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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缭绕-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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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觉顺势回礼,手执一张烫金的大红礼单:“这是敝上一番小小心意,愿王上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此言甫罢,殿上一个监已眼疾手快地接过礼单,毕恭毕敬地奉至聂星逸面前。
聂星逸飞快地扫了一眼,很是满意宁国的贺礼,笑道:“贵国客气了!几位大人快请入席吧!”
聂星痕也伸手相请,使臣们便各自入席,依次坐开。聂星逸说了几句祝酒辞,无非是与宁国修谊交好云云,又与沈觉互相客套了几句,众人便觑着时机举杯一饮而尽。
这边厢方才饮罢一杯,那边厢歌姬舞姬已鱼贯而入,伴随着朗朗莺声翩跹起舞。胭脂香粉、珠缨炫转,一刹那,殿内皆是红袖素手、翠钿霓裳,盈盈回绕。
正值聂星逸二十五岁寿宴,除却宁国一行人之外,燕国的王室宗亲连同各部重臣均在席上。当然,这些“重臣”都是聂星逸的人了。
而宗亲座上,自是以长公主聂持盈、定义侯暮皓为;金城公主聂星彩因有孕在身缺席,对外则谎称身抱恙;此外,只剩下敬侯兼天策上将聂星痕在座。自从先王生前处置了几个手足兄弟之后,燕宗室便越发人丁稀落了。
聂星逸看着寥落的宗室成员,蓦然想起了楚王,以及微浓的愤而行刺。他忽然有些感同身受了,想当年枝繁叶茂的楚王室,一夜之间死的死散的散,大约任谁都是难以承受吧!
想到此处,聂星逸忍不住看向右侧的微浓,却发现她正盯着席间某一人细看。那目光……写满了疑惑与感慨?
聂星逸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视线落在了宁国使臣的席间,观察片刻,发现她是在看座的沈觉。而沈觉看似言笑晏晏推杯换盏,实则也在时不时地瞄一眼丹墀之上。
聂星逸感到有些不解,便趁着歌舞之际低声询问微浓:“你认识沈觉?”
微浓闻言一怔,头也不回地否认:“不认识。”她边说边从沈觉身上收回目光,却又无意识地扫了一眼聂星痕。
碰巧,聂星痕也在看着她,目无波澜,却似深藏了某种情感。而且这种情感毫无顾忌,也毫不遮掩。
两人的目光胶着在一起,自然落入了聂星逸眼中。他不禁大为恼怒,又碍着寿宴的场面不好多言,只得低声警告微浓:“那你在看什么?”
微浓终于转头看他一眼,旋即望向殿上歌舞,没再说话。
聂星逸觉得她有些心不在焉,像是失魂落魄,就连方才的冷嘲热讽也没有了。要说她是因为中毒之事?又不大像。究竟是因为什么?
他正思着,耳畔再次想起微浓的声音:“请容臣妾去殿外透透气。”
听闻此言,聂星逸第一反应便是去看聂星痕,见他正与宁国使臣热络地对饮,没有丝毫起身离席的意思,这才对微浓回道:“你去吧,不要耽搁久。”
微浓没再多说,起身行礼走下丹墀,从含元殿后门离开。
殿内,歌舞正兴,酒意正浓,沈觉作为宁国使臣之,少不得被灌了数杯,连说不胜酒力,半晌才从席间脱身出来。含元殿后的小花园夜风习习,带着冬月里的丝丝凉意,吹得他头脑清醒了些,也吹散了一身的酒气。
前方华服翟衣的女背对他而立,像是刻意在等着他,又像是在缅怀往事。沈觉在原地默然片刻,才走上前去,向微浓礼道:“公主,许久不见了。”
微浓缓缓转身,望着落拓的沈觉,满目伤感之色:“楚国国破之后,我一直以为您被燕军误杀了。却没想到,您换了身份改投了宁国。”
“是沈某愧对王上,愧对殿下。”沈觉长叹一声,并不对自己的际遇多做半分解释。
微浓也没多问,语带追忆:“一转眼五年半了,就连聂星逸都没认出您来。”
五年半前,宁国的金紫光禄大夫沈觉,还是另一个身份——楚国傅,也是楚国的求亲使,曾来燕国为楚璃求娶正妃。
一时之间,两人仿佛都沉浸在了回忆之中。五年半前,沈觉前来求娶的过往历历在目,然而真正娶她的那个人,却已不在了。
每每想起楚璃,便不得不想起聂星痕。微浓叹了口气,询问:“聂星痕认出您来了吗?”
