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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牌禁忌游戏-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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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手碰上肌肤的那一刹,泉本能地像触电一样退后了一步!热水从杯中泼出来,溅到身上。刚刚怎么了吗?不能思考,不能动弹,意识仿佛被巨大的漩涡吞噬,这个人的眼睛是黑洞吗?
延立秋看着泉震惊和狼狈的表情,慢慢收回了在空气中的手指,绽放戏谑的笑意说,被蛊惑了吗?
对着他,泉想把水泼过去。
你喝多了。泉冷冷地说。
刚刚好而已。你质疑我的控制力吗?延立秋把酒杯轻轻放回高几上。
你的控制力不及你想象中的好。就像你一直想表现的样子,与事实不符,再怎样高明,也是有奇怪的不协调感。泉看着他说。
理由?延立秋的眼睛里扬起风雪。
没有。你做得无懈可击。泉走过他身边,看着天上的明月沉默。
理由。她也无数次问过自己。她对他说过讨厌,他自私地利用甚至身边的人,利益至上,冷漠无情,但所有都驱逐不了一丝疑惑。也许,是直觉有着直指人心的力量吧。
延立秋在身后沉默着,他还是低估了她。但他毕竟没有看错。
敲了敲杯子的边缘,他把一杯酒一饮而尽。炙热而苦涩的液体把胸口最后一块冰雪融化。他走上一步,扳过泉的肩膀,月光在女孩惊讶的眼睛荡漾。他紧紧地抱住了她。
泉在怀中剧烈地挣扎着,可是他抱得那么紧,像是要把全身的力量释放出来。一会儿泉终于安静了下来。
手上倒悬的酒杯滴下芬芳的液体,似乎有小提琴幽怨的低诉在月光下婉转,紧贴在胸口的,是你巨大而温热的哀伤的河流。
这一切,是梦境吗?……
梦境醒来的时候,泉在床上好好地盖着被子,只有放在桌上移动过的杯子,还有衣服上酒液的气味提醒着她。大概是被他抱着睡着了,就被抱回房间了吧。
奇怪,自己在他的怀里怎么就安心睡着了呢?……他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依赖我吗?他可是延立秋啊。啊啊啊,月亮真是害死人啦。
泉摔了一个枕头出去。
片刻之后,依旧起床过日子。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失忆,在早餐桌上平静地打着招呼。延立秋难得在家吃早饭,不过也是匆匆离去。
就让那个夜晚,成为梦境吧……泉停止吃饭,看着他出门的背影,在心里轻轻地说。
泉在去学校的公车上疲倦地靠在车窗上,睡眠不足的她干脆放空大脑,什么事情都难得去想。突然手机铃响,一条短信跳了出来。
泉盯着屏幕,发现自己睡意全无。
上面写着:游戏的时间已经过半,GAMEOVER的时候,有人会付出血的代价。一个陌生的号码在闪烁,像一只恶毒的眼睛对泉眨个不停。
这是什么?提醒她加快游戏的进程吗?
你是谁?!要干什么?泉回复了过去,手心攥出汗来。
没有回复。泉不甘心,试着拨打过去,无人接听。
她放下手机,在脑中飞快地分析,如果这是那个制造事端的人,那么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提醒我遵守游戏时间,放弃或者输掉,都可能导致可怕的后果。可是游戏的时间是多少,游戏的完结又是什么,到底还有多少张纸牌,一概不知,简直像被人拽着走,泉想到那只切下的兔头,心里一阵战栗,这个游戏的尽头,会像那个死去的学生一样,走进地狱吗?……
下课之后,心神不宁的泉还是去了图书馆查查关于茱丽叶的资料。不一会,她的手边就堆起了高高的五本书。
一无所获。泉把头埋在摊开的第六本书里。纸条上提示的信息太少,书上的信息浩如烟海,却对应不出完美的答案。
也许是方向错误?茱丽叶只是虚指,指与午夜有关的爱情悲剧吗?
