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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门 正文完结+番外-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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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的愿望是美好的,但很明显,他的妻儿都不这么想。隔着肚皮就是隔着肚皮,龚二夫人分得很清,龚远和是另一个女人的儿子,那个女人和她抢丈夫,抢钱财,死了活该,小崽子也该跟着一起死才对,然后便是她和她生养的孩子的天下,龚远和则永远都不会把这样一个贪得无厌,用心险恶的女人当做是自己的母亲看待,她生的孩子从严格意义上来看,与他也是两家人,怎可能做到真的亲如手足?
而龚婧琪、龚远秩等人,只怕心中也是很明白的,龚远和是外人,不过是个身份比龚妍碧和龚远科姐弟二人身份更高贵一点的外人而已。只有龚二夫人、还有他们四姐弟,才是嫡亲骨肉。就算是明白事理,并不代表他们关键时刻会帮着外人来气自己的母亲,更何况这个母亲,还是为了他们打算,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
想到此,明菲握住龚远和的手:“这件事情不过是时间问题,迟早都是要解决的。我只是在想,真到了咱们手里,只怕也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这么多年,龚二夫人大概平就把财产转移得差不多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要倒打一耙,说是补贴了龚远和多少银子呢。
龚远和笑道:“你放心,山人自有妙计。到时候你看我的。”
明菲见他胸有成竹,兴致勃勃的样子,不由笑道:“你做的粑粑还有不圆的么?”
龚远和笑着拥住她:“没有你,我做的粑粑就是扁的。”
第二日早上,二人才用完早饭,薛明贵就来了,他两个儿子已经成人,并成了家,都在给人当差,并没有跟来。来的只有他的老妻,两口子穿着簇新的绸缎衣服,笑眯眯地进来给龚远和、明菲行礼。
薛明贵大约四十来岁的祥子,微微有些富态,未曾开口先笑三分,显得那张本来就大的嘴越发地大。笑容茧夸张,说话却是很得体很有条理,明菲听他说了几句话,便赞许地看向龚远和,难怪得这人会被龚二夫人想方设法地捏了错处赶出去啊。
龚远和得意地冲明菲一笑,当场就吩咐了薛明贵:“我不在家的时候,不管有什么事,你直接回了奶奶就是。”
百分之百的信任。薛明贵闻言,看明菲的眼神又有些不同,恭恭敬敬地给明菲打了个千,笑道:“小人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安的,还请奶奶不吝赐教。”
要重用的人,又是薛氏的陪房,明菲自然不敢托大,谦虚了几句,当场格才买来的小丫头和小厮一样拨了一个供薛明贵夫妇使唤。给了二十两的搬家费又亲自领着薛明贵家的一起去看了收拾出来的院子,把众人叫出来听大总管训话。
薛明贵被赶出去时丢尽了脸面,回来时风光无比,不由大是感慨,立在院中对着龚远和红了眼:“大夫人要是还活着,见到公子您这般出息,大奶奶这拌贤惠,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龚远和少不得又好生安抚了他一回,把袁可璞的画尽数交与他,由他去处理。
这里薛明贵才带着小厮出了门,那边龚二夫人就使人来请明菲,说是龚二夫人闷得慌,想寻明菲说几句闲话。龚远和故意当着来人的面叮嘱明菲:“婶娘身子不好,不要缠着婶娘,害她伤神,早点回来,还要出门。”
来人乃是龚二夫人身边一个得势的婆子,人人都叫一声儿张二婶的,边殷勤扶着明菲往安闲堂去,边佯作不在意地道:“奶奶,这天儿热得厉害,听说您前几日还中了暑,这大爷怎地还要挑了中午时分带着您出门?奴婢多句嘴,若不是那紧要的事,早晚去不是更好。”
明菲只“嗯,嗯”的敷衍,反过来问她:“婶娘这几日身子可大好了?吃的什么?今日又怎会突然觉得闷?”不等张二婶回答,她又连珠炮一般追着问龚婧琪,龚妍碧,龚远秩等人的情况,硬是逼得张二婶没机会再问她问题。
到了安闲堂,龚二夫人却是又换了新花样,没在屋子里坐着,而是在外面一棵老梧桐树下安了个美人榻,她自己躺在上面,哼哼唧唧地指使朱姨娘一会儿给她递水,一会儿拿帕子给她擦手,龚妍碧则坐在一旁,拿了把美人团扇,不紧不慢地给她打着扇子,过的日子简直堪比女皇。
龚婧琪坐在一旁绣嫁妆,见明菲过来,忙笑着迎了上去,把明菲送到龚二夫人的榻前。
龚二夫人翘着兰花指,拿着半枚杏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淡淡地指了指旁边的杌子:“坐吧。”
明菲假意推脱,龚婧琪笑道:“嫂嫂太客气了。”硬将她按了坐下。
明菲方笑着问侯龚二夫人,又为前日的鳖甲汤道了谢。龚二夫人皱着眉头不耐烦地道:“行了,不说这些。我问你,听说你们把薛明贵请回来做大总管了?”
