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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75-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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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啦。”程希也看了眼郑航,有点纳闷他没有反对,但这样更好。程希重新看向武振邦:“前提是你们真的不回家过年。如果到时突然临时可以回家过年的话,邦哥还是应该回家的。舅舅说,过年有机会就是要一家团圆的。如果回不去,就来和我和舅舅一起过年吧。”说着,把过份灿烂的笑收回一点,也向郑航点了点头:“你也一起来吧,反正我家今年年货买得多。”
郑航被程希的最后一句话一口气噎住,咬了咬牙:“我就算去,也绝不会空手去的!”
武振邦闻言连连点头:“我和小叔吃得可多了,到时还是让叶叔多买点,咱们俩家合在一起吃年饭。”
这孩子还挺体贴。程希笑得眯起了眼睛,这个年代也有好处,比如这样明白食物精贵的孩子实在很可爱。虽然自家并不缺食物,但总不能太让人怀疑了。
“还有一点,得叶叔同意,不然的话,惹叶叔生气,我们也高兴不起来。如果能让叶叔一起来就更好了。”程希想了想,还是把话说明。虽然有郑航这样的成熟小孩,但他辈份不低,万一不把老叶放在眼里,把武振邦拐到自家过年,惹得别人家长辈不愉快,结果就无趣了。
程希的这个提醒让郑航和武振邦的脸色一起变了变。老叶对程希和他舅舅的评价可一点也不高,尤其是程希,武振邦可能还不知道原因,只知道老叶不喜欢程希一家。但,郑航可是从老叶那里知道很多事。
比如程希是个没爹又死了娘的孤儿,名声又不好,成份也糟糕。比如,解信诚的父母更是被红卫兵审讯中死的,虽然最后不知怎么地摘了帽子,但污点在档案里却是去不掉的,更何况,这摘帽子的过程很含混,很可能被翻案的。
而解信诚本人更是个小学毕业的瘸子。程希在柳树村也是出了名的“怪物、坏小孩”。这舅甥俩,没一处能让老叶看上眼的。这也是老叶让闲在家里的郑航来陪武振邦的原因之一,不想让武振邦与这样的人交往过深。有这样见解的老叶,可能答应让武振邦和郑航去程希家过年吗?
郑航和武振邦心中完全没底,面对程希的笑脸,不由齐齐心虚起来,低头的低头,装深沉的装深沉。一时间,屋里安静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忘了放防盗章……明天一定要提醒自己
明天17号的防盗章节
明天17号的防盗章节
与从前一样,晚上十点前更新。
与每个夜晚一样,明明回来得已经很晚,甚至也在外面饱餐了一顿,可临睡之前却不得不又在厨房倒饬半天,端了一大碗虾仁意面大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叹气,明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明明自己已经胖到损害身体的地步了,可是如果睡前不吃点东西,就根本睡不着!这个恶劣的习惯,程希也不知道试图改过多少次,但从未成功过。
还是意志太薄弱吧。
程希对着沾满蕃茄酱汁的空碗摇了摇头,对自己很无奈。随手洗了碗,困意上头,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程希是被脑后突然的疼痛唤醒的。抽着气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群小孩的声音:“哎呀,那个怪物又活了!快跑,快跑!”
咦?好象是四川还是云南的口音?竟然不是普通话?程希愣了一下,自己住的这个北方城市,本来方言就非常接近普通话,再加上学校教育的原因,小孩们一般都不说方言,而以普通话为日常用语。今天突然被这样的声音吵醒,程希倍感疑惑。
不过,让程希疑惑的并不只这一点。因为肥胖引发的冠心病,程希已经习惯了每天醒来都心悸。今天虽然头痛,那种沉闷闷的心悸却一点没有。难得这样的清爽的感觉,让程希觉得头痛都没那么难忍了。
……不只这些,还有……带着植物清香的风的味道;古怪的,不够柔软的床的感觉……还有周围过于安静,时有鸟鸣的环境……
程希手往身边一按,那种湿润又扎手的感觉让她猛地清醒过来,把眼睛迅速睁得老大,看清眼前的一切之后,程希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不是馋的,是惊的。
自己躺在一个山坡的草地上,不远处是一条小河,再远是一片……应该是村庄吧?程希没有在农村生活过,但在电视上见过的农村也绝不是这样破败的,远远地看过去,大部分都是草顶房,一家青砖房都没有。
而那些刚才大叫“怪物”的小孩就离程希不远的地方,混乱地往村里跑去,边跑还边回头惊恐地看着程希,嘴里大喊着什么,程希没有听清,但也能猜着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方言里一般骂人的话最难懂,程希非常明白。
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似乎比别的孩子更勇敢一些,或者说是脾气更坏一些,被程希的目光瞪着,竟然把刚才的仓皇表情收了,一脸怒气,猛地站住,嘴里骂了句什么,从河滩上随手拿出一块石头,直直地向程希砸过来。
程希尚被眼前的一切震惊着,石头砸过来的时候,完全没反应过来。幸好,小男孩离得远,他的力气只堪堪让石头砸到程希脚边,把地上的草皮砸开来,砸出一个小小的土坑,土和草皮碎落了程希一脚。
程希低头看了眼落在脚边的石头,足有拳头大小,登时怒了,这么大的石头砸在人身上,那不得砸出问题来啊?!程希从来也不是什么圣母善人,最讨厌这种挟天真以行恶事的小孩了。
“臭小子,你干什么?!知不知道会砸伤人?!”程希捡起那块石头,做势就要砸回去,却不料还没砸出去,那小子就突然没了刚才的嚣张劲儿,象见着鬼一样,尖叫一声,撒腿就跑了,边跑还边叫唤:“怪物又要打人了~”
程希当然不可能真的去打一个小孩,只不过是要吓唬吓唬他,让他记得点教训。可是听他明明白白地叫自己怪物,才反应过来有点不对劲。
拿着石头的手黑黑小小的,而手往上的袖子——
程希后知后觉地大叫一声,重新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好半天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好象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小孩?
