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瑶]苍天有泪之翱翔千里-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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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带来厄运。

　　　　詹晴卿六岁那年，她玛嬷去世了。最过分的是阿玛竟然不允许额娘戴孝，说是玛嬷去前交代的。说别叫额娘脏了她去黄泉的路。那晚额娘坐在黑黑的屋子里一整夜，顾嬷嬷抱着她流了一晚上的眼泪。

　　　　自此之后，额娘的日子过的越发艰难了。下人们常常忘记给她们送饭，即便是送来的饭菜也叫人难以下咽。额娘没法子，只好让顾嬷嬷偷偷的当首饰贴补家用。

　　　　有一次，她撞倒了侧福晋生的儿子。那个狠心的男人为此抽了她四十藤鞭，要不是额娘替她挡着大概自己早就死掉了。晴卿恨这个家里所有的人，最恨的就是她阿玛要不是他额娘也不会这么可怜卑微的活着。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恐怖的日子，顾嬷嬷说有红眼睛绿头发的长毛鬼打进来了大家都在逃命。那个从来不曾踏进额娘院子的男人，第一次走了进来。他恶狠狠地对着额娘说，要额娘留下来看顾院子。正在收拾包袱的额娘听了这话人都吓呆了，顾嬷嬷跪着求他头都磕破了，那个男人却依旧坚持要额娘留下来。看着那个男人头也不回的带着老老小小逃命去，自己和额娘却被迫留在这个空荡荡的院子里等死。小小的自己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才能让这个男人如此憎恨额娘和自己。

　　　　当看着那些破衣烂衫的男人糟蹋她额娘时，顾嬷嬷用手捂着她的嘴。她又气又怕又恨自己无能，眼睁睁的看着额娘从挣扎到死亡这个场景从此成了她的噩梦。

　　　　在顾嬷嬷的帮助下，她把额娘葬在了城外的一片小树林里。她的额娘不会愿意进瓜尔佳氏的墓地的，那里太脏配不上她额娘。顾嬷嬷带着她开始流浪，一路上她们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有好的也有坏的，她的心开始变得不再柔软不分对与错。只要是对自己不利的，都是自己的敌人。

　　　　她们曾经被人卖过，但幸好逃了出来。打那后，詹晴卿看到笑眯眯的中年男人就从心底里厌恶。后来，她们在一家开药堂的铺子里安顿下来。她也是在那里学了些医病救人的本事，晴卿很珍惜那段日子。但好景不长，东家的生意做不下去了她们俩又开始流浪的生活。

　　　　这次她们遇上了土匪，那些蛮子把成群的女人劫持到山上做那些肮脏的事情。因为她咬了一个小头目的耳朵，他们就把她吊在树上用带倒刺的鞭子抽她。腊月里用冷水浇她，不给吃喝要慢慢折磨死她。顾嬷嬷为了救她被逼着做那些屈辱的事，就为了让她喝一口热水委身与那个看守她的土匪，被他像狗一样的对待。在那里她们第一次杀了人，她除了兴奋没觉得害怕。她把匕首捅进了那个小头目的肚子里，狠狠地绞了几下听见男人发出猪一样的喊叫声。也是在这个时候，顾嬷嬷告诉了她关于额娘的往事。詹晴卿发誓，如若被她找到那两个贱人必要百十倍的让他们偿还。

　　　　后来，她们遇到了魏家人并被他们收留。顾嬷嬷和自己开始以母女相称，她们被分到七小姐的院子里做些粗活。时间久了，太太发现她识字还会点养生的本事就抬了她的月钱，打发她到七小姐的身边伺候去了。她们暂时安定下来了，过了几年太平日子。

　　　　事情的转变要从她们和七小姐到了桐城说起，在那个地方顾嬷嬷遇到了失散二十年的亲人而她找到了仇人。

　　　　看着那几个活的天真恣意的萧家孩子，晴卿就恨不能掐死他们。他们凭什么活的这么快活，却要另外三个女人付出不能言说的惨痛代价。仇恨的种子在一瞬间发芽、成长、开花、结果，恶之果要更多的丑恶和不堪才能灌溉的更美丽。

