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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调香师-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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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稍纵即逝,若没了这次,难道真要等着配人?
红柳心底那点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她不甘心,可此时却不能表露,忙敛了心神,笑着对翠茗说:“我昨晚没睡好,刚又听竹儿叨叨,一时脑子发懵……你别担心,我知道分寸。”
翠茗疑惑,上下打量了一番红柳,见她神色如常,才松了口气,可还是不大放心,生怕她真动了心思,不按老夫人的意思行事,到时候可别牵累了自己。
“我看你最近少去王妈妈那里?最近忙四姑娘的婚事,王妈妈定也不得闲,你得空了不如去她那里坐坐看看有什么事能帮手。”
红柳点点头,这事是该先探探王妈妈的口风。
“嗯,我晓得。走,咱们一起去姑娘屋里。我得给姑娘说一声,值夜的事还是我自己来,别叫姑娘多心了。”
翠茗 点头赞同:“也好!”
两人出了房门,去了花溪的厢房。
刚到门口,就听见屋里有人在说话。
两人进去一瞧,春英在外间沏茶,说是五姑娘来了。红柳和翠茗便没进去,在外间坐着等花溪和韵欣说完话。
“花溪妹妹,你这香炉真是别致。”韵欣瞥见高几上的白玉香炉赞了一句,“前些时候来我记得是个青瓷镂空莲花纹炉,这个是刚换的吧?”
第六十四章 前事
“花溪妹妹,你这香炉真是别致。”韵欣瞥见高几上的白玉香炉赞了一句,“前些时候来我记得是个青瓷镂空莲花纹炉,这个是刚换的吧?”
花溪从绣架前起来,“四姐姐刚送来的。”
韵欣随她坐下,接过春英上的茶,抿了一口,“四姐姐给我了一对翡翠镯子,一对银镀金点翠石海棠簪子,六妹、七妹也是差不多的事物,倒是你得了件香具。”
花溪笑应道:“四姐姐说她不大懂这些,就便宜我了。也是她有心,比起钗环来,这个更对我胃口。”
“四姐一向细心。”韵欣看着那白玉香炉点点头,“我原先屋里就怕熏香,烟火气重,闻了总是咳嗽。可今儿到了你屋里,才发现你这儿的香好像和别的地方不同,没什么烟火气,而且那香更舒缓,我都觉着闻得舒坦。”
“哦,我那不过是用了点小伎俩,将炭埋在香灰里,再在炭上加一小片隔片,再将向放在隔片上。这法子用炭的极少,以灰养炭,炭经久不熄,自然烟火气不重。”
“哦,原来如此。难怪,难怪……也就你能想得出这种法子。”韵欣笑了笑,目光又在白玉炉上停了一下,然后又看向一旁绣架上的图样,“你那是在绣牡丹?是和四姐绣的吗?”
花溪点头,“昨个得了消息才开始弄的,我想绣幅大些的,做被面或是软枕套都行。等绣好了再熏上牡丹香,送去给四姐添妆。”
“嗯,牡丹花自然配牡丹香,这主意也就你能用,换做别个还不知那牡丹香怎么制。我正发愁不知送点什么给四姐合适。如今送的重了,说你巴结未来的王府侧妃;不重,我又怕四姐觉得自己没上心……”
花溪不知韵欣是不是提醒自己礼物有些轻了,知道:“四姐姐以后进了王府,什么稀罕的物事见不着。咱们送什么无所谓,那都是表个心意,图个吉利,只盼着四姐能高高兴兴地嫁过去过日子。”
韵欣赞同道:“嗯,正是那个理儿。看你都动手弄了,我得赶紧回去想想。估摸着五六日内就能把日子定下来,我得抓点紧。不扰你了,我先回去了。”
花溪送韵欣道外间。红柳和翠茗两人坐在墩子上说话,瞧见花溪和韵欣出来了,忙起身行礼。韵欣颔首回礼,翠茗便疾走了两步去打帘子,而红柳脸色憔悴、眼神飘忽,杵在原地发怔。韵欣的目光略顿了顿,然后冲打帘子的翠茗笑了笑,出门去了。
花溪返身回了里屋,红柳也跟着进来了。
花溪坐回了绣架前,抬眼一瞧,问道:“你不是去歇着,怎么又回来了?”
