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引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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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
　　赤被还没完全咽下的茶水呛住了，不停地咳嗽。
　　逸手一抖，可怜的茶杯做了自由落体，四分五裂。
　　翔还是面无表情，手中的茶杯却捏碎了。
　　她瞥了他们三个一眼，有那么惊讶吗。她以前体质阴寒，没想到换了一个身体还是这样。这几日天气转冷，晚上常常睡的手脚冰凉，裹多少被子都没用。那个紫衣少年在寒风里穿的单薄，却一点没发抖，应该很耐寒，适合当人体暖炉。加上性格又那么有趣，啧啧，她有些期待以后的生活。
　　在她们这桌混乱的同时，那厢已经开始拍卖了。
　　主持刚说起价一百两，台下不满的声音一片：
　　“之前的才十几二十两，这个价也太高了！”
　　“就是，而且这个还是罪臣之子，这个数也太坑人了！”
　　“看样子就知道没**过的，啧啧，不值啊！”
　　“……”
　　主持摆摆手，示意台下的客人稍安毋躁。
　　“各位客官，说句公道话，他可是赫赫有名的白家之后，齐国第一才子和第一美女之子。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呢，”主持“嘿嘿”一笑，把手伸入少年的衣襟里，在他胸前用力地捏了一把。
　　“嗯……”紫衣少年皱着眉**了一声。低沉的嗓音酥酥麻麻的，台下已经有人忍不住喷鼻血了，留口水的数不胜数。
　　“我，我二百两！”前桌的一胖子擦了擦口水，使劲嚷嚷。
　　“我三百两！”旁边一瘦猴脸也不甘示弱。
　　“四百两！”一浓妆艳抹的**娇声喊道。
　　“五百两！”隔壁桌上一个少爷模样的人自认风雅地甩甩扇子，加入了战局。
　　……
　　“一千两！”后桌一精瘦老头声音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主持笑得眯起了眼。
　　“薛员外一千两，还有人给更高价吗？”听罢，薛员外的头仰的老高，神情很是得意。
　　她望了赤一眼，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她清清喉咙，“咳咳，一千五百两！”
　　主持一听乐了，转头看到她，打量了一番，一脸小心翼翼，“小姑娘，我们这里要当场给现钱的，那个……”眼尖地瞧见赤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立刻打住，谄笑道。
　　“这位姑娘一千五百两，有更高价么？”那个薛员外对着她吹胡子瞪眼的，却没吱声。
　　紫衣少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便又垂下了头。
　　“好，一千五百两，成交！小姑娘，他是你的了，嘿嘿！”主持一路小跑过来，拿过银票，迫不及待地数了起来。数完后，还一脸**地靠过来：“啧啧，小姑娘真是艳福不浅，好好享受啊！”末了，对着紫衣少年吞了吞口水。
　　她越过他，径直走向高台前面，向紫衣少年伸出手，“我们回家吧。”
　　紫衣少年怔了怔，转而笑了，魅惑众生。他利索地跳下台，握住她的手。她牵着他，走向马车。
　　上了马车，发现车里的气氛很怪异。翔和逸坐一侧，赤、她和紫衣少年坐在另一侧。一边表情冰冷，一边笑得诡异。紫衣少年紧靠着她，几乎是挂在她身上。
　　看着紫衣少年有些敞开的衣襟，想起刚才的情景，她把手伸进去，抚上了他的前胸。紫衣少年愣住了，僵直了身体。
　　“他刚才摸你这里？”轻声地问。
　　他回过神，抓住她的手，向右移到了心口。“是这里。”
　　她用手拍了拍，又用袖子擦了擦那里，才满意地抿了抿嘴，“回去再洗洗就干净了。”
