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了了-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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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诸人进了王府，皇上与楚王二人先行换衣，留下其他人在正厅等候。
　　半盏茶的功夫，顾美人、君沉暮、君沉风和凤曦也都闻声赶来。
　　皇上再度现身时，一袭锦衣华袍，身后楚千觞着月牙白长衫，二人皆是俊逸不凡。
　　苏太傅还欲行礼，被皇上阻止了，道：“不必多礼了，我今日出来原是想随意看看，没想到我沧都百姓如此热情呵……”
　　顾了了憋着笑，热情……
　　的确很热情！
　　“……连姻缘蛋都出来了！”
　　“姻缘蛋”一词蹦出，顾了了心中响起咯噔一声，暗叫糟了。
　　“姻缘蛋？”苏太傅皱眉道，“怎没听说过。”
　　皇上呵呵笑：“据说是一白衣少年当街卖鸡蛋，将那鸡蛋吹得天花乱坠，竟说此蛋砸向心仪之人，能缠缠绕绕，相随一生，很有意思吧！？”
　　众人目光皆转向顾了了，她一身白衣少年装束，大家在皇上说话时便心知肚明。
　　这样古灵精怪的说法，也只有顾了了能想得出！
　　苏太傅愤然道：“真是太过分了！”
　　顾了了眨眨眼。
　　“现在的女子也太不含蓄了！皇上如此英明神武，难怪会被姻缘蛋砸得一身姻缘！”
　　顾了了：……………………
　　众人：…………………………
　　皇上听罢满意地点点头：“苏太傅之言真是深得吾心呐！”
　　感叹一声后，又转向院子里的大箱子，笑问道：“太傅带这些东西来，是想向哪家小姐提亲么？”
　　苏太傅嘿嘿笑道：“是替小儿向顾小姐提亲。”
　　一语毕，惊起若干人。
　　最冲动的自然是君沉风，他叫道：“什么！苏兄，你要向了了提亲！？不行不行，我也要向了了提亲！”
　　顾了了摸摸鼻子，面对皇上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露出尴尬的神情。
　　“沉风，皇上面前不得放肆！”君沉暮呵斥道。
　　“可是明明是我先喜欢了了的！”君沉风委屈道。
　　兄弟二人争执之际，顾美人走到皇上面前，双手抱拳道：“在下顾美人，若皇上不反对，也想向了了提亲。”
　　顾了了惊异得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美人，你……”
　　顾美人转过头，对顾了了淡淡一笑，道：“我都想好了，与其让你嫁给外人，不如嫁给我，至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不好么？”
　　顾了了无言以对。
　　不是不好……
　　而是他们从小一块长大，顾了了只把顾美人当做亲弟弟一样对待……
　　“皇上，再加在下一个罢！”凤曦也抱拳说道。
　　连一直站在最远处的清秋也走过来，似下定决心道：“我……也想娶了了。”
　　顾了了彻底傻眼，她从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后宫有这么庞大！
　　卷四　窈窕君子　第130章　你永远只是我师父
　　悄悄看了看身旁的楚千觞，见他一脸阴郁，似隐忍着脾气不发，皇上心中偷着乐，火上浇油道：“顾了了，你呢？这么多人你想嫁给谁？”
　　顾了了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问道：“可不可以全收？”
　　众人的反应如下（括号内为内心真实写照）：
　　皇上：惊喜非凡（此女大有朕的风范！）
　　顾美人：面无表情（不怕死你就全收吧！）
　　苏叶：面色沉冷（很久没和人打架了！）
　　君沉风：满脸哀怨（了了，你怎能这样对我？）
　　清秋：面色平静（公子，只要您开心就好。）
　　凤曦：异常淡定（别看我，我是来打酱油的！）
　　而楚千觞，顾了了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站在暗处，长发几乎遮挡住他的面庞。
