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王追妻:美味-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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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也顾不上多问缘由，赶紧翻了翻谭小豆的眼脸，搭了搭脉搏，沉重的神情简直让陶青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先抬进去！”惜吩咐，那坚决的神色就像医疗剧里雷厉风行的女医生。

　　　　看着眼前的大门砰地一声关掉，陶青突然可以体会那些守在手术室门外病人家属的心情。以前还觉得电视剧演的很假，那是因为这种事没轮到自己身上！

　　　　“张大哥，麻烦你先把货送回楼里吧。”徐舒易对张阿源说，他的意思是自己想要留下陪陪陶青。

　　　　“哦，另外辛苦你了，能去我家……通知下我姐姐么？”陶青擦了把脸，强打起精神道：“还有——”

　　　　她转向身边的小姑娘：“小妹妹，你身上也有伤，一会让那姐姐帮你检查下，上点药吧。你家在哪？一会叫你爹娘过来接你好了。”

　　　　“我叫青桃，”小姑娘擦擦眼泪回答道，对张阿源说了地址。

　　　　青桃？陶青？陶青心想，这小姑娘跟自己还这么有缘呢。

　　　　“哦，那我顺便去给青桃姑娘报个信，她家离浮荟楼不远。”张阿源撂下一句话就赶车走了。

　　　　“陶青姑娘……”俆舒易挨着陶青身边坐下：“放心吧，令弟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但愿吧。”陶青攥着手心满是虚汗，肩膀不由自主地轻颤着：“我早就答应过，要让他武功。这小又机灵又狡猾，一直说我打白条……这次我终于要把鱼塘建起来了，可是他……

　　　　徐公，如果他的腿真的保不住了，我——”

　　　　“小豆！小豆在哪？”谭宁儿一进门，几乎瘫软在地。陶青一把扑上去搂住姐姐，姐妹两个都忍不住掉泪。

　　　　“惜姐还在里面救他……你先……先别急，我们找到他的时候都还有意识，兴许，没有那么糟糕呢……”陶青摒住坚强，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自己越是不能倒。

　　　　“大姐姐，”青桃是个乖顺的姑娘，此时一见到谭宁儿，扁着小嘴走上去：“都是为了保护我，小豆弟弟才伤成那样的，我……我真的很过意不去，有什么地方能让我帮上忙——”

　　　　“算了，青桃你身上也有伤，还是先在这躺一会，等下姐姐来给你看看。”陶青安慰青桃道：“何况这时也不能怪你，见不平人人有责，要怪——”

　　　　“要怪也怪我没早点让小豆去武艺……”谭宁儿此时已是泪流满面：“这孩生性要强，却没给他个机会让他一技傍身，是我害了他。”

　　　　“姐……别说这些了。”陶青心里也难受得紧，归根结底这一连串的蝴蝶效应还不是是自己当初自作聪明搞出来的。现在一发不可收拾，怨天尤人也没用，只能先安心祈祷谭小豆可以平安。

　　　　这时，惜开门出来，几个人立刻就哄了上去：“惜姐！怎么样，小豆他怎么样？”

　　　　惜摘掉身上满是血迹的围布，对众人说：“肋骨裂了根，已经接好，所幸没有伤到脏腑。该是性命无虞，只是失血过多身虚，还要昏睡一阵。”

　　　　听到没有生命危险，几个人终于舒了一口气，却只有陶青忧心忡忡地看着惜：“那他的腿……”

　　　　惜的脸上蒙过一丝忧虑的乌云，一下就叫陶青姐妹两个的心提到了嗓眼。

　　　　“他的腿从膝盖处折断，创口大……恐怕要……”惜不敢再往下说，只是抬起芊芊玉手，微微做了个下劈的动作。

　　　　如同五雷轰顶，谭宁儿当场就瘫软下去，她一把拉住惜的衣襟：“求求你了姑娘，小豆才十四岁啊，他不能没有腿啊！”

　　　　“惜姐！”陶青一边拉住快要崩溃的谭宁儿，一边泪眼汪汪地看着惜：“小豆将来还要武功的，如果没有腿你叫他以后可怎么办啊！求你想想办法——”

