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灵魂跟上脚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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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号车况良好，Over。”头车陆驰低沉的声音，北京新纪元副总，任车长。同车的是北京某家广告公司老板刘勇、央视翻译王靓芬、乌兹别克乌中友协主席阎先生，6月份三位曾作为先遣小组成员，沿玄奘之路趟过一遍。
　　李星抓起对讲机：“2号一切正常，Ola，嗨嗨，说错了，Over。”
　　“3号正常，Over。”
　　“4号正常，Over。”
　　“5号正常，Over。”
　　行驶65公里，抵达位于乌恰县托帕的吐尔尕特口岸。
　　吐尔尕特在汉唐时代就是重要驿站，做为边境口岸始于1884年，在之后的100年间，口岸时开时闭，几经沧桑。1906年（清光绪三十二年）修筑了自边境吐尔尕特山口至喀什的道路。1951年，口岸开通中苏贸易，后因政治因素，于1969年关闭。1983年恢复通商贸易至今。
　　顺利过关。
　　天空阴沉，起风了。
　　车队爬行蜿蜒山路。飘起雪花。
　　随着海拔上升，景色已是白雪覆盖。飘雪时缓时急，偶尔，阳光从云缝隙钻出来，被映射的雪花晶莹剔透，任姿曼舞，美不胜收。


　　吉普车低速档爬坡，低沉的嗡嗡声，动力十足！
　　群山白雪皑皑。
　　海拔3700米坳口边防检查站。
　　一排单层房，值勤士兵、铁丝网路障、大狼狗、一溜待检货柜车。
　　“请注意，前面到达边防检查站，缓慢停车，不要踩刹车。”头车刘勇的声音。
　　按照领队严格的纪律：不允许下车，不允许拍照，等待放行。
　　坐在头车的小汪跳下车，前往交涉。一位精神气十足的军官走过来。我放下车窗玻璃，摆摆手。
　　
冷战气氛依旧在（2）
中校：“电视上看到‘玄奘之旅’节目，CCTV能不能对边检进行简短采访？”
　　王石：“试试看，”操起对讲机，“2号车王石呼叫向东，检查站询问能不能对他们进行简短采访？请回答，Over。”
　　“我是向东，请问是检查站主动提出来的吗？是负责人吗？”
　　“是位中校军衔军官，猜想是首长，Over。”
　　“好，答应首长。”
　　车队即刻活跃起来，队员们纷纷下车，同值勤士兵、吐着舌头的警犬合影；一些队员打起雪仗。
　　值勤士兵弯腰、用手电筒照射吉尔吉斯方过来的货柜车底盘，搜索驾驶室内的边角缝隙。检查态度一丝不苟。
　　“搜索什么呢？”
　　“金新月毒品，海洛因。”
　　“金新月”位于阿富汗、巴基斯坦和伊朗三国的交界地带，因地域形状近似新月，又因盛产利润极高的毒品鸦片，故被称为“金新月”。20世纪末，“金新月”毒品经济圈再度崛起，取代“金三角”成为世界最大的鸦片类毒品产地。中亚地区贩毒集团与新疆贩毒集团相互勾结贩毒，新疆成为“金新月”毒品中转站。
　　界碑处。密麻铁丝网，雪花漫天。
　　铁丝网对面停放着六辆黑色三菱面包车。
　　大巴上的人员、行李倒换上三菱面包车。
　　风雪中，六辆红色陆风六辆黑色三菱混编的车队在两国边界之间的100公里缓冲区行进。
　　“请各车注意加上前驱，低档慢行。Over。”老来的声音。
　　冰雪道路。车轮打滑，吉普车摆尾，稍许驾驶不慎就可能车翻进沟里。
　　唯有谨慎驾驶。
　　历代王朝的使节、商人、僧侣和军士前赴后继，循着天山北麓的峡谷西行到楚河流域、西域各国。道路的艰辛对掌握现代交通工具的我们来说，似乎已是遥远的回忆，但精神却迷茫了。这也就是追寻玄奘之路的原始动机吧。
　　吉尔吉斯边检站。
　　重重铁丝网，一道铁蒺藜门。
　　云散，阳光明媚，雪原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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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哨所钻出一个武装士兵，打开铁蒺藜门，放进一辆，铁门再次关闭，约等五分钟再打开，放行一辆。如此反复，接受检查。