龚妍碧冲明菲歪了歪嘴角,明菲笑道:“正是呢,人刚安置下来。”
龚二夫人猛地将手里的半枚杏子一扔,翻身尘起,怒道:“为什么不提前来商量一声?什么人都往家里请!不知道那是个偷儿骗子么?你们也太不知事了!”
呦,还和她真的摆起婆婆的谱来了,长房要请谁干他二房什么事?明菲诚惶诚恐地站起,声音冷静清楚,一字一顿:“婶娘息怒。这才刚好点儿呢,为了这么点事又发怒,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大爷又要不饶侄儿媳妇了。”
龚二夫人被她那声婶娘喊得难过,却有意忽略了,疾言厉色:“赶紧把人赶走!我龚家不能容下这种不忠不义的偷儿骗子!”
明菲软软地道:“婶娘啊,您也知道,咱们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对于侄儿媳妇来说,大爷就是天,大爷就是地,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侄儿媳妇哪里敢不从!”
龚二夫人若是能找上龚远和,又哪里会来找上明菲?明菲难得落单,此种机会自然不能放过,恨恨地捶了美人榻几下,指着明菲道:“我这可都是为了你们好!你要听他的,就敢不听长辈的?赶快辞了,真需要用人,我另外给你们寻个妥当的,省得出了事,你爹爹不饶我!”
“婶娘……都是侄儿媳妇的不是,您说的都是对的,夫君说的也是对的。都是侄儿媳妇的不是。”明菲说着拿了帕子掩住鼻子,酝酿情绪,抖着肩膀准备开哭。
龚婧琪忙上前劝道:“嫂嫂,那个人真的不是好人。我娘是急性子,她真是怕你们吃亏,你去和哥哥说一声,辞了那人吧,省得日后后悔。”
明菲颤声道:“你哥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哪里能做得了他的主?就算是要后悔,我也得承受着,谁叫我是他妻子呢。”她就不信龚二夫人敢冲过去赶人。就算是真的敢冲过去赶人,薛明贵又没从二房手里领工钱,不理睬就是了。
“你怎么是非不分?”龚二夫人还要发怒,明菲已经不胜厌烦,扶着额头晃了几晃,就往龚婧琪身上歪:“我头好晕,想吐。”拿着帕子捂住嘴,呕了几呕,貌似有往美人榻上吐的倾向。
“快扶着她。”龚二夫人不由皱着眉头忙不迭地往旁边缩。
朱姨娘忙起身道:“夫人,大奶奶约莫是前日中的暑气还未褪,改个时候再说吧。”
龚二夫人没好气地道:“道紧回去躺着吧!也不知你平时吃的什么,像个美人灯笼似的,风一吹就倒。”
明菲才回去,龚远和就将她拉上马车去了城郊的养狗庄子挑狗,特别强调要挑最凶最恶的狗,明菲想,大约明日就可以封院子了。
第145章 封院(一)
花婆子最近恨紫菱恨得牙痒痒,看到紫菱眼睛就冒火。
从龚妍碧过来表明那鳖甲汤是龚二夫人特别为明菲准备的开始,她就认定是紫菱过去告了密。包括这边请了薛明贵做大总管,买人,那边都反映迅速等等,都肯定和紫菱脱不了干系。先前因为明菲提前和她打过招呼,她虽然常常借故训斥紫菱,给紫菱小鞋穿,却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但到了后面接着发生几件事,却是叫她按捺不住了。
明菲在龚二夫人面前假装中暑后,龚二夫人找到了借口,当天晚上补汤就从安闲堂送了过来。明菲推了,说稍后再吃,过后倒了。第二日早上,就换成了龚二夫人亲自上门,逼着明菲,要亲眼看着明菲吃下去,美其名曰,早点将养好身子,好早日为龚家开枝散叶。
