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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凋之缘如水-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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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克。这该死的风骚男人，黄蓉这句话倒是说的很对。是很风骚，也很骚包。
欧阳克当然不知道完颜康此时的想法，但就算不知道也可以猜的八九不离十。欧阳克可是深谙人心的。
看着完颜康不渝的脸色就知道他没有好话。但是欧阳克是什么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可比他的蛤蟆功厉害多了。当下抱拳行礼，道，“欢迎小王爷回来。”
“嗯。”完颜康在鼻子里哼了一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身后的李莫愁。全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合理。
人家莫愁还不是你老婆啊，所以，不用这么防的密不透风的。
也只能说，这全都要怪欧阳克的名声太差，用声名狼藉形容都是好听的。谁不知道在西域有多少良家女子被他祸害啊？总之，欧阳克所在之地，良家女子一定要快快退避。
“王爷和蓉儿已经得知小王爷回来的消息，特地让在下前来迎接小王爷。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小王爷也是风尘仆仆，更何况还带着一位娇客。呵呵，不如先随在下去梳洗一下，然后在去王府，也免得……”
“不用，我的事情不用你插手，我身边的人更不用你管。”完颜康打断了欧阳克的话，他眯着眼睛，盯着欧阳克，越发觉得眼前这个人的笑让他很有揍他的欲望。
“蓉儿？蓉儿也是你叫的。我妹妹是什么身份，也是你可以唐突的？”这欧阳克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花花公子兼大淫贼也敢肖想蓉儿？
“对，是不应该叫蓉儿的，其实我更喜欢尽快改口，叫她，娘子。”欧阳克面上带笑，但口气也开始硬起来。他也是有脾气的，不是可以把自己的脸皮当成别人的擦脚布，被人用来就扔之后还能笑呵呵的。这不，连【在下】也不用了，直接改口称呼【我】。
“你……”完颜康气的说不出话，只是很愤怒的指着欧阳克，眼神像粹毒的刀子一般，不要钱的直射向欧阳克。试图用眼神杀死你。
可惜，效果不明显，只能受到欧阳公子看似无害实则要人命的温和笑意。
欧阳克看着完颜康愤怒不已又无话可说的模样，顿时觉得心中特别舒坦，一直憋着的那口气也顺了。现在他只觉得就连自己去见自己叔父也没有这般让他畅快。自从回到中都王府，他向完颜洪烈求亲，虽然没有被直接拒绝，可是也是被完颜洪烈左右而言，总之，就是没有正面答复。
他的心啊，就这么上不来下不去的吊着，说不出的憋屈。偏偏对方还是蓉儿的爹爹，未来的岳父，就算他有万般手段也无从施展。更过分的是，完颜洪烈整天找一堆事情让他做，改的他想到和蓉儿培养感情的时间也没有。这老狐狸，真是难对付。
不过，对付不了老狐狸，拿他儿子发泄下，舒缓一下紧张的心情还不行么？
欧阳克面带微笑的看着完颜康五彩斑斓的脸色，觉得天是那么蓝，水是那么清，空气是如此的清新。过段时间一定要带蓉儿去踏青，莫辜负少年时光嘛。而且他还要顺便感概一下，虽然都是姓完颜，但对面那位的段数和坐镇王府的那位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而是好几个段数啊！
果然，主动请缨来，的确是不错的消遣。
旁边跟着的协斌看着明显不对盘的两位大爷，只觉得脑袋大。虽然小王爷不知道原因，但他不是什么也不知道啊。欧阳公子向王爷求亲这件事，虽然在王府中知道的人没几个，偏偏他是其中之一。
