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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布斯咒语(上)-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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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得告诉我你多大?你是哪一年生的?姜青含笑地看着他。
  冯石若在正常情况下,可能不会回答这类问题,他看着姜青,说:伟大的人物是没有年龄的,他们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姜青笑了,说:求你告诉我嘛。
  冯石看着她,借着酒劲说:1960年8月28号。我比你大得太多了吧?有20岁吗?
  你比我大100岁。
  冯石有些楞了,酒后的他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看着姜青,内心突然感觉有些绝望:一个比你小许多的女孩儿,一个从哪能方面看,都已经不稀奇的女海归,你想干什么呢?这样的女孩子你过去见得少吗?她真的有不平凡的气质?
  冯石显出了沮丧,他反复地说着:100岁,呀,100岁。
  冯石沉默了下来,他跟着大家一起喝酒,就好像他也是一个普通的文化人,或者说是一个与姜青们可以完全打成一片的人一样。就这样又喝了几瓶啤酒之后,冯石完全疯了,他被酒精驱逐着乱跑。这种状态让他忘记了现实,他的手机在那个夜晚无数次响起,可是,他坚决不接。有什么好接的?除了那些要钱的人而外,不会有其它人给他打电话了。电话里永远不会有好事。好事也总是很早就知道了。永远不需要电话。他的手机发出的声音是大型史诗《东方红》的音乐,吵得满屋子人都忍不住地皱眉头。 。 想看书来

福布斯咒语 第一章(3)
终于他忍不住地再次坐到了姜青身边的长沙发扶手上,先是关掉了手机,然后神情专注地开始对姜青滔滔不绝了:
  你很美,不要怪我这么看着你。请你别以为我是渴酒喝多了。的确,我是喝了些酒。但是,这不是主要的。知道吗?不要怪我话多。你的话就是多。而且,显得那么虚。其实,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一切的原因,就是你长得太美。不对。这样说不好。是你给我的感觉太好了。我没有办法说得更多。你已经说得更多了。是是。可是,不是我的错。因为,你所有的感觉让我没有办法不激动。你可能不知道一个像我这样的男人的激动意味着什么。你真的不知道。
  姜青认为男人赞美女人有三种。第一种是明明说真话,听着却假。一种是明明说着假话,听着也假。一种是明明说着假话,却听着像真的。姜青说冯石是第三种人。但是,冯石用了感动这个词分明也感动了姜青。在姜青那个时代,真正缺少的东西除了最重要的金钱以外,还有纯净的空气,水,汽油,当然——那个时代也缺少的是感动。是那种让心中产生无限乡愁的感动。
  姜青被感动了。在那个晚上。
  但是这种感动还并不足以鼓励她跟冯石这样的人上床。应该说姜青是一个清醒的女孩儿,她分析男人时,有一种淡定和从容,她了解自己,也了解世界。但是,姜青毕竟是一个女孩儿,她听着冯石的赞美,竟然发现自己有些湿了。以后,这句话终于成了她与冯石的口头语:真是羞耻,它总是湿的。冯石就会趁机说:你是说你吗?
  5
  那天没有那么露骨,那天是一个含蓄的日子。那天是四月吧?艾略特说四月是死亡的季节,他显然错了,不过也许艾略特说的是五月,而不是四月,那就对了。四月的一切都充满成长,很多让人感动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侍者小伙子走到了冯石身边,说,冯总,您是冯石总裁吗?外边有个高先生找您,他让我给您一张条子。
  冯石接过纸条,上边写着冯总栽。是栽跟头的栽。他的司机小高把总裁写成总栽了。冯总栽,你说的一点已经到了,我要把车开到门口来吗?冯石边看,边把纸条递给姜青,笑起来,说:看我的司机都想把我方死呢。
  姜青一看,也忍不住地笑起来。
  冯石说总裁变成总栽,凤凰变成乌鸦,女孩儿变成*,美国变成中国,北京变成乌鲁木齐。
  姜青只是笑,没有说话。
  冯石问她:你迷信吗?