　　　　“大夫姐姐，你救救小豆弟弟吧。”青桃一面抹着通红的大眼睛，一面哽咽着恳求着。

　　　　“我当然会尽最大的努力啊。”惜也红了眼圈，扶着几个姐妹坐下：“现在我用金针固穴，先稳定住他的伤口附近的恶化程。假使可以顺利愈合骨骼经络，应该就能保住。但现在天气炎热，最是怕溃烂感染，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小豆最坚强，一定能挺过来的是不是？”谭宁儿抓着惜的手语无伦次道。

　　　　“不过……”惜叹了口气：“你们姐妹两个都要有所心理准备。就算能保住腿，将来也会落下一点小残疾，想要同常人般行动都会有困难……若想要习武……”

　　　　惜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陶青的心也凉了一大截。且不论如何，只要能保住谭小豆的性命和健全四肢已属不易，其他的事现在纠结也没用了。

　　　　“姑娘，我来帮你看看伤，”惜拿来一盏小烛火，冲青桃道：“别害怕，这药不疼的。”

　　　　“徐公，你也先回去吧。”陶青看看俆舒易：“今天多谢你帮忙了。”

　　　　“陶青姑娘客气了，”俆舒易见天已经亮了，自己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点点头起身告辞：“那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过来找我。”

　　　　陶青送他到医馆门口，迎面就奔过来一具健硕的身影！

　　　　“桃儿！我的桃儿在哪？”

　　　　一听那女人喊桃儿，陶青猜到那该是青桃姑娘的娘亲了。她刚想上前去搭话，定睛一看那女人的脸，就如触电一般怔住了！

　　　　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出发前拦在巷口给自己一盆馊水的胡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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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生活再不给力日子也要过
　　　　陶青就算再脸盲，认不出五官也总能认出她那胖的跟爆米花似的身材。之间俆舒易恍然大悟：“原来青桃就是胡师傅的女儿啊！我就说看着有点眼熟，之前倒是见过一面。”

　　　　俆舒易很少露面，青桃又养在深闺，本来就没怎么见过面，何况夜色黑，女孩又狼狈肮脏，没认出来也是正常。

　　　　还真别说，膀大腰圆的两口能生出青桃那么水灵乖巧的女儿，难怪那胡大师傅还琢磨过要把女儿送进宫呢。

　　　　胡大娘当然也认出了陶青，开口就骂：“你个丧门星的骚蹄，祸害完我家那口又来祸害我闺女！我跟你没完——”

　　　　“娘！”青桃听着动静，急急忙忙跑出来：“娘你干什么啊！”

　　　　“桃儿！”胡大娘一把捧住女儿，肥硕的身就像个大大的棉花枕头，一下就把青桃的小身板给匝进去了。

　　　　“这……这位大娘！”惜吓得脸色都白了：“可别这样，这姑娘身上还有伤呢！”

　　　　“桃儿啊！”胡大娘急的眼泪都出来了：“你真是咋弄得啊，是不是她欺负你？你等着，娘替你撕烂这个小蹄的脸！”

　　　　“娘！你别乱来啊，就是陶青姐姐救了我啊！”青桃扯着她娘亲水桶一样的后腰，急得直跺脚。这一激动，本来就虚弱的身再也撑不住了，一下晃倒，吓得胡大娘魂飞魄散。

　　　　“桃儿！”

　　　　“娘……”一边被惜诊着脉象，一边泪汪汪地攥着母亲的衣襟，青桃虚弱地说：“我在山上被坏人追，陶青姐姐的小弟为了保护我受了伤，他们都是好人——”

　　　　说完这话，女孩也昏了过去。胡大娘怔了半天没反应过来，旋即又哭天抢地起来。

　　　　“大娘你先别哭了！”惜皱着眉道：“令嫒没什么大碍，只是虚弱了。我这里开几副药，你先拿回去给她煎服就好。”

　　　　胡大娘这才止住哭声，抬头正好与站在惜身后的陶青对视，她异常尴尬羞赧，竟不知该跟陶青说些什么。

　　　　陶青叹了口气，主动说话：“胡大娘，你快带着桃儿姑娘回去吧，惜姐这里手忙脚乱，我那小弟还等着救命呢……”