每天对着王爷别有含义的眼神，他一定会折寿的，一定会的。
敢说出去，就要你好看。为了我女儿的名誉，管好你的嘴。
王爷的眼神就是这个意思！尤其，跟着的人也是不好糊弄的主。谁不知道欧阳公子精的跟鬼似的。
王爷啊，您迁怒欧阳公子拐走小郡主，没事拿他消遣。可是我可是小人一个，人微言轻，我消受不起啊。
但是这种情况，也只有他才能办吧。两个人对视了有一刻钟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有什么特殊关系呢，尤其是两个长的英俊的公子哥。
“欧阳公子，小王爷，时候不早了。王爷和小郡主还在等着两位呢。”协斌一边冒着冷汗，一边看着两人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对哦，不能让蓉儿久等。如果蓉儿心焦，我也会心疼的。”欧阳克状似苦恼的说道，然后展颜一笑，薄唇勾起无限风情，他冲着完颜康身后的李莫愁笑道，“姑娘，请和小王爷一起跟在下来。”
“唉？”李莫愁有些摸不清头脑，两个人不是不对盘么？怎么突然就和好了？嗯，对面的公子还这么彬彬有礼的样子。哎呀，刚才为了康哥我可是摆脸色给他看呢。会不会不太好？
所以说，欧阳克的皮相太有欺骗力了，尤其是对着不知世俗险恶、人心叵测的纯洁小姑娘，拿杀伤力绝对是平方的平方。
所以，完颜康在看着李莫愁红着脸，不好意思的道谢时，脸色黑的，像锅底一般。就连走在最后的协斌都被小王爷的怨念惊得胆颤。
“小王爷，如果说要怎么征服一个女人，在下要比你有经验的多。”
欧阳克曾经说过的话惊鸿一现般的在完颜康脑海中快速闪过，他在心中把欧阳克骂个狗血淋头。看着欧阳克温文尔雅的回答莫愁的问题时。更是诅咒不已。
该死的王八蛋欧阳克，小爷我诅咒你脚底流脓，头顶生疮，一辈子给女人做小伏低陪小心。
也许，就连完颜康也没有想到，他的诅咒有一半会成真。
很久的以后，他看着幸福无比，同样风骚无比的欧阳克，他就觉得无比懊悔：他为什么不换个诅咒呢？或者，为什么他的诅咒只成功一半呢？
两两相见显私情
再次踏进赵王府的大门，完颜康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好像在外的一年半载如南柯一梦般的虚幻。梦醒了，他又做回了完颜康。
或许，不全是梦。
轻笑着握紧身边莫愁的手，安抚她的局促和不安。轻声道，“别怕，莫愁，有我呢。”
李莫愁看着微笑的完颜康，她没有想到康哥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巍峨大气的府邸，尽显出高人一等的风范。虽然知道王府是天底下除却皇宫之外最尊崇的地方，但是王府的富贵和繁华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似乎闯进了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这种感觉在见到那个白衣少女时更加明显。李莫愁也是一身白衣，但她从没有想过这种素雅的色彩可以穿出如此耀眼的尊贵和奢华，随着那名女子的走进，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
“蓉儿……”
莫愁听到康哥这么温柔的唤她，恍然，原来她就是康哥的妹妹，完颜语蓉。她就是康哥口中，大金国最尊贵的女人。
“欢迎回家，哥哥。”
没有别的语言，只有四个字【欢迎回家】，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不管在外面受了怎样的挫折和委屈，家，都会是包容你的港湾。
完颜语蓉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她伸出手轻触着完颜康的脸颊，淡淡的温情从她的举止中不经意的散发出来，就像迷人的葡萄酒，只是静静的被安置在一角，也会散出迷人的香气。
“哥哥，你瘦了。”