泉起身再往书架后面走去,一排排顺着书脊查过去,突然看到两个女生交换眼神窃窃私语。顺着她们的眼光看过去,她恍然笑了。是站在那里抽出书来看的杨汐。
她没有上前惊动他,只是拿了几本她要的书就回到了原位,突然她的眼睛定住了。在桌上摊开的那本书的里面,露出一段夹住的纸条来。可以肯定的是,在她离开座位之前是绝对没有的。
那个人在附近吗?泉飞快环视了四周,大家都安静地看书或走动,没有异常。她迟缓地坐下去,把那张纸条避开旁人小心地抽出来,上面只写了几个字:小心手上有伤的人!第一印象就是这个笔迹与同纸牌在一起的纸条是两个人。这么说在这场游戏中,至少还有一位旁观者。从内容上来讲,“他”应该是站在自己这一方的,不过如果是别有用心的安排就另当别论了……
有人把书放在她身边的桌子上。泉惊觉抬头,本能把纸条放下关上书。
怎么了?见鬼了?杨汐微笑着看她。刚刚看见了却不叫我。
你有雷达天线吗?泉松弛下来,开玩笑着说,看你看书太专心了。
杨汐笑笑,看起自己的书来。
手上有伤?泉重新陷入自己的思索中。现在是仲秋季节,大家都是长袖衬衫制服,如果伤在手臂恐怕也难以发现。
过了一会,杨汐从书里抬起头问,考虑好了吗?选课的事。
泉摇了摇头。
你有什么擅长的吗?比如演讲,表演,摄影,体育之类的。
体育?泉听到这个词突然想起入学不久曾翻墙进入这里捉鬼,自己笑了一下,总不能说擅长翻墙吧。体育有什么课吗?她问。
很多。球类,田径,艺术体操,游泳,击剑,空手道,明川的体育门类很全。这学期我在上排球课。
泉想象杨汐在排球场挥汗如雨一脸阳光的样子,却又想起那个如栖息的蝴蝶一样躺在墓碑上看星星的样子,想起在开学典礼上目光悠远发言的样子。这样的杨汐,比她想象中要复杂的多。难道以为成绩优秀的人都要过自己那种单调的生活吗?泉突然觉得自己对杨汐的迷惘很是多余。
突然短信在桌上震动了起来,泉紧张地抓起来看,现在的她大概对短信都会有些过敏。是天悦!泉松了一口气。天悦在短信上说,朕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冷落爱卿,实在抱歉。为了赔罪,送上今晚校内电影院的票两张,邀请你和杨汐一同前去,钦此。末了,一个笑脸符号。
泉笑起来,赔罪还把自己当皇帝,这丫头。把事情同杨汐一说,他也很高兴。泉一直为天悦的事情担心,这下更开心地急于去见驾。看着桌上的一堆书,头痛起来,还得一本一本把它们放回去呢!
我来吧。姐姐先走好了。杨汐看了出来。
真的?多谢了,小汐。泉喜出望外。冲出图书馆门去的时候,她还顺带着想了一下那张字条。反正应该连同那本书一起送回书架,即使将来有人拿到也大概以为是废纸吧。
这一天余下的时间里,泉全心期待着晚上的见面,有什么比和两个最好的朋友一起去看电影要开心的事呢?
可惜这个想法在傍晚就被一个无赖的无理要求打破了。
给。泉看着延夏河有些尴尬地递过来的一张票,没有去接,太奇怪了嘛。她问,这是什么?
话剧的票啊,不识字吗?
泉只是盯着他看,延夏河被看得郁闷了,一跺脚说,今天晚上有话剧社的演出,你去就是了。
我要去看电影。
约会?延夏河紧张地问。
泉横了他一眼。
不管了,不准去。电影可以下次再看,我的演出可是机遇难逢。延夏河蛮横地把票塞到她手里。
你的演出?泉惊讶地说。她低头看看手里的票,上面用花体字印着:先锋话剧《诗人、警察与妓女》,由本校兰初话剧社及编导系新锐导演石晓峰精心打造的心灵盛宴,欢迎光临。她有些嘲讽地笑了起来,问延夏河说,你演哪个角色?诗人?警察?还是男扮女装演……?
