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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调香师-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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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在从宗叙阳身后走出的一瞬,就看见了花溪,呆楞了片刻,嘴里嘀咕了两句不知哪里的语言,花溪河宗叙阳都没听懂。
宗叙阳拍了下少年的肩膀,问道:“姬燮,你嘀咕什么呢?”
“没,没什么!”姬燮佯答应了一句,蹙眉偷瞄了两眼花溪,眼中满是疑惑。
原来他就是那个别扭的姬公子。
漂亮,花溪再看他第一眼就想到了这个词。他不似欧阳铮那般冷冽坚毅、也不像尹承宗那般恣意潇洒,光看外表确是个漂亮的阳光美少年,也难怪刚刚在亭子里一群小姑娘们听他说话都会脸红。只是他的性子花溪不敢恭维,所以花溪觉得自己还是早走为妙。
“宗三哥与姬公子有话要谈,花溪先行告退了。”
“慢着!”姬燮见花溪要走,出声喊住了她。
花溪停下脚步,回身问道:“姬公子还有何吩咐?”
姬燮眯着眼睛,笑了笑,“刚刚隔着屏风姬某未曾一见,这一见才觉得花溪姑娘面善,冒昧问一句,不知姑娘仙乡何处?”
“歧州。”花溪直觉姬燮这人不简单,吐了两个字便不再说话。
听出花溪不愿说,姬燮不觉尴尬,笑盈盈地又问:“哦。姑娘怎么识得镂空花鸟香囊是古物?”
“平日里花溪喜欢制香,香具花溪识得一些,加上公子的香囊精致,金质表面光泽略差,不像新制的物价,上面花纹不似大华时兴的普通花鸟纹,看那雕刻工艺,花溪才贸然猜测那香囊是件古物,并非真的认识。”花溪答完,不待姬燮反应,又说,“姬公子的疑问花溪已答了,不知可否容花溪告退,姑母还在前面等着呢。”
姬燮还想再问,宗叙阳拉住他,笑着对花溪道:“妹妹先走,别让舅母久等了。”
花溪点点头,转头就看见慕修远走了回来。
慕修远的脸色不大好看,花溪疑惑道:“三哥,你怎么回来了?”
慕修远瞟了眼花溪身后的宗叙阳和姬燮,生硬地点点头,“在回廊分开,没瞧见你跟着韵琳她们回来,就过来看看。叙阳,姬公子,轩哥儿刚还在前面寻你们,两位还是快些过去东花厅吧。”
转头又看向花溪,慕修远道:“走吧,我送你过去西花厅。”
花溪点点头,跟着慕修远离开了。
姬燮看着花溪离开若有所思,转头拽了拽冲着花溪背影傻笑的宗叙阳,“叙阳,这姑娘是慕家哪一房的?”
“哦?她不是远哥儿家的人,是他家的远房亲戚,父母双亡,这两年一直住在慕家。花溪制的香在上京贵人圈里很出名,人又生得好看,就是性子有点冷。不过我今儿才发现她是个面冷心热的,今儿输的砚台,我刚提了一句,她就说还给我了……哎呦——”
宗叙阳话没说完,额头上就挨了一记,抱着头鼓着腮帮子看着姬燮埋怨道:“你打我作甚?”
姬燮白了他一眼,“瞧你那发痴的德行,我问一句,你却絮絮叨叨个没完。由着你的性子再说下去,指不定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我打你是怕你乱说,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走了,啸轩那边还等着呢,咱们快些去吧!”
宗叙阳想起了别的事,问道:“哦,对了,刚刚花溪妹妹说你那香囊是古物,可是说中了?”
姬燮点点头,“那香囊确实是古物,据说是三国时的。”
“啊——你竟拿这个三国时的古董送给花溪了?小心你那抠门的爹回去寻你麻烦!话说回来,我怎么瞅着你跟你爹一点都不像呢……你是不是像你娘啊?哎呦——”
宗叙阳又挨了姬燮一记爆栗,捂着头乱哼哼。姬燮没理会,直接拽着他去寻程啸轩了啦。
前面,花溪跟着慕修远身后,走得并不快。
不知是不是错觉,花溪总觉得慕修远脸色阴沉,像是有心事。
一路无话,突然慕修远开口问道:“花溪刚刚是被姬燮拦下的吗?”
