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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调香师-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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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花溪了然,薄野纪行是在告诉自己父王一直没回来,而怡真也没顾上探究自己去哪里就被人叫走了,所以没人怀疑过自己半下午跟欧阳铮在一起。
薄野纪行又说:“文,那个有人来说你回来了,我等了两刻不见人,怕你出事,所以赶紧出来寻你。月祭仪式快开始了,你赶紧回去换身衣裳跟我过去。”
花溪点头跟上薄野纪行回了营帐。
翠茗一见她,愣了一楞,埋怨道:“您说说,这一下晌您是跑马呢还是在草堆里打滚啊,这乱的……”她上下 摘掉花溪头上的草屑,“不行,待会儿要参加月祭,得彻底洗洗。木犀,快让人再多备两桶热水过来。”
翠茗和木犀张罗了小半个时辰,伺候花溪到屏风后洗漱换衣。花溪草草用了两口饭,屁股还没坐热,薄野纪行便过来了,两人一道赶去了天祀山里的祭祀台。
……
西月人叫七夕为月节。月节要进行月祭,过程并不繁琐,只是宣读焚烧祭文,上贡果,对月叩拜,乞求月神庇护。而月节最为主要的是在祭祀以后,在接下来的八天里,每天晚上都会在天祀山外草场上举行各种各样的祭祀活动,而第一夜是皇家举办的,邀请了西月贵族和各 级官吏的家眷。第二天开始则是对外开放,这样一直持续到十五月圆那日。
天祀山祭祀结束,钟声一敲响,月节正式开始了。
花溪从天祭山出来时,篝火已经燃起,京中各府里的青年男女们有围火烧烤的,有对歌跳舞的,还有在投壶射箭竞技比试的。
一堆堆的篝火染红了半边天,到处欢声笑语,愉快活力的气氛感染着每一个人。
“既然来了,不能光看,要进去感受一下,不然就等同没参加月祭。”薄野纪行见花溪在外张望,拉着她就近 进了一群正在跳舞的青年中。
“五哥——”花溪刚喊了一声,人已经到了圈子里。
周围的人一动,花溪不好干站着。薄野纪行拉着她,两人合着拍子,跟上众人的步伐起舞。起初还有些僵硬,一曲下来,花溪越跳越顺,脸上的笑容也跟着越来越大……
舞跳完后,有人送自己的信物给心仪的男子或是女子。
花溪和薄野纪行是半路插进来的,一直在外圈,周围还有便装的侍卫,倒并没多引起里面一圈人的注意。
花溪正坐在靠外的位置,一双大眼睛饶有兴趣地盯着那些赠送信物的人手里都是什么东西。就在她看得起劲之时,薄野纪行凑到她跟前问道:“你没准备样送人的信物?”
“信物?”花溪回头看他,“人家都是送给心仪之人,我准备来作甚?”
花溪曾在志书上看过,在月节这段时间里,西月的年轻男女每夜在月亮升起后,可以月下围着篝火对歌起舞来吸引心仪之人,并送上信物,若心仪的人在月祭结束前回送给自己的信物,表示互相接受了他的心意,那他们以后定能得到月神的保佑。
薄野纪行挑了挑眉梢,“我看你就是书看多了。按西月习俗,月祭互送信物那是早年北逊的风俗。这么多年过去了,月节还保留这送信物一环,叫送‘月福’,每人必须准备一样送出去,能送给心仪之人最佳,若没有,还也可以送给自己欣赏之人。这夜里收到‘月福’最多 的人,陛下可是有赏赐的。”
“你看看身上可带了什么合适拿来送‘月福’的物件,没人送,送给陛下讨个喜也行。不然待会儿送福开始 时,皇后问起来,你什么物件都没送出去,到时候又不知要生出什么事来。”
花溪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指了指腰间撇嘴道:“头簪是宫制的,打了印记,不好转送,不行就拿这香囊凑数 好了。”
薄野纪行看了一眼,宝蓝色锦缎芙蕖衣香香囊,上面芙蓉花用金丝勾边,红色轻纱为花,与别的刺绣的锦缎香囊着实不同,透过轻纱网眼,香气逸散,让人心旷神怡,真仿佛嗅到了那带着三分水气的芙蕖香,清雅芬芳。
薄野纪行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看着花溪的目光暧昧不明,口中打趣道:“这是件好东西。你要是没人送,不如 便宜五哥好了?怎么说你五哥我送马陪练,没功劳也有苦劳。”
“五哥喜欢,拿去便是。”
花溪没一丝犹豫,倒让薄野纪行纳闷,“你真没有想送的人?”