程希低下头把自己打量了一番,衣服全是泥,但能看出来不是什么好料子,裤子有些短了,露出的脚踝也不干净,站在那里看上去象只黑鹭。最让程希惊讶的是,膝盖和手肘处竟然各有两超大的补丁!
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补丁这种东西了?!这个词已经古老得埋没在记忆深处。回想刚才见过的那群小孩的打扮,虽然比自己这一身干净得多,但也大大小小地补了不少。
自己这是到哪里来了?变成了谁?
难道到了古代?程希看见自己胸前开襟处并没有钮扣,而是四对绳子,随便系着,还散开了一对,看起来特别邋遢。身上看不出所以然来,小孩的衣服根本没有时代性,程希伸手往头上摸去。别的没办法辨识,发髻总是个区别吧?谁料到程希的手刚一碰到脑后,就是一阵让人眼前发黑的抽痛。
颤颤微微地把手拿到眼前,不意外地看见了脏脏黑黑的小手上满是血迹。到了这时,程希彻底惊悚,下意识知道,也许这个小孩就是被刚才那群孩子打破了脑袋死去的。来不及再思索什么,程希再也控制不住,身子一歪,重新趴在了草地上,晕了过去。
三四岁小孩的记忆贫乏又混乱,不过,经由成人程希的灵魂梳理下来,也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比如,自己所处的这个时代应该就是举国疯狂的文化大革/命时期。小孩破碎的记忆片断中,有几个场景是一直重复的。
几个穿着仿制军装的人揪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强迫她跪在地上,其中一个正举着喇叭神情激昂地说着什么。因为是方言,又说得太快,再加上小孩的记忆并不是很清楚,程希不能一下听明白,而四周,是一村的人都在围观。也许是被强迫围观,大部分人表情麻木,就算略有怜悯,也都是低着头不让人看见。
那个跪着的女人应该是小孩的母亲,她的胸前还挂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丑丑的三个字“女流亡”。程希猜测,也许是想写女流氓,却写了别字。还有几次写得不同,不过也就是些“破鞋”之类的语句,让程希大致能猜出女人可能的经历。
而这个小孩则被定义为资产阶级小崽子。但奇怪的是,似乎并没有打她,甚至一些大人看见小孩还露出类似于恐惧与厌恶同在的微妙表情。倒是其它小孩总是在大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用石头砸她。
不过,小孩个性非常剽悍,虽然年纪比别人小得多,力气却大得离谱,连普通大人都不是对手。经常把别的小孩按在地上揍。最奇怪的是——也是程希最无法理解的地方,这小孩似乎有无中生有的功能,打着打着架,突然手中就冒出一块石头,甚至是一个榔头。有武器当然让空手的害怕。三番四次受伤败退之后,其余的小孩们再也不敢正面对上小孩了。
这次,小孩的受伤至死,就是被偷袭所至。
“怪物”和“野种”这是小孩听到最多的称呼。原因应该就是小孩的性格乖戾,而且可以无中生有。甚至,据小孩的记忆中显示,有村里人还认为小孩具有诅咒功能,她说的恶毒的话没多久就会灵验。
其实不是灵验,而是小孩自己去做的。程希“看”见小孩怨恨村里的所有人,身体出乎意料地强壮,不但力大无比,还身轻如燕。只要别人对她稍有冒犯,她就趁着别人出工就翻墙跳到别人家去,想要什么就“拿”走。并不是用手拿,而是只是想一想,那东西就消失在眼前。
如果遇到别人家正好有人,小孩似乎也毫不在意,非常暴力地上去就是一石头,把人砸晕之后再实施以上举动。
这个时代,物质匮乏。她这么一拿非常轻松,却足以让一家老小陷入饿肚子的境地。如果连着来几次,饿死都有可能。就算恨极地找上门,小孩也能把对方打回去。然后再来第二次。这时代,哪家也经不起几次这样的光顾。
于是,所谓的灵验就成了事实。连那个举着红宝书殴打小孩母亲的男人都不敢对小孩做什么。很长时间以来,小孩就是这个柳树村的禁忌。
村里人不是没想过办法。甚至想过去报公/安。可是柳树村离镇上非常远,而且全是山路,车根本进不来。公/安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孩所谓的“灵异”活动而走两天的山路呢?根本不可能。所以,小孩就这样剽悍地在柳树村生存了下来。
白天,母亲上工,小孩就漫山遍野地疯跑。一到下工时间就准时回家。在小孩心里,母亲是她最大的责任,她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保护母亲。
小孩的母亲对小孩倒是极好的。只要见着小孩就是亲亲抱抱,完全不在乎小孩总是脏兮兮的,软软地叫她宝宝,给她洗澡,抱着她睡觉,还给她讲故事,说往事,满是慈爱。