　　　　“那个……姑……姑娘……”胡大娘不好意思地笑笑，嘴角咧地让陶青毛骨悚然：“实在是对不起哈，多亏了你们救了我家桃儿，我……”

　　　　陶青摇摇头：“你别谢我，救人的是我小弟。有什么话，等我小弟伤好再说吧。”

　　　　陶青这么说，胡大娘就更无地自容了，眼看着陶青身上的脏衣服都没换，散发着一股馊水鱼腥和血腥。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本想再说点什么，却见陶青和谭宁儿一脸忧郁憔悴，心知人家家里这是出了大事，哪有空跟自己置气呢？再多说什么，也未必听得进去。

　　　　于是她拿了惜的方道了声谢，就把青桃抱回去了。

　　　　此时天已经大亮，谭宁儿看看陶青：“可儿，你一整天没休息了。我在这里守着小豆，你快回去睡一会吧。先……先别跟奶奶说。”

　　　　陶青哪里有睡意，谭小豆高烧不退，惜没隔两个时辰就得帮他进一次针。她去井边擦了把脸，坚持不肯走。

　　　　“宁儿姑娘，陶青妹妹，你们两个都回去吧。”惜劝道：“小豆这伤有日要熬了，你们都垮了，家里的老老小小怎么办？何况你们就是都守在这，也帮不上他什么忙。

　　　　交给我就放心吧，他一醒，我立刻叫隔壁街坊去叫你们。”

　　　　惜说的在理，陶青也点头应允。她拉起已经快呆坐得麻木的谭宁儿：“姐，先回去吧。这么大的事，怕是不敢给奶奶知道，咱们回去可别再露了马脚。”

　　　　“是啊……”谭宁儿揉了揉肿胀的眼睛：“回去给小豆收拾点日常用吧，那这里……就多亏了惜姑娘了。”她回头冲惜深深一拘礼：“惜姑娘，你的恩德——”

　　　　“好啦，别跟我客气了。”惜扶起她送出院：“我当你们是姐妹，小豆也就是我的弟弟一样。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救他的。”

　　　　往家走的上就遇上了急急忙忙的洛凉书：“陶青？宁儿姑娘？你们——”

　　　　“你都听说了吧？”陶青知道这小小的怀德县藏不住事，看洛凉书一脸焦急地往这边赶，心里也明白他这是听到人家说小豆出了事。

　　　　“恩，小豆他怎么样？”别看洛凉书平日没个正形，真遇到事了他也是真诚关切的。

　　　　陶青摇摇头：“还在昏迷，腿……不晓得保不保得住……”

　　　　洛凉书的神色黯然了一瞬，伸手在陶青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放心，惜姑娘的医术这么高明，一定可以治好他的。”

　　　　“但愿吧。”谭宁儿强挤出一丝笑颜：“哦对了，小豆已经找到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去衙门告诉祁大人一声？”

　　　　“对，”陶青点头：“那我去一下吧。”

　　　　“祁烈不在怀德县，昨天一早就去华南乡的灾区现场了。”洛凉书道：“没事，你们先去休息，我去跟主簿贺先生他们讲一声就好。”

　　　　“恩，多谢了。”陶青这会儿才觉得浑身乏力，也没心情再客套了。同谭宁儿两人先回了家，一进门倒头就睡了。

　　　　可惜睡得不实诚，怪梦不断。陶青睁开眼睛的时候刚过晌午，胡乱吃了点粥，一眼又瞥见自己那口寒酸的小泥塘，一时心情沉韵难言。

　　　　买回来的两筐鱼苗都还在浮荟楼里，俆舒易帮她先收着，还有那重金采购的四只虎鳝，也不晓得这么折腾一夜，是不是死了好些。

　　　　家里出了事，但日还得继续。陶青挺了挺腰身，给自己打气。

　　　　出门看到谭宁儿带着些衣物准备往外走，她追上两步：“姐你去医馆？”