明菲推辞不吃,说自己已经好了,龚二夫人就当着她的面饮了一口补汤,冷笑着说:“也不知侄儿媳妇害怕什么,不如我先喝给侄儿媳妇看,看我是会少了什么。”
婶娘慈爱,亲自熬了汤药送过来给侄儿媳妇吃,还亲尝汤药,如果都不肯领情,传出去后不知别人还要怎么编排自己。明菲被逼得没法子,只得喝下那碗汤,等龚二夫人一走,花婆子就用筷子顶了她的喉咙,让她吐了个干干净净。虽然说龚二夫人敢亲自尝汤,但谁知道她心里又藏了什么坏心思?当然不能吃。
到底吐的滋味不好受,龚远和将明菲扶了靠在罗汉床上歪着,立刻让人去请了唐大夫来。唐大夫和蔡家的关系一直都根密切,可以说是陈氏最为信赖的大夫。他听龚远和隐晦地提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后,大笔一挥,开了一张方子,特别言明,明菲不能随意吃那些大补之物,还说得挺严重的。
龚远和带着方子亲自走了一趟,彻底断绝了龚二夫人再送汤药过来的借口。龚二夫人气得摔了杯子,说是好心没好报,什么娇贵的东西,比公主娘娘还要娇贵,万众人吃补药补汤想吃还不得吃,她蔡明菲吃了反而还会吃出问题来。吃不下是假,嫌弃自已做的,想挑拨离间生事才是真的吧?
龚远和皮笑肉不笑地道:“婶娘说这个话,就伤感情了。原本您送汤药,侄儿是十分威激的。但是药三分毒,这个道理想来大家都知道,那人参是好东西吧?可也有人虚不受补。您那个汤药的确是不适合她吃,满屋子的人都看见她吐了的,但婶娘吃了就没问题。所以说,这调理身体,还是要让大夫看了,根据个人情况,慢慢调理才是正理。否则好心办坏事,岂不是得不偿失?别的不说,花了钱没办成事,那也是浪费啊。”
龚选秩也在,忍不住出声道:“娘,既然大嫂不能随便吃补药补汤,您就别跟着瞎掺和了。”心中却是觉得龚远和夫妻二人不识好歹。他娘都亲自尝了,还嫌这嫌那的,真是过分。想想心中又特别难受,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从前龚远和不管怎样,对于他娘的关心还是接受的,如今是油盐不进,好心也当做了驴心肝,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惹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都清净。
龚二夫人气得翻着白眼瞪着龚远秩不说话。朱姨娘笑道:“二公子说这个话有些没道理。夫人这是心疼大奶奶,希望早点抱上侄孙子,也好叫大夫人在天之灵有慰。大夫人不在,作为婶娘,夫人就该担起长辈的职责来,照顾小辈,怎会是跟着瞎掺和呢?”
龚远和闻言,淡淡地扫了朱姨娘一眼,朱姨娘一派的温婉,笑得无害。龚二夫人却是满意地看了朱姨娘一眼,接过龚妍碧重新沏上的茶,压着怒火,强挤出一个笑脸:“是药三分毒,既然补汤补药不行,以后就由厨子多给她做点好吃的,食补吧。”
龚远和刚应了好,龚二夫人又道:“你朱姨娘特别擅长食补,当初我生了你四弟后,身子一直不好,就是她每日为我精心调养,补起来的。不然,以后你媳妇儿的饭食,就由你朱姨娘来做好了。”
龚远和听明菲提过鳖甲汤的事,当时看向朱姨娘的眼神就有些凌厉。朱姨娘淡淡地笑着推辞:“夫人啊,婢妾要伺候您。真的是有心无力。又不知道大奶奶的口味如何,要是做得不和她的心意,不喜欢吃,吃不下,做了什么都是白搭。”
龚二夫人听她推脱,立刻就沉了脸不满意了:“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你不会问吗?”
