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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龙腾-第5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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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华共元老们)都很想念萧老的时候,萧老微笑着表示谢谢大家,并目送孤涛同志离去。
侯老离开后,萧老安静地休息了,萧宸等人却是不敢稍离,又怕萧老醒来以后询问,各自忙着打电话“请假”——其实他们这个层次也没什么好请假的了,说“报备”更准确一点,主要还是安排工作,免得那忙碌紧密的工作进程被打luàn。
不到下午两点钟,文成玺总理匆匆赶到医院。文总理昨天中午就得知了萧老入院的消息,当时他正在岭南考察,立刻打来电话慰问和了解病情,而今天则是提前回京探望来了。
萧老是去年得知孙媳fù怀孕的消息后回到京城的。从东方回到京城以后,特别是重孙出世以后,萧老的心情一直很好。正当他像往年那样在消除旅途疲劳的过程中,在一次例行的安全体检中,医务人员观察到他左肺有轻度的炎症,建议住院治疗。萧老同医疗专家商量,说能不能在家里治疗。专家组经过商议,同意了在家治疗的办法。
但在数个月之后,也就是3月25日,医学专家认为萧老的病情出现恶化,提出应该及时入院。萧老是历来都很配合他身边的各类工作人员的,于是他问,住院期间每天新闻是否可以照常听。专家回答说可以。于是当天晚上8点多钟,由于他认为自己并非军人出身,不大想住**(解放军总医院),所以他吃过晚饭后就住进了京城医院。在医院经过临时治疗后,萧老可能感觉身体的恢复情况还不错,于是他向专家提出什么时候能够回家。专家对于萧老的健康自然是无比谨慎的,当时就回答说,等您的身体完全恢复以后可以回家,但现在不行,因为家里没有这样的医疗条件。萧老十分理解地表示同意。
萧老同疾病斗争的jīng神是很顽强的。他的头脑一直是清楚的。他的脑血管硬化很轻,脑萎缩的程度也很xiǎo。萧老始终信赖医务人员,只要把必须采取的医疗措施的道理同他讲清楚,他都高兴地接受,并密切配合治疗,绝无半点质疑医务人员的地方,并多次开导负责他病情的专家组:“该怎样就怎样,当我就是个普通老头子。”
他还是跟过去一样,对身边的工作人员和蔼可亲,对家里人反倒严厉苛刻,看时间到了晚上十一点,他当即责令萧正、萧宸等人各自回家睡觉,不得影响工作。儿孙们怕他生气影响病情,只得纷纷离去。
萧老的体质本来就比较弱。早在延安的时候,他就把自已的身体比作“木炭汽车”。新华夏成立后,他担子重,工作忙,经常是上午、下午开会,或者看文件、处理问题,晚上8点钟到周总理那里,12点钟到máo主席那里。1952年,他戒掉了在革命战争年代chōu香烟的习惯,而且说戒就戒,一点也不含糊。他的生活非常朴素。晚年,他的食谱是,早餐:面包,果酱,黄油,豆浆;午餐;一荤一素;晚餐:豆制品,蔬菜。主食是机米。为了定量和不làng费粮食,每餐都称米做饭。每餐配的水果,经常是香蕉。他的这些食谱,是常年不变的,即使逢年过节和过生日也不改变。除非是老友来他家里谈事到了饭点,否则他从来不请人吃饭,也从来不接受别人的宴请,总是自己吃自己的饭。他吃饭,不慌不忙,不与人谈话,细嚼慢咽,并且也对萧宸如此要求。由于吃得极其简单,就成了当年萧宛笑话萧宸“跟着爷爷受罪”的原因之一。
萧老晚年的工作,正处在历史xìng的转折和现代化建设时期,党的事业需要他们这些德高望重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在关键时刻继续发挥关键作用。萧老从这个大局出发,根据自己的身体,坚持量力而行地工作,坚持做他认为最必要的工作。他有句名言:“多做就是少做,少做就是多做。”就是从这个意义上讲的,他认为这是合乎辩证法的。他还经常提醒比他年轻的中央领导同志,不要每天都是三班连续干,上午、下午、晚上都办事。他认为,必要的事情,必要的时候,要这样做。但是,三班经常都排得满满的,总不是个办法。他还说了一句萧宸认为格外jīng辟的话:开会不要开死人。
