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凋之缘如水-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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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颜语蓉只是浅浅的微笑，把头靠在欧阳克肩膀上，闭目不语。她当然知道，其实她和欧阳克在某些方面很像。同样的不动情则以，一旦动情就义无反顾。
　　“只要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我就立刻带你回西域白驼山。我会请求我叔父亲自来中都求亲。”你会堂堂正正的嫁入我白驼山庄的大门。
　　“没有必要这么急的。而且，哥哥也不在这里。要是他回来了，又是一场是非。”完颜语蓉无奈的说道，他就不明白了，经过了这么多日子的磨合期，哥哥和欧阳克的关系怎么还是没有好转？一旦见面轻则用言语互相攻击，句句含刀，刀刀见血。重则就上升到武力比拼，就算莫愁也见到好几次他们的武艺大比拼。
　　“就是要趁他不在啊。”欧阳克邪恶的一挤眼，阴阳怪气的说道。如果完颜康在这里，他的求亲计划不知道要推迟多长时间。这个障碍他一定得排除。否则也不会推荐完颜康出使宋朝了。
　　而且，他这么做也不算彻底的算计完颜康吧？莫愁姑娘可是心心念念的想着她的展元，这完颜康出使宋朝一定会带着她。到时候，一路的相互扶持总会擦出点火花的。
　　对于这一点，欧阳克很承认，完颜康其实也很有男性魅力的。
　　“蓉儿，我最近得到些消息，你一定会很感兴趣的。”欧阳克手轻轻的划过完颜语蓉光滑的脸颊，神秘的说道。
　　“什么事？”完颜语蓉有些吃不准，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对李莫愁做思想工作，对于外界的事情没有太多的关注。甚至连那个向她求亲的蒙古王子也是不知他的生死。不过就算没死，身边这个男人也不会让他好过才对。欧阳克的小心眼，她是深有体会。
　　“是关于穆姑娘和杨夫人的。”
　　“她们？难道她们碰到麻烦事了？”完颜语蓉问的漫不经心，没有丝毫的负罪感。但是她的反应倒是在欧阳克意料之中。早在包惜弱选择杨铁心时，完颜语蓉就彻底的放弃了她。试问有谁会对一个陌生人关怀备至？不是每个人都是圣人。而完颜语蓉恰恰是天不冷情之人。
　　相逢即是陌路，这是她说过的，实际上，她也这么做了。
　　“蓉儿，你也知道，杨铁心这个人长年在民间混迹，按说应该对于人情世故很熟悉才对。但是他偏偏又保持着自己将家后代的气节。呵呵呵，你说，　这样一个穷困潦倒又自作清高的人会不会得罪人？”欧阳克言语之中讽刺意味甚浓，他想起那个从完颜洪烈手上轻而易举夺走妻子的男人，嘲讽的摇了摇头。
　　不是他看不起杨铁心，而是这样的男人实在让他没有看重的地方。家国家国，连家也顾不上的男人有什么地方让人敬重的？是他的抛弃妻子，还是他的故作清高？这个世界是很真实的，有权有势的人不会单纯的因为你的气节对你高看一等。在他们看来，农夫就是农夫，流浪汉就是流浪汉。
　　“他想给穆念慈找个好的人家，把他的义女许配出去。可是穆念慈却很反对。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连杨夫人也帮着穆念慈，一起反对杨铁心定下的婚事。也许是觉得脸面上过不去吧，毕竟杨铁心已经答应了那一户人家。又是和那户人家有些很深的关系，所以，杨铁心不顾穆念慈的反对就答应了他们迎娶一事。”
　　“可是在迎娶当天，等到新郎官洞房的时候才知道，新娘子早被人狸猫换太子。也许连蓉儿你也想不到，那个代替穆念慈坐在洞房里的人是谁。”
　　欧阳克眼眸中似乎闪烁着诡异的神采，他也是带着惊讶非常的意味，满满的说道，：“那个女人竟然是杨铁心的妻子，杨夫人。”
　　什么？
　　完颜语蓉眼眸倏然睁大，这怎么可能？
　　
　
　　　　　　　　　　　　　　　　　　
　池鱼之殃无妄灾