“认出了。”沈觉很是直白地回道:“但也仅是认出来而已,敬侯没多提过一句。”
“他当然不会多提了。”微浓淡淡讽笑:“万一激起了您的故国之情,您怎会轻饶他?”
沈觉眉峰一蹙,却是坦诚道:“沈某如今是宁国使臣,自然以宁国的利益为重。在其位谋其政,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任何挑起宁燕纷争的事情,沈某都不会做的。”
第101章 往事揭秘(二)
沈觉这一番话,令微浓不得不重新审视他。
自古以来,世人皆赞赏忠心耿耿的勇士,无论成败,“忠义”总是衡量一个男人的头等条件。眼前这个男人,曾是楚王与楚璃最倚仗的重臣,学识渊博,两袖清风,在楚国处处受到尊敬爱戴。在世人眼中,这样的人应是忠心的国士,楚国国破,以身殉国仿佛才是他的出路,又或者从此辞官归隐。
可他竟然更名换姓改投他国,还光明正大地再次来到燕国,以另一种身份,代表另一国的利益。这多少令人感到惊讶。
真正有才华的人,绝不会被一时的落魄所压制,无论到了何处,都有东山再起之时。显然,沈觉很好地印证了这一点,看来他在宁国过得不错。
但其实,除了眉目间多了些许沧桑之外,沈觉并没有什么变化,仍是一派清流名士的磊落之色,令人想要鄙夷都觉得为难。
想到此处,微浓自嘲地笑了。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立场去鄙夷沈觉,因为她也照样改嫁了,与沈觉的背弃并没有任何不同。再者而言,楚国已亡,另谋出路也是人之常情。由己及人,微浓也不好置喙什么。
正想着改嫁之事,沈觉自己便主动提起来了,语带惊疑:“公主,您不是高宗之女吗?怎会改嫁给……”
“我并非高宗之女,当年是一场错认。”微浓言简意赅一语带过。
沈觉对这种错认之事也没有深究,沉默须臾,只叹道:“这么说来,高宗对您真是不错。”
微浓似已麻木,也懒得多做解释。
沈觉为官二十余年,阅人无数,见微浓这副模样,再联想起隐隐听到的流言,诸如王后禁足、中蛊之类,他便知微浓嫁得不情愿。沈觉想了想,好意提醒道:“公主,咱们故人一场,从前也算半个主仆,有句话,不知沈某当讲不当讲。”
“愿闻其详。”微浓静候下文。
沈觉转头望着含元殿的方向,声音低沉几不可闻:“沈某觉得,既然您与燕王夫妻不睦,不若早做打算。也许……这个位置燕王坐不久了。”
沈觉才来京州几天,便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微浓心头一紧,却不愿泄露心思,淡淡相问:“您何出此言呢?”
沈觉叹了口气,双目微微眯起,目光如炬:“燕王道行太浅,敬侯心思太深,二人迟早一战。”
“哦?您从哪里看出燕王道行浅?又为何觉得敬侯心思深?”微浓试图引出更深层次的意思。
沈觉如何不知她的心思?想着故人一场,她又是旧主极尽所能呵护之人,便将所思所见和盘托出:“如今这个燕王,差敬侯接访我宁国来使,表面看似礼节周到,还折辱了敬侯,实则是个蠢钝至极的决定。试想,倘若敬侯与我宁国暗中达成协议,合作将他拉下王位,他能敌得过吗?”