　　
冷战气氛依旧在（3）
苏联帝国早已解体，但边境上中苏对立的冷战气氛仍保留着。
　　通过海关、移民局。
　　天空完全放晴。天穹透彻湛蓝。
　　车队在冰雪路面上缓慢行驶，在中亚的土地上。
　　路两侧设置了层层铁丝网。虽说到了吉尔吉斯境内，却属于边境禁区。
　　天边涌起云层，蜂拥而至，黑云压顶。
　　噼里啪啦，一阵冰雹砸了下来。
　　云雾消散。阳光透过云层洒泻残雪莽原，云层都镀上一层耀眼银边，莽原一片金色。美极！
　　过边防军检查站已是夜幕降临。再次检查护照。
　　继续冰雪道路。
　　玄奘之路各车队友名录（新德里之前）：
　　一号车：刘勇、陆驰、老阎
　　二号车：李星、王石、黄奇
　　三号车：晁阳、张利鹃、霍小娜、赵迎晨
　　四号车：曲向东、陈杨、盛国强、汪靓芬
　　五号车：邵风雷、文仔、李晨、杨浪涛
　　六号车：来新城、冯仑、王邦维、葛剑雄
　　外方提供车辆上的队员名录：
　　刘小翔、李汶景、霍莹莹、杨磊、李玉祥、李红军、杨雄、鲁忠民
　　
第一次拒绝酒
抵那伦已是22点。
　　村庄里一栋度假宾馆。
　　晚餐红菜汤、面包和羊排，每张餐桌上还放了一瓶伏特加。
　　“喝吗？”李星问。
　　“戒了。你也不要喝了，同我一起戒吧。”
　　“呵呵，我没有问题，不喝就不喝。”


　　说来奇怪，昨天说了戒酒，今天见了酒一点想喝的欲望都没有，好像是换了一个人。
　　同李星一个房间。淋浴出来，李星已经鼾声大作。
　　没有倦意，黑夜中倾听窗外淅淅沥沥雨声……
　　中亚包括哈萨克、乌兹别克、吉尔吉斯、塔吉克及土库曼等五个国家，总面积为万平方公里，地理范畴东起阿尔泰山与中国新疆为界，西达乌拉山南端与里海，北自西西伯利亚平原南边，涵盖辽阔的哈萨克丘陵与土兰高原，南抵伊朗及阿富汗的北疆山区，由科比特达格山、帕罗帕米兹山、兴都库什山等所组成的山脉链。
　　中亚自古以来即为欧亚丝路交汇枢纽及战略要冲，曾先后历经波斯、希腊、匈奴、突厥、阿拉伯、蒙古、中国、沙俄及苏联等帝国征服与统治。其中以古代突厥汗国、阿拉伯帝国及苏联三者，对今日中亚国家的文化传承与政经影响最深远。
　　生息在欧亚大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在历史上是一股巨大的力量。他们的历史重要性不在于他们所建立的帝国，草原上大量的事例已经证明这些帝国都是昙花一现。他们的历史重要性在于他们向东、向西运动时，对中国、波斯、印度和欧洲所产生的压力，这种压力不断地影响着这些地区历史的发展。在古代和中世纪，马上弓箭手们投射和飞驰的箭是一种远程作战武器，在当时是极具战斗力的，并且能摧毁敌人士气，几乎与今天枪手们的子弹的作用一样。什么因素使这一优势结束了呢？16世纪以来，游牧民族为什么不能再任意冲击定居民族了呢？理由是：后者用大炮来对付他们。一夜之间，定居民族突然获得了压倒游牧民的人为优势。长期以来的位置颠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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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年前的汽车兵
10月26日，晴
　　晨光透过树梢，洒向围院篱笆、玻璃窗、草地和卧在门口的大黄狗，雪山下安静的小镇。今天行程180公里，目的地伊赛克湖。
　　车队出发，老王坐到驾驶员的位置，总算握上了方向盘。
　　蓝天白云映衬路边笔直窜天杨。
　　金色草原、悠闲牛羊。
　　山道行驶。
　　“队形很好，流畅，整齐，继续保持。”尾车来教练的声音。
　　云层渐厚，远处形成飘浮的雾气；近处仍白云蓝天；左边呈现一道弧形彩虹。
　　正所谓：东边日晴西边雨，倒是无情却有情。