　　皇上也在暗中观察楚千觞，见他如此，心中更加笃定，小千千这个徒儿呀，对他而言意义非比寻常！
　　“咳，殿下，你说呢？”皇上一本正经问道。
　　楚千觞淡淡道：“此事还是陛下定夺罢！”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皇上蹙眉，他这个皇弟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目光晃了一圈，虽说师徒恋有违常理，但为了他这个皇弟，哪怕是自己的女儿，只要皇弟一个点头，他也会立马毫不犹豫将公主下嫁于他！
　　想他皇弟在江湖上有第一美男的称号，在朝中又是富甲天下的楚王，这简直就是叼着金刚钻的金龟婿，为何迟迟不见有人钓走呢？
　　左思右想，皇上突然心生一计，道：“我听说江湖上有一种招亲方式很有意思……”
　　“……不如比武招亲，怎样？”
　　顾了了：………………一点都不好！
　　但皇上开口，有谁敢忤逆，苏太傅第一个站出来，说：“吾皇万岁，这主意实在太妙了！”
　　众人齐黑线。
　　“擂台就设在王府大门前！”皇上贼笑道，小千千啊，就在你家门前比武，你就是不想看也不行！
　　“臣现在就去布置！”苏太傅拱手道。
　　皇上挥手：“且慢，时间还未定。”
　　“不如三日后？”苏太傅建议道。
　　“三日太短，我们要昭示天下，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顾家小姐要比武招亲！”皇上抚掌道，“这样吧，一个月后比武招亲，这一个月时间朕要聚齐大江南北青年才俊。”
　　“那皇上，是不是再加个文试？这样不会武功的文人也可以参加！”苏太傅询问道。
　　皇上大叫一声好：“这主意不错，文人也能参加，若文武双全，便文试和武试成绩各占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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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苏太傅和皇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顾了了彻底无话可说。
　　能将一件事如此复杂化，从某种层面上来说，皇上也是位天才啊！
　　三日后，沧都大街小巷贴着皇榜，昭示顾家小姐将于下个月比武招亲，由楚王殿下亲自把关主持。
　　七日后，沉景国大大小小的城镇都贴满告示，报名地点于各地衙门门口，要求填写姓名、婚姻状况、年龄、性别，衙门将对报名者进行审核，符合标准者在缴纳一定费用后，将可以凭准考证于一个月之后沧都南楚王府门前进行比试。
　　一时间，报名者络绎不绝，更有甚者为了能参加比武招亲停妻休妻。
　　一夜之间，顾家小姐变成全国女子憎恨妒忌的对象。
　　可惜告示上只写“顾家小姐”，未提及全名，甚至连来历都不清楚，却只因有皇上的玉玺，有“楚王殿下”几个字，才让人如此疯狂。
　　顾了了每天最爱做的一件事便是听人汇报，哪里哪里又有多少男子报名参加比武招亲，哪位江湖上的豪杰侠客决定参加此次招亲，哪位文人名士准备为此次招亲写一本诗集。
　　这是多么充满爱的一件事啊！
　　尤其是看到楚千觞一日比一日阴沉的面庞，顾了了心中暗爽不已，为皇上此举叫好！
　　这中间皇上也来过几次，昨日还派人送来好些葡萄，绿色的葡萄，颗颗晶莹剔透，顾了了吃得一手葡萄汁水，笑得活像一只偷腥的小狐狸。
　　“了了啊，你说比武招亲还缺啥？”
　　这一日皇上下朝后，无事又溜出来找顾了了唠嗑。
　　他非常喜欢这个小丫头，鬼灵精怪，一肚子的鬼点子。
　　顾了了想了想，拍手笑道：“要不要来一个初试、复试，最后进入决赛？”
　　皇上一听，眉开眼笑：“这个主意不错！”
　　顾了了耸耸肩，说道：“我是怕参加的人太多了，到时候王府门口站不下！”
　　“好，朕待会便去安排这件事！”皇上乐颠颠说道。
　　站在一边做了许久人肉背景的楚千觞额角青筋一抽一抽，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皇上，您出来许久，该回去了！”