“嗯?”花溪摇头,“不是,是宗三哥,他想要回那方水瓷砚,说是他祖父留下的东西,一时冲动拿了下注,输了便后悔了,所以想用别的物价换回那方砚台。”
“哦!”慕修远紧绷的肩头似乎松了下来,“我还以为是姬公子呢……”
花溪想了想,问道:“三哥可知道那姬燮公子是何许人吗?”
花溪打听姬燮,慕修远微微不快,却还是告诉了她,“姬家据说是周朝姬氏后代,家底深厚,一直在东南沿海行商,也算是富甲一方。姬燮的父亲是姑父在泉州任上结识的,私交甚好。头前姑父升迁,姬家还留在泉州一带,前些日子举家迁来京城。
听说是因为大华要与西月通商,姬家早年在西月有过经营,所以朝廷请他来协理通商事宜。
难怪出手如此大方,只是那么贵重的物价下注,实在太败家了。
花溪下意识地撇撇嘴,慕修远侧头刚好看见,低声询问:“花溪对姬公子的事感兴趣?”
“好奇罢了。刚刚他一出手就是件三国时期的金香囊,后面随便三言两语就拿来送人,显然不当回事,可花溪收下那么贵重物件后总觉得不安,所以才会问问三哥。”
听花溪是因为香囊的事才会对姬燮多有留意,慕修远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家资丰厚,出手阔绰也是正常。你不必放在心上。”
慕修远心情好了许多,眉目间的阴霾散了不少,柔声询问花溪:“下个月十五是花溪的生辰了,不知花溪想要什么,说出来,三哥送你。”
“没想到三哥还记得。花溪说什么,三哥都给我弄来?”花溪仰面看向慕修远,眉眼弯弯,笑得很开心。黑眸晶亮,如暗夜中星子闪着融融柔光,驱散迷茫指明方向。
慕修远忍不住抬抬手想抚一抚她的脸,却半路放下了,笑着点点头,“嗯,只要你想要的,三哥无论如何都会给你弄来。”
花溪边走边地头寻思,想了一阵,轻笑道:“呵呵,花溪一时还真想不出想要什么,要不三哥再送我两册古籍善本好了。”
慕修远应道:“好!”
花溪往前望了望,“嗯,东花厅快到了。三哥不必送我了,我自己去西花厅。”
“不急,还能送你一段。”慕修远并不急着走,捏着拳头,挣扎一番,终于开口轻声问了句,“花溪明年及笄,可想过嫁个什么样的人家?”
花溪脚步一顿,不知道慕修远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跟着脑袋里突然窜上个念头,生生把自己吓了一跳。花溪偷偷看了眼慕修远,见他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眼中满是期盼,花溪心中一滞,莫非真让自己猜着了?”
花溪暗叫不好,随即茫然道:“嗯?三哥你说什么?”说完,便低下头不敢再看慕修远,心怦怦乱跳,他为何会突然在这时提起这事?
慕修远低头看着花溪不语,眼中闪过痛色,“花溪,我……”
“慕三哥,你们俩怎么在这儿呢?”
花溪一回头,就看见何叶和慕向卿站在廊下,忙上前两步,“我正要去西花厅,刚在园子里碰见三哥,便一道过来了。姑母和何姐姐要去哪里?”
慕向卿蹙眉看了看花溪,又看了看慕修远,说道:“我从院里来,要去东花厅看看轩哥儿他们安置好了没,刚巧碰见何姑娘过来寻你。你跟何姑娘先回西花厅,远哥儿陪我去东花厅看看。”
“是,姑母!”花溪河慕修远一道应下。
送慕向卿先离开,何叶朝花溪笑了笑,“妹妹,走吧!”