　　稳坐在驾驶座，手握方向盘，盯着前方的01号车，保持30米的车距，不时瞄一眼后视镜，关照03号车的位置，浑身舒畅，彷佛回到36年前的军旅生涯，一名汽车部队的驾驶军士，绿色的车队，一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团队意识强烈的汽车连队。怀念啊。年轻的战友们啊，你们都在哪里？
　　黑云逼近，滴滴答答的雨点迅速成为瓢泼大雨。刮雨器忙乱地摆动着，四周白茫茫一片。打开大灯、雾灯，车速放缓了下来。
　　车棚叮叮当当敲打起来，雨滴演变成冰雹，公路上似撒了一层盐粒子。
　　车队停了下来等待。
　　冰雹砸了二十分钟戛然而止。
　　云散，碧空如洗，湖水湛蓝。
　　
成吉思汗沉湖宝藏
顺利抵伊塞克湖。入住湖边一家度假村。
　　午餐后集体游船或个人行动。
　　傍晚，摄影爱好者不约而同汇集湖边，拍摄落日。
　　伊赛克湖是世界第二大高山湖，位于天山北麓，汇集天山雪水而成，唐代称它为“热海”、“咸海”或“大清池”。玄奘《大唐西域记》里记载：“山行400余里至大清池。周千余里，东西长，南北狭。四面负山，众流交凑，色带青黑，味兼咸苦，洪涛浩瀚，惊波汨忽。”岑参也曾写道：
　　“侧闻阴山胡儿语，西头热海水如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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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上众鸟不敢飞，中有鲤鱼长且肥。
　　岸傍青草常不歇，空中白雪遥旋灭。
　　蒸沙烁石然虏云，沸浪炎波煎汉月。
　　阴火潜烧天地炉，何事偏烘西一隅。
　　势吞月窟侵太白，气连赤坂通单于。
　　送君一醉天山郭，正见夕阳海边落。
　　柏台霜威寒逼人，热海炎气为之薄。”
　　伊塞克湖海拔1608米，面积6236平方公里。在世界高山湖中，伊塞克湖的面积仅次于南美洲的“的的喀喀湖”，但湖深702米居世界高山湖第1位。湖区气候干燥，湖水碧蓝，空气清新，是吉尔吉斯著名旅游胜地、疗养圣地。传说成吉思汗攻破花剌子模，抢夺了大量金银财宝，把这些财宝埋藏在伊赛克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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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仙故里碎叶城？（1）
10月27日，晴。
　　早晨，唤起李星，提着相机到湖边芦苇拍摄日出。
　　今天的行驶路线比较轻松，180公里距离，将抵达吉国首都——比什凯克。
　　02号车仍由副车长王石驾驶上路。
　　高原牧场、落叶白杨树、起伏土丘，远处延绵雪山。
　　行驶在天山古道。
　　天山古道是连接中亚草原与中国西北沙漠的捷径，也是最为险峻的古代山路。公元627年玄奘西行取经，从塔克拉玛干沙漠古城阿克苏出发，翻越凌山到伊塞克湖，走的正是这条被称之为“难以全生的危险道路”。
　　穿过街道干净、车辆稀少的托克马克城，
　　中午12点钟，看到一块标牌指示：碎叶城遗址。
　　烈日当头。庄稼地。
　　顺一条小路登上高土台子上。
　　队员丁合支起三角架，加上大画幅伸缩皮囊相机，蒙上一块黑布，头钻进去摆弄起来。丁是一位喜欢拍照的企业家，凡是车队所经过遗址，他都要认真地拍摄。
　　队伍中的王邦维、葛剑雄二位教授更是激动不已。
　　王邦维教授：“上世纪九十年代，俄罗斯考古人员在田野调查中发现一块石碑，上面记载着唐朝年间驻守在碎叶的一位侍郎为自己母亲建塔的经过。碎叶遗址地点从此被确定下来。”