　　皇上瞄了一眼楚千觞，又看了一眼顾了了，觉得红灯笼做得差不多了，这砖头也抛出来了，玉也引出来了，两人之间该发生点什么了！
　　于是点头笑嘻嘻道：“好、好，我这就回去，不碍你们俩的事。”
　　楚千觞：…………………………
　　将皇上送走，楚千觞回到侧厅，顾了了依旧坐在躺椅上，一手握着书卷，拿倒了也不自知。
　　“了了！”楚千觞低声叫道。
　　顾了了回过神来，见他站在门口，遥遥相望，好似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对视。
　　很久没有这样细细打量他了……
　　师父，瘦了……
　　顾了了在心中默默说到，眉宇间藏着淡淡的惆怅，幽深的眼眸似要将所有的光芒吞噬殆尽。
　　心中莫名一痛，顾了了感到自己的呼吸为之一滞。
　　“你还在怪我么……”
　　不敢说“师父”二字，楚千觞仿佛能够感受到顾了了内心的怨恨与憎恶。
　　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师徒二人竟变成这般模样？
　　顾了了咬了咬嘴唇，怪？
　　怎么不怪！
　　然而她又如何能将这个字说出口呢？
　　要知道她也在害怕呵！
　　害怕将一切挑明，他们之间便彻底断了……
　　顾了了垂下头，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底的神色，淡淡道：“王爷，您想太多了。”
　　王爷……
　　这个冷硬而陌生的称呼，让楚千觞眉头拧成川字。
　　“了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他喟叹道。
　　“原谅？”顾了了冷笑，“王爷是万金之躯，高高在上，民女怎敢对王爷说‘原谅’二字！”
　　楚千觞蓦然抬头，灼灼目光直视顾了了：“了了，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顾了了直起身子，咄咄逼人道，“还是说……尊贵楚王殿下，你邀请我们入住楚王府，比武招亲在王府门口进行，由您亲手主持，了了真是……受之有愧，感激不尽！”
　　最后几个字，顾了了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
　　楚千觞被她的逼问而哑口无言，步步败退：“这是皇上的意思……”
　　“可是你没有反对！”顾了了高声尖叫起来，“没有反对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赞同！赞同所有的举措！楚千觞，你就这么希望我快点嫁出去，是不是？是不是？”
　　尖锐的叫声简直能刺穿人的耳膜，楚千觞在这一连串质问声中无力辩解，面色变得惨白惨白。
　　顾了了捂着胸口，长长喘了口气才缓过来，而后轻笑出来。
　　“我真傻……真傻……”
　　直到这个时候，顾了了悲哀的发现，她的梦，全被打碎了……
　　这么多年来，不过黄粱一梦，梦醒时，她依旧是形单影只。
　　无论是前世的慕双双，还是今生的顾了了，从来，只有她一人……
　　缓缓抬眼，再看向楚千觞时，顾了了的眼中已无悲无喜。
　　“师父，你回去吧！”她轻轻叫道。
　　当盼望已久的那声“师父”终于从顾了了口中蹦出时，楚千觞却感受不到丝毫喜悦，好似最后一丝奢望都被人抽走，留下的只是无尽的绝望与黑暗。
　　“我原谅你……”顾了了闭上眼，静静说道，“你永远都只是我的师父！”
　　楚千觞，是你不要我的！
　　所以，一切都如你所愿……
　　卷四　窈窕君子　第131章　进宫
　　皇上宣顾家小姐进宫。
　　虽是不情愿，但皇命难违，顾了了化用顾美人的名字，换上女装跟随楚千觞进了皇宫。
　　一路上楚千觞将一些基本的礼仪讲给了顾了了听，顾了了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二人之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而这一段距离，就好似横在他们之间的隔膜，看不见摸不着，却生生将二人阻隔在彼此之外。
　　再也回不到那段亲密无间的时光，就算他们还是师徒，破碎了的关系也不可能修复如初。
