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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世鬼医-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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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啊”了一声，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沉默了。
因为他想起，那年了空执意独自一人来到宁城的时候，就说过，有些事情，有些孽和债，该去了结一下了。
到了宁城之后，他来到了贫民窟，三个月后，他把命丢在了那里。
和尚一愣，似乎是他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如果了空那回是第一次来到宁城，并且在司空家的老宅里丢了性命，那么记忆里的浮山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和尚疑惑的看着周围，熟悉的小路，熟悉的树木，甚至，他现在能记得起浮山山顶的那个庙，记忆里的一切都这样的清晰，这一切都告诉他曾经确实来过这里。
秦沐冷眼瞅着和尚那时而迷茫，时而清醒的表情，无奈的抚了抚额头，他就知道，这厮根本想不起来，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僧，指望他就跟指望一个学渣能考试满分一样困难。
“想不起来？”秦沐冷笑一声，当然，这并不会打扰秦沐要去银杏山庄的决心，很显然，和尚的记忆是让了空动了手脚的，不然不会连地点都想起了，却不记得什么时候来过。
和尚点点头，表情有些颓败。
秦沐难得的笑了笑，微微的牵动嘴角，可刚刚他是冷笑着的，所以现在的表情在和尚看来有些奇怪，只听得他悠悠得来了句：“既然想不起来，就多看看，说不定能记起来。”说着就朝着山顶得庙走了过去。
和尚在后面暗暗的点头，他一定能想起来的，看着周围越来越熟悉的场景，他知道，他不止一次待在这里，否则，不会有这样深刻的印象。
山顶的庙一直都处于一种人烟稀少的荒废状态，原因无他，就是浮山这种小山包根本就无法引起宁城政府的重视，从头到尾，也没能将浮山顺利开发出来。
曾经是有老板打算将浮山彻底开发出来的，只可惜后来那老板欠了一屁股的赌债，跑路了，只将浮山半山腰的路拓宽了许多。
而后面的路，几乎叫做没有路，那是秦沐和和尚用自己的身体探出来的。
为了不让自己划伤，这俩货甚至还lang费至极的开了固若金汤和金刚伏魔圈。
而当这二位好不容易从山上拱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面目全非了。
秦沐满脑袋都是树叶，而和尚就是开了金刚伏魔圈之后，都能将自己弄的满身是口子，当真是奇怪。
秦沐疑惑的看着和尚，和尚脸上一红，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好像当年也是这样拱进来的，只是想要再次重温一下那种感觉。”
敢情这二货，是自己关了金刚伏魔圈的。
542 庙
秦沐翻了个白眼，开始打量这四周的风景。
他们出来的地方正是一片竹园，竹园的后头，是一片密密麻麻什么都看不到的灌木丛，一想到那灌木丛中密密麻麻的刺，秦沐虽然有着固若金汤做盾，可还是给惊得不轻。
这些刺要是戳在人的身上，那该有多疼啊。
他走在前面，没想到身后的和尚将这些刺的滋味都尝了个遍。
懒得看满身伤痕的和尚一眼，这厮也不想想，当初他来的时候，还是幼年，能在这些灌木丛中钻来钻去，而现在这样一个大块头，一路上又荆棘丛生，不受伤那才叫奇怪了的。
竹园的边上是一片菜园，菜地里面的东西七歪八扭的乱长着，甚是难看，稀稀拉拉的小白菜就不说了，那如同一匹江南瘦马一般的立在一旁的茄子君，结出来的果实还没个乒乓球大。
秦沐只是在那菜园里扫了一眼，便没了兴趣。
这歪瓜裂枣得多大的心性才能养出来，宁城明明是个江南鱼米之乡的风水宝地，这菜园养出来的东西，甚像在沙漠里培育出来的，严重缺水，外加营养不良。
菜园的边上是一口水井，在宁城，已经很少能看见这东西了，家家户户自来水管，居然在山上还能看见一口水井，简直惊悚。
而菜园和水井的旁边，才是浮山的庙。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开创的，庙一定要修在山上。本来吃斋念佛已经是很幸苦，当然，人家是修行，对于秦沐这种享乐主义的人来说，简直能要了他的性命。
谁特么的吃饱了撑的会在一个人烟稀少，人迹罕至的地方跟个野人一样独处一处？那不叫修炼，对于秦沐来说，那就是自虐。
再瞅瞅这位主儿，一定过得非常辛酸，从他养的那几株歪瓜裂枣的菜就能说明一切。
庙也是破的不行，红墙黄瓦，原先的开发商还是打算好好搞的，最起码这庙从外面看上去也还不错，游玩的地方，庙宇啊佛像啊什么的都是着重翻修的，这样，在游客观光的时候拜佛烧香什么的，能够赚不少钱。
秦沐最反感这样的事情。
可也不得不承认，佛教能有现在的成就，跟他们靠着旅游地揽财的方式是离不开的。再瞅瞅重华，一个小案子一张口就是几十万，要么就是上百万，这厮明明五弊三缺里面犯的就是钱，就是上百万都能让他在一夜之间挥霍干净，各种风月场合上留下了重华的脚步，秦沐很是庆幸，他师父风流了那么多年，都没给他带来个小师弟或者小师妹的真是万幸。
如果重华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么继承巫祝衣钵的事情，怎么看都轮不到秦沐的头上，况且先前还有一个让重华倾注了一切的鬼孩子。