　　紫衣少年收起笑容，认真地盯着她。一瞬间又挂起戏谑地笑脸，趴到她身上。她转过身，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抱着他。唔，好暖和。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小孩子的身体就是容易疲倦，想当初她去疯狂购物，逛七八个小时都不是问题。
　　在他肩窝里蹭了蹭，她埋首在他胸口闷闷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白玉。”
　　“几岁？”
　　“十三。”
　　“嗯”，她迷迷糊糊地应到。“玉……以后……欧阳山庄就是你的家……”还没说完，她就浑浑地睡去了。朦胧中，有人温柔地挪动了她一下，让她睡的更舒适。而后头顶传来一声叹息，一双手搂紧了她。
　　
　　　　

第十三章：梦
更新时间2015…2…2　10：11：29　　字数：1937

　眼前，一片喜庆的红色挂满了大堂。模糊的身影交错着，嘈杂的声音从各处传来，嗓音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一个年轻的女子站在大堂中间，笑得灿烂眩目。身边有一紫衣少年，面向那名女子，手舞足蹈地跟她谈笑着，引得女子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这里是哪里？他们是谁？她为什么在这里？
　　她疑惑地站在一旁，大堂里宾客们的身影与她擦肩而过，有的竟从她身上穿过去。她拼命地呼喊，却没有人发现她，也没有人理会她。
　　这是她的梦么？是她在梦里，还是梦中有她？
　　她下意识地走近那名女子和紫衣少年，瞪大着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他们的脸。无论多么靠前，甚至看的到少年袖子上金色的花边，和女子手上紫色的手镯，他们的脸还是缥缈的毫无真实感。
　　听的见他们交谈的声音，却听不清说话的内容。
　　这时，一个男仆举着托盘走来，盘上有一些点心和杯子。女子拿起一个杯子，向少年举杯示意后，一饮而尽，带着隐隐的笑意。少年嘴角上扬，手伸向托盘，似乎想要回敬女子。就在那时，托盘底一抹闪亮刺向少年。
　　她惊呼：是一把匕首！
　　就在那时，女子飞身扑向少年，匕首直直地刺入女子的左胸。不远处的人发现了异常，迅速飞身过来制服了男仆。女子缓缓倒下，少年跪在地上，托着女子。女子侧身靠着少年，只露出半边脸。少年一脸伤痛和自责，鲜红的血染满了女子的衣襟，沿着手臂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大堂突然变得很安静。宾客们或诧异，或惋惜，或木然，看着几个少年悲拗地跪倒在女子身边。
　　女子的唇轻轻地抖动着，一黑衣男子慌忙侧耳上前，好一会，黑衣男子怔了怔，忧伤地看向女子，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女子笑了，恬静的笑容久久地荡漾，平凡无奇的脸却风华绝代。晶莹的泪珠顺着黑衣男子刚毅的脸无声地落下。紫衣少年紧紧地抱着女子，失声痛哭。白衣少年的泪在眼眶打转，却拼命忍着不让它留下来。蓝衣少年垂着头，双拳紧握着，无视指甲刺进手掌，鲜血淋淋，眼底的仇恨汹涌澎湃。
　　望着女子垂下的手，她心底叹息着又一个生命离去了。走上前，想哀悼一下已逝之人。俯下身，却突然看清了那女子的脸：熟悉的眉眼，平凡的脸，眼角那颗很小很浅的痔，那不就是欧阳鳯的容貌么！
　　她吓得大叫起来。
　　“……鳯，鳯，醒醒……鳯！”焦急的声音时远时近地传来。眼前的场景突然变得支离破碎，淡淡远去。
　　费力地睁开眼，绝一脸担忧地抱着她。茫然地看着绝，和他那身紫衣，脑里闪过梦中的紫衣少年：她最后是为了救白玉而死的么。死死地盯着他，一个邪恶的念头一闪而过：如果现在杀了玉，她是不是就不用死了呢！垂下双眼，忍不住唾弃自己，她什么时候变成这么自私自利了，甚至为了不能实现的梦而去伤害无辜的人。
　　玉看着她不语。瞧见她坐起身来，温柔地把她搂在怀里，用被子将我们两个裹的严严实实的。她靠着他，温暖的气息隔着他的衣襟传递过来，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