这天早上赶来医院看望爷爷,萧宸又带来两盘评弹光碟,这是吴城两会代表带来送给萧宸的,确切的说是王文远拿来的,他知道萧老爱听,萧宸跟他说过让他方便的时候帮他带点新的评弹碟子来,只是两会之后萧宸忙得脚不点地,各地争取中央扶植的人从长安街排到了渤海湾,有些省长都留京不走,萧宸这个分管发展规划、就业和保障以及地方司的副主任,实在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几半来应付,送碟子的事情就这么耽误了下来,倒是今天“得了空”。
萧老在工作之余,或者同疾病斗争之时,能够静下心来得到休息,就是得益于听评弹。评弹是流行于江南民间的一种说唱艺术。萧老从少年时代起就喜欢听评弹,先是跟他舅舅在当地镇上的茶馆里听书,后来听上瘾了,有时大人不去就自己去,靠在墙边站着听。他曾笑着开玩笑似的跟萧宸说,这叫听“戤壁书”。后来由于从事革命活动,听评弹就中断了。1959年,他患心脏病休养期间,开始重新听评弹。在这之后的40多年中,他听的评弹书目之多,在全国恐怕是独一无二的,评弹界尊称他为“老听客”。萧老还广泛接触过各种流派的评弹艺人,同他们一道研究发展评弹艺术的问题。他鼓励评弹界要“出人、出书、走正路”。
萧老无论到外地,还是有病住院,评弹磁带和老式放音机,是必备的物品。这次在京城医院,当然也不例外。病房走廊两旁都存放着用木盒装的评弹磁带。这些磁带是东方人民广播电台录制的,老式放音机的维修也是由东方人民广播电台的一位高级工程师承包,由于机器太老了,每年总要维修一两次才能正常运转。这一次萧宸实在是“不想麻烦人家”修了,那种老式产品萧宸看了恨不得给送去博物馆,于是这次他是自己买了个新的来,用光碟播放。至于带来的录音,则是爷爷过年的时候提到的,他想听的“闯王进京”。这个光碟是王文远市长亲自跑了吴城广播电台和吴城评弹学校才nòng到的。
另外补充一句:萧老是这家吴城评弹学校的荣誉校长,这家学校是1962年由萧老建议创办、国家文化部出资扶持、江东省人民政fǔ批准成立的省属中等专业艺术学校,是全国唯一培养评弹艺术表演人才的“摇篮”,被国家教育部授予“国家级重点中等职业学校”称号。
萧老住院,倒也不是卧病在chuáng不能活动,他除了听评弹,还每天上午站着、手腕悬空用máo笔练大字,这也是萧老锻炼身体的一种办法。他从80岁开始练大字,一直练了20年,20年如一日。每次时间,开始半xiǎo时左右,后来因为年纪大了,按照医生的意见,减少为20分钟左右。最后到10分钟左右,写完大字之后,他还经常自我欣赏,寻找máo病,以便下次改进。因为过去他练大字不多,开始时笔甩不开,后来逐渐甩开了,书法日见臻进,他自得其乐地说:“现在的字有飘逸感了。”
而当年萧宸在他的“监督”下度过学生时代,自然也因此被要求练过máo笔字,这也是萧宸能写得一手好字的原因——能写好钢笔字的人,不一定能写好máo笔字;但能写好máo笔字的人,没有钢笔字不好看的。不过萧老和萧宸练字,却不是相同的字体。萧老xìng子沉稳,老来自我解压,放权不问国事,练字也遵循这个风格,走飘逸出尘路线。萧宸xiǎo时侯,在萧老看来比较皮(这是思想代沟,其实现在的xiǎo孩子谁不皮啊,越聪明越皮),所以让他练颜体,因为颜体楷书结体方正茂密,笔画横轻竖重,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后来甚至让他练隶书,为的就是磨练和影响萧宸的心xìng,让他日后能够更加方正而又不缺圆融。只是有时候这人呐,xìng子是压不住的,萧宸最后写得最好的,却是柳体,柳体虽然跟颜体并称“颜筋柳骨”,有相通相衬之处,但风格也有不同。最后萧宸的字取匀衡瘦硬,追魏碑斩钉截铁之势,点画爽利tǐng秀,骨力遒劲,结体严紧而又潇洒自如。这也是历来萧宸的部下都乐意看萧宸做出文字批示的原因之一,不论批示的是什么,至少那字看着都让人舒服。