完颜语蓉蹙眉，指尖下的轮廓比以前更加明显。她知道自己的大哥一定受了不少苦，但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回来了，不是么？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爹爹在里面等着呢，他也很想你。和我一起进来吧。”
完颜语蓉眼眸一转，如秋水一般的明瞳落在完颜康身后局促紧张的李莫愁身上，莞尔一笑，道“这位姑娘也请一起。”
“这个，我还是……”
“当然要一起。莫愁姑娘可是和小王爷患难与共，一路上相互扶持才来到中都的。更何况姑娘还是小王爷的救命恩人。不用介怀。”欧阳克墨扇轻扬，打断李莫愁的话。凭着他的眼光怎么会看不出完颜康对李莫愁的不同？小王爷怕是对这位姑娘动了别的心思。
呵呵呵，也不错，至少可以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如此一来，他就不会整天缠着蓉儿了。嗯，也不枉我方才与这位莫愁姑娘的闲谈。
所以说，和狡诈多智的欧阳克比起来，莫愁简直就是天使一般不谙世事，什么话都被套出来了。自然也包括她和完颜康认识的经过。
想到这一点，欧阳克觉得心情格外的好，嘴角扬起的笑意越发明显，一双桃花眼眸盯着完颜语蓉的身影，烂漫多情。
要你多事。完颜康硬生生的把这句想要吐出的话收了回去。不能在这里跟他计较，蓉儿和莫愁都在这，这样会显得很没风度。
完颜康，你是好男人，别再跟这个淫贼兼流氓一般见识。
时刻谨记原则的小王爷破天荒的没有反驳，只是狠狠的瞪了欧阳克一眼，眼神中包含警告和不喜。不过欧阳克依旧笑的如沐春风，手中墨扇摇得风度翩翩。
这样的态度让完颜康觉得他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软趴趴的，心中窝火的很。
“蓉儿，我们别让王爷久等了，赶紧走吧。”欧阳克自然的踱步上前，看似无意的拨开完颜康握住完颜语蓉的手，然后把那只手握在自己手中。然后扭头对着不自然的李莫愁笑道，“李姑娘还请自便，小王爷一定会使你感到宾至如归的。”
听到欧阳克这么说，完颜康又不能说不是。毕竟人家姑娘是他领回来的，而且又是自己的心仪之人，不能薄待了莫愁啊？好你个欧阳克，你绝对是故意的，一定是。你故意用莫愁转移我的注意力，然后趁机对我妹妹……
完颜康在心里不断的磨牙，但是面上还不能露出不快的神色。莫愁还在他身边呢。
“别听他的，莫愁。听我说，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他呀根本就是一个淫贼。说好听一点是怜香惜玉，说难听一点就是见到女人就拔不动脚。以后见到他一定要躲的远远的，躲不开也不能给他好脸色。他这个人，但一旦女人对他好一点，他就会得寸进尺。”
完颜康一边走，一边对着莫愁妹妹洗脑。在他的描述中，欧阳克就是一个无女不欢的色狼加混帐。一旦见到漂亮的女人就千方百计的得到手。而且为人阴险狡诈，不计后果，没脸没皮到极点。
说话的时候还在关键的地方刻意放大声量，好让前面的两人听到。
“所以啊，莫愁。你一定要擦亮眼睛，仔仔细细的看人，不能被人蒙蔽。这男人啊，不是长得好就行。”
欧阳克走在前面，尽管后面完颜康说的话清清楚楚的传进他的耳朵里，但是他就像没听见一般，脸上微笑的弧度一点变化也没有。
在他看来这种诋毁简直就像是吃不到糖的小孩子对自己父母撒娇耍赖一样。若是信了，蓉儿就不是蓉儿。他欧阳克看重的女人岂是凡夫俗子的愚妇？卓尔不群，不拘于俗才是蓉儿的本性。
不过，这样反而更好。
黑眸扫到完颜语蓉脸上抱歉的笑意，欧阳克自觉的伸手环住完颜语蓉的腰肢，低头冲完颜语蓉邪魅一笑。嗯，其实，完颜康，我不介意你再说过分一点的，真的。
四个人就这么别扭的出现在完颜洪烈的面前，完颜康的薄怒，完颜语蓉的红晕，欧阳克的得意，还有一个陌生女子的紧张尽数落到他的眼底。
年轻人啊，到底是年轻。
完颜洪烈在心中感慨着，眼睛不断在欧阳克和完颜康之间扫视。再次觉得和欧阳克相比，康儿还是差了一点。比不得那欧阳克沉得住气。没看到欧阳克不动声色么？但是康儿却是把情绪全都暴露在脸上。
罢了，以后在提点康儿吧。他这个儿子，怎么说都是回来了。