她应该是个知青吧?程希看着,她的气质明显与村里人不同,听口音倒象是上京话。但她并不住在知青院里,而是单独地住在村最外头的一个破败的草屋里。她对小孩千般爱宠,可是她往往没时间做更多的表达。因为她自顾不睱,白天要上工挣工分,晚上时不时还要被批斗,甚至有时候还要被性/骚扰。一点没错,那些批斗她的男人们,不但叫嚣着她是女流氓,又忍不住想要流氓她。
因为她长得实在很好看。虽然长期的劳累已让她失了许多颜色,但是与村里其它女子相比,还是天鹅与野鸭的分别。
只是这种骚扰从没有成功,因为小孩非常强大的武力值,还有层出不穷的野生武器。甚至——程希再次看得目瞪口呆——小孩竟然可以在最危险的时候突然消失,然后再出现,这让大人也拿他无可奈何。除非他想在高/潮时被砸死,不然只能灰溜溜地回去。
程希再一次慢慢睁开眼睛,心里把小孩的身世理清了一遍。小孩的母亲应该原来是个知青,后来不知怎的,竟然未婚先孕,生了小孩。这种事,在这个年代,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更何况,打死了都问不出孩子的父亲是谁,事情更成了柳树村的头顶八卦。
后来的事可想而知。小孩母亲成了破鞋,成了女流氓,被赶出了知青院。本来按这个时代的道理来说,她应该送到劳改农场去劳教的,可是,剽悍小孩的母亲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亲自对村革委会主任——也就是那个想流氓女流氓的男人——说,如果他敢这样做,她就说,孩子的父亲是他!
很不幸,这位革委会主任虽然是个色胚,是个让人恶心的蟑螂,却偏偏有个母老虎老婆。而且,他老婆据说是乡上某干部的侄女。连他的革委会主任的职务都是因此而来。他自然不敢开罪他老婆半分。更何况,作风问题在这个时代可是大问题,除非他也想进劳改农场。
于是,事情就这样拖了下来。
这些,都是四处游荡的小孩从各处听墙角听来的。只是她一点也不明白什么意思,但程希明白。
色胚主任虽然不能送小孩母亲去劳改农场,却能在别处发泄自己被憋屈的怒气。派小孩母亲做男人才做的最重的活,可工分却是按最廉价的妇女工分给。小孩母亲是个硬气的女子,硬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只是身体越来越差,最近一年来,更是瘦得皮包骨头了。要不是小孩时不时变出水果来给母亲吃,程希猜测,这女子十有早就死了。毕竟连月子都没做完就上工,饭也吃不饱,还要养孩子,长期疲累,不但没有朋友,还要防着那些狼一要的男人。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唉……”程希为孩子母亲的命运叹息,现在她唯一的生存希望——这个被叫做宝宝的孩子也已殒命,她要是知道了真相,恐怕连一天都挨不过去了吧?
慢慢站起来,程希小心翼翼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后脑,意外的是,虽然头发上还沾满了血迹,但伤口却已经消失了!
消失了!不但一点不疼,而且,没有任何伤疤!程希来回摸了三个来回,确实如此,眨了眨眼,好半天才算镇定下来。
好吧好吧,今天发生的事已经够玄幻了,再玄幻一点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不知道自己从前的那个身体怎么样了。虽然胖,虽然心脏不好,但想起来还是颇舍不得。
各人的心思
是夜,程希尽力用大大小小的幼稚字体地写了一封信,装进信封之后,转头问解信诚:“舅舅,你知道向叔叫什么名字吗?”程希一直向叔向叔地叫,倒忘了问一下他的大名。
解信诚和林强正窝在一起听收音机,听见程希的话转过头来:“给虎子写信吗?老向叫向广星。”说着,凑到程希身边来,促狭地问:“都回来十几天了才想到写信啊?希希不会是把你的虎子小兄弟忘了吧?”
“没忘啊。”程希一笔一划地在信封上写上“向广星”三个字,一边用米饭封上口,一边答道:“前段时间出那么大的事,我怕邮局都要审查,太麻烦,还不如拖一拖。现在要过年了,拖不过,总要寄些年货给向叔,在柳树村的时候,向叔是唯一个对我好的大人,我记着呢。”
“咦,没想到我们的希希竟然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不错,不错。”林强也凑过来,摸了摸程希的脑袋:“难怪我爸这么喜欢你呢,这些日子连我这个儿子都及不上希希的地位……”说着,林强的口气就哀怨起来。他装模作样的怪样,逗得程希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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