　　这个少年，一身紫衣孤傲地站在拍卖台上的他，还是在寒夜帮我驱除寒冷的他，她想，直到最后，她也不能狠的下心去伤害他。
　　窗外灰蒙蒙的，离天亮似乎还长着。她仰起头，看着玉近在咫尺的美丽容颜，怔住了。直到玉低沉的笑声从头顶传来，才回过神，脸有些发烫。
　　“鳯，要继续睡吗？”玉清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嗯”，她闷闷地应了一声。
　　玉迟疑了一下，皱了皱眉，低声问到：“鳯，做恶梦了吗？刚才你看起来很害怕，又很绝望。”
　　她盯着他的脸，沉默。
　　气氛有些尴尬，玉扯出一抹苦笑，“如果鳯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勉强。”
　　她转过身，背靠着他。“我……如果我说刚才我梦见你要杀我了呢。”感觉到背后一瞬间的僵直，轻轻地叹息声飘来。
　　“鳯，你真的只有11岁吗？生性如此多疑。现在，我白玉什么都没有了，是你欧阳鳯给了我一个家。我是不会背叛我的家人的。”
　　侧头看见玉悲伤的神情，不由干笑了一下，说道。
　　“跟你开玩笑的啦，别当真啊，玉。嗯，我们继续睡吧。”
　　她“呵呵”地傻笑，躺回床上。玉侧身躺在她身边，宠溺地拨开我额头上的发。
　　“睡吧。”
　　她应了一声，闭上双眼。突然想起什么，半坐起来，在玉的额头落下一吻。玉惊讶地看着她。
　　“这个呢……能让人做美梦，或者一觉到天亮，嘿嘿。”忍不住给了玉一个晚安吻，因为他说的，她们是一家人。
　　玉的丹凤眼一闪，在她额上也烙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睡吧。”
　　她闭上眼，脑里依然闪现着那个模糊的梦境。看来阎王并没有食言，托梦告诉她的死期和死亡原因。梦境模糊是因为时候未到么，而且只有在她生辰的晚上才看的到。阎王真够狠心，每年都提醒我一次，她狠狠地在心底唾骂无良阎王，才沉沉睡去。
　　
　　　　

第十四章：美人如斯
更新时间2015…2…3　9：46：55　　字数：2017

　转过身，伸出手揉了揉眼睛，一接触到被褥外面冰冷的空气，不禁打了个冷颤。一个温暖的物体贴近了她，她不由向它缩了缩。转念又感到困惑：“我的床上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强迫自己睁开眼，整个愣住了。
　　玉色的容颜，似笑非笑，一手支起头慵懒地斜卧着，紫衣被压的有些许皱褶，衣襟敞开，乌黑如绸缎般的发丝披散着，其中几束垂落在锁骨上，更衬的胸前大片白玉般的肌肤性感诱人。
　　美少年动了动，衣裳顺着他的动作缓缓脱落，露出白皙圆润的右肩。她捂着鼻子，心里无限感慨：这小子，一大早就引人犯罪。果真是妖孽啊！
　　她作了个深呼吸，决定无视他，径自跳下床。熟练地穿好衣服，用冷水简单地梳洗了一番。回头，发现绝紧盯着她。
　　“怎么了？”她帮自己倒了杯水，随口问道。
　　玉收回视线，也慢慢穿戴好。举手投足，从容不迫，高贵优雅。美人果然是美人，连穿衣这么小的事情都能做的如此有艺术感。
　　他一把拿走她的茶杯，在一旁坐下。“这水太凉，别喝了。”顿了顿，柔若无骨地靠在她身上。“你一个欧阳山庄的大小姐，穿衣梳洗竟然无人服侍左右，还喝隔夜的冷茶，能不让人惊讶么。”他修长的手拢了拢她梳的有点零乱的头发。
　　窘迫地抓住他的手。这身体的头发太长了，她跟心灵手巧又沾不上边，只好随意绑起来。
　　玉拉起她，坐到梳妆柜前，拿起木梳，细细地打理起她的长发。不一会，就灵巧地梳了个漂亮的发型。
　　“你的手真是灵巧！”她由衷地称赞道。
　　玉的眼神黯了黯：“以前……常常帮娘梳头。”
　　她一时无言。气氛有些尴尬和忧伤。
　　“叩，叩。”赤推门而入。
　　“鳯儿，终于起来了。”眯着眼看看玉手中的木梳，和她难得服服帖帖的头发。赤别有深意地笑笑，便转身打了个手势。两个黑衣人抬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拿着几匹布料的婢女。
　　打开箱子，各色衣物。赤的眉一扬，示意绝去挑选。
