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引鳯-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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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王略为怔仲，而后儒雅一笑，“敢问姑娘为何独自一人在此？”这么快就搜遍了庄园，这人还不算是个草包啊。
　　“信王觉得呢？”站起身，缓缓走上前，身旁的士兵立刻紧张地将刀剑靠近她。
　　不悦地看着身前的刀剑，伸手轻轻推开，“信王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此无礼么。”
　　“手无缚鸡之力么……”话还未说完，他突然出手攻向她。先前猛地瞧见他眼底的阴狠，她迅速侧身，避开了要害，匕首仍刺入左肩，剧痛阵阵涌来，她无力地坐在地上。
　　“说！他们在哪里？”士兵的刀剑迅速地架在她脖子上，时间应该拖得够久了，这个人情她算是还了吧。眼前开始阵阵发黑，这身子还真不是普通的孱弱啊。
　　虚弱地笑笑，“堂堂明国信王竟然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传出去可不好听啊。”
　　“哼，齐国人潜入唐国的奸细，本王如何对待你都不会有任何异议的！”匕首轻轻划过她的脸庞，“这花容月貌如果加几条血痕，怕是可惜了……姑娘还是爽快地说出来吧。”
　　冰冷的触觉在脸上缓缓移动，肩膀上的血染满了衣裳，晕眩感阵阵袭来。勉力一笑，“如果小女子真的不知，信王要如何。”
　　无力地用右手撑地，眼角模糊地瞥见信王依然笑着，右侧一个士兵高高地举起大刀，向她砍来……
　　“刀下留人！”一声大喝从门口传来，士兵的动作停了下来，信王不满地看着来人。
　　抬眸想要看清来人，可惜眼前渐渐模糊，身上阵阵发冷，右手一颤，虚软地朝后倒下，背后未感觉到地面的坚硬和冰冷，而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里。淡淡的暖香传来，熟悉的气息，她安心地放松身体，朝身后的人靠了靠。
　　来人手臂一紧，打横轻柔地抱起她。闭上眼，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在她脸上徘徊，她渐渐陷入黑暗中……
　　
　　　　

第十一章：玉
更新时间2015…3…30　14：00：31　　字数：1948

　僵硬地动了动，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迷蒙地朝散发着暖香的温热挪了挪，轻轻地蹭了蹭，头顶传来低低的笑声，这才勉力地撑开双眼抬头一看，色容颜，魅惑众生的笑脸，近在咫尺。他衣裳被压得有些皱褶，些许的凌乱，胸前大片雪肌露了出来，如墨的长发随意地披
　　散着，更衬得他冰肌玉骨。脑海里一片空白，愕然地看着一身红衣的他。
　　猛地发现自己还窝在他怀里，立刻伸手推开他，不想却扯动了肩上的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别动，你的伤口很深，刚上了药，也需几日才能用力。”他轻轻拨开我脸上的碎发，温柔地搂着她，“饿了么？”
　　她摇了摇头，抬手摸了摸左肩，上面淡淡的清凉感觉，疼痛缓解了不少。包扎的人不会是……疑惑地瞅了他一眼。
　　他嘴角一扬，“是我包扎的，我怎么能让其他人经手。”而后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再说，她也不愿意别人看见你的身子，就算婢女也是一样。”
　　她一怔，“这个……男女授受不清，丞相大人该比小女子清楚吧。”心下有些黯然，玉，你已经成家立室了，不是么。身子不着痕迹地向后移了移。
　　“我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我从信王手中救了你出来，你要如何报答我？”长臂一伸，搂住她，身子与他紧紧贴在一起。