微浓立刻会意:“您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层。也许,他觉得敬侯不会走这一步;又或者,他觉得敬侯没这个能耐。”
“也许吧!”沈觉笑叹:“单凭这一点,便知新任燕王眼界太窄,心思太浅,只在乎小节。倘若是敬侯坐上王位,他绝不会让竞争对手有机会接触他国,寻求到任何帮助。”
“您既然有此一说,可见敬侯是行动了?而且,成功了?”微浓继续追问。
沈觉笑着摇了摇头:“您太敏感了,至少敬侯没来找过沈某……至于其他人,沈某便说不准了。”
是呢,聂星痕才不会这么傻,在认出沈觉是谁的情况下,再去找他合作。但聂星痕也绝不是个坐以待毙之人,若是不损害两国邦交和各自利益,也许他……
微浓适时打住思绪,不愿想太多,何况她也根本摸不透聂星痕的心思,便对沈觉回道:“多谢您提醒,我会留意的。不过他们两兄弟无论谁做了燕王,我的处境都很难堪……也无法改变什么。”
“若是站在宁国的立场而言,其实沈某更希望敬侯落败,敝上应该也不想看见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崛起。”沈觉如是言道,顿了顿,又加上一句:“就连太子殿下如此惊才绝艳之人,都败在了他手里……可想而知。”
“他怎么能与楚璃相提并论?”微浓霎时沉了脸色,语中带了一丝怨愤:“聂星痕就算胜,也是胜在兵强马壮、不择手段。”
沈觉默默听着她的怨愤情绪,负手回道:“沈某公正地说一句,此事也怨不得敬侯。两军对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倘若他不杀殿下,便会是殿下杀了他。当着诸多将士的面,他根本无法手下留情。”
“您是在替聂星痕说话?”微浓难以置信:“他可是灭楚的刽子手!”
“从私心而言,沈某的确是恨他。但弱肉强食是乱世之中的不变定律,燕楚走到这一步,早晚而已。”沈觉目光坦然地看向微浓:“您是觉得,我作为楚国旧民,立场太不坚定?”
微浓默认,没有接话。
沈觉显得十分平静,进而追问:“那沈某敢问公主一句,您作为燕国人,却在为楚国之殇而愤恨,您的立场又是什么?”
微浓顿时无话可说。
沈觉却没有乘胜追击,见好就收,笑道:“易位而处,想必您也能体谅沈某了。”
微浓领悟到了沈觉的意思。世事又不是围绕自己而转,不能拿自己的立场去评价别人的对错,自己也无权评价。
这与魏连翩从前说的那番话何其相似?难道自己真的太过偏执?微浓不禁自我怀疑起来:“您不愧是楚璃的老师,三言两语,便让我无言以对了。”
“公主谬赞。”沈觉摆了摆手,终于面露一丝伤感之色:“其实沈某如今这心境,也是跟随太子殿下耳濡目染。殿下的心胸与才学,早已在沈某之上了……”
冬月的夜风到底是起了一丝凉意,和着四周黯然的花香扑面而来,却有一种华丽的悲凉,令人顿觉世事倥偬,人生浮哀。这一刻,再盛大辉煌的快乐,都敌不过心头的怆然,那个教她使惊鸿剑的男人,再也回不来了。
微浓的眼泪被沈觉的一番话勾了出来,喉头的哽咽与鼻尖的酸涩令她忍不住微微颤抖。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直至确信眼泪没有流出来,才轻声回道:“遇上楚璃,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若非当初燕王错认,我也不会和亲楚国了……无论如何,我得感谢这段阴差阳错的际遇。”
“阴差阳错?”沈觉蹙眉反问一句,随即醒悟过来:“原来您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微浓听得迷惑了。
沈觉颇有些欲言又止,仿佛是在斟酌此事该不该说,良久,他才下定决心开口相告:“您和亲楚国,根本不是阴差阳错……您原本就是殿下心中的可意之选。”
“可意之选?”这一瞬间,微浓听到了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有些疑惑,有些焦灼,但更多的是迟来的悸动,令她忍不住迫切追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觉缓缓长叹,也不知是在替她难受,还是在为楚璃而遗憾。他转而望向含元殿的西南方,仿佛这般望着,便能眺望至故土,流转回过往。
