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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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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秒已过,孙大壮未死。他已经安全,可剩下的人尚未胜利。
萧晨能否全身而退,高长恭会不会被天门挟持,丑门海是否被强留,这些自己都无法预料。
他只能坚信!
并非越是狗血的剧情,越容易让人信服。只是因为所有人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承担着巨大的风险,才让人觉得自然。
也许别人觉得他们是在轻松演戏,也许别人觉得他们在赌命。
对他们自己而言,这两者没有任何区别。嬉笑怒骂之外,他幻瞳中倒映着看透一切的智慧。正因为如此,才能既认真生活,又无所谓生死。
不管是他,还是高长恭,甚至是现在的萧晨,都因为这样才成为了丑门海的朋友。
他们不在乎命,却又坚信丑门海不会让他们死。
孙大壮反复抛了几次钩,最后看剩下的距离差不多了,蹬住岩壁一跃攀上了崖底的枝头。留在岩壁的鬼变回原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就留不下任何证据了。
安全着陆的他不敢松懈,向森林深处疾行了千余米,萧晨忽然被传送到自己身边。
“萧晨,你怎么……”孙大壮有些不确定地问。
萧晨直直看着他,眼中倒映着某种情绪。
萧晨紧紧拥抱住了面前的人。
赵魑打孙大壮的那一掌就像打在自己的身上,以至于自己被抛在地板上时无比的狼狈忐忑。
他看着百陌和凤千久,只恨自己力单势薄,不能上去把这两人碎尸万段。
再见到这人,恍如隔世,哪怕被他用砖头把脸拍平也认了。
想到这里,萧晨狠狠攫住对方的唇。
太可怕,太心疼,以至于自己没有立场回头。
……
(以上八段被孙大壮转述时已删节)
……
“我不是许愿把萧晨送回宋家去吗?”高长恭挠挠头。他的手电筒已经没电了。五个人围坐在黑不隆冬的山洞里。
“高长恭召唤出来的是我驾驭的鬼,那鬼压根不认识什么宋家,就把他送到我这里来了。”孙大壮沮丧地回答,要不是这样自己也不会被吃豆腐了。
“没出过门的土包子驾驭的也是没出过门的土包子鬼啊。”萧晨忽然说,声音好象在嘴里含着一大块糖。当然,他很感谢那只不认路的、只会咧嘴笑的傻鬼。
“闭嘴,要说包子,你现在的脸最像包子了。”孙大壮恼怒:“要不是你说要把大自然当朋友的话,我们也不可能被摔成这样!”
萧晨不吱声了。
……画面回放。
“累死我了。”孙大壮背着萧晨往密林深处跑去,一边跑一边抱怨。
萧晨在陌云楼的推搡中扭伤了脚踝,送到他身边时,脚踝都变形了。就算孙大壮帮他推正了位置,暂时也不能行走,只能趴在孙大壮背上。
“什么破林子,长这么茂密!”孙大壮腿上又挨了一下,本来就不好的脾气濒临爆发的边缘。奔跑间,各种藤蔓和枝干不住地扫在他身上,裤子都划破了,皮肤火辣辣地疼。他的身法再好,也不过练了十几年,再加上一路无休的疲劳,不可能背着萧晨在枝干上跳跃,只能一脚深一脚浅地淌过比水流更稠密的灌木丛。
走地上的路,让藤条抽去吧。他想到这么一句话。
“在丛林里生存,就必须把大自然当朋友,而不是当作对手。”萧晨在背后忽然开口。
“当成朋友,你可以得到他无穷的馈赠;当成对手,你斗不过它。”
看着大壮因为自己的拖累变得狼狈,他心疼又歉疚,不自觉开口,温言安慰他,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萧晨也曾迷恋过野外生存的刺激感,为此看过不少教材,一直觉得这个观点不错,就说给孙大壮听。
“这话倒是有道理。”孙大壮认同,停下脚步。
“大自然啊,请给我们一个藏身之所吧!”他示好一般拍了拍身边的树藤。
巴结话刚说完,孙大壮脚下一歪,踩进一个柔软的小坑,摔倒了。
然后萧晨就咕噜咕噜地掉进坑里了。
由于是类似过肩摔的着陆方式,地上凹凸不平的突击和尖锐的碎石都没有磕碰到萧晨柔软的后脑。
温文儒雅的萧晨用自己的脸部保卫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一路滑到坑底。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毛巾被的海洋
第三十一章
夜晚的海岛比较凉,就算是相对干燥的洞穴也充满了水气。
瞳雪心里一沉,乍一进来不觉得,现在正是湿气下渗的时候。
丑门海撑着笑脸,偷偷揉自己的腰,不知道牵连到哪处,脚一软跌倒在地上。
“哎!你……”几个人慌忙凑了过来,把人架到洞口略微通风的地方坐下,借着微弱的月光观察她的情况。
“刚才看你能下地行走了,还以为不打紧,别动让我看看。”孙大壮蹲着捏捏她的脚踝,手下的触感让他吃了一惊:“你的肌肉呢!筋络呢!怎么你的腿软得像棉花一样!”