　　　　“恩，我去看看小豆……对了，奶奶要是起来的话。”谭宁儿低声对陶青道：“我让洛先生给写了封家书，到时候念给奶奶听，先蒙混过去吧。”

　　　　“哦，他靠谱么……”陶青想到那张欠抽的脸就觉得心拔凉拔凉，但她明白谭宁儿对那人上心，所以也不好多作揶揄：“我先去浮荟楼把鱼苗拿回来放上，晚上再去替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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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不择食的都很好养
　　　　“宁儿姐姐！”正待两人前后脚要出门，张福贵那大剌剌的身影又扑了出来。

　　　　自从上回听了奶奶说的话，陶青对这个看起来没什么脑的大家伙总有些怪怪的感觉。

　　　　“啊，福贵啊。”谭宁儿冲他笑笑：“实在对不住，麻烦你跟张老爷说一声，我……我可能没办法去绣房上工了，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了。要么这半个月的工钱就算了吧。这段时间，真心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了。”

　　　　“宁儿姐姐，福贵听说了。”张福贵凑上去嘤嘤地恳求：“你别走好不好，我爹说小豆哥哥要花多少钱都没关系。我爹有钱，他给小豆哥哥治病！”

　　　　陶青心里讪讪的：“这不是多少钱的问题，你们心意我姐姐领了。但是的确是家里有事脱不开身。小豆以后还需要人照顾，姐姐没办法再去打工了。”

　　　　“那……”张富贵含着手指委屈地挤了挤眼泪：“我们给小豆哥哥找佣人好不好，就像照顾我的吴妈那样！”

　　　　“福贵，真的不用了。”谭宁儿叹了口气：“小豆哥哥受了伤，总是希望自己的亲人在身边照顾的。你既然那么喜欢宁儿姐姐，也不忍姐姐为难对不对？”

　　　　“那……我还能来找宁儿姐姐玩么？”

　　　　“当然了。”谭宁儿掸掸他肩膀上的土，宠溺道：“姐姐是福贵的好朋友啊。”

　　　　“你们在说什么？”就在这时，黄氏惦着拐杖从里屋出来：“怎么？小豆有消息了？”

　　　　“哦，没。”陶青脱口而出，忽然想起来之前已经跟姐姐对好了供词。赶紧闭了口。

　　　　“奶奶，小豆他没事。”谭宁儿把福贵交给陶青，怕这孩傻头傻脑再给说漏了嘴。

　　　　“青青，你顺便送他回去。”谭宁儿跟陶青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快走。

　　　　“哦，好，我……我这就去浮荟楼。”陶青虽然不怕撒谎。但事有二，面对这奶奶那双空洞的眼睛再一次讲谎话，心里总是怵怵的。

　　　　“你们是不是又在瞒我什么？”黄氏何等精明，转向一旁的谭宁儿：“鬼鬼祟祟的，小豆到底有没有消息啊？”

　　　　“奶奶你放心，小豆他来信了。”谭宁儿矢口否认，心想着幸好早有准备。

　　　　“来信？”黄氏似乎不是很相信：“他在哪？怎么不回家？”

　　　　“他……他在余阳县找了个武馆，在那给人家当小工哩。管吃管住，说不定以后师父还会教他武艺。奶奶你就放心吧——”

　　　　“信在哪？”黄氏心性缜密，可一点都不糊涂。

　　　　“在这，我念给你听。”谭宁儿赶紧抖出那张纸，照着洛凉书免费给写的家书念道——之所以免费，因为那贪财的家伙说：这是假造的信，不算家书，没法标价于是就酬宾赠送了。

　　　　“奶奶，大姐二姐：

　　　　见字如面，我一切安好。寻余阳一武馆雇工，衣食皆丰，若能拜师求艺，将来必成大器光耀门楣。届时乌鸦反哺，衔环结草，报答………”

　　　　“停！”黄氏手一挥，打住谭宁儿结结巴巴的念声：“这是小豆写的？”

　　　　“是，是啊。”谭宁儿紧张地一头冷汗：“字歪歪扭扭的，跟他课本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就他这个错字连篇的问水平能写出乌鸦反哺，衔环结草？”黄氏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