庙的外面虽说看上去还算不错，但是屋顶上的几个补丁似的泥巴说明了这房子才修葺了没多久，至少之前是属于漏雨的那种类型。
秦沐压根就不管一脸感叹的释然，直接朝着那庙里走去，惊得释然压低了声音叫唤：“你干什么？没人就这么进去……”
秦沐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你是脑袋秀逗了？路过菩萨你就不拜一拜么？又不是别人家里，这是庙。”秦沐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和尚笑着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
门槛还是很高的，大约到人膝盖的样子，这还是从外面看，里面更深。
以秦沐这种小短腿儿，几乎没到了他的接近大腿的位置，或许是没有想到里面的地板竟有这样深，秦沐也是一惊，差点直接栽进去。
里面的光线很暗，周围都是灰色的墙壁，似乎是抹了水泥就了事的，庙里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怪味，秦沐吸了两口，只是觉得奇怪，并没有觉得有多讨厌，一脚迈进去之后，刚刚站稳身子之后，印入眼帘的便是两个脏兮兮的蒲团，孤零零的放在前面。
在往上看，是一尊没有上色的水泥所铸的佛像，灰突突的，当时秦沐也不知道咋想的，脱口而出：“呃……好丑……”
“你怎么可以说佛丑呢？”一个雄浑的声音自殿内响起，秦沐愣了愣，根本无从分辨那声音的方向，而且这声音突兀的响起，把秦沐给惊了一跳。
身后的释然也跟了进来，不过在看向秦沐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愤怒，一路上被秦沐打压甚至嘲讽的释然都没有生气，可在秦沐只是说了那样的话之后，这厮就生气了。
“你怎么可以说佛丑呢？”释然怒目而向，那语气跟庙里的那位一模一样。
“呃……”秦沐愣了一下，不得不解释道：“我看着其他的景点的佛都是金色的，这尊也太粗制滥造了吧，连个漆都不上，光秃秃的……”
秦沐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和尚根本就不听从这个解释，看都不看秦沐一眼，直接跪在那个脏兮兮的蒲团上，虔诚的跪拜下去。
“呃……”秦沐站在和尚的身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尚跪拜完毕，这才回头冲秦沐叫了一声。
其实秦沐这双腿，除了跪父母，跪重华，跪巫祝的祖师爷，还真没跪拜过佛祖和道祖之类，但是和尚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好像秦沐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
秦沐思量了半晌，期间一直与和尚保持对视，最后拗不过和尚的眼神，想着只是跪拜一下，应该也不是啥大问题，而且如果这样和尚就不生自己的气的话，似乎也不错。
不由得走向那蒲团，殿内的声音再度响起：“不用了，让万法之源跪拜，老衲还没这个能耐。”
秦沐一愣，被人这样说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况且在出家人的眼里，秦沐刚才那话确实有不妥之处，摸了摸鼻头，秦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我的错，该受我一拜。”
这么说着，便虔诚的跪拜了下去，做完了这一切，身边的释然才眉开眼笑。
秦沐也不觉得怎么样，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界，他确实是唐突了。在跪拜下去的时候，秦沐心中一片空白，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这个时候，秦沐才开始寻找大殿内的那个声音，由于整个庙里面非常非常的暗，光线很是不充足，在眯着眼睛寻找半天之后，终于在大佛的最左边的角落里，发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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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3 师叔
老和尚的眼睛微微的闭着，似乎根本没有朝秦沐这边看，没想到那雄浑的声音的主人竟然是这么一个老家伙，秦沐也是愣了一下，瞅着老和尚脸上的白色的胡须都快垂到地上了，估摸着这老家伙的年纪也不小吧。
秦沐这么想着，突然身旁一道风扫了过去，然后就见释然那个武僧一个熊抱扑了过去，口中悲切的大喊一声：“师叔~”
师叔！秦沐惊了，了空的年纪具体多少秦沐是不知道，就释然所描绘的，表面上看撑死不过80，或者60，反正这伙计是说不清，别说他了，估计秦沐也无法说清，通灵者的年纪本身就是难以捉摸的，但是六十年前了空在银杏山庄出现过，再加上他本身的年岁，了空的年纪至少过百。
而眼前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和尚若是释然这厮的师叔，那得多大年纪啊？不出意外应该在了空之上。
“是……释然小子？”那老和尚一愣，几乎都没有动，释然直接扑在了地上，跪在地上抱着老人家的一双腿，鬼哭狼嚎，老和尚愣了老半天，才摸索似的摸到了释然那逛逛的秃瓢，颤抖的摸了老半天，才不确定的说道。
在昏黄的灯光下，老和尚古井无波的脸上，留下两行浊泪。
秦沐注意到，他在跟释然交流的时候，双眼始终是闭着的，只靠双手进行摸索，再倾听释然的声音，这才确定是释然的，其实他在叫释然的名字的时候，也是十分不确定。