  姜青摇头,说:不过,我相信星座。
  冯石说:你相信咒语吗?
  姜青说:你相信什么咒语?
  冯石说:福布斯也是咒语,只要是上了福布斯的,过不了多久就得完蛋。
  姜青笑了,说:冯总栽。你刚才说过,第一个报到的政协委员也是咒语。
  6
  终于到了酒吧必须关门的时候了,冯石的激情还没有过去,他的语言像是莱茵河一样浩瀚,也许是美国的密西西比河吧。为了继续跟姜青多呆一会儿,冯石提出来要送姜青。
  姜青答应了,她坐在了冯石的车上。
  冯石与姜青并排坐在后边,他一直没有理会司机小高,因为他想起了咒语。
  车内沉默,冯石不说话,气氛有些压抑。姜青坐在冯石的车里,竟然有些不自在了。姜青不承认是因为这车的豪华,她说她不再乎这些豪华的事情。她说她只在乎冯石。冯石说,可是离开了钱,我冯石还是冯石吗?
  车静静地走在北京的夜色里,路边的灯光很暗,几乎没有行人了。这车的底盘很重,偶然过个坎,一点也不颠簸,有些像是船行走在海上。太安静了,车内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这甚至让冯石都不自在起来,就好像他坐在了别人的车上。
  这时,姜青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姜青看了一下自己的电话,显得有些犹豫,接与不接让她有些不安。终于她还是接听了。她说:HELLO。
  然后,姜青用英语跟电话中的男人说着。
  冯石在一边听,他听不太懂英语,他的英语能力有限,但是姜青的态度让他感觉到这个男人与她的关系不同。他从她的话里,能听到 nfatuation, Fidelity, Candy之类的词语,甚至于还听到了The Chemical Feeling 这样的句子。
  姜青很快地打完了电话,柔和地对那个男人说了再见。
  当她放下电话后,冯石说:外国男人的声音就是好听。姜青没有吭气。冯石又说:外国男人的声音就是好听,连我都喜欢他们。
  姜青勉强笑了,还是没有说什么。
  冯石说:如果我们男人当着另外的女人给一个女人打电话,我们会紧张,可是我发现女人不是这样,她们就不紧张,你说这是为什么?
  姜青沉默着,突然说:其实我刚才真的很紧张。
  冯石听姜青这么说,心里突然又高兴起来。他觉得这个晚上是一个有意义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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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布斯咒语 第二章(1)
1
  姜青没穿晚礼服,在连续节食了一个半月之后,终于勇敢地在圣诞的晚上穿上了牛仔裤。餐厅很热,她不得不在洗手间重新画妆,并脱去了毛衣,而只穿一件白底印花的衬衫面对冯石那种充满*的眼神。姜青对他说,那天我妈把我一生下来,我就对这个世界有记忆,而且印象不好。是灰的。东四的那个医院灰灰的。而且我知道会碰上你,也是灰的,跟老鼠的颜色一样。我有预感。
  姜青的回忆总是富有女人的色彩和优雅:灯光下的人影像浮动在河水之中,欢声笑语是飞跃在天空中的子弹。冯石就不那样说,他说只记得眼前有男人的屁股和女人的屁股把大厅塞得很满。姜青说他们的脸上在节日的夜晚充满青春的朝气,好像早上*点钟的太阳。冯石说他们的眼睛也充满朝气,也好像早上*点钟的太阳。他们的脖子也充满朝气,也好像早上*点钟的太阳。太阳照耀太阳。屁股照耀屁股。眼睛照耀眼睛。脖子照耀脖子。
  姜青和冯石共同说:旧世纪将要结束了,新世纪就要来临。世纪照耀世纪。
  2
  冯石和姜青端庄地坐在中国大饭店一层的餐厅里,互相看着。