第一百七十四章 波起
“嗯,送人?”花溪觑了薄野纪行一眼,心知他指的是谁,扬起一抹笑容,分外轻柔地问道,“不知五哥指的是哪个?”
“还能有哪个……”薄野纪行见花溪笑容犹在,可那眼神看得他背后冷汗直冒,嘿嘿地干笑了两声想打诨过去,“没哪个,没哪个……啊,那边还叫我去投壶,我过去看看。”
花溪一把拽住薄野纪行的衣袖,“瞧你那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我还没说什么,你就想溜了?老实交代,下晌的事是不是你们早就串通好的?不然我出去那么久,怎么没人来寻我?不行,我要告诉父王去”
薄野纪行最怕薄野信,一听花溪搬出薄野信,苦着一张脸说道:“别,千万别,你这一去,六叔还不得把我追杀千里?好妹妹,这事算我的不是,可你也不能全怨我。我欠他人情,又看他对你一番心意,所以看见百灵追腾云去了,就私心没派人去找你……”
薄野纪行眨眨眼,一副“你明白的”表情看着花溪,又小声道:“大庭广众之下,你扯着我,让别人瞧见指不定让人以为信王、贤王两家生了嫌隙。”
“什么心意不心意的,浑说什么”花溪顺势松了手,瞪了薄野纪行一眼,嗔怪道;“你跟百灵两个都是叛徒”
知道花溪故意吓唬他,并不是真恼了,薄野纪行施施然抻平了衣衫,没事儿人一样,笑眯眯地低声问说:“其实,我是想着依你的性子,知道百灵想见腾云,估摸见一下,很快就会回来了,可谁承想一去就是一个多时辰。话说回来,你跟他……”
“我跟他没什么。”花溪矢口否认,“也不可能有什么……”最后这半句话声音极低,似自语轻喃。
薄野纪行察觉到花溪情绪不对,皱了皱眉头,“不瞒你说,原本我以为他是因为六叔的缘故才想法子亲近你,后来看却不像……我到了大华后便认识了欧阳铮,这么多年过来,我从没见他为谁费过心思,你是头一个。依我对他的了解,像他那么傲气的性子,才不会利用女人达到目的。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他曾有过妻室。”
薄野纪行见花溪没吭声,又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我妹子,我也盼你过得好。你不愿意的事,有五哥在,谁也不能难为了你。今儿说开了,索性你跟五哥交个底,你若真没那个想法,我自去想法子让他死了这条心。但是你若有而因旁的事要舍了这份情谊的话,那着实可惜了。”
“那个人总冷着一张脸,谁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花溪赌气地说了句,可后来却叹了口气,“抛开他有没有别的居心不谈。我刚认回爹,怎么能抛下爹一个人再回大华去?还有,洛西王和爹会怎么想?他们在大华和西月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我们两家的一举一动会影响到许多人的利益。我才回来了西月,刚刚正了名,就跟送亲副使订下了,别人会怎么说?你在高位上,人家会说是佳话,但万一哪天两国关系突然变化,政敌说不定拿这当成攻讦父王的把柄。再者,就算我与他都有些朦胧的情意,他不日就要走了。以后日子久了,距离远了,总会淡的……”
薄野纪行自是明白话中的道理,可他也捕捉到了花溪话里透出的点滴情意,一时间竟也觉得两相为难,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两人一同沉默下来。
目光所及不远处,一个姑娘正在给少年送“月福”。
那姑娘扫了周围一眼,壮着胆子走到少年身边,飞快地将信物塞到了少年怀里,离去时脸上还带着一抹娇羞动人的笑容。而那少年还傻愣愣地没回过神,直到周围一群青年都在起哄,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笑容既青涩又甜蜜。他与朋友说了一声,然后红着脸追着那跑开的姑娘去了。
花溪望着这一幕,下意识地捏了捏腰间的荷包,不觉有些苦涩,他会不会也知道西月这一风俗,才挑了今日送给自己?