　　“……丞相大人，你对陌生女子都是如此轻浮么？”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身子却僵硬地一动不动。
　　他笑得越发得意，眸里流光异彩，璀璨夺目。“你在意么？”
　　撇开脸，“你快放开我！”双手朝外推了推，碰触到他胸前白皙细腻的肌肤，不由脸上一红，尴尬地收回手。
　　他突然用力地搂紧她，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她。“这次，我绝对不会再放手了……”说罢，俯身吻住她。
　　正要挣扎，却瞧见他眼底的哀伤和痛楚，便放开抵着他的手，任他在唇上肆虐。颤抖的唇，明亮的凤眼，淡淡的暖香，急切的吻，有力而急速的心跳声，让她不由沉浸其中，笨拙地开始回应他。他的眼底闪过意思讶异，小心避开她肩上的伤口，身子紧贴着她，继续在她双唇中流连……
　　许久，他才不舍地放开她，低低唤了一声，“鳯……”
　　她一惊，张口就要辩解，他伸手点住她的唇。“鳯，你不必否认了。当初听说有人住进了凤凰轩，即使在城口中确定了此事，我仍然半信半疑。可是当我亲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她垂眸不语。
　　“……在那里的是玄雪殇吧，”瞥见她诧异的神色，他淡淡开口。“探子来报，齐国国君潜入明国，信王与我接到密令，秘密前往，没想到却在那里遇见你。为了能让他的行踪不被知道，你竟然自愿做诱饵，拖延时间，甚至差点命丧刀下……鳯，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害
　　得你中了血蛊，痛不欲生的！”
　　“十年前，我放弃了仇恨，一心一意要与你共度此生，可是……当看到城手执‘鸾鳯’，几乎要崩溃的模样，我毅然回到明国，发誓不择手段也要为你报仇。所以，我假意接近左丞相，娶了他的女儿，利用他女儿对我的倾慕，收集他多年的罪证，而后一举击溃他。我很卑鄙，是么？所以，在欧阳山庄，你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么，鳯……”
　　“不，不是的，”用力地摇头，不忍看到玉的自责，“我，我不见你，只是不想打扰你的生活，毕竟十年了……”她不由低下头。
　　“十年了……鳯，我们，能够重新开始么，让我像以前那般待在你身边么？”玉殷切地望着她。
　　她微微摇摇头，“那你想要将你的妻子至于何处？就算她是你仇人的女儿，但她毕竟为了你，背叛了她的族人。你怎么舍得如此待她！”
　　绝定定地看着她，许久，淡淡地叹了口气。“罢了，月，我们去见见她吧。”说完，不容她拒绝，替我整理好后，打横抱起她，走出屋外。
　　想到要见玉现在的妻，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她会不会辱骂她抢了她的夫君？哭诉着她的经历，请求她离开玉？还是平静的让她不要插足他们之间？恍恍惚惚地想着，无暇观赏四周的美景。奇怪的是，一路走来，半个人都未曾看见。
　　好一会，玉停住了脚步，抬首一望，她们站在一片安静的竹林前。缓缓走入，眼前出现一座竹楼，朴实无华，孤孤单单地立于竹林深处。
　　惊讶地看着竹楼，玉幽幽开口。“左丞相一族死后，她一人住在此处，多年诵经信佛，为她的家人超度，减轻他们的罪孽，从未再踏出竹林一步。”
　　呆愣地瞅着竹楼，心下有些胆怯，不愿见到那位为了玉，放弃了一切的女子。也不知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去见她。
　　正在犹豫中，竹门打开了，一位黄衣女子走上前来。她朝她们一福，恭敬地说道，“见过丞相大人，小姐有请这位姑娘进来一谈，请大人在屋外稍等片刻。”
　　玉微微颔首，放下她，用眼神示意她放心。她迟疑地跟着黄衣女子走进屋内，却在瞥见里屋的情景后，大惊失色……
　　

第十二章：丞相夫人
更新时间2015…3…31　14：00：09　　字数：3104

　她迟疑地跟着黄衣女子走进屋内，却在瞥见里屋的情景后，大惊失色……
　　床榻上躺卧着一人，骨瘦如柴，苍白的脸，尖尖的下巴，眼窝深陷，干裂的唇，长长的发丝呈灰白色，暗淡无光。如花似玉的年龄，却已如垂暮老人，诧异地瞪着她，她久久不能言语。