　　　　从深宅大院里出来的魏映月也不是什么好心人，她之所以选择嫁给展云飞这个白痴也不过是为了将来能更好的控制这个男人。况且，展家确实是个好选择。有钱有势的，而且当家人一门心思的想把家业传给展云飞，将来这些还不都是属于魏映月这个女人的儿子的。她没道理不选择这个男人。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大概是所有男人的通病，昨天还抱着魏映月亲热的那个男人转头就坚定的说着要纳小妾的誓言。用一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晴卿在肚子鄙视这个男人，除了他的那些子情情爱爱就没见他办成过什么正事。怀了孕的七小姐在她面前哭哭啼啼的要死要活，她非常善解人意的为主子筹谋。于是，桐城里就有了关于萧家姐妹身世的故事。一个卑贱的乐师勾引了王府格格**奔生子的故事，是桐城百姓茶余饭后最好的消遣。这样，还没进展家大门就臭了名声的萧家女儿就成了大太太厌恶的对象。

　　　　也不知那展家的大少爷是真傻还是假傻，原本只纳一个小妾的仪式变成了两个。得知这事的七小姐摔烂了不少景德镇的瓷器，但在人前却还要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晴卿挑眼看着，七小姐和她那位本家姨妈就是展家的大太太越来越像了。

　　　　装作被惊吓到的样子，她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萧雨鹃已经怀孕的消息。果然，那个大太太鹰似的眼神揪着那个昏过去的萧雨鹃。晴卿在心里撇嘴，这不都是你儿子造出来的孽你到是会迁怒。

　　　　看着那个萧家的大女儿一副要断气的样子，傻愣愣地望着她的男人护着自己的妹妹走掉了。可怜啊，哭的跟死了娘老子似的。当然，接下来的场面更让她受刺激。满厅里的人没一个把她当回事，大概从来都把自己当角的雨凤姑娘跪在厅堂里，整整三个时辰也不知她的腿脚还能走路吗？

　　　　午睡醒了的大少奶奶突然想到，从今天起她就多了个姐妹了忙打发人去安置凤姨娘。来回报的小丫鬟说大少爷刚从三姨娘那出来，现在往西院凤姨娘那边去了。七小姐给我使了个眼色，贴心的我再一次完成了任务。在半道上截住那位大少爷，告诉他七小姐动胎气了。皱着眉头的大少爷匆忙跟着我回了竹园，所以新婚的凤姨娘注定要独守空房了。

　　　　大太太给两位新姨娘那里派了自己的心腹，七小姐也如出一辙指了被她收买的人到两人身边服侍。大太太派了教规矩的老人去姨娘那里教她们规矩，晴卿知道这些老娘们是最难弄的人。特别是那个叫齐妈的老女人，她是大太太身边的一条狗。大太太要她杀鸡她绝不宰狗，于是凤姨娘被分到了齐妈的手里。

　　　　看着那位梨花带泪的凤姨娘一遍遍重复，我是奴才，侍妾卑下的晴卿心里就有快意。那位傻缺的大少爷到是到七小姐这里来闹过一次，不过被泪眼婆娑的七小姐三两下就安抚下去了。并且深感愧疚的大少爷一连十天都歇在七小姐屋里，听来回报小丫鬟说那位凤姨娘更加伤心了。

　　　　相较于只会流眼泪的萧雨凤，萧家二女儿还有点本事。也不知她是怎么搭上纪天虹这条线的，没多久的功夫两个人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了。那个纪天虹也是个傻的，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绞进这些破事里来。

　　　　那天当她发现了这两人的丑事后，并没按照当初约定有情况要第一时间互通往来的原则。反正她瞧着展二少也不是多在意这个傻女人，而且在她的计划中需要一个像展云翔这样有实力的人支持。让傻缺大少爷和纪天虹把事坐实了，那个展二少会更恨萧家人的。过了有两炷香的时间，她才到关十斤那里通了消息。看着骑马去报信的人，詹晴卿翘起了嘴角。跑吧跑吧，你就是长出了八条腿也赶不及了。

　　　　这个展二少果真是个狠的，手段用的那叫一个干脆。也不和一众人斤斤计较，人家直接就把干出丑事的老婆给弄死了。提早了三天，这样发生在漪园里的恶心事就拨不到他身上去了。

　　　　本想在这事上做点文章的大太太是最憋闷的人了，想为儿子出头有日子了的大太太好不容易等到个机会，就这么流产了她能不郁闷？转头，她又嫉恨起对她宝贝儿子下死手的纪家人了。在那个叫纪天尧离开展园的时候，那位展老爷居然连留都不留下也不知道大太太给他下了什么迷药了。

　　　　没本事的傻缺大少爷终于把自己的继承权给搞丢了，七小姐知道这事后就厥过去了。第二天更大打击就来了，她那个败家男人居然扔下爹娘老婆和一个大肚子的小妾，带着个女人就私奔了。晴卿心底里笑道，看来这私奔也会遗传啊！趁着厅里乱糟糟的时候，她抽空从后面踢了那个萧雨鹃一脚。已经跑了一个了，这个可不能再放过了。先收点利息，也是应该的。