“我说找你怎么没找到,原来你和静娴在这里。”身后不知谁问了一句,花溪和纪行一回头,看见薄野宗启和荀柔走了过来。
薄野宗启笑容可掬的脸让花溪有些不适应,问了声好,就退到了薄野纪行身后。
薄野宗启嘴角噙着笑,“上回在姑母的马场,咱们兄弟们可说好了今晚在一处比试,虞恒他们几个都在射箭场那边等着呢,就差你一个。虽然你我闹过些不愉快,想来这次不会因为才躲到这里来的吧?”
“几时说过?”纪行爱答不理地回了一句,“算了,你们要比就比吧,可别拿别的借口说事。”
“好。”薄野宗启又转向花溪,“姑母她们都在射箭场,静娴也一道去吧?”
花溪回说:“不了,今日下晌一直骑马,有些累了,我想早些回去歇歇,明日回城,后天还要办香席。今儿我就不去打扰各位哥哥们的雅兴了。五哥,代我跟姑母说一声。”
“可要请御医看看?”宗启眼神温柔地能滴出水来,花溪只当没看见,摇头谢过,“多谢三王子,只是疲累,并无大碍。”
“骑马就能累得你走不动,身子还真弱?”荀柔低声咕哝了一句,“小表哥,咱们走吧”
薄野纪行倒是不着急,慢悠悠地对花溪说道:“你叫纪行五哥,叫我三王子,静娴可是厚此薄彼了。纪行在家里行五,我行三,柔妹唤我小表哥,你私下里可以唤我小哥或者三哥都行。”
私下见过薄野宗启的嚣张跋扈,如今再看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换了张脸,亲切热络仿佛彼此亲昵已久,从来没有过过节一般,花溪忍不住寒到了心里,这人变脸太快,毫无定性,谁知道抽疯起来,会不会在背后捅你一刀?
花溪不知怎么回答才好,索性闷不吭声,反正不回应你也不能把我怎么办。
“得了,你是皇子,静娴叫你三哥,私下被那些女官听去了,传到皇后娘娘那里,还倒静娴不识礼数。”薄野纪行插口给花溪解了围,“嗯,别耽搁时间了,你们先走,我送静娴回去再过去。”
薄野纪行送花溪离开,荀柔恼怒道:“小表哥,薄野纪行自己交出铁矿便罢了,还设计拖累家里将盐场交了出去,你可说过要让他好看的,怎么这会儿又对他们和颜悦色?”
宗启眯着眼睛,勾起唇角,冷哼道:“你是为了荀家还是为了他拒绝了你?别在我面前耍你小聪明,我要对付谁,自有我的办法,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荀柔气势一弱,脸色有些难看,咕哝道:“那你还不是被他打了?”