“其实当初与燕国联姻,王上是不大情愿的,但太子殿下执意如此,王上便尊重了殿下的意愿。”沈觉再次看向微浓,表情复杂:“沈某临行之前,殿下给了我一张画像,命我转交燕王。殿下有言交代,这是太子妃的第一人选,希望燕王能寻访到画像上的女子,再收为义女和亲楚国。”
沈觉这一提及,微浓猛然想起,楚璃的寝殿里的确藏着一张女子画像,而画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她还曾问过那幅画像出自何人之手,楚璃说,画像是求亲使带回来的,她便相信了。
因为自古以来,许多未婚夫妻在成婚之前没见过面,男方都是先看到女方的画像。宫廷里选妃选后,更是以画像为初选,这本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您说的画像,是不是我穿着一袭马术服,站在一匹白马旁边?”微浓连忙问道。
“没错。”沈觉予以确认,继续追忆道:“沈某带着画像抵达燕国之后,听说金城公主刚许了人家,便知燕王不愿嫡女远嫁。这恰好是个机会,我正欲借机提出画像之事,岂料敬侯先提起了您。”
沈觉话到此处,面上露出微妙的神色,似在感叹宿命的神奇:“见到您的第一眼,我大为吃惊,因为您跟画像上长得太像了!听说您是燕王沦落民间的女儿,我便仔细打听了您的身世,立刻修书禀告殿下。殿下回信说,只要您是房州人,擅使峨眉刺,那就是他要找的人。”
沈觉望着微浓越发吃惊的表情,最后说道:“我见事情如此巧合,便也没再节外生枝,直接定下您做了和亲公主。”
第102章 黑衣杀手转折剧情
微浓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回含元殿的。方才沈觉的一袭话实在带给她太大的震撼,令她久久无法平复情绪。
楚璃怎会事先选中她做太子妃?事后又为何不对她提起?聂星痕举荐她和亲,是否与此事有关?还是说,一切只是巧合而已?
只可惜,斯人已逝,这些内情永远成谜了……
也许,她该问问聂星痕吗?微浓不自觉地将目光转向席间,见他一派从容闲定,正与宁国使者推杯换盏,那微醺的样子更为他平添了几分倜傥风流。
微浓的视线落定在聂星痕身上,顷刻想起过往的久远时光。回忆似一盏烈酒灌入愁肠,醇美辛辣后劲十足,轻易勾出她从前的懵懂与疯狂,还有那点无知的快乐。
待到酒醒,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是悔恨不迭,是伤痛欲绝。
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落入聂星逸眼中,后者再起嘲讽:“怎么?与沈大人叙够了?”
微浓从聂星痕身上收回视线,转而看他:“你想起来了?”
聂星逸冷哼一声,感到自己像个被人戏耍的猴子。时隔五年之久,沈觉又换了身份,他早已忘记对方的长相。但显然,微浓与聂星痕都认出来了,却无一人向他提起。若非身边的侍卫对沈觉有些印象,他险些就被瞒过去了。
想起微浓的刻意隐瞒,还与沈觉先后离开宴席,他几乎能够断定,两人是去叙旧了。如此一来,燕王室错认公主的秘辛便流传出去了,还有自己娶了亡国的太子妃……
聂星逸忽然觉得很难堪,对微浓道:“宴席散后,我们谈一谈。”
微浓不置可否,神色更显疏离,漫无目的地看向席间,像是在欣赏歌舞,又像是在思索什么。
而就在此时,聂星痕似也察觉到了她的心思,转眸望向丹墀之上。两人的目光再次相接,聂星痕神情隐晦,仿佛想要暗示她什么。可微浓看不透,此刻也无心揣摩。
聂星逸自然也发现了,国宴之上,他不好当众表露什么,只得勉强撑起笑意。正待说句客套话“慰劳”一下聂星痕,便见沈觉也从外头重回宴席之上。他几乎是按捺不住讽刺之意,立即举杯笑问:“沈大人出去这么久,可是酒量不济?”
沈觉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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