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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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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看起来……并不怎么样。”
第100章寂寞
云居雁心知,人与人的交往是讲缘分的。既然云堇对章巍的印象并不好,若勉强让他们结交,恐怕只会弄巧成拙。因此她只是说了句:看来传言毕竟只是传言,便放下了这个话题。
云堇有许多的话想说,却又觉得无从说起,毕竟他们不是亲姐弟。不多会儿,云惜柔来了,他只能咽下了已到嘴边的话语。
云惜柔虽一直由鞠萍等丫鬟监视着,但她已从许惠那边得知云堇和许纶出过门,拿了不少东西回府。进了云居雁的屋子,她看到两杯茶在同一张茶几上,心中冷哼:看起来他们的感情倒是越来越好了,都能这样面对面坐着说话了。她心中虽不屑,但面上丝毫不显,依然笑盈盈地给云居雁行礼,关切地询问她的病情。
三人大约说了一盏茶时间的闲话,许氏与云平昭回来了,随即丫鬟来通知他们,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因云居雁需要忌口,鲁氏命人把她的晚饭送了过来,其他人自是出去吃饭。
一勺一勺吃着淡而无味的白粥,云居雁的心思飞得很远。她知道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尽力补救,因自己突然生病可能引发的不良后果,以及弄清楚章巍的背景。就算无法促成他和云雨桐的婚事,至少也要让他欠云家一个人情。
她逼迫自己思量应对之策,可大脑却不由自主地想着沈君昊和春风楼。她原本以为他只是假装纨绔。可云堇的欲言又止,父亲的故意隐瞒都在预示着截然不同的答案。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现代的五年,她无时无刻不被寂寞包围着,因为她不是那个时代的人。如今她知道了此刻的自己才是最寂寞的。因为那些永远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因为她连付出爱情的权力都失去了。世界上最寂寞的莫过于只能把一切的感情深埋心底。
云居雁强迫自己专心吃饭,可一想到沈君昊对自己的抗拒,晶莹的泪水滴落在了白瓷小碗内。
“姑娘,您怎么了?”玉锁关切地问。玉瑶的目光亦停留在了主子脸上。
云居雁摇摇头,擦去脸上的泪痕,淡淡地说了一句:“只是觉得自己病得太不是时候。”之后她命人撤了餐具,让丫鬟们下去吃饭,自称要一个人静一静。
玉瑶、玉锁不好违逆她的话,匆匆吃了几口饭回到房间。就见主子正坐在椅子上看书,神情闲适而淡然,并无丝毫不妥。
玉瑶原本想静静退出去,可玉锁先她一步上前,对着云居雁说道:“姑娘。晚上看书伤眼睛,再说您的病才稍好一些。”
“恩。”云居雁点点头,欲把书册交到了玉锁手中。抬头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你有话对我说?”
玉锁把书册塞给玉瑶,眼巴巴地看着云居雁,恳切地说:“姑娘。离二姑娘成亲的日子不过一个多月了……”
“你想习嬷嬷了?”云居雁笑问,暗暗揣摩着她的意图。这一世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她不知道此刻的玉锁对许弘文有多少感情,会不会已经起了背叛她的心思。其实玉锁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她大可以把她婚配。但在云居雁心中,玉锁与云雨桐是不同的,她无法把玉锁前世所做一笔勾销。
玉锁是鼓足了勇气才敢开口的。她小心翼翼地说:“姑娘,您与二姑娘怎么说都是姐妹,她又快成亲了,不管怎么样,您都应该亲自给她买个东西添妆,毕竟这里是京城。”
这是怂恿我出门?云居雁打量着玉锁。她并没忘记许弘文已经回到京城了。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难道还不死心?
“姑娘,很多事情外人不知道。他们只道二姑娘是嫁了姑娘的表兄……”
“别在这里胡说!纬少爷,纶少爷才是姑娘的表兄。”玉瑶打断了玉锁。责备道:“再说姑娘正病着,其他的事自有夫人处置,不需姑娘费神。”
玉锁闻言,表情微僵。云居雁心知事情不简单,但此刻也只能提醒自己稍稍注意着玉锁,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许氏回来了,告诉云居雁,她已经让人拿了五十两银子给云堇,紧接着又低声抱怨:“虽然五十两银子不算什么,但既然给了,为何要故意瞒着你父亲?”
