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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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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菊紧紧地攥着蓝梅的一只手久久不愿分开,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说:“好妹子,咱们姐妹一场,真舍不得你走,俺心里空落落的。”
“大嫂,别难过……”蓝梅一句话没落音,眼泪就像筛子里倒进一盆水,唰!倾出眼帘,浇湿了前大襟,抽泣着说:“大嫂,俺一到南京就叫他立马给你来信,帮你打听大哥的下落,在家等俺的信,啊!”
“走吧!”黄菊的泪水灌满了嘴,千言万语都留在紧扣在一起的手上,谁也不愿先松开,好似一松手谁也就再见不到谁了,黄菊抽泣着说:“别把大嫂忘喽,千万记住早点回来,大嫂就你一个亲近的人,俺每天磕头请神家保佑你路途平安。”
蓝梅涕不成声,不情愿地抽回手,瞅着大嫂那表情复杂的古铜色的大脸庞,倒退着走了两步,眼睛突然一惊,说:“大嫂,你听俺一句话,人善被人欺,小四两口子都不是好东西,提防着点,啊!”
黄菊点点头,撩起大襟捂住满是泪水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二人挥泪告别,蓝梅一步三回首地往东走了,身影渐渐变短,慢慢变成一个黑点。黑点也消失了,黄菊兀自像木偶一样呆呆地站在村东口,很久,很久……
天上繁星知多少/地上道路有几条/金星银星光相通/大路小路连绵绕。
山高路远何所惧/暗沟一尺跌断脚/人人脚下一条路/谁若会走谁逍遥。
蓝梅踽踽独行,开始了漫漫的寻夫路程。她有决心,思念促使她满腔热情,她有犟劲,夫妇感情把犟劲凝固成力量。然而,她毕竟是未出过远门的农家妇女,涉世浅,太幼稚,把曲折复杂的人生想得太简单,把路途的困难估计不足,把身旁的人看得不透。她就像一只刚出窝的雏鸟,悠悠闲在草丛中觅食,不知天空中有虎视眈眈的老鹰,也不知丛林中已张开捕捉自己的丝网。
人逢喜事精神爽,蓝梅一心想着找到自己丈夫时的快乐,第一天上路走了七十多里,日落前宿在威南县境内一村庄。真应了蓝梅的一句话,天下好人就是多,这家是军属,老两口的儿子在胶东半岛军队上。听说蓝梅是去南京找八年未见面的丈夫,对她特别热情,专门为她蒸了一锅白面馍,葱花炒鸡蛋,杂面条汤还燎着葱花姜丝,吃得蓝梅汤足饭饱,临睡前大娘还给蓝梅烧了一盆热水烫脚。 
第二天蓝梅上路后不久,就觉得****酸疼,然而精神因素支配着她并没有放慢脚步,以唱小曲来解除路途中的疲劳:“……走路走大路,莫要走小路,大路上行人多问路好问路……坐船坐船头,莫要坐船后,船头上有扶手掉不到河里头……”
第三天一上路,蓝梅的腿肚子好似灌了铅怎么也拖不动,前脚掌上血泡摞血泡,脚一沾地钻心似的疼。上半身大幅度地摇摆着,一瘸一拐一步挪不了三寸,头上的汗珠子像黄豆那么大叭嗒叭嗒地落下。蓝梅在路旁捡了一根柳树棍当拐杖,一天只走了三十里。
第四天过了运河……
第五天蓝梅艰难地行走在山东的大地上,她那坚忍不拔的精神,感动得天气,风和日暖。蓝梅渴了,在路边村庄里找碗水喝,肚子饿了,啃着窝窝头就着老咸菜,坐在树下填饱肚子。蓝梅问一位推独轮车的人:“这里离济南还有多远?”那推车人扭动着屁股,吱扭吱扭地推着一车粮食,头也没扭地说,“二百多里。”
蓝梅发愁了,才走出不足一半的路,就累成这样,往后咋走呢?转念一想,王宝钏在寒窑里苦等了十八年,终于把薛郎等了回来,俺这点困难怕什么?走不动,一天少走几里,最多再走五六天就到了济南,乘上火车,一天后就见到联国。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姚联国的名子促使她加快了行走的步伐。
蓝梅心中默默地呼唤着联国的名子,埋头走路,不知不觉已近黄昏,向后看看离最近的村庄有五六里地,向前瞅瞅前方一片灌木林,看不见村庄。蓝梅心中盘算着,退回去舍不得,往前走走不动,不知多远才有村落。不由得埋怨自己,没有谋划周到,在这前不搭村后不靠店的途中做了难,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赶。
太阳不给蓝梅一点同情,深深地落在山后,蓝梅走近灌木林,原来是一片刺槐,横七坚八的没有一棵成材的树身,地面上长着齐腰深的地丁。蓝梅想,这里的人家肯定不缺柴火烧,这么好的地丁没人砍。
蓝梅隐约听见灌木林的深处有狗叫声,估计跨过这片树林可能有村庄,顺着林间小路往里走,突然从杂草丛中窜出一个人来,手持一根丈余长的木棍,用一件破布衫蒙着头,只露着两只凶光狠毒的小眼睛,大喝一声:“站住!”