朱姨娘笑道:“大奶奶那也不是新请了个厨娘吗?听说大奶奶就是看上了她的手艺,才留下的她。不如叫她有空的时候过来,婢妾教她,多来上几次,也就会了。”
龚二夫人听了,回头看着龚远和:“难得朱姨娘不藏私,你看如何?”却又心有不甘地添了一句:“我这里做的不放心,你们自己厨房里做的总该放心了吧?”
龚远和笑道:“婶娘说的什么,什么叫做不放心?我自己不也在家吃了这么多年饭吗?婶娘这个话还是不要随便说,要是让那不怀好意的人听了传出去,人家指不定要怎么笑话我们龚家呢。就连爹爹也要被人笑话的,修身齐家治天下,他要是被人参一本,说是家都没治好,怎么做官,您叫他怎么辨别?咱们可不能给爹爹拖后腿。”
“当初蔡家出了那么多丑事,蔡国栋不也一直往上走的么?”龚二夫人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龚远和叹口气:“婶娘啊,这人和人比还真会气死人的。您忘了,当初咱们家不也得去求他们家帮爹爹找门路?就算是现在,说不定什么时候,咱们也还会再找上他们家也不一定的。您看,陈家好几个人在京中做官呢,还有蔡光庭,钟太傅……这官场上盘根错节的,谁说得清啊。”
龚二夫人一滞,沉着脸不说话。
这边花婆子已经暗地里和金簪去查,明菲没有吃那边送过来的补汤,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首当其冲被怀疑的,就是紫菱。
紫菱也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还没人问她,就再三声明,她怕狗,晚上从来不敢出来乱走的。而每天晚上,追风总是散养的,花婆子没找到确凿证据,却也不能把她怎样,心中却是下定决心,要寻个错处,收给了这个小蹄子。
却说明菲和龚远和那日带回了四条大狗,四条小狗。明菲便特意将围墙边的一座叫做诗禅堂的小院子设作了狗舍,为了顾忌男女大防,就是喂狗的人也是从养狗的庄子里挑出来的两个粗壮仆妇。接着又借口诗禅堂的院子小,不够狗活动,四条森寒的粗大铁链将狗拴在了那月亮门旁边的几棵老树上,铁链很长,刚够那抖扑到月亮门边。谁要是想从那里经过,就得小心自己的腿肚子或是屁股。
龚远和去看明菲安置狗舍,忍不住抚掌大笑:“诗禅堂用来养拘,亏你想得出来。”
明菲不以为意:“只有这里最合适啊,不然大爷您挥挥金笔,改个名字如何?”
龚远和摸着下巴笑道:“依我说,这里平时不要留人看着,只按时辰过来打扫一下卫生,我二人按时过喂食就行。”
如果经常有人看着,若是龚二夫人那边的人过来,看狗的人如果不拉着抖放人过,就是赤裸裸的扰衅和刁难;如果放了,那这道关卡就等于形同虚设了,就没意思。明菲想通了,笑着拍了龚远和一下:“果然做坏事你最在行。”
龚远和道:“我这是做善事,帮他们练胆子。”特别交代明菲,坚将亲自喂食,不能让狗饿着,以免被人投毒。
有了这四条她看着都腿软的恶狗看门,明菲便放心大胆地领着众人将这边空闲着的院子里的绫罗锦缎,稍微值钱的陈设统统收到库房里去,收一间封一间,里外两把大锁关个严严实实。
先前一切顺利,收到第四座院子的时候,月亮门那边喧嚣起来。却是龚二夫人领着龚妍碧、龚婧琪等人在那里发飙。闹得一众仆从跟在身后围着看热闹。
龚二夫人害怕恶拘,没胆子越过月亮门,只站在那里嚎啕大哭,要撞墙寻死。没什么具体理由,就是反复说一句,养了白眼狼,她还没死,就来算计二房的东西。那边屋子里的陈设,有好多是她可怜长房的屋子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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