红柳能来,花溪并不意外。翠茗也是聪明人,她和红柳都是老夫人指来的,自然算数一条船上的人。而红柳有事,老夫人怪的不是她,而是翠茗。无须她刻意提醒,翠茗自会发现红柳的异样。
红柳福福身,“多谢姑娘T恤,红柳身子不碍的,一会儿补补觉就成了,不必翠茗替我。”
“嗯!随你们……”花溪应了一句,便低头整理绣线,“有事你只管说出来,别累着自个儿!园子里的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我凡事不强求。只是你若真躺下来,我少不得给老夫人交代一番,未了说不定有得要让……”
红柳脸色尴尬,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花溪的话,要人?只能人走了出了缺才有理由要人。
老夫人打发自己最初是为了陪嫁,可又把翠茗指了过来,就是让她们两个来看住花溪。自己一时糊涂,没细想,只怕她老人家心里对这个外孙女还有别的想法。只是自己真的不想等了,谁知要等到哪一天?若是离开栖霞园另谋去处,那直接探老夫人的口风,老夫人指定由想法,反倒弄巧成拙,所以万不能自己直接提出来,得想个法子让王妈妈或是四姑娘去跟老夫人提。
“行了,下去歇着吧。”
花溪瞧见红柳若有所思,也懒得再揣测红柳的心思,骨子里不安分的人得了教训能收敛,可一旦再有机会,势必按耐不住。红柳便是如此。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了,至于红柳如何做,走错了、走对了,那都是她自己的决定,拦是拦不住的。
花溪理好了绣线,红柳小心地应了声“省的了”,就赶忙离开了。
圣旨下后第三日,洛东王派了族兄陈寅来议亲。虽是侧妃,但是皇帝下旨赐婚,除了进门不走正门,不拜父母,不着正红外,像采纳、纳吉、亲迎这些常规的礼数都是不能免。陈寅象征性地问了名,然后要走了韵宜的生辰八字,算数完成纳采了,只待回去文明吉顺算日子下聘。
六月初五,洛东王府下聘,婚期定在十二月初十。纳征礼结束,韵宜的婚事便算彻底敲定了。二老爷幕继孝给府里上下一人打赏了八钱的银裸子。韵宜也是春风拂面,笑容越发温和可人。老夫人免了韵宜日常的请安,要她专心备嫁,好好绣嫁衣,而其他的陪嫁用的绣品老夫人请了上京最有名的喜铺一起置办。
晚间,因为有喜事,众人聚在老夫人的荷香院用了饭才各自回院子。
三夫人陈氏一回屋就跟三老爷幕继仁抱怨,“你看看,那吹班足有十六人,听说都是洛东王府家里养的,还有你瞅见那聘金没,足有五大箱……虽说洛东王府交了军权多年了,可你看着气派,这才是纳侧妃,当初纳正妃还指不定什么样呢。啊呀,咱家韵宁要有韵宜嫁得一半好,我也知足了。”
幕继仁不说话,闷着头拿了本书乱翻,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陈氏撇撇嘴,“明明就不是做文章的材底,翻那些个劳什子作甚,装模作样地翻了半年,也没见你看出个花儿来?”
幕继仁心中何尝不郁闷,难道他想看?可如今除了做这个不被骂外,其余他还能做什么?
幕继仁不是个爱上进的,又是最小的儿子,老侯爷和箫氏难免溺爱宠纵。
后来靠老侯爷庇荫,得了个虚职,他也整日在外面胡混,过得都是那种走马斗狗的“滋润日子”。可等到老侯爷去后,府里大哥当家,又是孝期,哪里有闲钱让他去玩乐,加上承爵的事情摇摆不定,他被箫氏拘在家里。
现如今,大哥承了爵,二哥的女儿嫁给了洛东王世子,幕继仁什么没捞着,反倒在这里听妻子数落,胸中越发气闷。
陈氏见刚刚幕继仁没听自己说话,心思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眉头一皱,“喂,你听我说了没有?”
幕继仁抬起眼皮不耐烦地睨了陈氏一眼,“什么?”