配乐啊配乐,你懂不懂?!延夏河的脸涨得如番茄一样,暴跳如雷。
没兴趣。泉把票扔到地上,转身就走。
在五米开外的地方,泉听见延夏河喊了一声,喂,如果我希望你去呢……语气出奇地平静。泉有些意外的回过头,看见那个金发的男孩插着口袋站在逆光中,表情隐没,看了她一会后转身离开。
说不清什么原因,泉最后选择了去看那个奇怪的话剧。是那小子的最后一句话吗?不完全吧。反正她还是给天悦和杨汐都打电话说清,让他们两个去看不用管她。
话剧在学校的小礼堂里上演,不到十分钟之后泉就知道自己的决定真是大错特错。写剧本的人大概害怕观众看懂似的,台词充满意识流,那群梦游似的演员肢体动作一样难解其意。该死的延夏河!压根就看不见他,看他个头啊。泉愤愤不平准备退场,转念一想,算了,来都来了,看完拉倒,也算对得起你了啊,她冲着舞台小小地挥一挥拳。
可惜余下的时间里泉还是没能坚持住,头一歪干脆呼呼大睡起来。
迷糊了多久只听一阵激昂的钢琴声起,夹着狂风暴雪般席卷全场,掌声雷动,一下子把她震醒。
发生了什么事?她看向台上,一束孤零零的灯光打在正中的一位演员身上,配合着音乐正激动地控诉着世界,靠近舞台边缘放置钢琴的位置有一抹金色在黑暗里跳动。
又一阵琴声如怒海波澜一样冲刷来去。全场气氛到了高潮。琴声又在尖峭的崖壁上行走,越拔越高,冲向高天,俄而一倾而下,磅礴如瀑,渐渐和缓,百川归海。演员最后一个表情动作也戛然而止,天衣无缝。
泉在全场的掌声响过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也由衷地拍起手来。可惜谢幕的人群里没有延夏河,她即使拍手那人也看不见。
随着人群走出场外,延夏河早在那里等她。这么晚了,自然要载她回家。
刚刚我有鼓掌的。你又看不见。泉坐在副驾驶座说。
不用。不鼓掌的人是聋子。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延夏河掩饰不住得意说。
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办个人表演啊?泉撇撇嘴,试图打击他。
被逼着办过。不喜欢。太虚荣,做作。延夏河说。
那这个话剧社是怎么回事?泉来了兴趣。
朋友的关系,帮他们做做配乐,幕后性质,可以说,今晚我的观众只有你一个人而已。延夏河的表情突然有些腼腆起来。
你是觉得帮助别人比自己出名更有意思吧?泉若有所思地说。
拜托听话抓住重点好不好。延夏河郁闷地想。
小时候练琴一定很苦吧。泉转移了话题。
手上都是水泡,碗筷都拿不稳,不过还是一遍一遍开心地弹下去。延夏河停了一下说,因为爸爸喜欢。
爸爸大多时间都放在工作上,回到家里便常常待在书房,很少陪我们一起说话或者玩。我不象延立秋那么厉害,次次都拿到优秀在饭桌上受到父亲的赞赏,我的顽劣自有下人管教,他是不在意的。可是有一天爸爸弹起钢琴的时候,看到我在旁边听入了迷,便抱着我手把手地教我。从此我就努力地学习弹钢琴,因为我知道这时候的自己是被爸爸注视着的。……
被爸爸注视着?在自己孑然孤立的童年里,他应该也在某个时刻从遥远的地方注视着我吧?泉看着前方沉默着。
原来,父亲的不完整并不是只针对她一个人而言。身边的这个人在和自己同样大小的时候看似拥有一切,心里渴望的不过也是来自父亲目光的片刻停留。
喂,是不是很感动啊?安静了片刻的延夏河恢复了调侃的口气。
小孩子都那么有心计,你们家的人都这样吗?泉问。
你……!延夏河无语,闷头开车去了。
吃完晚饭离席的时候,泉看似随意地说了句,很好听,你的钢琴。
什么什么?埋头吃饭的延夏河只听到一词半句。
好话不说第二遍。泉背对他扔了一句。
第二天泉遇到天悦又是一通道歉。
天悦笑着说,杨汐问起你是不是约会去了。
怎么可能?泉挥着手赶紧申辩,普通朋友而已。想想跟自己的哥哥约会,这也太扯了。那你们后来去看了吗?