　　　　于是，那女人很顺利的流产了。是个已经成形了的男胎，孩子你命不好，下次投胎一定看准了再投。大太太为此哭了好几回，停了三姨娘原来享受的一应供奉。借着和采买的一点关系，她在那个三姨娘的药里增加减少了不少东西。放心，没这么容易让她死。就让她不死不活的吊着，反正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好料。

　　　　没了孩子又没了男人，这位三姨娘在园子里的日子开始难过了。饭菜差了月钱也少了，下人服侍起来也没以前那么用心了。到是那个叫阿超的对这位三姨娘到关心的很，要不是有这个人在想必她的日子要跟难过些。

　　　　七小姐生了个儿子，老爷和大太太都把这个唯一的长孙到菩萨一样供着。七小姐开始慢慢的拢络气萧家另三个孩子，也是本来过惯了好日子的这三个小的。突然要他们过穷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漂亮衣服没了，零花钱也没了，大房子也不能住了，这叫他们情何以堪啊？

　　　　当三姨娘发现情况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三个小的已经被七小姐捏在手心里了，果然都是些白眼狼有奶便是娘。给他们吃的用的，久了就把两个姐姐忘记了。从七小姐的话里偶尔露出的伤心，那三个小的都把他们大姐给恨上了。

　　　　所以，当萧雨凤回来后遭受到自己弟妹的炮轰也就很正常。看着不敢致信的萧雨凤，晴卿心中得意很想问问这个女人众叛亲离的滋味好不好。同她一起回来的那个男孩，在第一时间就抱到了七小姐身边自此凤姨娘再也没养他的权利了。

　　　　成天哭哭啼啼的凤姨娘被限制在自己的院子里，嘁！除了哭，这个女人还会什么？晴卿突然对这个人失去了兴趣。

　　　　几个月后大太太和展老爷相继去世了，在守灵的时候那位傻缺大少爷的跟班在三姨娘的挑唆下干了件傻事。他们居然想出了要去杀掉展二爷，唉，也不知道这些人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人能蠢到这个地步，也是种境界。

　　　　在这两个傻子关进大牢的时候，晴卿特意去监狱打点了一番。想必，这两位将来的日子过的肯定很充实。特别是三姨娘一副病美人的模样，在灰暗的监狱里会给众人带来一丝光明的。詹晴卿失笑，这满天下还有比大牢更出变态的地方了吗？

　　　　趁着大伙都在忙送殡的事，晴卿把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带去喝了药的小五身边。两人没说一句话，看着那个男人把人扛走詹晴卿笑的好痛快。

　　　　等凤姨娘发现小五不见了，又是一番折腾。最后，这个女人永远被禁锢在西院里，直到最后死也没在踏出西院半步。西院成了展园内的一个禁地。

　　　　萧家唯一的男丁在她有意的安排下，交上了一些下三滥的狐朋狗友。慢慢的他开始抽起了鸦片，看着越来越pin繁出入大烟馆的小四晴卿笑了。成了，这个也完了！

　　　　最后剩下的那个嫁给了桐城里的一个屠户，因为生不出孩子整天被屠户折磨。晴卿最后一次看到那个萧家老三，还不到二十的女人老的像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听说，后来那个屠户娶了个“绮春院”的妓子。原因是那个妓女能给他生儿子，而他明媒正娶的老婆好好享受了一回她额娘受过的罪。

　　　　生孩子？笑话，吃了她这么多年药的人能生出孩子那才是见鬼了！

　　　　第九回带着道士上溪口萧家的坟地，看着道士往他们的墓上洒狗血、钉钉子，她的心里就一阵痛快。她就是要这两个贱人永世不得翻身，即便知道是假的她也乐意。

　　　　后来，打仗了。她跟着顾嬷嬷去了安庆，在一次鬼子的大扫荡里她拉响了手榴弹，拖着那些小鬼子一起见阎王去了。顾嬷嬷的家里人有不少都被展二爷打仗去了，那些鬼子来抓顾家人她不能看着不管。反正，她也活够了该报的仇也报了，该享的福也享了。顾嬷嬷虽然不在了，但她也算是尽了一份力就当报答顾嬷嬷曾经的养育之恩吧！

　　　　轰……带着血肉和泥土漫天飞舞的残渣，詹晴卿死的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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