花溪只觉得刚刚的事太巧,她可不会相信何叶对慕何两家要议亲的事一无所知。这会儿见何叶面无异色,花溪总觉得今儿这巧遇有些蹊跷,换做韵宁或韵琳两个谁来寻自己都说得过去,唯独何叶身份敏感,她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再想想刚刚慕向卿瞧见他们俩的眼神,想来心里有所怀疑。
花溪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事有好有坏,若慕向卿以为自己品行不端……那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换个方面想,若是她有所觉,而因为慕修远的心思帮自己离开的话,自己倒是乐意接受这个误会。
何叶一路上与花溪闲聊,有说有笑,无意间问起慕修远,花溪也不避讳,有什么说什么,倒让何叶微微诧异,不好意思再问,笑着岔开了话题,再没表露出别的情绪来。
两人到了西花厅,韵琳她们已经在里面了。不过韵琳的脸色不大好看,韵宁和婉兰、幼兰在旁边陪她说话,儿田如玉坐在一边品茶。
田如玉先看见花溪和何叶,放下茶盏,“花溪妹妹刚刚去了哪里?怎么着半天才回来?”
第八十八章 散布(上)
“嗯,碰见三哥说了几句话耽搁了些时候。”
花溪在幼兰旁边寻了个位置坐下。何叶则坐到了田如玉身边,交头接耳不知说些什亾么。
花溪端着茶盏听韵琳她们几个说话,才知刚刚韵琳气不过,跑去找程啸轩理论,结果程啸轩连句道歉的花都没有,借口有客在甩袖离去。见平日里粘着自己的人突然不在乎自己了,这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丢了,能不难过吗?韵琳面皮薄,被程啸轩一挤兑,气得哭了起来,幸好婉兰她们在一旁宽慰,这才好些了。
婉兰拿着帕子给韵琳擦眼泪,“好了,轩哥儿是小孩子脾气,犯浑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你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快别难过了,待会儿姑母瞧见了,还道谁欺负你了。”
“轩哥儿平日里待姐姐极好,姐姐不该动不动就甩脸子给他看。他今日也是气着了。你偶尔说句软话,他也不会这般“…”韵宁说是在劝韵琳,倒更像是替轩哥儿说话,数落韵琳的不是。
韵琳眉毛一挑,横了韵宁一眼,“我和他的事要你管!别以为我不懂你的心思。。。。有些事别以为你想就能成的?更何况你想也没用!”韵宁吃疼,悻悻地闭上了嘴“
不一会儿,慕向卿抱着林哥儿来了,象征性地让林哥儿跟诸家姐姐们打了招呼,一众姐姐们往杯哥儿怀里塞礼物,都是金银打的锁子、生肖之类的小物件。林哥儿赚了个满堂彩,抱不住了就喊花溪往她怀里塞,惹得花溪被其他人取笑,最后闹了个大红脸。
众人笑闹了一番,倒是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慕向卿让奶娘把林哥儿抱走了,招呼了一群小姑娘用膳。
用完膳,众人又小坐了一会儿陪着慕向卿聊了聊,才起身告辞。临出门时,慕向卿的眼光一直在花溪和慕修远身上逡巡,花溪跟她告别便静静地上了车,慕修远也没往她这里看一眼跟程啸轩说完话径直上了马,慕向卿收回了审视的目光,叮嘱了几句让他们离开了。
回府的第二天,花溪收到了宗婉兰派人送来的一个别红牡丹大圆盒,里面用油纸和绒布包裹着一排十来根又圆又大形似拇指的白色香熏花镶一眼就认出这是熏陆香,也就是乳香。乳香既能调香,又能入药,功效甚多。
前世花溪看过的资料上记载熏陆香产自大食国南千里深山幽谷之中,其树与松树类似。人们用斧头斫破树皮,使树脂溢出,凝结成香,聚集成块,再由象驮运到大食国,再装船运往各地。
乳香按品级分为上品的拣香,这次宗婉兰派人送来的这些都是拣香,次一品的称为瓶乳,色泽略黄,再次一品的叫瓶香,意思是采亲时,量取重量放入瓶中,瓶香又分上中下三等,又次一品是叫袋香,同瓶香一样采取集时,放置袋中之意,也分三等。