　　顾了了知道，楚千觞在努力挽回，而她，也在努力掩饰。
　　只是，有些事，不是说努力便可以做得到的。
　　便如此刻，尽管楚千觞对自己再怎么和颜悦色，顾了了依然是冷冷淡淡。
　　她害怕，一旦露出笑容，或者是其它的表情，内心的坚冰便会就此打破。
　　已经决定好了要放手，所以不会再回头。
　　“了了，你怎么了﹖”楚千觞轻声叫她的名字。
　　顾了了抬头，面对楚千觞关心的目光，嘴角勉强弯了弯，道︰“王爷，这里是皇宫，还是叫我顾小姐罢﹗”
　　她说的是实话，皇宫从来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到处都是机关陷阱，到处都是他人的耳目，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要分外注意。
　　即便是这样，楚千觞眼中难免黯淡几分，顾了了那疏离的眼神，不经掩饰便落入自己心底。
　　他想开口说什么，却觉得苦涩自舌根蔓延至整个心间，让他无言以对，无话可说。
　　了了的拒绝，云淡风轻，甚至不给他丝毫机会，便在二人之间划下鸿沟。
　　已走到这一步，他还能说什么呢﹖
　　一切都是他自愿的，自愿将她，将自己逼入这一步。
　　这么多年，行走江湖﹑把持朝政，他肆意妄为过，他意气风发过，却从没有一刻，如今日这般狼狈。
　　狼狈到想要抽身而退也不能。
　　只要一看到顾了了那双染着淡淡忧伤的眸子，看到她那假装不在意的笑容，他的心，便隐隐作痛。
　　了了……如果你不是顾了了，那该多好……
　　楚千觞轻声叹息，见皇上携百官走来，忙打起十二分精神。
　　顾了了依照楚千觞所说行礼，道：“民女顾美人参见陛下。”
　　皇上乐呵呵道：“免礼﹑免礼，诸位爱卿，这便是顾家小姐﹗”
　　顾了了抬头，见皇上身后站着的文武百官，她认识的寥寥无几。
　　苏太傅是上次见到过的，还有一人，站在皇上身旁……
　　——柳相柳阡梦。
　　八年不见，柳相越发显得老态，也不知他这八年过得如何，小芳姑娘的怨灵有没有轮回。
　　不管怎么说，看到他那张谄媚的老脸，顾了了就觉得恶心。
　　柳相连声奉承，称赞顾家小姐生得好，又问顾小姐是哪里人。
　　顾了了见楚千觞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便挑衅似的答道：“常州玉凤山庄。”
　　柳相神情突变。
　　顾了了心中有底，故意问道：“怎么，柳大人也知道玉凤山庄么﹖”
　　柳相勉强笑道：“略有所闻，略有所闻。”
　　皇上好奇道：“爱卿，何不将你所听到的说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
　　柳相面色惨白，一手擦了擦汗，道：“臣也只是听人随口说说而已……”
　　“哦，是吗……”皇上意味深长地说道。
　　“说来民女好像见过顾大人一面。”　顾了了笑道，“八年前枫单城的武林大会，柳大人亲自出席了呢﹗好像是代表朝廷参加。”
　　一席话说完，柳相已经是满头大汗，不知该如何回答。
　　皇上眯起眼，大笑道：“爱卿竟然去参加武林大会，让朕着实吃惊吶﹗”
　　“臣……臣是去替皇上巡查﹗”柳相结结巴巴道，“看看有什么人才能为朝廷效力。”
　　皇上拍了拍柳相的肩膀，道：“有这样子忠心的臣子，朕很是欣慰，很是欣慰﹗”
　　连说两个“欣慰”，　顾了了却觉得皇上的口气似乎并不欣慰。
　　不过这也不是她所关心的，她向来只负责煽风点火。
　　虽不明白为何皇上会突然宣自己进宫，不过一想到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进不了这个地方，她能来开开眼界也是不错的。
　　待到百官散去，只余下皇上﹑楚千觞和自己时，皇上心情颇好，呵呵笑道：“今日随朕去御花园逛逛罢﹗”
　　三人同行，身后跟着几个太监。
　　“不知陛下宣臣和顾美人进宫有何事？”楚千觞问出了顾了了的心声。
　　皇上笑道：“朕的韾儿说要会一会这位顾家小姐﹗”
　　韾儿？
　　“是皇长公主。”楚千觞解释道。
　　“千千啊，”皇上又道，“你怎么看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