“是不是错了?”高长恭吓了一跳,也捏了捏,手指在按下去的瞬间僵动了。
沉默良久。
“你……”高长恭紧紧攥着丑门海的小腿不放,眼泪顺着下巴滴到地上。丑门海背对着出口,月光正打在高长恭的脸上,清艳的男人泪水纵横,好像唐古拉山脉上涓涓溪流交错着分割土地。
“你是不是在天门又自碎了一次脊椎?”哽咽的询问。
迟疑地,虽然知道答案并不会让人愉快,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高长恭刚呼出一口气,就听到她说:“不是我自己。”
“一块?还是两块?”压抑的口吻。
丑门海畏畏缩缩伸手,比了个包袱的手势。
“砰!”高长恭一拳打在地上,手腕直没入泥土里。丑门海的手一下子缩回去了。
孙大壮只是别过头去不说话。
“怎么回事?”高长恭的状态显然不适合发问,萧晨轻柔地摸了摸丑门海的头发,强忍着心里的愤怒。自己无事,孙大壮无事,高长恭无事,本以为所有人都全身而退,没想到最后出问题的就是丑门海自己。
“凤千久说要看看我的脊柱是否有希望治好。”丑门海淡淡地说。
“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她看了一眼手表:“昨日。”指针已经指向凌晨1点。
“他动了些手脚,然后就又碎了。”
说得轻描淡写,反正痛在自己身上,没必要再拿出来晒一晒让别人替她担心。
地洞里静默了。
几人都知道丑门海为了进入天门,想到一出苦肉计,学人家胸口碎大石,不过是趴着挨了一下。虽然她恢复能力极强,为了取信天门,竟然把自己的脊柱真的砸碎,甚至抑制自己的恢复力,整整一个月不能行走,还特意去公共场合露面,这种代价也不是任何人都肯付出的。大家都是被她砍掉一半也能长出来的特质说服,才任她在麻醉状态下割裂了一部分神经,打碎了一块腰椎。
可是现在,竟然在众人不知情的状况下又碎了一次!碎了多少?有没有麻醉?
……怎么可能,谁会让别人麻醉自己再把脊椎捏碎?
丑门海有多怕疼,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被打印纸划伤都要消沉一天的人。
是预料之外?还是她早就把这一步也算进去了?