　　据玄奘记述，“自凌山行400余里至大清池，清池西行500余里至碎叶水城，城周六七里，诸国商胡杂居。”王教授介绍：在玄奘来到碎叶城的年代，这里是西突厥汗国的交通枢纽。玄奘走这条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高昌国王的妹妹是突厥可汗的儿媳妇，玄奘与高昌国王的良好关系，为西行开了方便之门。突厥大可汗在可移动的金帐里接见了玄奘，并且，他也一样希望挽留玄奘，挽留不成，只好选了一个既懂汉语又懂其他国家语言的军人，护送玄奘前往天竺。
　　当然，除了洞察国家间关系，玄奘选择路线也考虑到弘法。玄奘西行的路程，其实就是一个弘法的过程。唐朝时期，西域诸国无论对玄奘冷淡还是热情，大都允许佛教势力存在，也能给予玄奘必要的支持——这是玄奘最终取得成功的客观原因，但也需要玄奘自身的大智慧和对地理、人文的充分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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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仙故里碎叶城？（2）
除了玄奘之外，还有一个与碎叶有密切关系的古代中国名人，那就是诗仙李白，据考证，李白出生于碎叶，并在这里生活到五岁。
　　葛剑雄教授说，“以前只在书上知道碎叶，但现在我们到了这里！我真激动，有多少人能有我们这样的幸运呢？”

（）
　　据郭沫若考证，李白生于碎叶城内一个富商之家。从李白狂放不羁的性格来看，他多少带有胡人特点，出生在碎叶并不足为奇。唐朝周边国家的人都向往中原文化，以是唐人为荣。李白初期笼统说自己是陇西人，后来才说自己是碎叶人。碎叶太偏远了，来碎叶的多是戍边将士、发配的犯人，再加上当地人，李白没说自己是什么民族，应该是混血儿吧？李白幼小时，他父亲教他读司马相如的辞赋，这说明那时候碎叶的文化与内地很相似。
　　到李白出生的年代，西突厥已经被唐灭，并且设立了安西督护府。碎叶城是安西都护府最西边的城镇，它与龟兹、疏勒、于阗并称为唐代‘安西四镇’。”
　　昔日的亭台楼阁早已崩塌消失，城垣变成土丘，荆棘遍地。如今只是一些土垒建筑的基座依稀可辨。队员们拿出专程带来的茅台酒、酒具。斟满三杯茅台，祭奠大诗人李白。
　　
抢亲抱得美人归
一辆吉尔吉斯警车停在路旁，后面一辆大众途锐。途锐车上下来一个大个子，笑嘻嘻地向我打招呼。
　　大得公司的唐老板！
　　“哎呦，把警察局给调动了。”
　　在警车引领下，车队继续上路。
　　路途参观一处###寺院遗址。
　　寺内仅剩一座保存完整的黄砖塔。刚走进院子，后面两对新郎新娘，着西式婚服，被亲朋好友簇拥着，朝古塔走过来。队员们纷纷同新郎新娘合影。
　　12世纪穆斯林部族进入中亚地区后，生存资源有限，大小部落之间不断发生偷盗马匹和抢掠女人的现象，吉尔吉斯地区尤甚。至今这里仍保持着抢婚的风俗。
　　统计显示，过去50多年来通过抢亲抱得美人归结婚的男人数量正在逐渐增加，超过三分之一的已婚妇女都是被抢来的。抢亲可以节省大笔财礼（大约800美元外加一头奶牛），而且男人们认为抢亲能向女性展示自己的男性魅力。
　　当女子被绑架到男方家后，男方家人立刻展开无休止的劝嫁，尽管很多女子都会猛烈抗争，最终80％还是会选择服从。因为未婚女子如果在陌生人家过夜，可能就很难再找到理想的丈夫。不少在大学读书的年轻女子因此感到岌岌可危，并采取各种手段来保护自己。她们出门上街都要戴上已婚的装束，来避开“心怀不轨者”。
　　眼前笑容可掬的新娘是自由婚恋还是被抢之后成的婚呢？
　　
亲历郁金香革命（1）
夕阳西斜，霞光万丈，车队进入比什凯克。
　　比什凯克位于吉尔吉斯斯坦山麓下的楚河河谷，安西大都护府曾一度移至此，使它成为西域的政治军事中心，也成为丝绸之路上的世界性的名都大邑。宋代，这里曾是喀喇汗王朝的都城八喇沙衮，西辽契丹政权的首府虎思斡耳朵，是古代重镇和中亚名城。楚河河谷作为天山古道的一部分，是连接中亚草原与中国西北沙漠的捷径。
　　鲜花、礼炮，大唐物流中心的外籍员工夹道迎接，一片喜气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