“你懂什么?”宗启丝毫没有刚才的温柔,盯着荀柔的目光冷漠之极,“你爹没教过你,不懂就不要胡乱说话。”
从来没见过宗启如此冷厉,荀柔眼睛一热,委屈地就要哭了起来。
宗启一瞬又恢复如初,收起了凛冽的气势,安抚道:“我也是为了你好。原先宫里也没公主,父皇、母后宠着你,你即便没封号,可吃穿用度比个郡主公主的都不差,可如今情势不同了。后来如今静娴回来了,她可是薄野家唯一一位成年的女儿,别人自然会将你们两个比较。你如今也大了,以前胡闹还可说你年岁小,可如今有了静娴,你再恣意妄为,就愈发显得人家的好来。”
本就看不顺眼花溪的荀柔听了这话,心里愈发怨愤,花溪一来连带自己的地位也下降了,不由抽泣说:“她不过是私生女,骑了两个时辰的马还喊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装可怜扮娇柔的,到底有什么好”
宗启看着低头啜泣的荀柔,眼中一闪而过的精芒,嘴上却惋惜道:“她才是正路的郡主,你不过是兵部尚书之女。你也该清醒清醒了。纪行跟信王府走得近,信王跟荀家不对盘,你就别再想能嫁给薄野纪行。”
提到薄野纪行,荀柔哭得越发厉害,宗启又说:“他有什么好,吊儿郎当,红颜知己遍天下,你痴心一片,人家还不领情,到头来还不是白让人家羞辱了一番。”
宗启越说越气愤,“好了好了,你莫哭了。刚刚我也是心里有气,所以才会迁怒于你。你放心,他欺负你,表哥自会帮你……”
“你真有好法子吗?”荀柔抹了一把眼泪,心里想起薄野纪行不屑一顾的神情,又怕宗启反悔,忙道,“他联合信王算计咱们家的盐场,祖父和四叔公他们可是气得不轻,你收拾了他,荀家族中的那些长老们自然会帮着你……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轻饶了他”
荀柔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宗启,宗启暗自点头,“想报复他,也不是没有法子。现下正好有个机会,不过就看你愿不愿意干了?”
昨天偶家小本子崩盘鸟,偶早上来单位幸好经理出门办事鸟~~赶紧偷着码字~~
第一百七十五章暗示
薄野纪行一直将花溪送到了营帐门口才离开。
花溪回去时,翠茗一个人守在帐里。
“就你一个人,木犀呢?”花溪到了自己的地方放松了下来,才真的觉得有些累了,洗漱完靠在软榻上一动也不想动。
“跟几个丫鬟出去看热闹,还没回来。”翠茗帮着花溪整理东西,收拾了衣裳,正要把荷包放进纳物盒里,不经意间捏到了里面多了一块硬物,忙取出来一看,是面从未见过的玉牌,“这是姑娘几时新得的物件?上面还有孔,可以做个编个络子穿起来。”
花溪起身从翠茗手里接过手里的玉牌,摸了那“文”字失神了半晌,既然他说是样信物,放在外面被别人瞧了去不知会不会生出什么事来,倒不如自己贴身带着安全些。
“你拿根编好的彩绳穿起来,我想贴身戴上。”
翠茗依言找了跟绳子将玉牌穿好,花溪套到了脖子上,正好垂在胸前,玉牌贴着肌肤,带着微微的凉意,忍不住咕哝道:“戴上了还有些凉丝丝的……真像某人的脸……”
翠茗不知花溪嘀咕什么,只是看着自家姑娘别扭的神情,忍不住闷笑了两声,“您这一个人嘀咕什么呢?早些睡吧,明儿要回天都。”
“嗯。”花溪躺在铺着毡毯的床上,手覆在胸前,在夜风吹着帐篷发出的呼啦呼啦的响声中,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翠茗唤花溪起身时,就听见外面闹哄哄的,到处都是人声。
“这大清早的怎么这么吵?”
“今早天没亮,陛下的仪仗也回宫了,只留下些收尾的人在打扫,皇家驻地那边空了出来。这边各府驻地本来就拥挤,有留下扎营再玩两日的,也有回天都的,所以这边忙着换地方,那边又吵着搬行李。”
木犀端着脸盆进来,插口道:“刚刚外面有两家差点打起来,若不是侍卫拦着,怕都不小心闯进咱们这边来了。”
花溪笑问说:“木犀啊,我睡得沉都不知你几时回来的?玩得可好?”
“我回来,您刚睡下,怕吵着您,没敢大声说话。”木犀咬咬唇,低声道,“昨夜里我回来时,射箭场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让侍卫给围了起来,都把人给遣了回来,而且大华使团那边连夜拔营回了天都。”
花溪一听见射箭场,心中一紧,“贤王呢?可见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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