　　她满头黑线地看着玉选在一边的衣物和布料：暗紫、红紫、朱紫……呃……
　　她捏了捏太阳穴，“你就不能选点别的颜色么？”
　　玉回眸一笑，“鳯儿不是喜欢我穿紫色吗？”眼里满是促狭和狡捷。
　　“随你，”她淡淡地说，而后朝向赤，“让玉住在隔壁的……嗯，玉尘轩吧……”
　　玉立马扑过来，“鳯儿，你怎么赶我走，我昨晚的表现不好么？”说完，还不住地往她身上蹭了蹭。
　　看着他一脸怨妇样，自然而然地说出让人误会的话，她彻底无语。“你是自己走过去，还是让翔丢过去？”她歪着头，对他痞痞地笑了笑。
　　玉跳开好几步，瞥了一眼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影，便迈着优雅的步子随着赤出了房间。
　　看了看终于安静下来的房间，她吁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回头对翔笑道：“早安，翔！”然后朝着门外道：“早啊，逸！”逸沉默地走进来。
　　对他们的沉默已经习以为常。
　　“逸，你的早练结束了？”接过逸递过来的茶壶，嗯，好香的奶茶。
　　抬头发现逸欲言又止，却什么都没说便出去了。转头，翔只是看了她一眼，招呼没打，就“咻”地消失了。
　　困惑地眨眨眼，他们这是怎么了？
　　吃完林麽麽端来的绿豆糕，走出她住的凤凰轩。一阵悠扬的琴声隐约传来，她循着乐音，停在玉尘轩的门口。
　　步入，一幅美图让人移不开视线：庭院中，一紫衣少年倚琴而坐。冬日寒风，丝丝扬起少年垂顺的长发。修长的手指轻抚着身前的古琴，幽雅的琴声缓缓溢出。温柔如水的目光，恬淡的神情，似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即使不通音律的她，也能感觉到琴曲相当有难度，且充满弹奏者的感情。
　　思起那个拍卖的人对绝的形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现在看来不假。
　　一曲终了，玉怔怔地看着古琴出神。转眼瞥见她，立即换上玩世不恭的笑容。“鳯儿，你怎么来了都不叫我？”
　　她皱眉，“不想笑的时候就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苦笑，“这一路上，只要我对着他们笑，就没有人会为难我，习惯了。”垂眼，“你会鄙视我么？”
　　“不，”她牵起他的手。坐在寒风中，他的手竟然还是温热的，连忙把自己冰凉的手塞进他的掌心里。“识时务者为俊杰，反正逃不开，死要面子只会让自己受更多皮肉伤罢了，不能改变什么。她就是看上你懂隐忍、识时务才带你回来的。”
　　他揶揄地盯着我，“还以为鳯儿是因为我的容貌才买我的，呵呵”一手勾着她的肩膀。
　　她拍开他的手，“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玉无奈地耸耸肩，“伺候你啊，鳯儿。”
　　她瞪了他一眼，“说正经的，……出事之前你想过要做什么吗？”
　　“……做官……”好一会，玉才低低地说。
　　“现在还能做么？”她靠着他坐下。
　　他漫不经心地搂着她，“不行，奴籍的我是不能参加朝试的，除非……”
　　她仰起头，“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愿意收养我，向朝廷上缴高额的赎金，去除我的奴籍……但是不会有人愿意这样做的。”言罢，玉自嘲地笑笑。
　　她沉默了，看着玉落寂的神情，思绪万千……
　　
　　　　

第十五章：信鸽
更新时间2015…2…4　10：07：09　　字数：2577

　接下来的几个月，她时常托着脑袋，苦苦思索：这短短的八年里，她到底能做些什么呢？本想弄个天翻地覆，快意人生，顺便留下烂摊子气气阎王。但是一年就这样无惊无险地过去了，只是多了两个**人。逸每天早上天刚亮就开始练武，持续到用午膳，下午呆在逸霄轩钻研兵法和各种阵法；玉每日抚琴、练字、下棋，偶尔缠缠她，日子过得悠闲自得；翔早上与逸切磋并指点一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