“母亲,不是让您特意瞒着父亲。正因为五十两银子对您而言不算什么,因此您去告诉父亲,与父亲从别处听到是不同的。”
“囡囡,你何时学会这些弯弯绕绕的?”许氏惊讶地看着女儿,仿佛一下子不认识她了一般。
夫妻间应该耍心机吗?云居雁不知道确切答案,她只知道若想彻底杜绝父亲纳妾的可能,必须让父母的感情升温。想着前世的母亲虚弱、愤懑的神情,她坚定地摇摇头,说道:“母亲,这不是什么弯弯绕绕,也不是让您对父亲耍小心思。二弟如今是您和父亲的儿子,以后你们要靠他养老……”见许氏想反驳,她压住她的手,继续说道:“我知道您有银子,不怕没服侍的人,可银子和人毕竟是不同的。这些日子我与二弟走得近了,知道了祖父、和父亲并没选错人。他并不是不识好歹的。”
许氏对女儿的话不以为意。她知道云堇在书院私见亲生父母的事。若不是女儿开口,她又生着病,而五十两也不是大数目,她是绝不会拿银子给一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的。
云居雁知道母亲没有听进去,心中也明白鞠萍毕竟是母亲的心腹。云堇在六艺书院的事母亲肯定是知道的。在她妥善处置了云堇的父母前,对母亲说什么都不过是一句空话。她略略顿了顿,接着说道:“另一方面,不管二弟如何,他毕竟是父亲选的。母亲为二弟想得周到,父亲自然是高兴的。母亲难道不想哄父亲开心吗?”
“什么哄不哄的。”许氏低声斥责,却也没有反驳女儿的话。在她看来,她们不说,丈夫压根就不会知道。不过既然不是什么大事,依了女儿的意思便是,没什么好争的。眼见着女儿的身体还未完全好,大夫又说她一下子就病倒了,是平日里思虑太重,便叮嘱她好好休息,不要东想西想,也不要太过担心,无论有什么事,都有她和云平昭。
云居雁一一应了,又对许氏说:“母亲,既然已经耽搁了回家的时间,祖父那边也派人去说了,不如我们在京城多留几日,请舅母带我们去清净的酒楼茶肆坐坐。”她想在离京前见一见沈君昊的继母及三妹,亲自向她们道歉。
这几日沈君昊依旧悄无声息,许氏心中不满。她本来不想做那个人主动的人,好似是他们巴着沈家一般。可想到女儿入了沈家门,就是沈家的媳妇,到时薛氏只要动动嘴,就能折腾女儿,便应下了。至于具体的细节,只说她与鲁氏商量之后再安排。
鲁氏早就想与薛氏一见,上次若不是被许氏气得,她已经开口了。这次许氏主动提出,她惊讶之余马上就应下了,建议许氏不用做得太刻意,先亲笔写一封信,对前几日的事致歉,再送上小东西当回礼。至于何时见面,等哪一天她打听到薛氏去了陪嫁的绸缎铺子,她们便“凑巧”去买绸缎。
许氏见鲁氏对薛氏开的绸缎铺子知道得一清二楚,也知道薛氏大致的行踪,心中甚是不满。要知道前几天她才问过鲁氏,可那时候鲁氏什么都没说,甚至还隐晦地抱怨了一通。不过此刻即便她再不高兴,也知道她还要靠鲁氏才能知道薛氏去铺子的时间,因此只能忍下了。
鲁氏把许氏的表情看得分明。她没有刻意遮掩,就是故意让许氏知道的。
许氏到了云居雁那里,当然是马上就抱怨起了鲁氏的行为。云居雁默默听着。前世她与母亲一样看不起鲁氏,自她嫁了许弘文之后几乎与启昌侯府断了往来。眼下鲁氏愿意出主意帮忙,就证明前世的她是错的。
许氏看女儿闷声不响,以为她是替自己不值,劝道:“囡囡,你不用替母亲难过,为了你,我做什么都不会觉得委屈的。”
一瞬间,云居雁的眼泪涌上了眼眶。
“快别哭。她如今的刁难,我们终有一日能还回去的。”
“不是的,母亲。”云居雁急忙摇头,“我的眼泪是因为母亲的无私,世上再也寻不到比母亲对我更好的人了……”
“说的什么傻话。母亲不为了你,还能为了什么?”