秦沐心中一动，难道说这老和尚根本看不见？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老一少在一块儿哭了好久，释然才从地上站起来，这个时候才想到秦沐的存在，此时的秦沐，已经看了老半天的戏了。
“不好意思，我激动了。”释然擦了擦眼角的泪：“我都有快二十年都没有看见我的师叔了。”
二十年，秦沐脑门上顶着一排黑线问道：“请问你今年多大？”
“二十三，哦不，二十四了。”释然愣了一下，连忙回答。
也就是说，在释然有记忆来过这里的时候，他只有三四岁，人在七岁之前的记忆是相当模糊的，很少有人能够记得一两岁的事情，或许他能将三四岁的事情记得个大概，但是一两岁干什么了，完全不记得。
很多人，对自己三四岁的时候，是没有一点印象的，似乎那会子就是一蹴而就，直接从一个小奶娃，长到一个大人。
很显然，虽然释然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熟悉，那就说明三四岁的他，在这里住了很久，或者多次到这里来过，否则，如果只有寥寥数次，是不肯能有这样深刻的记忆的。
只是，那个时候的了空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据和尚所说，了空并不是宁城的和尚，但是他三番五次的往宁城跑，其原因难道就是银杏山庄的这个湖泊？
但是为什么释然的师叔会长久的居住于此，秦沐似乎听闻，浮山上面的庙，修建的有一定的年头了，最早的时候要推衍到几十年前，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庙，只有一个在山上修行的和尚。
据说那个和尚的佛心感动了当地的一个土豪，出钱修了一座小庙，只是后来在破四旧当中毁坏了个干净，最后几年，才在那个赌钱失败的开发商的手里被养起来。
“师叔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没等秦沐猜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释然兄弟就已经开口问道。
“好孩子……好孩子……果真是你……”那老和尚笑眯眯的说道，他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双手向前伸着，像是要摸索什么，释然原本已经站起，可看见老和尚这个样子，也将手伸出，紧紧地抓着。
“这里……似乎还有巫祝的气息……真好……了空说的……都应验了。”那老和尚万分感激的模样，他借助释然的双臂从椅子上微颤颤的站起来，看上去摇摇欲坠，还是释然一把扶住了他。
抱着老和尚瘦弱的身体，释然泪如雨下：“为何您要在这样的地方过日子……为何啊……”
“都是当年的孽……咳咳……”老和尚说着，剧烈的咳嗽起来：“你们……你们去过那个墓了？”
秦沐一愣，这老和尚为何也知道陵墓的事情？对方既然问了，秦沐便回答道：“没有进去，只是听乱葬岗的鬼魂们说，水下确实有座陵墓。”
“远离它，”老和尚的眼睛原本闭着的，但是听得秦沐这样说，又睁开了些许，他的眼睛里面没有眼珠，只有一个漆黑的洞，像是两个巨大的坑洞，在他的脸上显得十分的可怖，老和尚因为太过激动，脸部的周围都挤在了一起，没有眼珠的眼眶却让秦沐感觉到好像被死死的盯住了一般：“不要去，孩子，听我的，不要去！”
老和尚的面色凝重，他没有眼珠的眼睛如同两把利剑，直直的射入秦沐的心头，锐利而坚韧，秦沐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傻愣愣的看着对方，此时老和尚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类，一个年纪这样大的和尚，在垂暮之年偶尔的饿一个眼神却给秦沐一股杀戮的气息，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老和尚说完这句话，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的坐了下来，他气喘吁吁的喘了半天，他开始喘气的时候，双眼才闭上，秦沐这个时候才感觉到，环绕在身体周边的杀戮的气息，似乎都消散了。
这个时候，在秦沐面前的，才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而刚才那个出言警告一脸凶神恶煞的，似乎根本就不是。
老人喘了老半天，这才说道：“人老了，做点事情就有些受不了。”老和尚抖动着胡须说道。
秦沐同老和尚所说的，只有他们两个明白，对于银杏山庄的事情，秦沐并没有全部讲与和尚听，他只知道秦沐确实在银杏山庄栽了个跟头，所以对那些东西并不是了解，如今听得师叔提起，似乎是什么比较可怕的事情？
“到底怎么回事？”就连一向嘻嘻哈哈的释然和尚也知道皱眉头了，秦沐微微一笑，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他，最后，问了一句：“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了吧。”
“不，你不懂。”释然和尚的表情显得非常的严肃，“我师父虽然会在聚阴的地方同时内嵌个散阴处，但是，我师父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困着这么多的鬼魂无法升天，是要倒大霉的。我师父是菩萨心肠，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544 六十年前
秦沐也相信了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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