蓝梅被这突入其来的吼声吓坏了,扑嗵!蹲在地上,惊恐万状,死死抱住怀中的包袱,想大声喊救命,只见那人举着凶残的木棍喝道:“不许喊,当心俺一棍子闷死你!”
蓝梅魂飞天外,急忙求饶:“大、大、大哥,俺是穷家女子,咱们无冤无仇,求、求大哥饶命!”
“俺棍下不死无名之鬼,你家住哪里,姓氏名谁,快快讲来?”
蓝梅已经意识到碰见劫道的贼寇啦,解放后不是没有贼了吗?怎么还会有劫道的?这一带可能是土匪窝,活该俺倒霉,说:“俺、俺是河北邢武县姚家庄的,叫蓝梅,大、大哥,俺可是苦命之人,身上并无钱财,请大、大哥开开恩,发发善心,高抬贵手,放过俺吧,你是大慈大悲的如来佛,俺一辈子忘不了你的恩德!”
“有名有姓就好,快把身上的钱掏出来,免得俺动手!”那贼人气势凶凶地说。
“俺一个妇道人家,出门在外,不做生意,哪有钱带在身上,俺包袱里有两张饼和窝窝,大哥不嫌弃就拿去吧!”蓝梅把饼和窝窝掏出来丢在地上。
“哪有出门不带钱的?快交出来,再磨蹭俺就要动手了!”
蓝梅想看来不掏钱是躲不过去了,颤抖着手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万块钱,说:“大哥,俺、俺就这么点饭钱,都给你,饶过俺吧,俺给你磕头了。”
“掏,快掏,还有,不然就送你上西天!”
蓝梅假装翻着衣兜,说真的没钱了。那贼人说:“模样长得不错,没钱有人也沾。”说着拽住蓝梅的胳膊就往树林深处拖。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三个女人一台戏之二十三
           第二十三回
情难断联国烦心        多情女二梅暗欢
南京弦武湖,有“烟笼十里堤”之称,赋诗一首:紫金怀抱一轮月,钟山晓岚照丹心,青天白日黄昏后,古城鸡鸣四季春。
紫金山下有一条梧桐成荫的柏油马路通向中山陵,就在这松柏苍苍横翠微的山脚下,柳青水秀的玄武湖南侧,靠马路边有几排青砖瓦房,大门口竖挂着一个两米长的木牌,上边用醒目的仿宋体大字写着《南京市XX区人民政府》。门口内已是花木簇锦,两棵高大的雪松像威武的战士,笔直地站在大门口两侧,伸向四方的长臂长着嫩绿的松针,摇晃着身躯,彬彬有礼地向进出大门的行人致敬。院内路两旁的梧桐树已是翠叶满冠,挥动着胖乎乎的小手鼓掌欢迎翩翩而至的春天。地上长满毛茸茸的草坪,鲜艳得犹如刚织出的羊毛地毯,青翠柔软。细雨霏霏,排着整齐队形的万年青,棵棵都戴着翡翠项琏。春燕穿梭在花丛树间,百灵鸟在一展歌喉,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区政府院内第二排平房,中间一个门的右上角挂着一块白木牌,上写着“生产办公室”字样,隔壁一间是生产组长的卧室兼办公室。门前的迎春花已争艳怒放,一棵五尺高的含笑咧嘴向空气中喷放着芬香。
生产组长的办公室内,南窗下摆着一张褪了色的蛋黄色老式写字台,东墙根摆放着三节铁皮文件柜。西北角支着一张单人床,一床绿军被叠成豆腐块放在床北头,上边搭着一条军用白毛巾。东北角脸盆架上放着一只脱落了两块搪瓷的洗脸盆和一只绿色的军用茶缸,架上挂着一条脱了丝的毛巾。