　　　这，这也太离谱了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完颜语蓉难得的出现无语的表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嫁出去的明明是女儿，到洞房的时候变成丈母娘了？这还真是，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啊。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和蓉儿你的反应一样。当时就在想，是不是认错人了？还是我听错了？”欧阳克想起听到这件事忍不住喷茶的自己，嘴角有些抽搐。眼眸扫到怀中处于无语状态的恋人时，心情变得格外的好。
　　嘛，嘛。蓉儿也有这种表情啊！不是一般的可爱啊。
　　“穆念慈不见踪影，那户人家呢，则是抓住杨夫人不放。说是非得给他们一个交代才算罢休。还说这是杨铁心故意戏耍他们，根本没安好心，只是想骗取他们的彩礼。唉，这下，杨铁心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新娘子被人狸猫换太子，是不是杨铁心得罪什么人了？要不然谁会这么整他。让他身败名裂的。
　　“蓉儿是不是想，到底什么人这么做的？嗯？”
　　完颜语蓉扫一眼欧阳克，想到，这个人真是越来越了解她了。话没说出口，他就知道我在想什么。
　　“其实蓉儿的心思很好猜啊。尤其是现在的心思。”欧阳克紧了紧环住完颜语蓉的手，说道，“毕竟蓉儿是不会关心杨夫人的处境的，就算想知道他们的现状也不过是为了小王爷打算。或者，是蓉儿想秋后算帐，找他们晦气？”
　　欧阳克揣摩着，暗自思道：要真是如此，他还真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发落杨铁心才能让蓉儿出气。
　　“这倒不是，我没有这么多闲工夫找那些不相干人的晦气。更何况，那杨铁心也配我花心思？”完颜语蓉冷笑道，说真的，从头到尾，她也没有看重过杨铁心。哪怕是郭靖在完颜语蓉看来，也比杨铁心敬重。当然，这是相对来说。人如果真沦落到和郭靖同等境界，那就太可悲了。不是每个女人都和黄蓉一样，品味独特的。
　　但是完颜语蓉到底还是个女人，女人有一个大同小异的特点，那就是相较于男人而言，有更浓重的好奇心。或者是八卦的心思。尤其是在万事大吉，风平浪静的现在，有些有意思的事情打发一下时间也是蛮不错的方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完颜语蓉拉住欧阳克询问道，平常烟雨朦胧的眸子似乎闪烁着异样的神采。嗯，或者是说，熊熊的八卦之火。
　　“咳咳，这个，哈哈，说出来杨铁心也是遭到了无妄之灾。”欧阳克有些心虚的回答道，这事说出来还和他有点关系。尤其是在和完颜语蓉晶亮的眼眸对视时，不由得眼神躲闪。
　　“该不会你做的吧。”完颜语蓉三分正经七分调笑般的说道，欧阳克的变相怎么看都是心虚的样子。这个男人绝对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哈哈哈哈，蓉儿真是聪明。一言道破真伪。”欧阳克先是小小的奉承一下完颜语蓉，丝毫不觉的丢人。再说他的甜言蜜语说的多了去了，想要哄女人开心害怕没有招式？虽然面对完颜语蓉时，欧阳克还刚怀春的小伙子没两样，但是得到完颜洪烈许诺的他逐渐恢复曾经的细腻心思。
　　自己心爱的女人么，当然是要千般呵护，万般疼爱的。
　　“蓉儿，你也知道段天德是我们在宋朝留下的暗棋。不只是他，近一段时间，更有大批的宋官归顺王爷。为了他们将来的前程，更为得到王爷的看重，他们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的。这人多口杂，不知道是谁得知了王爷和杨夫人的过去，你说，当他们知道之后，他们会做出什么？”
　　还能怎么做？为了讨好爹爹，当然是把杨铁心往死里整。对于杨铁心这种人，宋国的官员更加明白怎么让他生不如死。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那些人怎么知道那个女人和爹爹的渊源的。我想就算段天德的胆子再大，也不会说出去。除非他不想要命了。”完颜语蓉似笑非笑的回答道，她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欧阳克，似乎再说：你没有说实话。