又次的是乳塌,熔化在船面上故有杂质沙石,再就是黑塌和水湿黑塌,因运送过程中被水浸湿,香气有所改变最差的就是品质混杂香品破碎的砍硝和在风中能扬起尘沫的缠香了。
而今世,已没有大食国,只有西月和西月以西不知名的小国产此物,而西月则是熏陆香最大出产国。因与西月多年战事频繁,上京的熏陆香都是一些商人铤而走险从西月以西运来的.所以在上京城中多是瓶香,瓶乳也只有富贵人家才能用得起,至于上品的拣香在大华价格更贵。这一盒熏陆香价值不菲,在慕府也找不出这么多根,用来交换那五连水瓷砚实在是绰绰有余。
花溪暗想,看来那砚台对宗叙阳真的很重要。不过,这人还真说到做到,昨天刚把契纸还回去,今日就让人以婉兰的名义把香品送来了,动作还真快。
拿着这一盒熏陆香,花溪还真对从宗叙阳手里不劳而获得来这些东西,感到有点过意不去。本是好意相让弄到最后倒好像自己欠了别人一样,她寻思着回头制些香品还拾宗家才是。
花溪刚叫木犀把一盒乳香收起来,翠茗进来回报说老夫人请姑娘去荷香院。
到了荷香院,老夫人就笑盈盈地招呼她到榻上坐。花溪有些意外,行了礼坐到了老夫人身边。
“今儿去看南平郡王妃,碰巧遇见了洛西王妃。王妃说喜欢你制的香,我便替你应承了再帮她制些。王妃一高兴,说过些日子长公主在西山琼林苑办赏花会,邀请你们姐妹们一起去。”
听见洛西王妃提起自己,老夫人又应承她要自己制香时,花溪不由想起欧阳铮。
花溪在一旁发愣,老夫人还以为她不明白这琼林苑赏花会的不同,又解释说:“长公主的赏花会规模不大,一般只邀请王族,至少也要国公和一品大员的家眷才能前往。这机会可是别人盼都盼不来的。”
听老夫人这般说,花溪自然明白了,这不就跟上流社会的沙龙一样,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像镇远侯府这种地位还不够格参加,也难怪老夫人这样的人也会有些“受宠若惊”。
“嗯。”花溪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期盼之色,只是脸色微红似有些不好意思,腼腆道,“头前我刚制过一些味道淡雅的香品,在窖制个十多天就好了,正好送给王妃。至于那琼林苑的赏花会,还是让姐姐们去吧。”
“哎,你这孩子,王妃指明了要你去的。再说,你姐姐们也是沾的光……你跟着嬷嬷们学礼仪也不是一天半天,平日里行事又稳重,比你姐姐们都强。你就好好准备准备给王妃的香品。至于赏花会,王妃会提前派人送帖子来的。”
花溪点头应诺,老夫人又千叮万嘱叫她多上点心,才放她离开。
一路上,花溪思前想后,总觉得洛西王妃提起制香的事是欧阳铮的意思,他是在给自己制香找个合理的解释吗?想起那张冷峻的脸,花溪还是不太相信他会如此细心,也许只是巧合……不过这事倒是无形中帮了自己一把,省了自己再去宣扬了……
想到此,花溪勾勾唇角,自 嘲一笑,刚刚因为欧阳铮生出的那点yi样的情绪,也因为寻思以后可能发生的事儿烟消云散了。
听到洛西王妃因为喜欢花溪的香品而邀请了幕家的姑娘们去琼林苑赏花会后,韵琳和韵宁心思各 异,不过两人倒是不约而同往栖霞园去道谢。
韵琳和韵宁到时,花溪还在xiang室,听说二人来了,让翠茗请二人进东次间坐着,自己回屋换衣 裳去了。
等花溪到了东次间,韵琳和韵宁正jing zuo在屋里吃茶。
“姐姐们今日怎么得空一起来了?”
韵宁兴奋地拉着花溪的手,“咱们姐妹托你的福能去趟长公主的赏花会,还不得早点过来谢谢恩公啊?”
花溪笑应道,“七姐说笑了,自家姐妹何须客气。这事也是洛西王妃遇见老夫人时提起的,要我说还是洛西王妃看老夫人的面子。”
韵琳虽然不忿沾了花溪的光,可总归这种机会世人难求,瞧花溪的眼神也比往日好上许多,“你就不必自谦了,若是没你的香品,洛西王妃怎么会请咱们姐妹去。”
花溪急吗抬头道:“哪里是因为我的香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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