晤,天悦淡淡地答应着。
泉也没有察觉她的脸色有些异样,仍兴奋地问,好看吗?
不错。天悦问,你看的表演如何?
音乐很棒,表演也算及格。泉回想着,做了一个评价。就是看不太懂。
听说他们都是自己写的,大概是急于创新吧。名字倒是贴切。初生的兰花,娇弱自赏。不象之前的午夜,演出的都是成熟的剧本。最多自然是莎士比亚的作品。
罗密欧啊罗密欧,为什么你的名字是罗密欧?天悦突然调皮地一拉泉的手,念着台词做深情状。
你如果叫我爱,我就重新命名,从此不再叫做罗密欧。泉也念着台词回应着。两个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天悦你不去话剧社真是可惜人才。笑声歇住的泉拍一下天悦的头说。好了好了,我要上课去了。
再见,茱丽叶。天悦的神情似乎期待着什么,看到泉转身之后小跑起来的背影,她吐出一口气来,眼中渐渐笼罩上一层忧愁。
泉跑去的是小礼堂的方向。在听到“午夜”的霎那,她象被雷击中一样。柳暗花明,豁然开朗。正如纸条上不断重复的一句话:请等待你的命运。
现在那里,又是怎样的命运静静等待着她呢?
第八章 跟踪而来的人
一把大锁挂在礼堂的大门外。泉在犹豫片刻后绕到后方查看有没有其他的入口。一个男生正在独自往外搬动道具。泉准备往里走,被他叫住。同学,这里不可以随便进的。
哦。泉急中生智,从包里拿出纸笔解释说,我是校报的记者,因为昨天的演出很成功,反响热烈,所以派我来采访的。
男生听到果然很高兴,不过还是问了一句,你的证件……?
是这样。泉急急地解释,我是新人没经验,昨天又激动失眠,所以刚才发现过来的时候把证件落下了。我可以把名字班级统统告诉你,只是一定要让我顺利完成这次的任务啊。说到最后声音带一点哭腔了。
没事没事。男生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可能觉得自己太过严厉。你请进吧。
泉随着他走进了后台。男生介绍说,后台主要有三个房间,化妆室,道具间,演员休息间。平常社员们开会,讨论剧情也在休息间里进行。
泉打断他指着一间黑漆漆的屋子开着半扇门问,那是什么地方。
男生推开门让光线透入,泉看到一片凌乱,舞台上颜色鲜艳的衣服挂成一排排,有些搭在背景板的边缘,箱子开着大口塞满各种奇怪的道具,长椅桌子错乱地架在一起,地上到处散落着丝巾,冠冕,珠串之类的小东西。男生用脚扫开一些走到一排服装前翻检着说道,这个房间阴暗潮湿,东西会发霉变色,所以天晴的时候就会整理一些出去晾晒。如果任由它坏就太可惜了,因为它们的做工都很精致逼真,是历届话剧社的心血呢。
这么说,很早以前的道具都在这里罗?泉的眼睛一亮。
大部分吧,有些不能用的就丢弃了。
那么……泉寻找适当的措辞,有没有一些特别奇怪的道具,像石棺啦,恐龙啦,飞碟啦……
男生哑然失笑说,同学,这里是话剧社,不是DISCOVERY频道。
泉有些发窘地抓抓头发说,那个,我只是好奇。
看来你挺喜欢这些的,那你随便参观,我先去忙了。男生抱了一捧衣服和纸制的刀剑出去了。泉站在门口,这个房间类似狭长形的库房,光线只照亮门口一块地方,黑暗的深处散发着一种阴森诡异的气息。道具嘛,又不会咬人。泉一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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