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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牌禁忌游戏-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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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出现的人,而最意外的是,那个女孩的手里捏着他丢失的纸牌!这一切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了立秋。但那场事故在后来的勘验中,发现了很多疑点。比如女孩其实在坠楼之前已经窒息身亡,比如找不到第一次现场,比如如果是立秋的行为,那么为什么会在那里滞留?那天的大雨让现场一片混乱,加上延家的压力,警方把这件案子最终确定为意外搁置下来。
泉想起了孙朔的话,沉思着说,那么真实的情况是孙朔因为怨恨,先是杀害了那个喜欢延立秋的女孩,然后再把尸体搬到那栋楼上,他事先知道延立秋值日的日子,之所以他离开了那里又能确定这一切的发生,恐怕是知道那晚的暴雨,在雨水和大风的冲击之下,被他放置在护栏边缘的女孩就会被刮下去,所以他才说天台上没有任何人。
这些事情我们后来也想到了,不过缺乏证据,而且也不可能再将这件事翻出来,对我们太不利。梁静修摇摇头。
当时我过去的时候,看到那张纸牌的时候也很吃惊,原来根本不是丢失,原来这就是延立秋总说那件事因他而起的原因。延夏河喃喃地说。他明白了很多事,延立秋的痛苦和背负。所以他去了国外,所以他近乎苛刻地工作。但他从未将这些对他说起,放任他的玩性,一直保护着他无忧无虑,却把自己隔绝在黑暗和冷漠里,咀嚼着悔恨的苦涩滋味。
梁静修看着脸上浮现恍然和心痛表情的延夏河,叹口气说,你们如果早一些体会到他的苦心就好了。
我想知道,当年的事情真的只是延立秋酒后发狂吗?泉皱眉说。他是个自控很强的人,不可能是孙朔所说,因为他与雪雅攀谈的原因。
我在他清醒之后马上问他,他说是因为看到孙朔又来纠缠雪雅让他心烦,梁静修看着泉怀疑的目光暗暗赞赏,我当然不相信,凭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不是什么重大原因的话,为这种事他是绝不会这样一反常态。后来在我追问了很多次之后,才终于知道了那个原因。真的,了解之后我完全没有办法责怪他。因为即使是抱怨也是一种残忍。
什么原因?延夏河紧张地问。
因为喝酒的那天,对于延立秋来说,是过去一生中最悲哀的日子。梁静修摇摇扇子,声音低沉下去。
就在泉和延夏河都等待他说下去的时候,梁静修却突然转换了话题,小泉,你知不知道,你和立秋早在十年前就见过一次。
十年前?两人都吃了一惊。
十年前,在你家附近的公园里,你遇到的那个离家出走的少年,就是延立秋。
不可能吧?泉惊讶地说。
其实他不完全是离家出走,他是过去找你们的,那时候的他知道了一些不能承受的秘密,所以他心里迷茫地找过去了,后来他回来什么也没有说,就像从来不知道那些事,是你教会了他正确的态度,所以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知道有一天你们会再见,所以他一直等待着这一天的出现。
延夏河想起第一次见到泉的时候,却意外发现她什么都知道却对妈妈隐瞒一切,承担所有,延立秋也是一样吗?那些不能承受的秘密是什么?是父亲的过去吗,那笼罩在全家心头的阴影?他深深看了泉一眼。
有些事情,我跟他约定了不能说。也许将来有一天,你们也会知道的。不过,现在我只想告诉你们的是,延立秋的过错已经偿还,虽然这次让你们涉险,但他已经尽力保护你们,你们不必对他再有怨恨。他也经受不起来自你们的怨恨了。梁静修说。
可是,泉把脸转过一边说,小汐还躺在那里。
梁静修沉默了,这件事远不止他说的那么平淡,伤害已经造成,无可挽回,他只是一时心急要为延立秋说话而已。
他会没事的,过了一会儿,延夏河对泉说话了,大不了,等他好起来,我跟他道歉说我误会他了,我再不干涉你们的事了。我可不愿再看见有个女的从一堆尸体中跳出来说我是小气鬼,还是她比较像鬼吧。
泉忍不住笑了。一直沉闷的空气也有了缓和。
是啊。这些噩梦一样的事情已经结束,剩下我们要做的就是治疗伤口,让自己更为坚强。
泉看看延立秋房间的方向,心里想着,如果他也了解这点,那么伤口都会平复,就像十年前她对他说得那样,一切都会好起来。
后来的日子泉除了每天去医院看望杨汐,而且还会在早上提前泡一杯咖啡留给延立秋,不是他一贯的口味,而是一杯START。延夏河对待功课也认真起来。在无言之中,延立秋感受着他们的心意,终于知道自己可以不再在恶梦里独自徘徊,温暖融化冰雪,阳光驱散阴霾,大家轻叩着心扉,在等待他从那个国度回来。他第一次对上苍充满感激,感激它在磨难之后的交付——家人的爱。他曾被剥夺世上最珍贵的来自生母的爱,但他的努力换来了弥补,他的生命从此完整,不再缺失。
明天法院开庭审理,我会找律师替孙朔辩护,希望从轻发落。这是在许多天后,晚饭时延立秋第一次主动提起那件事。
泉和延夏河互看一眼,然后先后嗯了一声作为回应。延夏河不放心地说了一声,万一过几年他出来还想着报复怎么办?