  从那次在酒吧之后,他们有半年多没有见面了。他们也通过几次电话,在电话里他们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姜青总是沉默。冯石总是太忙,他给她造成的印像是他对自己不感兴趣。那天晚上在酒吧的热情不过是因为醉酒了。冯石却发现自己每天都会想起她,而那时他的内心都会拥起阵阵忧伤。他总是想告诉她自己的这种感受,可是每当她打电话时,他都忘了说这种感觉。直到前天他突然约她过圣诞,她还在电话里说: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姜青的话让冯石感觉舒服,女人在这个阶段为什么总是那么谦虚。
  她在餐桌这边看着他,把一个阻挡自己视线的高脚杯推开,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不管是在国外,还是回来,我都特别讨厌狂欢这种事,有什么好狂欢的?都在装呢。
  冯石显然被姜青的语言打动,姜青说出了他的心里话。狂欢这样的词汇让他愤怒,可是眼下人人都在狂欢。他怀疑人们狂欢的真诚,姜青的这句话无限地增加了她在冯石心中的份量。
  然后,就是沉默。照理说冯石也应该就狂欢的问题说几句,因为那个时候中国的中产阶级,小资产阶级们在冯石的眼中一钱不值,他们身上可以被批判的东西太多,随便抓几点出来,就可以开一个论坛。可是冯石选择了在那个时候的沉默。他们再次互相看着,他们听着音乐。
  他突然说:我在上边包了房间。
  她像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话一样,眼睛看着前方,神情有些忧郁。他意识到她的遥远,就没有重复刚才的话。她又说:其实,我发现他们一点也不高兴,跟我一样。
  他朝着她看的那个方向望过去,他的目光穿过声音,越过灯光,落在那女人的头发上。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了她的哭泣,那是这个狂欢夜的尾声,这高个儿女人像晚霞一样的懦弱和恐惧。
  “我们上楼吧。”
  她说完再次用餐巾纸沾了沾流泪的眼睛。
  3
  在电梯里他们没有看对方,旁边的镜子让他们感到自己的目光没有地方搁置。他有意识地不朝她看,是为了仔细地体会是不是有那种幸福感,或者性冲动。结果是没有。
  像鸟儿一样地有了翅膀,然后他们奢侈地利用了自己能够腾云驾雾的能力,高处似乎有着无限的诱惑,他们说不出话,他们有些窒息了。

福布斯咒语 第二章(2)
终于到了28层,走向天堂的路似乎无穷无尽,当电梯的门打开时,他被大量涌进来的新鲜空气呛得先是咳嗽起来,然后就是阵阵晕眩。
  她走在前边,他跟在她的后边。他没有告诉她是在2817号房间,但是她好像真的知道一切,丝毫没有犹豫地朝着那个房间走去。
  他跟在她的身后走得很慢,似乎是为了提醒她自己并不着急。
  她对他的犹豫毫无感觉,只是走在前方,就好像她是一个走向白云深处的飘浮物,在茫茫的天空里她的头发来回晃动,把夜晚摇晃得有些像是海浪一样地哼鸣起来。
  走到2817门口时,姜青站住了。这让冯石惊讶不已,她是怎么知道的?他从来没有告诉她就是这间房,当她站在门口没有回头时,他在身后仔细地盯着她的屁股看了一下,那是饱满的屁股,尽管不向上撬,可是生动地反映出了她此时的内心世界,就像是一篇散文的主题,它在告诉你,*和至纯至洁有时没有界线。
  冯石把左手伸进西装右边的口袋里拿门卡,却没有,他不得不伸出右手在左边的口袋里,掏出了门卡。他内心有些疑惑着开门,刹那间,很热的风朝着他们的脸上刮来,就像是沙漠上疯狂吹过的蓝调音乐,乐器和乐器的碰撞就把他们淹没了。
  站在门口时,冯石仍然在思索着,似乎要给姜青充分的时候让她考虑着是不是进去,免得让她在多年之后仍有权力对他说:知道吗?那天晚上你几乎是诱骗了我。然后,又*了我。
  4
  她走进去,就像是走进了自己熟悉的老屋。她脸上的平静就像是她在童年时,就在这间套房里度过。那里有她数不清的玩具,还有她在做梦时,呢喃出的许多话语,盘旋在屋子的中央,就如同麦浪闪耀在阳光下。