　　“蓉儿，好，我承认其实是我露了点口风。但是我也不是有意的。其实我是想对付江南七怪，用官府的势力打压他们。可是没想到江南七怪还和杨铁心混在一起，一见之下，段天德一眼就认出了杨夫人。毕竟十八年前，是他帮助王爷追杀杨铁心的。
　　段天德和江南七怪仇怨颇深，段天德的弟弟段天仁就是死在江南七怪的手里。所以段天德一直没有放弃为他弟弟报仇。只不过十八年前江南七怪一直远居草原，段天德无法得知他们的踪迹罢了。十八年未见，十八年后得知仇人的藏身之处，你说，段天德能忍得住？”
　　原来如此，这么说是段天德向江南七怪寻仇，而杨铁心罔受无妄之灾？
　　“该不会是杨铁心帮助江南七怪逃走后，把自己陷进去了吧？”完颜语蓉冷笑道，这个男人还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十八年前是如此，十八年后还是如此。除了连累妻女，他还能做什么？
　　“的确，段天德不敢拿杨夫人怎么样，可是对付杨铁心可绝不会含糊。毕竟杨铁心在他眼里只是个草民。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可笑他掩护江南七怪逃走后，还振振有词的与抓捕的官兵辩护，说什么公道自在人心，他们是好人，是大侠什么的。他就不想想，他的身份，若不是王爷顾念到杨夫人，杨铁心早死在中都了。不是每个人都像王爷一样有顾虑的。”
　　一个人清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清高到无知。就像欧阳克所说的，完颜洪烈之所以在中都时不取杨铁心性命是念及包惜弱。这不是完颜洪烈没有这个能力，试问以完颜洪烈的权势地位，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出动，杨铁心连葬身之地也没有。
　　可是段天德和完颜洪烈并不一样。他和江南七怪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是杨铁心却信誓旦旦的宣称江南七怪是好人，这不是火上浇油么？就算段天德不敢拿包惜弱的性命做威胁，可是要一个人就范并非要他死。惩罚一个人，尤其是杨铁心这种看重名节的人，只一个言而无信、出卖发妻的名声就够了。
　　“杨夫人纯粹是做了江南七怪的替罪羔羊。唉，如果不是江南七怪的连累，杨夫人也不会晚节不保啊。”欧阳克这话说的颇有些讽刺和轻蔑，因为他对于包惜弱不但没有好感，更是有着厌恶。他无妨忘记完颜语蓉为了挽回她到底花了多少心思，废了多少心血，甚至连尊严也被踩在脚下。得来的，却是这个女人的无视。在欧阳克看来，包惜弱得到这种待遇纯粹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是她选择杨铁心的，没有人逼她。如果她还是在完颜洪烈的身边，哪里会得到如此的对待？
　　说到底，还是杨铁心一意孤行惹下的祸端。
　　“所以，这场狸猫换太子是段天德为了消气才故意让人发作杨铁心和她的？”完颜语蓉自言自语的说道，以她的机智不难想出前因后果。说是无妄之灾倒也不错。因为段天德一开始向对付的并不是杨铁心和包惜弱，而是江南七怪。可是偏偏杨铁心掩护江南七怪逃走，这还不算，离谱的是，事后还和段天德对质。想到这里完颜语蓉真的有股冲动，想看看杨铁心的脑袋是不是和正常人的构造不同。这种事情他怎么做得出来？
　　可是，江南七怪也好不到哪里去。哼，这七个人当年去草原寻找郭靖，也是有避祸的嫌疑吧。既然段天德当年是朝廷官员，他的弟弟被杀，他不可能没有一点表示。江南七怪与其说是遵循誓言寻找杨郭两家的后人，不如说更是为了躲避宋国朝廷的追捕。
　　“唉，果然啊，我还是看不顺眼江南七怪他们。一个个的自以为天下的公理全都站在他们一边，说是夜郎自大都便宜了他们。”完颜语蓉缩在欧阳克的怀里，幽幽的说道。
　　“只是可惜了，这次还是被他们逃了。欧阳，你说我要不要为他们送上一份大礼？”完颜语蓉头靠在欧阳克的肩上，闭目嗅着欧阳克身上特有的麝香味，慢慢的说道。