仇恨带给他的只有痛苦,而宽恕带给我们平和,抵御带给我们勇气和珍惜,还是我们比较幸运啊。泉与延立秋相视而笑。
第十六章 新年不再冰冷
寒假快要来临的时候,杨汐终于出院回去了学校。在泉看来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学生们都在忙碌着最后的考试,期待着之后轻松的新年,随处可见抱着书本的学生,整个校园都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息。
讲台上的梁静修悠悠地扇着扇子,大家早就适应了他即使是在寒冬腊月扇不离身的习惯,居然在学生间还引以为轶事,模仿成风。所以在明川里看到一群学生,大都是他的崇拜者,在落雪的天气里纸扇摇摇,也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最后的一堂课结束之前,按照心照不宣的惯例,老师们都会把考试的范围和重点做一个大略的框定,所以现在学生们都在等待着梁静修说话。
梁静修讲完了课上的内容,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莞然一笑,把扇子一收,放到了桌上,对着他们问,我这数月来课讲的如何?
台下一片说好的声音。泉有些好笑地想,这个人听赞美的话还没听够吗?
谢谢!梁静修点头说,相信这几个月我的授课给各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我马上要离开明川,离开各位,为了让各位能长久地铭记,需要让大家的印象更深刻一些,因此我决定这次的考试范围是……他拖长了声音,看着台下更加热烈的气氛,四个字——自己琢磨。
哗。台下的学生们倒了一片。
泉似乎早料到会这样,了然地笑出声,梁静修在讲台上冲她眨眨眼睛。
因为这样才是梁静修啊。
很快考试在一片兵荒马乱中开始了。
明天就是最后一场考试了。泉随意地翻了翻书,然后倒在床上想着心事,她实在是有些激动,因为考试结束之后,她就可以回家了呀,那么久不见妈妈,真的很想念。
回想自己来到这个地方的种种,与哥哥们关系的变化,经历的磨炼与成长,还有收获的亲情和友情,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那些让她经历冒险的纸牌和字条被她压在了抽屉的最下层,就让这一切,都仅成为纪念吧。
有人敲门。泉跳下床去开门,见是延立秋,脸色很是难看。
怎么了?她问。
你准备明天考完就走吗?
嗯。有事吗?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明白是这件事之后的泉马上招手说,我可以坐火车回去,你的工作那么忙……
我送你回去。延立秋不等她说完,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怎么这么奇怪啊?泉心里想,关上了房间的门。
延立秋走到了客厅的窗前,他的心和他的脚步一样沉重。他看着隐晦欲雪的天空,眼神中渐渐泛起悲伤的光芒。
上天,你要她还要承受多少才是尽头呢?……
第二天下午,延夏河看着他们拎起行李出门,他把延立秋拉到一边低声说,你也要给我早点回来,妈两天后就回来了,问起事情来,我一个人可抗不住。
恐怕要在那边拖些时间。
延夏河本来想问的,看他的脸色有异,也就打住了,转向对泉说,替我向商阿姨问候新年。
好的。泉冲他挥挥手,欢快地跑了出去。
真是,装一下舍不得会死人啊。延夏河看着她的背影嘀咕着,又看到在后面慢慢走着的延立秋。他觉得他的背影格外肃穆,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压在心头。
为什么要在那边拖些时间呢?这是自己张了张口,却没有问出的问题。
车窗外的风景变幻,从人气汹汹的繁华大街开到萧疏的冬季郊野,泉沉浸在满心的喜悦和期待里,情绪格外高涨。
也许是天生的敏感,也许是时间的推移,在漫长的行车数小时之后,泉终于有些意识到,延立秋不同寻常的安静。
虽然平时他也是敛静的人,但现在的安静,却是压抑逼人。
延立秋。从亢然的情绪中清醒,她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说话。你对我说实话,我妈是不是出事了?她神情镇定,声音却有些发抖。
车的煞声如利刃划过心脏。
延立秋看着前方,双手从方向盘上放下来,他不敢去看身边的女孩,只能听到自己机械地说出自己不久前知道的事实,他从来不知道说话可以那样艰难。
商阿姨在前些天的时候,因为受不住病痛的折磨,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已经走了……
一片绝望的安静。
延立秋心痛地看着她,她的脸上惨白如纸,死死盯着前方,没有大叫也没有哭泣。因为真正痛彻心肺的悲伤没有声音。延立秋很想抱住她,让她的眼泪可以尽情地流下,也比现在无声的压抑要好。
突然泉打开了车门,延立秋惊讶地看着她在寒风中踉跄地走了出去。在车外几步的地方站住,痛哭像山泉一样爆发出来,后来几乎是吼,像一头受伤的小兽,这哭声在旷野中被寒风把送得很远很远……
延立秋在车上听得心如刀绞。他早该知道自己瞒不了她,但他仍旧拖延着,想陪她回家,陪她一起面对。可是悲伤降临,他却发现原来自己能做的只是眼睁睁看着,那些风雪无情地落在她的身上,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片刻之后,他脱下外套,开门出去,看到她已经哭得瘫坐在地上,把外套裹上她冻僵的身体,抱起她,任她把鼻涕眼泪蹭在自己的肩膀上,温柔地说,带你回家吧。他把无力的泉抱到后排的座位上,放她躺下,身上盖着衣服,然后回到了驾驶位,重新发动了车。