丑门海抿着嘴,扭头看外面的天空。
昨日丑门海上楼最早,距正式开场还要一个多小时,她被凤千久抱到五楼,对方没有放下她,而是走到会客室侧面的一间休息室里,也就是后来她坐着轮椅出现,与萧晨呛声的地方。
凤千久把人趴放在沙发上,自己坐在一旁,美其名曰为丑门海检查脊椎,帮助恢复。也许是刚才的事对丑门海打击过大,她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安安静静地趴着,任由这个危险的人捏_弄自己的脊柱。
“这里有什么感觉吗?”凤千久温和地问。他的手指看似温柔,每捏一下都钉进一分劲力,轻按几下就捏碎了一块腰椎。手下的骨骼破碎得恰到好处,神经以不可修复的方式旋转断裂,骨骼恰好失去支撑站立身体的作用,却不会造成内出血。
“你在替我按摩吗?这……不好意思……”丑门海趴着无法翻身,尴尬地扭过一点头,看到凤千久的手似是放在自己的后背上,她歉疚笑笑。
“没事。”凤千久回道。说话间,手下不停施力,腰椎又无声地碎裂了一块:“说不定经过积极的治疗,以后会好起来的。”
“天门的人都很冷漠,陌云楼的人冷上加冷,唯独你是个异类。”女孩闻言一愣,眼底浮现出笑意。
“是吗?”男人轻笑了一声,低声呢喃:“我只是觉得你很特别,所以对你才特别一点。”
第三块。
“谢谢你。”她也轻声说。勉强回侧的脸上,一双黑色的眼眸清澈无波,带着真诚的信任。
“用什么道谢?”凤千久危险地笑了,倾身把下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躯体的机能在指尖破坏,他已经可以肆意对待面前的身体。丑门海任自己鱼肉,还对自己交付信赖,这种感觉太美好,而更美好的事情即将上演……他的呼吸粗重起来。手指由按摩变成抚摸,缱绻的指法下第四块腰椎无声崩坏。
“用什么谢我?”男人又重复了一遍,口气像一个等着吃糖的孩子。
“确实……没什么可以谢你。我和他闹翻,估计连公司也回不去了。”丑门海被问得黯然。
“我的力量,大部分来自于他的帮助,我只是一个扶不起来的家伙。而现在,我是真的扶不起来了。”她意有所指地摸了摸自己的腰。
“这样就很好。”亦是一语双关,凤千久用牙咬住了她的耳廓碾磨,换来对方的肩膀一阵巨颤。最后一块腰椎宣告报废。
“这样很完美。”他说着,托起丑门海的腰把人翻转过来。
“凤……千久?”丑门海茫然。
“你可以考虑用你自己谢我。”凤千久像恶魔一般低声诱惑,鼻息喷在对方耳边。
冰凉的吻压在唇上,触碰极浅,男人没有得寸进尺,反而略退了几公分,饶有兴味地等待丑门海的反应。
被凤千久的动作惹得不知所措,丑门海的喉咙动了动,微微张口,低低地不规律地喘着气,眼中迷茫畏惧的表情成了最好的催化剂。男人的理智几乎要绷断,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凤千久几乎是摔门而出。
丑门海把脸埋在沙发上。
她把翻涌上来的血液咽下去。
……你狠。
可惜瞳雪比你狠4176。425倍。
我只要能对付千分之一个瞳雪,就足够对付4个你。
……
“我记得前天你的身体就恢复知觉了。”瞳雪终于出声。他低头望着她,眼神冰冷,月色被比得黯淡无光。
丑门海示弱地握住他的手,放在脸上摩挲,自己手也凉透了,自己脸也凉透了,自己是病人,欺负病人的人是小心眼。
“除了我,没有人可以这样对你,即便是这种不痛不痒的虐身情节也不可以。”半晌之后男人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不再追究。
太无耻了!还不痛不痒!