　　黄衣女子奉茶后，悄悄地退下，体贴地关上门。
　　看着她仍呆呆地站在床边，床上的人咧嘴苦笑。“请坐吧，欧阳小姐。”
　　她怔了怔，颓然地坐在床边的躺椅上，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丞相夫人，你为何……”
　　“为何会变得如此，是么？”她惨淡地一笑。“丞相夫人么，虽然知道你是无意，但这称呼实在讽刺的很啊。”
　　她一时语塞，不知要如何接话。
　　她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前阵子，玉去欧阳山庄回来后，相当的沮丧。已经很多年，他未表现出真正的情绪，那时，我就知道，你回来了。”
　　她睁大眼，瞅着床上的一处，眼底流露出女儿家的羞涩、温柔，干瘦的脸上淡淡的红晕飘起，似乎回忆起一些美好的事。好一会，她才幽幽开口。
　　“那年，他中了‘三元’，几百年来，只有两人获得如此荣誉，他是第三个。那晚，皇上设宴，我第一次见到他。一身蓝衣，绝色容颜上洋溢着自信从容，淡淡一笑，倾国倾城。那时起，我的心里便有了一个身影。”
　　“费劲心力地打听，才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女子，一个叫做欧阳鳯的女子……”
　　“开始以为欧阳小姐只不过是商贾之家的普通大小姐，不想，却助玉轻易地扫除了明山寨，给霂乡提议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而后在岚城大败江国大军，大挫齐国‘神将’的玄雪殇的‘鳯公子’，竟然也是你……呵呵，那时，我有些明白，玉为何如此钟情于你。”
　　“得知你中了血蛊，那一刻，我心里很复杂……玉或许会厌恶只能饮血为生的你，就算不会，你也命不久已了。可是，即使如此，玉会回头看我么……”
　　“玉突然辞官，赶赴齐国。不出一年，匆匆回到明国，闭门不出整整一月。我日日担忧，最后决定去见他……从前意气风发的他，竟变得如此憔悴和落魄……看见我时，他迅速收起情绪，朝我展颜。那一刻，我分明瞧见他的眼底闪过的一丝恨意，转瞬即逝……”
　　“他开始常来府中，与爹爹谈笑风生，对他言听计从，甚至提出娶我为妻……”
　　“我心里明白，他为什么娶我……所以，当爹爹和所有人在刑场上对我破口大骂，诅咒我不得好死的时候，我心里很平静……”
　　她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她断断续续地叙述，不忍打扰她的回忆。到这里，不禁问了一句，“你……有后悔过么？”
　　她大大的眼睛瞅着她，嘴角一抹浅笑。“不，时间重来一次，我依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玉……”
　　“你知道我为何变得如此么……爹爹怎会真的相信他，在成亲前夕，爹爹在我身上种了一种蛊，可以通过交合将此蛊种在对方体内。”
　　她诧异地瞪大双眼，“难道你……”
　　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她微微拉起袖子，手臂上那颗红砂特别刺眼。“此蛊不会立刻至人于死地，而是慢慢地侵蚀五脏六腑，数年后突然会变得苍老无比，如垂暮之人。”
　　“玉他……他知道么？”她轻轻问道。
　　“不，”她侧头看着她，“几年前，我的身子已经开始有衰老的症状出现，所以从未再踏出竹林一步，也不见客……我希望到最后，玉记得的，是我原来年轻漂亮的模样，所以，”眼里淡淡的祈求，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我也希望欧阳小姐能够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她点了点头。多年前，她在玉的身边留了鳯影的两人，玉必定已是知道的了……
　　“……我真的不甘心啊……”她用力地揪着床缛，转头盯着头顶的纱帐幽幽说道。“本以为，即使我死了，我也会是他唯一的妻……没想到，你竟然回来了……我真不甘心……”