瞧见幕继仁这副爱理不理的模样,陈氏不由火大了,“你说说你个不成事的!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等到明年孝期满了,说不定给批个留勘待用……到时候咱们在这府里只怕越难过了……为了个贱蹄子争风吃醋……”
本来一下子日子天翻地覆,幕继仁已是不自在许久了,不然也不会去逗身边的丫鬟,闹得一时忍不住吃了窝边草,出了锦绣那档子事。而那以后,箫氏气恼,更是让陈氏看他看得死紧。幕继仁过得越发不痛快。今日他再看见洛东王府下聘的气派,心里不住冒酸水。这会听陈氏子耳边叨叨,邪火噌一下窜了上了,一拍桌子,“我争风吃醋怎么了?”
幕继仁突然起身大喝,把陈氏给吓住了,瑟缩地看着幕继仁闭了嘴。
幕继仁恶狠狠地瞪着陈氏:“你瞧瞧你这泼妇样子……有本事别在老子耳边叨叨个没完!你要能叫老子争回风吃回醋,老子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陈氏哪能想到幕继仁竟然将她和青楼歌女相提并论,气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忍不住哭着大骂:“你,你个混账!你个没良心的!不是我替你兜着,你以为就你做的那些事还不知要祸害多少人。那姒夫人早就是泰王的人了,只是瞒着楼里的老鸨……可恨那贱人背地里还与你纠缠不清,若不是我早当机立断……”
“你,你说什么?“幕继仁没想到自己失了美人,竟然是陈氏背地里使坏,目光越发狠厉,”闹了半天,这事都是你从中作梗!”
陈氏一时最快说了出来,索性豁出去了,一股脑地都发泄了出来,“是!那晚是我让人诓了你回来,引了符三区插了一杠子。若不是他当时将人带走,泰王的人晚了一步,到时候被抓的就是你!你以为符三是因为你才送那贱人进王府的?错了,符三是察觉不对,当即就说是赎人献给泰王的。”
陈氏出身不是豪门,却也不差,她爹爹曾任殿前督指挥使,年轻时曾救过上京青帮得以为大人物,所以上京三教九流的消息陈氏若真想打听,那十有八九得来的是真消息。
幕继仁虽然对她的话信了大半,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一张嘴长在你身上,由得你随便编得天花乱坠。哼!”
外面悉悉索索有人走的。
幕继仁知道今日的事定会传出去,难念又找来老夫人一顿骂,不禁又气又恨,烦闷不已,便不想再呆在这屋里,转身欲推门离开。
陈氏忙抓住她的衣袖,“话没说清楚,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用不着你管!” 幕继仁低头看见陈氏那张哭花的脸,一脸嫌恶地甩开她的袖子,夺门而出。
陈氏被幕继仁甩到了地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
第六十五章 后话
上京城南昆玉河蜿蜒十几里一直延伸到外城太液池止。入夜,遥望河上火光点点,等走近河岸才发现那是河上往来的花船,琴笙鼓瑟之声从河面上传来,时而有莺歌燕语相伴,那五光十色中便是无数夜游人的温柔乡。后半夜,那些花船就驶离,喧嚣隐没于沉沉的夜色之中。
临近天明,河面上起了轻雾,一直蔓延到城中。
吧嗒吧嗒,马蹄声越来越近,只见一辆马车正踏破晨雾往正阳街的方向而来。
“吁——”一声长喝,接着马儿的嘶鸣声,马车一阵晃动停了下来。
“发生了何事?”车内一个嗓音低沉的男人略带怒气问道。
车把式已经跃下了车辕,看清了前面躺的竟然是个人,忙道:“少爷,路上躺着个人。”
“怕是哪个酒鬼露宿街头……”另一个慵懒的声音轻飘飘地从车内传来,“挪到街边了事。”
“咦——”车把式上前翻过那人一瞧惊讶出声,又放下那人跑回了车跟前,“郡王、少爷,晕在街上那人是镇远侯府的三爷慕继仁,身上有内伤……”
车帘掀开了,尹承宗那张清俊的脸上浮现出疑惑之色,又问了一句:“可看清了?”