姚联国穿一身浅绿色军装端坐在写字台前,腰扎皮带,双臂交叉抱在胸前,面部严肃地望着窗外。消瘦的长乎脸上两道浓眉两只大眼稍带着忧郁,高高的鼻梁挺拔周正,更显得英俊威武。地上丢着一堆揉成团的废纸。他无心观赏窗外的春景,思绪牵挂着家乡。自从去年初冬接到四弟姚联官的来信,心就像南京的冬天一样冷,多次想提笔复信,每一次都是揉一堆废纸半途而废。这回信怎么写?姚联国做了难。父亲病故,伤心一段时间,愧对老爹劳累一生,没能养老送终,革命需要吗!难为爹了,世上没有不老的老人,时间长喽已淡忘了许多。女儿翠玲的死实在叫人恸不能忍。每次提笔,眼前就出现想象中的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的女孩,恍惚间隐约听见女儿叫爸爸的声音。蓝梅呀!你可不该把女儿的病当儿戏,你可知在我的心目中你和翠玲的份量,你们二人就在我心中的天平两边的盘子上,失去那一个都使我的心失去平衡!女儿又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咱那一带无人不晓杨寨有治白喉的绝方,你为何如此大意?竟置女儿的死活而不顾,去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真叫人寒心,太不可思义,实在叫我失望!蓝梅呀,如果是你的无意失误,使女儿夭折,我可以原谅你,我们还年轻,将来团聚后咱们还可以生。可你的作风问题罪不可恕!我无法忍受,无法原谅。在我的印象中你绝对不是那种风流女子。虽然咱们在一起生活的时间不多,也有两三年吧?当时我们新婚燕尔,恩恩爱爱,你对我是情深潭水,我对你是潭水情深,村里人谁不羡慕咱们是情投意合的好夫妻。我正是基于这一点,时刻把你放在心上,没有动摇过。你怎么就变了呢?难道真是情随事迁?叫我揣摸不透。蓝梅!你叫我怎么给你写信呢?写什么好呢?抛弃你吧?我内心深处实在舍不得,我还真心地爱着你,想着你。留下你吧?我的心里就像插着把刀子,口中好似含着只虱子,咽不下去。自从收到四弟的来信,我所以半年没有回信,就是对信上的说法有怀疑。他必竟是一人之言,一面之词,想能收到你的一封来信,那怕只是三言两语道声好,我也能从你的来信中分析出问题的实质,能验证出四弟信中内容的真伪。你偏偏连一个字都不写来,难道以往的真情你全忘了吗?七八年杳无音信的丈夫,而且是在炮火连天中的丈夫,突然来信他还活着,而且对你兀自深情恋恋,你作为妻子应该欣喜才是,应该立即给我来信告诉家中的一切,以免我的惦念。为什么片语不来,难道我在你的心目中失去了过去的光彩?蓝梅!我体谅你的难处,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丈夫多年不在身边,而且死活不明,实在难熬。如果再有不端男人经常勾引,做出些风流之举不足为奇。当你知道自己的丈夫还爱着你的时候,你连一点回心转意的想法都没有吗?如果是这样,蓝梅,你就别怪我抛弃你了!
嘭!轻轻地敲门声打断了姚联国的思路,一位女子声音在门外问:“姚组长在屋吗?”
“进来!”姚联国定定神,毫无目的地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举在面前。
门被稳稳当当地推开,一位清俊女子像小燕子一样轻盈地飞进屋来,这女子个不高,身材线条匀称,高高隆起的前胸,细细的腰围和微翅的臀部,像服装店的模特,身穿一件碎花连衣裙,亭亭玉立站在姚联国的办公桌旁。她就是生产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江二梅,含情脉脉的一双大眼睛,红润细腻的娃娃脸,白璧微瑕,右耳唇下长着一片蚕豆大黑色胎痣。
江二梅的两汪秋水瞅着姚联国嫣然一笑,说:“江组长,看什么来这么专注,你跟前站着一个人看见没有?”