“康儿，回来了？嗯，回来就好。父王一直在等你回家。”
完颜洪烈和完颜语蓉一样，对于曾经的一切绝口不提。他们不在乎过去的选择，因为那不重要，他们看重的是将来。
完颜康的回来说明了一切，他选择的是赵王府，而不是牛家村。
“父王……”完颜康近乎哽咽着说道，在见到完颜洪烈的一刹那，他觉得眼眶干涩的发疼，心中发涨。所有的委屈都在见到完颜洪烈时涌上心头，因为眼前的男人是他的父亲，尽管不是生父，但是他却是养育了自己十八年，就算在自己放弃了他时还对自己念念不忘的男人。
完颜康迅速的低头，掩饰他自己的失态。他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没出息的在父王面前露出这种小儿女的姿态。
屋中只剩下了完颜洪烈和完颜康两个人，在完颜康失态的时候，完颜语蓉就引着欧阳克和李莫愁离开。她知道，许多事情完颜康不会和她讲，但是他却可以和完颜洪烈说。因为他们都是男人，更因为完颜洪烈是以父亲的身份对待完颜康。
完颜康不会再自己面前说委屈，讲痛苦，但是他可以全然在完颜洪烈面前简述自己的所有。只因为完颜洪烈，是父亲。
这样很好啊，哥哥回来了，这个家多出一个人就不会显得空荡荡的。多一个人就多出一丝人气。或许，不单单是一个人。
完颜语蓉和欧阳克对视一眼，同时将眼神放到李莫愁身上。眼中含有许多被掩饰好的玩味。这个姑娘和哥哥的关系不一般呢。
两个人有什么关系呢？
“蓉儿想知道？那，要不要我晚上慢慢跟你说？”欧阳克看出完颜语蓉的心思，凑近完颜语蓉的耳垂，暧昧的哈气。不过得到的是完颜语蓉一个白眼，和轻啐“没正经。”
“呵呵呵……”欧阳克笑的开怀异常。几天没见蓉儿，真是如了古人所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完颜语蓉没理欧阳克，而是走到李莫愁面前，她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打量一个女人。看着李莫愁眉目如画，眼眸清澈，她觉得如果这样一个女子成为她的嫂子也不错。因为这样的女子不会给她的大哥带来麻烦。
眼前名为莫愁的女子是个纯粹的人，她的感情分外鲜明。
“李姑娘，多谢你对我大哥的照顾。我叫完颜语蓉，是完颜康的妹妹，你是我大哥的恩人，也就是对我赵王府有恩。我们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的。”
完颜语蓉笑意清浅，她眼眸中没有清冷，有的只是淡淡的温情。她笑着向李莫愁伸出手，在心中暗道：你也会很快就成为这里一分子的，我未来的大嫂。
完颜语蓉看向在一边挑眉的欧阳克，在李莫愁看不见的角度中，用口型说道：我对哥哥有信心。
蒙古来使明日时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完颜康的生活可谓是如鱼得水，他又得到了过往的尊崇，高高在上、天之骄子。就像是完颜洪烈说的一样，康儿天生就该是赵王府的小王爷。他的生命中已经被打上太多的烙印，这些烙印的名称是相信和宽容。完颜洪烈和完颜语蓉从来没有放弃过他，从来没有。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哥哥，你什么也没有失去。反而得到的更多。”
完颜康想起自己妹妹说这句话时的神情，脸上淡淡的温柔和了解，眼眸中的清明似乎看穿了他在外面的无奈和失望。顿时觉得，蓉儿才是他回来的最重要的原因。这世上不会有人比蓉儿更了解他。
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就像蓉儿所说的，纵然他的生父是宋人，他的身体是宋人，但是他的心却是金人。他从小到大生活的土地是金国的土地，他的衣食住行、他的抚养之恩，都是金人给予的。这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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