“恩。”云居雁一边点头,一边擦眼泪,止了泪水后又说:“虽然舅母说回礼送些小东西就行了,但总要挑别人喜欢的,不如明日我们一起去找舅母商议一下。”
“不过是送些寻常的物件,随意挑两件值钱的,不失礼就行了。”许氏回答。她一向不耐烦为了一份礼物绞尽脑汁。
云居雁并不与许氏争辩,只说还是问过鲁氏比较妥当。许氏本来不以为意,总觉得女儿变得太过小心翼翼。当天晚上,云平昭与许氏说起她给了云堇五十两银子的事。他的话虽说得平常,但许氏看得出他是极高兴的。
第二天,许氏与云居雁一起去找了鲁氏。
第101章揣测
鲁氏听许氏询问自己应该送什么礼物去沈家较为合适,心中五味陈杂,暗暗想着:原来你也有不得不低头的一天。
同为母亲,又想着云居雁这些日子对自己甚为尊重,以后她嫁入沈家之后更是抬头不见低头,遂笑道:“二妹几日问我沈夫人喜欢些什么,我是真不知道。不过依我想来,她从江南远嫁而来,定然是十分挂念家乡的东西。”
许氏听了,接口道:“既是如此,我便命人快马从家里取了那几匹绫罗过来,是前些日子别人从江南捎来的,听说那边正时兴这种料子……如果你们觉得礼轻了,不如再配上一对簪子。”
鲁氏不好说什么,转头看向云居雁。云居雁收到她的暗示,劝道:“沈伯母既然有个绸缎庄子,自是不缺衣料。至于其他的,这次不过是普通的回礼,也不好太贵重……万一让人误会了什么,反倒不好。”她的言下之意,她虽有讨好之心,但并不想薛氏觉得她未过门就赤裸裸地巴结她。
鲁氏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对着许氏说:“前些日子,你大哥遇到一个江南来的糕点师傅,手艺甚是不错。他见居雁做的糕点雅致,便留了那人,本打算过些日子让他做些有特色的,送去给你们尝尝。至于世子爷那边,据说也有几分文人雅士的癖好。”
鲁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许氏岂有不明白的道理。她一方面觉得许慎之也算关心她的女儿,另一方面又觉得他想让糕点师傅教女儿做江南的糕点,分明是觉得她的女儿不够贤惠。在她看来。云居雁虽然在女红、烹饪上差一点,但弹琴、吹箫都是极出色的,绘画亦拿得出手,那些仆役能够代劳的事情,女儿压根不用学。
云居雁亦是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在云辅的寿宴上做了几块五色糕,许慎之居然想到了让她学习江南的糕点制作。她感激地朝鲁氏笑笑,说起了前天她让云堇在黛墨斋买的两块砚台。
三人商议妥当礼品的内容,云居雁用尊询的口吻问许氏及鲁氏:“既然舅母知道绸缎庄子是沈伯母的,想必京城很多人都知道。如果我们偏偏去了那个铺子选料子。会不会让人觉得……”她只是看着两人,并没把话说完。
之前鲁氏那般建议,只是想让薛氏知道,云沈两家是极尊重她的,是示好之意。不过转念再想想。又显得太过刻意了。薛氏毕竟是继母,她又刚生下儿子,作为沈君昊的妻子。云居雁是该防着点的。再加上婆媳二人年纪相差不远,以后的相处,不远不近才是正理,否则反倒显得别有居心。
许氏亦觉得既然沈君昊久未露面。他们也不用太过热情,因此同样觉得不该特意去见薛氏。
令三人没想到的。许氏的致歉信及回礼送至郡王府之后,很快就收到了薛氏的回帖,相邀鲁氏、许氏去雅竹小筑喝茶。帖子上虽没有明确说,一定要让许氏带着云居雁,但言里言外颇有看媳妇之意。
雅竹小筑与一般的茶楼不同,是一家庭院式的茶坊,在京城甚是出名,价格也格外的昂贵,一般人哪怕提前一年预定,也不一定能得其门而入。
当天晚上。鲁氏在自己的房内悄声问许慎之:“薛氏处在她的位置,自有她的难处。她从未见过居雁,相邀见面也算人之常情。但见面的地点选在雅竹小筑,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许慎之毕竟是男人。一时没会过意,反问:“你的不妥是指什么?”