萧老锻炼身体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散步和打太极。晚年由于病情发展,他散步距离越来越短。但直到住院前,他仍坚持让工作人员扶着在房间里活动,情况稍好的时候,仍要摆几个太极的姿势,体会那种天人合一的圆融。他坚持走路和打太极来活动筋骨的这种毅力是惊人的。在医院里,jīng神好一点的时候,他也提出过,要到院子里走一走,打一遍太极这样的要求。但终因身体太弱,而没有能够如愿。
萧老每天早上和晚上都坚持收听各半个xiǎo时的新闻联播,以及15分钟的国际新闻。不管工作多忙,或者身体不太舒服请医生来检查占去了时间,他也从不放过收听或者补听新闻联播。后来年纪大了,动作慢了,收听时间赶不上,机要秘书就给他录音,这样他就方便多了。他收听新闻是非常认真的,同看《人民日报》一样,从不放过任何细节。而且,他很用脑子记,他的记忆力之强也是十分惊人的。有时他听了重要新闻,就会及时提醒身边的人注意,甚至有时候会打电话给家里相关的人。有时没有听清楚某条新闻,他会反复听好几遍录音,直到听清楚为止。如果仍然没有听清楚,就会问身边的工作人员,而工作人员往往答不上来,因为他们听过后并没有记住,只好回答说我们查一查。后来他的听力跟不上广播员播音的速度,于是他要杨锦风每天把新闻稿借来讲给他听,但他在听讲以前,自己仍然坚持先听一遍新闻录音。在他住院的日子里,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提出要听新闻,并要杨锦风每天给他讲讲国内外大事。有时白天因发烧昏睡,但当晚上退烧清醒时,也会把秘书找去讲讲当天新闻。
去年还没来京城的时候,他在东方从新闻联播里听到中央机关为希望工程捐款的消息,他要秘书立即从他的存款中取出5万元钱,捐助给革命老区、贫困地区的失学儿童,此时由于《萧飞文集》的数次再版,萧老的收入“颇丰”,只是留不住——没多久就会捐出去。
这笔钱落实到中原省卢池县汤河乡和赤阳关乡的16名失学儿童身上。11月,中央办公厅信访局转来了这16名xiǎo学生写给他的信。他说,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绝不能让儿童失学,应该动员全社会力量来解决这个问题。不久,他在病chuáng上听到中央号召为森林火灾地区捐赠衣服、被子的消息,他要杨锦风,马上通知木老,让她马上去办。
全家除捐赠了几十件衣服外,还特意以萧老的名义捐赠了一条崭新的高档丝棉被子和chuáng单,那是上次萧宸xiǎo姨过来的时候送的一套,她没说价格,不过想来绝对便宜不了,但料不到的是老爷子虽然收了,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的,他不愿意睡“资本主义”的chuáng单。他听了这个消息很高兴。当杨锦风向他报告,捐赠的被子和chuáng单已经送给了西黔尊仪地区的一位前志愿军战士的家里时,他专mén把木老叫到病chuáng前,亲自告诉她这个消息。萧老常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过去有句谚语:“各人自扫mén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这是讽刺那种缺乏社会公德和同情心的自sī自利的人的。我看应该把它改为“既扫自己mén前雪,又管他家瓦上霜。”才这是**jīng神。他甚至还特意把这句话用大字写成了条幅。
去年11月,中央文献研究室的负责同志提出,今年6月13日是萧老100寿辰,是否再请示一下萧老,要知道,máo、周、刘和郑南巡等同志的画册都已经出版了,他的那本画册也该出版了吧?
