像。”左慈皱了眉,伸手与她比划着,“一样的身形,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声音,她似乎有着你所有的记忆,还有与你极为相似的性情。”
阿荇道:“天下间与我身形相仿、年纪相仿、声音相仿的姑娘千千万,这三者皆相仿的姑娘也不是没有,倘若有有心人将这样的姑娘找来,再为她戴上与我模样相同的□□,那便可以瞒过许多不够相熟的人了。”
“□□?”左慈复述着这个词,但却并没有如阿荇刚听到这个词时那般,表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只是微微垂下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阿荇奇道:“你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040 变故
左慈微一迟疑:“听说过罢了。”
阿荇又道:“若是有熟悉我的人时常与她点播点播,让她了解我大致的性情与习惯,那么……”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看着左慈,一副“你懂的”样子。
左慈思忖了片刻,抬起头来:“表姐,”她望着她的眼睛,“这件事是蒹葭那个小贱人做的吧。”她用了肯定的语气,似乎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是蒹葭做的,“倒不知她为何要这样做。”
左慈竟然立刻能猜到蒹葭,这令阿荇十分惊讶。她认识蒹葭的时间也并不比自己久多少,但她却似乎很了解蒹葭。要知道,平日里左慈并不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姑娘,除开与苏珩有关的事情,其它时间她都是大大咧咧的样子,没那么多弯弯肠子,这或许是与她身在武官之家有关。
身边的人都是猜不透的谜一样的人物,这多少令阿荇感到有些挫败。而如今,最容易猜心思的左慈也忽然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令阿荇更加挫败。
“我也不知。”阿荇诚恳地摇了摇头,“我始终想不明白。”她犹豫了片刻,伸手握住左慈的手,“表妹,如今我无家可归,又身无分文,可否请你帮我一个忙。”
左慈神色复杂地看着阿荇,看上去内心甚是挣扎。
阿荇明白左慈的顾虑。若是左慈不帮阿荇,那么就白白便宜了蒹葭,让蒹葭开心,是左慈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况且,左慈一心一意要嫁给苏珩,若是有蒹葭从中捣乱,不知她的心愿最终还能不能达成。而若是帮助阿荇呢,左慈素来看阿荇不顺眼,如今能看阿荇倒霉,她恐怕做梦都要笑醒;而且这件事从明面上看上去是一件小事,但若仔细思考,便会发现它的背后其实牵扯颇多,一个孤女若没有足够的靠山怎么敢把主意打到相府嫡女的头上去,恐怕苏珩也有插手,或是蒹葭根本就是被苏珩授意的,最近朝堂上并不太平,苏珩这番作为必定有深意,左慈实在是怕,怕惹得苏珩不喜,也怕牵连到左府众人。
半晌,左慈收回手来,又垂下了眸子,不去看阿荇,只闷闷地道:“我为何要帮你?表姐不如说说看,能给阿慈什么好处?”
阿荇道:“你帮我这一回,我也帮你一回,如何?”
“表姐能帮我什么?”左慈嗤笑一声,“且不说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便是从前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又能帮到我什么呢?我想要的,阿爹阿娘几乎都能给我,我并不需要你的帮忙。”
“那皇太孙殿下呢?”阿荇直直地望进左慈的眼睛里。
左慈在听到这句话时,眼神有明显的闪烁。
“殿下又如何?”左慈道,“我想要的,你未必肯给。”
“表妹,你且帮我这一次,待我回到谢府,我便助你成为皇太孙殿下的正妃。”阿荇重新握住左慈的手,“这桩生意,表妹做还是不做?”
左慈听得阿荇这番话,又沉默了良久。
“便是你肯给,也不一定给的了。”左慈终究还是回了她,“表姐可知,你从来都不稀罕的东西,这世上有多少人拼了命的去努力,也终究得不到?比如我,比如蒹葭。”她并不等阿荇说些什么,又接道,“罢了,我帮你一帮。但无需你将皇太孙妃的位置让给我。这个位置,便是你不坐,也轮不到我来坐。与其让别人来坐,还不如你自己留着。只盼,”她眼睛有些潮湿,声音也有些哽咽,“只盼日后你我同入皇宫,你能念着我今日帮你的份上,莫要与我为难。”
阿荇被左慈这番话说得一怔,正欲答她,忽听得有人在身后叫道:“乖徒。”
乍一回身,阿荇便看到一人立在几步远处。他黑衣广袖,黑发披肩,背后是涌动的人群。
他笑着冲阿荇招了招手:“阿荇过来。”
“他是谁?”左慈也看见她了,疑惑地问阿荇,“你认识他?他为什么叫你‘乖徒’?”
“不熟的人。”阿荇不动声色的将左慈拦在身后,这才朗声道,“宋影,你又想做什么?”
“宋影?”那人眯了眯眼,面色阴晴不定,“一月不见,乖徒越发糊涂,连为师都不认得了?”
阿荇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傻瓜,由着你去骗。你不是宋影,莫非我是?”
方才他与苏珩比斗时,双手捏了诀,而那翻出的手掌上分明有一道淡淡的白色伤痕,那是宋影的手,而不是宋偃的。也正是因为认出他不是宋偃,阿荇这才趁机偷偷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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