　　“大礼？既然蓉儿这么想，就去做好了。”欧阳克摩擦着完颜语蓉光滑的脸颊，他对于江南七怪未来的结局是一点也不担心。说是和他们有点过节也不过分。没人愿意自己还有自己的父亲被人不停的诋毁咒骂吧？尤其江南七怪他们一见面就骂他小毒物，或者骂他叔父行为处事不知廉耻。哼，我们白驼山如何行事还要你们管教不成？你们以为你们是谁？有多高贵不成！
　　“既然蓉儿想要好好招待江南七怪，我当然不会反对，还会很配合你的。”
　　“不过，蓉儿，你怎么老是关心别人的事情。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说清楚呢。”欧阳克拉着完颜语蓉的手，话里有话的说道。
　　“什么？”
　　“蓉儿，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蓉儿，明天你就和我会白驼山庄吧。我把你正式的介绍给我娘和我叔父。我会让叔父他亲自来中都向王爷求亲的。”欧阳克搬过完颜语蓉的肩，认真的说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生愿得此专情。”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满是不容怀疑的真诚。
　　
　
　　　　　　　　　　　　　　　　　　
　白雪皑皑冷凄清
　　　完颜语蓉曾经问过欧阳克，白驼山庄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她清楚的记得，那时，这个一向眉宇含笑，灼灼奇华的男子沉默好久，他的笑似乎也因为自己的问题而染上寂寞的味道。他轻轻地说道，“那是个什么都有的地方，也是个很么都没有的地方。”
　　自相矛盾的话，被欧阳克用轻轻的语调说出，话很轻，可是言语中却有着完颜语蓉似曾相识的悲伤。
　　直到和欧阳克来到白驼山庄，她才恍然明白，欧阳克的话是什么意思。
　　的确，这里什么都有，也一无所有。这里什么都有，却独独没有温情；这里什么都没有，最多的是寂寞。
　　阳光照在在白驼山顶端的皑皑白雪之上，折射出迷离的光彩，恍若琉璃一般色彩迷幻。但是这仿佛朝圣般的光线却让人感到莫名的冷清，梦幻迷离的光彩中没有人的生气。有的只是无尽的等待和绝望。
　　漫漫的石阶蜿蜒不断的盘旋在陡峭的白驼山，一眼望不到尽头，只看到漫长的台阶直直通向山顶的云端。在山的谷中就是西域闻名的白驼山庄。
　　欧阳克牵着完颜语蓉的手，慢慢的和她一起走在无数次走过的石阶上。这一次没有过去的迷茫和孤独，这一次他带着自己许下终生的爱人回来了。
　　“我不是一个人。”
　　欧阳克默默的在心里说，他看着身侧美丽的容颜，心中就会觉得很温暖，不再是一片空旷。
　　“蓉儿，这里就是我的家。以后就是我们的家。”欧阳克笑的很温柔，眼角荡漾着温柔的波纹。
　　不管是谁都无法阻止他和蓉儿在一起。就算他的娘亲和叔父不同意，他也不会放弃蓉儿。
　　因为，完颜语蓉就是欧阳克的非如此不可啊！
　　或许是很久都没有回来，久到欧阳克也忘记了他的家中还有很多麻烦等着他去处理。所以，在他看到迎接他的一群人后，那张英俊的脸变得铁青。
　　搞什么鬼？该死的！
　　没错，一群莺莺燕燕打扮的花枝招展，一个个眼眸含情，用脉脉不得语的眼神看着他。那叫一个未语人先笑，盈盈秋水瞳。穿着同样白衣的妙龄女子羞答答、脸红红的看着欧阳克，同时附身道，“公子师傅，您回来了。”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嗯？
　　完颜语蓉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欧阳克，那个眼神很明显的问他：你什么意思？
　　情况完全彻底出乎欧阳克意料。这种情况是绝对不能忍着的，该出手就出手，该解释就一定要解释。不要在乎男人的面子。面子值几个钱？要面子就没有老婆了。
　　“哈哈哈，这个蓉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子……这个……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