“看清了。”
尹承宗道,“去,先将人抬上来。”
“等等——”一只手拦住了他,欧阳铮探出头往四周看了看,朝那车把式使了个眼色,车把式会意,一闪人已不见了。
不消一刻,才又回到车前,摇摇头。
欧阳铮这才道:“抬上来吧,直接去慕府。”
车夫将墓继仁抬上来车,马车又启动了。
车内,欧阳铮一手搭在慕继仁的腕子上,不一会儿抬起头对尹承宗道:“受了内伤,并不重……”
只是被人打成内伤后,是昏倒在大街上还是被人扔到大街上的?
尹承宗不复刚才往日的慵獭,双眉凝蹙,“怎么到了街上只有他醒了才能知道。”
欧阳铮从中厢内小阁拒里取了个瓷瓶出来,倒了一粒药给慕继仁服下,又给他灌了一杯水,慕继仁咳嗽了两声,渐渐转醒。
“咳咳,这是…”慕继仁一睁眼就看见尹承宗和欧阳铮,“承郡王?欧阳世子?我这是怎么……”
尹承宗又懒洋洋地靠回背靠上,睨了慕继仁一眼,“孝期醉酒街头,慕三爷这是唱哪出?”
慕继仁略略动了动,浑身疼痛,回想起昨天从陈氏房里出来,心情烦闷便出门喝酒去了,碰上了仇人符三,然后符三说要给他赔罪请他去花船,还恭喜自己,慕家出了位世子侧妃以后定是前途无量,他只当符三势利,怕了他家便应了。没上船,两人就说了许多,后来他喝多了,便再不知事了……
“是符三?一定是那家伙背后使坏!”慕继仁喊出声来,只觉得胸口憋闷,哇一声吐了口污血。
“符三?可是泰王府符夫人的弟弟?”欧阳铮问了一句,顺手又给慕继仁扔了块帕子,“淤血已出,等你回府让大夫调养调养便能恢复。”
“正是!多谢承郡王、欧阳世子相救。”慕继仁渐渐有了气力,伸手擦去嘴角的血污。
欧阳铮与尹承宗对视了一眼,只见对方都是面色暗沉,便知两人想到了一处。
陈鸿飞刚刚与慕府的四姑娘定亲,慕三爷便在孝期狎妓醉酒,让御史知道了,陈鸿飞也会受牵累。而且这事牵扯到泰王府……那就难保不会被人拿去做文章?
“可还有熟悉的人知道你昨夜与符三喝花酒了?”
欧阳铮神色严肃,慕继仁一愣,细细回想了一遍,摇摇头,“没有,当时天色已晚,仙客来里已没什么客人,我与符三没到地方便已不知事,定是他在路上所为。”
“这样使好。记得回府后,只道昨夜我与你在仙客来巧遇,晚间我邀你去了王府别院住了一夜。”
慕继仁虽然荒唐,但朝内勾心斗角的事没少听闻,也见识过,尹承宗这一提,他便明白了过来,急忙道谢。
尹承宗摆手,“洛西王世子昨日才与你家四姑娘定亲,你这个做叔叔的也该谨慎些,别到后来连累了一家人……”
慕继仁尴尬不语,三人一路沉默直到到了慕家。
欧阳铮让车把式将车驶到后门,才敲门寻了慕府的人来接人。放下慕继仁,两人便匆匆离去了。
陈氏昨夜与慕继仁争吵之事已经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老夫人本以为夫妻争吵没有在意,不想第二天大早陈氏跑她屋里哭诉,说慕继仁彻夜不归。老夫人才发觉事情不对。待要派人寻找,却听见慕继仁受伤回府的消息,当时吓得差点厥过去。缓过劲儿来,老夫人心急如焚,陈氏不敢再说,赶紧扶着老夫人移步去看慕继仁。
慕继仁遵照尹承宗的吩咐,没告诉老夫人和陈氏实话。但老夫人多年的人精,岂会看不出慕继仁说谎,寻了由头打发了陈氏和屋里的人出去,又把事情问了个清楚。老夫人越听越气,巴掌差点没照着慕继仁脸上抽过去,等听到慕继仁被承郡王与欧阳世子救下后,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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