  冯石轻轻地关上了门,发出的声响有些像是他刚买的那辆奥迪A8车门关上时的动静。看着她那种委屈地,有些像是走向刑场的烈士一样的冷静,他又一次感到了自己对于女人永远有些缺少认识。几年来,由于过份地沉迷于*的简单之中,他已经对于如何勾引一般的女人上床非常陌生了。就好像那些将军在和平时期很久没有打仗 ,他们早已感觉不到战争的气味,他们迟钝无比了。
  灯光猛地亮了,房间的大厅里像是产生了爆炸,所有的东西都腾空而起,在姜青的眼前来回晃动着。这是一个布置成法国王宫风格的客厅,金色和象牙白在四面闪光。他并不感到奇怪,因为这是他经常住的房间,对他而言,只要是有重要*,只要是这个女人他真的有兴趣,那他一定要在这儿把她干掉。
  灯光是姜青打开的,然后,她就像是主妇那样的挑衅地看着他。
  那是一种无声的牵引,使冯石忍不住地朝她走去。
  5
  那些动人的*场面,总是让他们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对于冯石和姜青来说,这是他们一生中可以记载的爱情。他们彼此间是不是当时真的相爱了?这很让人怀疑,冯石显然是浅薄的,他不过是又一次寻欢作乐而已,他对*厌烦了,他想谈谈恋爱。他老是说自己的皮肤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过女人透彻的抚摸。无论在酒店的桑拿里,还是在套房巨大的浴盆里,他总是感觉浑身上下的皮肤干燥,就像是那些得了皮肤病的人,他们总是首先从皮肤上感觉内心饥渴。
  姜青也是那种寻找机会的女孩儿。她当时的身份是从国外刚回来的,留过学的,也有几年工作经验的女性,那时叫海归,也叫女白领。冯石和姜青最不同的地方是:他看起来真是一个热爱文学的人,他粗俗激情,在他的表达里充满了渲泄的*。而姜青呢,她把爱情看得很重。她说就像你们男人追求尊严一样,我追求完美而永恒的爱情。我可以为了爱情去死,我喜欢精卫填海的故事。

福布斯咒语 第二章(3)
他先是用手搂住了她的腰,然后又用右手伸向了她的屁股。即使在做着这样常规的动作时,他也仍然在观察着她,想看看她面对这样的房间是怎么反映的。只要她略有一点不自然都会让他不快。什么叫不自然?就是她在装。明明惊奇,却装着不惊奇。明明充满羡艳,却装着无所谓。明明对财富充满欲望,却显得不那么贪婪。她们都在装逼,所以她们不值钱。这是他经常的结论。
  财富让冯石有些居高临下,能包得起这样的房间让他变得有些轻浮起来,剩下的事情就看姜青的表现了。
  他们四目对视,就好像最后一次地进行一下自我分析,她的目光始终被他的目光吸引,她的眼睛总是照耀在他的眼睛之中,这让他的内心充满疑云。她果真是与众不同,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房间的主人身上。这种思维简洁,并且有效率,她的全部表情都固定在男人的身上,这使她注意不到他以外的任何东西,这让她显得那么无辜:问题不是她对于财富是否注意,问题是她除了他之外,还顾不上其它东西。有了这样表现的女人是什么人?难道还能仅仅用贪婪或者不贪婪,自然或者不自然去要求吗?他的内心舒服多了。男人究竟有多复杂,其实很简单。他对自己说:其实很简单。然后,他们再次彼此看着对方,就像当年的莎士比亚一样:上床还是不上床?*还是不*?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她的呼吸有些不平稳,刚才喝过的红酒散发出像是森林里吹出的阵阵香气。这让他产生了*,他把自己停在她屁股上的手抽回来,缓缓地伸进了她的衬衣里。她的个子真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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