“这两日,小姑言里言外对沈君昊未能上门拜见,甚是不满。她似乎尚不知道春风楼的事。”
许慎之这时才想起雅竹小筑虽不在长安大街,与春风楼却离得不远。两家的后门仅隔了一条小小的胡同。许氏虽离开京城多年,但因为大长公主的关系,记得她的人不少,薛氏很可能已经知道许氏一点就炸的脾气。许慎之有些担忧,可反过来想,如今沈君昊与云居雁的婚事有了皇后的懿旨保驾,薛氏应该不至于想让婚事生出什么意外。
鲁氏想着,许氏若在雅竹小筑说错了什么,到时恐怕会连累了启昌侯府,因此建议道:“春风楼的事,不如先透给小姑和居雁知道了,让她们心中有个底,总好过她们从别处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一时压不住火……再说,她们若是在府里知道了这事,我还能劝着她们,就说沈君昊这样的年纪,贪玩些也是可以理解的,成了亲,自然会收了心思……这次再见居雁,就如老爷说的,她长大了不少。虽然到底还是年纪轻了些,却是个懂得顾大局的……”
许慎之默然地听鲁氏絮絮叨叨说着。他明白妻子的担忧,也深知许氏的脾气。云平昭选择不对妻子说,自然有他的理由。“居雁与沈家的婚事反反复复的,我至今也不知其中的关键。我问过平昭,他说得含含糊糊的,很快岔开了话题。依你看,居雁为何那么坚持?”他问鲁氏。
鲁氏摇头说道:“听小姑的意思,似乎是为了婚事,但我看并不仅仅如此,大夫也说了,她是思虑过重。”说到这,她压低了声音说:“我看着,她似乎在防着惜柔。”
“每家都有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事。”许慎之打断了鲁氏,似自言自语般说:“我怎么想,居雁以前都不可能见过沈君昊,沈家也不该有悔婚的理由。”
“我听说沈君昊因沈子遥的关系,与三皇子有所往来,静言公主又总是与三皇子在一处。”
“胡说八道!”许慎之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低声警告:“皇家的事,岂容你枉议,再说他们怎么算都是同宗。”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才说的。你自己想,皇后娘娘为何无缘无故下了一道旨意?大家都说是沈子寒进言,可他一个武将,之前又和云家没什么往来,更不可能和居雁相识……”
“够了!”许慎之一声呵斥,严厉地指责:“不管其他人怎么传,这些话断不能从你口中说出。眼下你只须记住,务必要让云沈两家的婚事顺顺利利的。”
鲁氏顿时觉得委屈,咕哝了一句:“我还不是怕你我都被连累了,你二妹是什么性子,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啪!”许慎之把手中的杯子重重磕在了桌上。鲁氏立马住了嘴。两人未再言语。
第二天,许慎之找了云平昭,告诉他雅竹小筑与春风楼离得很近,暗示他有些事须让许氏有个心理准备。云平昭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许氏,沈君昊日日都在春风楼饮酒作乐。许慎之无奈,只能吩咐鲁氏当日须多带些稳妥的婆子丫鬟。
鲁氏素知许氏的冲动与不顾后果。她犹豫许久,还是去找了云居雁,暗示她春风楼是京城的公子哥们经常饮酒的地方,虽有歌姬、舞姬表演,但也算是正经地方,并不是烟花之地。
云居雁立马明白,鲁氏这般暗示,分明是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同时她更加确信沈君昊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样的。她知鲁氏找上自己,一定是迫于无奈,遂告诉她,她知道男人经常需要逢场作戏,她不会冲动,同时也会劝着许氏。有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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