丑门海张了张嘴,酝酿了半天也没喷他一脸血。努力地调整了一下心态,须臾轻松回答:“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反正现在的我已经无需压抑恢复力了。”
“那你腿部的肌肉都哪里去了?别告诉我凤千久为了废了你,连你的肌肉也给剥离了!”孙大壮愤懑道。他蹲下来不死心地检查,摸索了很久,手里的小腿还是软绵绵的。
“没有啊……虽然都碎了,对腿部肌肉也不该有影响的。”丑门海也感到很纳闷,自己捏了捏。
然后她郁闷了。
彻底彻底郁闷了。
丑门海在众人面前撩起裤腿:“……你们捏到的是我的裤子们。”
撩开棉布的裤子,又被她翻起了一层棉裤,一层毛裤,一层绒裤,一层线裤,一层保暖裤,一层秋裤之后,终于露出了苍白到反光的小腿。虽然这腿细瘦细瘦的,再加上多日没有使用的腿部肌肉少了些弹性,不过还在正常范围内,既不是残废也不是义肢。
高长恭捏了捏。
“你还欠我N多钱,这笔账不能因为我哭了就抵了。”他抽抽嗒嗒地说。
孙大壮也无语地戳了戳。他连捏的心情都没有了。
丑门海默默望天。明月千古,无耻万岁……早知道只是裤子太厚的原因,她就不招了。
设想过千百种露馅的理由……这次竟然死在棉裤手里了。
“现在还疼?”萧晨问。好歹他还能在这巨大的冲击下保持理智和良心。毕竟穿得多和腰椎被废完全是两回事。
被抢先了。一旁瞳雪的表情阴暗起来。
丑门海一哆嗦。这目光很恐怖……她几乎要泪奔了……如果能奔的话……
“应该……无妨。”她硬着头皮,试着动了动,牵动着腰部关节灼烧一般疼痛,不过能感到痛总是好现象。
“尚不能久站久立。”她疼得呲牙咧嘴,最后还是诚实地说。
“你坐着别动,我们把这里收拾一下。”瞳雪到底心疼多于愤怒,用脚尖踢了踢地面,松软的泥土在他脚下坚硬起来。他贴着丑门海坐下,把她抱在怀里暖着,攥住她的袖子往外扯东西。
他也能从那个空间拿东西,只是没想到丑门海的空间能混乱至此……
五分钟后。
“这个东西……”见多识广的兰陵王拾起一颗水蜜桃一样大的夜明珠,整个山洞都被柔软却冰凉的光线覆盖了:“似乎比你赔偿我的手表贵啊。”
他也有一些明珠,不过这么大的第一次见。他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自己的面具到底值多少钱呢?
萧晨坐在一个石凳上,倚着背后的墙壁,叹了口气:“瞳雪……虽然这些东西都是精品,不过……别再往外拿了,摆不开了。”
他所坐的石凳正摞在一块横倒的灵璧石上,而横倒的灵璧石正压在十架叠放的屏风上。只差五公分,他的头就碰到洞顶了。
看到已经全身贴在墙壁上的孙高二人,瞳雪终于放弃亲自照顾病号、事事都要代劳的决定,转向丑门海:“你把那些裹尸单放哪去了?有一条算一条,全都拿出来!”
“不是裹尸单……这些是我亲自设计的青山公司的高级毛巾被纪念品”,她哼哼唧唧反驳着,还是收回了地上的物件,只留下一颗夜明珠用来照明。
看到丑门海从除了不能放食物什么都能存的万能袖筒里抽出石桌石凳并不让人觉得奇怪,可是当洞穴里一下子多了几百条滞销的毛巾被,大家就黑线了。
“我想起自己去过的一家健身中心……”萧晨头痛地回忆:“在桑拿房外面的毛巾被大概也就如此了。”
“为什么选在那里发毛巾被?”他的话勾起了孙大壮的好奇,一般不都是在浴室外面或者是储物的地方放置浴巾和毛巾的吗?
“不是发……是回收那些用过的。”
看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毛巾被,看着这些灰扑扑的色彩,很难想象都是崭新的。
大家一边聊着琐碎的事,一边在地上铺设着简易的防潮垫,近一百条毛巾被铺在地面用来隔绝湿气,又垒了几十条在边角方便倚靠,瞳雪则利用法力把一百多条粘在洞顶。四个人齐心协力(?),把一共十几平米的洞穴铺成了软软的毛巾被海洋,空间一下子小了三分之一。
丑门海手一挥,珠子回到了自己的掌心。
高长恭看看自己空荡荡的手掌,颇不甘心:“没有珠子我们拿什么照明?”
“我拿着就可以了,你老攥着多累啊。”丑门海假惺惺劝到。
“我要光我要光我要光!我不累我不累我不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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