“别打岔,没见在看文件。”姚联国目不斜视,仍然专心致志地翻着文件。
女人眼尖心细,特别是对她有诱惑力的男人,观察得更是细不容发,针尖大的变化都能体察入微。姚联国是江二梅心中的偶像,暗中早已留心他地一举一动。眼神表情,走路动作,谈吐口气,甚至到他的穿衣戴帽都是江二梅研究的课题。她经过几个月地考察,已得出结论,姚联国的内心深处有伤痕,有不可言表的苦衷。
近来,江二梅开始进攻,想探索出姚联国的烦恼根源,以便对症下药,打开突破口。
江二梅进屋时手中拿着几份文件,放在桌角上,见地上堆着都是团皱的废纸,说:“姚组长在给什么人写信呀?这信这么难写,草稿纸废了一大堆。”
人非草木,更何况姚联国从小就是聪明绝顶,早已察觉到江二梅对自己的感情侦察。有旁人在跟前,装得特别文静,腼腆,无外人在场时就没话找话说,眉来眼去地叫人心荡神迷。姚联国一边翻阅着文件,心辕意马地说:“给家里写信。”
“噢!是给老人写还是给嫂子写。”
“老人双双过世。”
“家中出了麻烦事?”江二梅在地上收拾废纸。
“没有。”姚联国想隐瞒。
“那就是给嫂子写情书喽,怎么这么难写?琢文凿句写了这么多张都不满意,丢在地上不怕我看吗?”江二梅放出气象气球。
“快去工作吧,一会儿我自己拾掇,别跟我捣乱。”姚联国一本正经地说。
“帮着领导收拾卫生不表扬还撵我走,太不给面子了吧?我偏不走,今天是星期几?”
“啊!今天是星期天,玩去吧,星期天怎么还给我送文件?”
“本该昨天下午送来,你去开会了。”江二梅把废纸丢在垃圾篓内,紧贴着姚联国的身体站着,一股少女特有的自然芬芳飞入联国的鼻腔,直钻心房。
“文件放在这玩去吧!”姚联国微微抖动着双眉。
“我不走,没人跟我玩。”江二梅拉了把椅子扭着腰坐在联国的身旁。
“哟喝,这么大了还要找大人陪着玩?”姚联国把文件放在桌上说:“使起性子来了,好好,在这玩吧,我可没工夫陪你。”   
江二梅趴在桌角上,眯缝着双眼,传情地瞅着姚联国的脸庞,将姚联国瞅得招架不住,说:“你老看着我干啥?不认识?去去,坐远点,别妨碍公务。”
“星期天办什么公?你就不能放下架子和下级说说话?”
“谁叫你把文件送来了?我得赶紧浏览一遍,以免耽误急事。”
“没急事。”江二梅劈手夺过文件,说:“昨天我都看过了,有急事早提醒你了。”
姚联国站起来伸伸懒腰,两手交替着摁摁五指,嘎叭嘎叭地响着,说:“好吧,接收你的批评,走,到外边转转。”
“这还差不多,像个首长样。”江二梅高兴得耳唇下的胎痣都笑了。说:“江组长,咱去玄武湖划船去吧。”
“免了吧,就在院里走走,你听多清静。”姚联国双手抱肘,迈着四方步走出办公室。
区政府院内是花园式大院,房前房后和道路两旁都是花池,月季、桂花、含笑、栀子、腊梅、白玉兰、各种花木相间种植,特别是大门内有一棵丈余高的茶花树,花开似锦,馨香满庭。一对雪白的蝴蝶在鲜绿的草坪上翩翩起舞,舞累了落在金黄色的迎春花上休息,它们形影不离,情意绵绵。区政府大院的人们趁星期天去春游,静悄悄的,除了树上的鸟语和花间的蜂鸣,就是从传达室小窗口飞出来的箫声,那是门卫老周头在吹小放牛曲。
姚联国和江二梅并肩在树荫下漫步,触景生情,姚联国说:“南方这种清香湿润的空气在我们家乡很少有,这个时间,老家除了绿油油的麦田,树木刚开始发芽,风沙肆虐,空气浑浊,难得有一场春雨。”
“姚组长的思乡情很重啊!”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游子住着琼楼玉宇,不如老家的破土坯房舒服,吃着山珍海味,不及家乡的小米粥,大葱大酱窝窝头香。”
“既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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