萧老的画册已经编好十七八年快二十年了,因为他不同意出版,就一直压在他的办公室里。杨锦风向萧老报告了这件事,他还是犹豫,说不急嘛,等等再说。过了几天,杨锦风再去请示,当时萧宸正好在,就权了爷爷几句,萧老才勉强同意,说这次权力下放了,请中央文献研究室决定。这时杨锦风很高兴,马上转达了他的意见,编辑工作很快重新开展起来。第二天,萧宸走了,萧老又把杨锦风叫过去,说画册上的照片不要光有我一个人的,还要有máo主席、周总理、少奇同志、朱老总、南巡同志他们,而且也要有群众。杨锦风回答说都有,他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很郑重地说了一句:“如果**脱离了群众,就变了质,不是**了。”说完这话,不知怎的,就心情不好了起来。
不久,中央文献研究室的负责同志又提出准备再版《萧飞文选》。因为第三版本出版到现在又已有五年时间,在这期间,萧老陆续有新的文稿问世,有关部mén也陆续发现了一些没有收入文选的重要文稿。杨锦风于是向他报告了这件事,对于这个事情,他表示同意,认为有必要让更多的人看到他对一些事情的看法。
萧老是很看重他的几卷文选的。在他在家养病期间,也要杨锦风把他的文选带着,他想再看看。当然那时他已不可能再看书中的文字了,但他问一共有多少字?杨锦风答复说有70多万字。他又问印了多少册?杨锦风告诉他,20年来,三卷文选加上其他单行本,大约印了近1亿2000万册。他当时很惊讶于这个印刷量,还很不客气地说这个印刷量恐怕有水分,是不是有政治摊派?但最终此事查不下去,因为如果他的文选被算作摊派的话,那摊派的可不止他一本。于是他嘱咐杨锦风把文选留在病房里。在他答应文选再版后,编辑xiǎo组开始了增补和修订工作。
萧老在家里的病chuáng上用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每天听一点需要增补的43篇文稿的内容。当他听到1935年写的宣传红军长征的《随军西行见闻录》,准备保持文字原貌收入文选时,他说,当时为了便于在国民党统治区流传,他化名叫“廉臣”,并把红军写为“赤军”,这种情况要注明。当谈到准备把2003年chūn节他在东方的谈话《要继续维护和加强党中央的权威》作为文选最后一篇文章时,他马上表示同意,而且回忆起当时谈话的主要内容和情景。萧老在文选再版补充文稿送审本上用铅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时间是今年1月19日。当他签完字之后,嘱咐杨锦风一定要送请中央审阅。杨锦风当然照办了。不久,杨锦风向他报告,中央审阅了补充文稿,表示完全同意,并相信三卷文选再版之后,对于帮助各级领导干部提高思想、理论、政治水平将会起到重要作用。萧老认真地听完之后,欣慰地点点头,安静地休息了。
萧老的三卷文选,是他的思想、观点和主张的集中反映,也是他留给全党和全国各族人民的宝贵的jīng神财富。萧老担任中央领导职务,从第一代到第二代,并且参与了向第三代的顺利jiāo接,他的这种经历和地位,在党内是相当少见的。在他丰富而又曲折的经历中,他对自己的信念和观点始终是坚定不移的,并随着时代的前进而不断发展的。
萧老一生淡泊名利。他曾经书写过这样一个条幅:“个人名利淡如水,党的事业重如山。”萧老非常谦虚,历来不愿意宣传自己。萧老伟大光辉的业绩,特别是在历史的关键时刻,他所起到的重要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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