车子向着S市的小镇开去。
……
小泉: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大概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你不要伤心难过,因为妈妈终于可以从痛苦中解脱了,你应该为妈妈感到高兴。十几年前,苦命的姐姐把你托付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道照射进我生命里的阳光。你果然乖巧懂事,几乎承担了家里的一切。妈妈知道自己没能尽到照顾你的责任,反而是在拖累你,但你从未抱怨半句,而且对我隐瞒自己早已知道身世,妈妈在那么多年之后才知道你的牺牲比想象中要多得多,我真的是感到无以承受。
你总是笑着对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妈妈也盼望着这一天,我们母女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是病情突然就恶化了,妈妈已经厌倦了这种反复的折磨。你的来信上说,哥哥们都待你很好,你在明川的生活顺利,真的替你高兴啊。可是妈妈等不到看到你毕业的那一天了……,不过妈妈会在天上注视着你,所以请你放下悲伤,勇敢地面对,过更加精彩的人生,这样,妈妈才会安心,会在天上微笑。
对不起了,妈妈不能够再陪你走下去了。妈妈不能再做的事,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人替我做到。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得,要快乐,知道吗?……
——妈妈
泉的眼泪滴下来模糊了手上的纸。
这是真的吗?妈妈已经离开了。她现在真的在某个地方注视着我吗?为什么我满心欢喜地回来,妈妈却已经不在这里,而且永远不能相见?生死如河,妈妈为什么不等我就独自渡过?没有你在,我要怎么才能快乐,我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胸口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眼泪泛滥成河。
妈妈……
延立秋扣着泉房间的门,两天了,她滴水未进,除了睡觉就是哭泣,这样下去的话,再好的身体也会累垮。
小泉,吃些东西吧。你这样的话,妈妈在天上看见也会很难过的。
没有回答。
小泉,你妈妈走的很安详,她只是选择了让自己解脱的方式,你一定能理解她的,不是吗?延立秋叹口气。他听见里面片刻之后传来沙哑低微的声音。
你走吧。
延立秋一急说,我怎么走?放你一个人在这里?
求你了,你走吧。
这低低的哀求在延立秋的心上扎了一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一会之后,他对着房门说,好,我走。过一天我再回来。吃的东西都在桌上。想想你妈妈的苦心,好歹也要吃一点,你从来就是个坚强聪慧的孩子,不能再这个样子下去了。
延立秋带上房门出去了。房间又恢复一片死寂。
入夜了,别家的灯火从外面射进漆黑的房间,远远地听见有炮竹的声响连同孩子们的欢笑,可以想见每一扇窗户的后面都荡漾着温馨和喜悦,只有这里深陷在黑暗和寒冷。
渐渐地,外面的声音远去了,夜深人静,只听见偶尔一声犬吠,也许是晚归的人惊醒了它的美梦,然而对于已经失去的自己,有家可回也是那么奢侈的幸福,为何幸福总不能持久一些呢,却要一次次把我推向绝望的悬崖。
泉在黑暗里感受着深刻的孤独与寒冷,这个新年的冰冷,已经超过了她的承受。
她又怎能想到,在另外一个地方,有一个人正在拚尽所有,只为带她离开这片悲伤的海洋。
什么?何薇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半年未见的儿子,从外面回来之后,第一句话不是问候思念,而是斩钉截铁地说要带那个女孩回家,而且是一直住在这里。她在震惊之后快被气疯了。
延夏河也被他的气势吓到了,他紧张地问,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待了几天才回家?你现在带小泉过来家里一定会被掀翻的。
商阿姨走了。延立秋看着母亲简短地说。
不会吧?!那小泉……
在延夏河震惊的话声中,何薇如反应过来,冷冷地笑了起来说,呵呵,她早就该有这么一天了,那个贱人死后,她带着那个野种,一直是我心头所患,现在终于……哈哈哈。
住口!延立秋实在难以忍受。
什么?你居然对你母亲这种态度?何薇如怒不可遏。
母亲?……延立秋也轻笑起来,语气嘲讽而悲伤,算了,总之,我去接小泉过来,我说到做到。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如果你是我儿子的话,就该记得那个女人怎么抢走你爸爸,怎么让我们一家二十几年都活在悲伤和耻辱之中,如果你是我儿子,就该为她们的死感到由衷满意,因为这是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她们该受的,如果你能体会我二十多年的隐忍和痛苦,就该把那个女孩扫地出门,永远不要让她出现在这个家里!何薇如激动地指着延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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