　　她微微张了张口，她却迅速打断她。“虽然不甘心，但我更想看到玉的笑容……有多少年了，没有再见过他真心地笑了……你会让他幸福的，是么？”
　　她迟疑了一会，看着她双眼中希翼的光亮，还是点了一下头。
　　“你说……他会记得我么？”
　　“会的，”使劲地点头，她急急地说道。“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玉怎会忘了你呢……我也不会让他忘记你的。”
　　她脸颊淡淡的红晕，眼底流光异彩，欣喜的神色让她一反开头的孱弱。
　　回光返照么……她心底幽幽叹息着，眼前这个女子，为了绝，背叛了她的亲人，遭世人唾弃，甚至牺牲了她的性命……
　　“这样，值得么……”
　　“即使他眼里没有我，只要能够站在他身边……”
　　不由深深地叹息，起身走向门口，“你和玉，都是笨蛋呢……”
　　“……真想听他那曲《凤求凰》……”低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脚下一顿，伸手关上门，深深地看着竹楼，转身走了出去。
　　远远看见一身紫衣的玉仍定定地站着，凤眼朝上一挑，浅浅笑道。“鳯，你回来了。”
　　“……你早就知道了，对么？”在离他几步之外，她轻声问道。
　　他收起了笑容，微微颔首。
　　“……琴还在么？”他怔了怔，抬手让人把古琴拿过来。
　　不一会，琴便放在竹楼前，玉望着我。“鳯，你想听什么？”
　　淡淡地瞥了一眼竹楼，她轻声道。“《凤求凰》。”
　　“在这里么？”
　　她点头。他依言落座，将双手置于琴上。
　　她抬步缓缓走开，“……玉，这是她最后的愿望……”
　　玉复杂地看着她，她转身离去。优雅婉转的琴声幽幽传来，凤求凰么，我能为你做的，只是如此了……
　　琴声徘徊了整整一夜，她呆呆地坐于桌前，听着远处缠绵的琴曲，思绪万千，直到天亮。
　　玉抱着琴慢慢步入，十指皆被磨破，鲜血淋淋。沉默地拿出伤药，轻轻地拿起他的手。他一直不语，默然地看着她，直到她上完药，放下他的手，他猛地抱紧她，头埋在肩窝里。
　　许久，他才喃喃开口。“鳯……”
　　她伸手回抱他，是么，那个深爱绝的女子已经离开了……
　　“玉，所有的错，我与你一同承担……所以，不必一个人再自责了……”
　　他一声不吭地紧紧抱着她。
　　轻轻叹了口气，“玉，我该回欧阳山庄了……”
　　玉猛地抬首，“……你要离开了么，鳯……”
　　抬手覆上他的脸，朝他笑了笑，“她为你做了那么多，最后应该让她风风光光的……我在欧阳山庄等你。”
　　玉直直地看着她，好一会才微微点了点头。“要我派马车送你么？”
　　“不必了，我想出去走走。晚些再雇马车好了。”
　　蒙着面纱，身后一步之外跟着鳯影的一人，她缓缓漫步在大街上。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来到紫州。与蓝州不同，商家大多与官员有裙带关系，纯粹的商贾旗下的商铺很少。紫州，果然是明国的政治中心呢。
　　抬手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她微微喘了喘气，这身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孱弱。身后的人恭敬地问道，“小姐，要去茶馆歇息一会么？”
　　她朝他点点头，他便领着我到不远处的一家规模颇大的茶馆。才落座，外面传来阵阵喧哗声，茶馆里面不少人都跑到窗边张望，有的甚至匆匆冲出门口，使得门口突然人群汹涌，拥挤不堪。她的好奇心一向很少，只是刚好坐在二楼的窗旁，人不断地挤过来，只好起身。
　　随意朝外一瞥，看到茶馆外一辆马车旁的人，她立刻呆住了。直到那两人走进茶馆，她依然愣愣地站在一边。
　　“翔哥哥，我们坐那边好么？”绿衣女子笑吟吟地指着她刚才的位置，询问身旁的男子。男子微微颔首，淡淡地朝她这边扫了一眼。
　　如同见到陌生人般冷淡的眼神，她心底不由一紧。即使明白自己容貌改变了，身份转换了，但还是受不了他用如此淡漠的眼神望着她。
　　绿衣女子走上前，鳯影那人挡住她，“对不住了，这里有人坐。”
　　她嘟起小嘴，“那……我们搭个桌好么，我就喜欢这个位置。”
　　鳯影那人正要开口，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