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那天我们失业-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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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哲浩叹口气，说道：“估计今天清扫的阿姨又要骂人了。哎，宇航，我虽然知道你为了这次和小清再在一起改变了很多，不过没想到你牺牲这么大，连游戏都不想玩了。”
“其实也不是完全是为了小清，游戏玩了那么多年，也会腻掉的吧？”赵宇航淡淡地说道。
“那倒是，终于看到你腻的那天了。”
赵宇航一边收拾着，目光落到杜浩然的床位上，这家伙虽然常年不回来寝室住，可是还是在墙上贴满了各种AV女优图，其中小泽玛利亚是他的大爱，在墙上挂了两幅无码的，他看着那些海报不禁笑道：“杜浩然那么一好色的家伙，还不是为了烨子收敛了很多？”
王哲浩的目光也落到那些海报上，随即长叹一口气，“是啊。”
“对不起，哲浩，或许我不该这么说的……”
“不，浩然为烨子付出的比我多，改变的也比我多，他甚至为了烨子快把自己的老命折腾没了，所以他和烨子在一起，大概是我最能接受的结果了。”
“如果换成是你，我相信你也会把烨子推开的。”
会吗？也许吧！
王哲浩轻轻苦笑，对于没有发生的事情，他总是不善于做假设，因为没有亲身面对那一刻，所以都无法估量自己在面对真正的事情时候会爆发出多少的勇气吧？
赵宇航把东西收拾好，愁眉苦脸地说道：“这么多……看来只能找托运公司了……”他抬头看向王哲浩，随即眷恋地在寝室里扫了一圈，说道，“终于……要真的离开这里了……”
“舍不得吗？”
“自然是舍不得的，哲浩，这意味着我们最悠闲的时光结束了啊……”
而六月底的那一晚，杜浩然建议把他们这群“荣辱与共”的朋友约出来聚一聚，地点就选在他们学校旁边的自助餐店了，餐费由他们公司全权提供。
边潇然也收到了邀请，她犹豫了很久，不过杜浩然说道：“潇然，就算你和哲浩不再在一起了，不过你还是来吧，你看看，时光把我们这些人已经糟蹋成什么样了，现在再不见见，以后会留下遗憾的啊！”边潇然便答应了，或许在她内心深处还是渴望朋友的吧。
而钟凯也在邀请之列，杜浩然在邀请他的时候是这么说的：“虽然我们从来没有人把你当成朋友，而我个人也很鄙夷你，不过在我们这群人经历的那么多事里，少了你是不行的，所以我还是你能出席的。我相信你还是想融入我们这个集体的吧？”于是钟凯也就去了。
于是杜浩然、颜烨子、吴小清、赵宇航、钟凯、边潇然、王哲浩便又聚在了一起，若不是多了张萌萌、李岩德和杨心阳三个人，就好像去年的冬天吃火锅的那个时候一样了，众人对视，恐怕真有着时光倒流的感觉了。
“大家别愣着啊，”发起人杜浩然说道，“我把你们都邀到这里来，就是想让大家都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吐槽吐槽，说说自己的愿望，等个五年十年我们再聚在一起，看看大家的愿望都实现了没有啊？”
“呃，浩然，我发现你一纯情起来就非常雷啊，你不觉得你现在的举动就跟我们辅导员似的？”赵宇航忍不住插嘴。
“铛”确是杜浩然拿个平底锅敲赵宇航的脑袋，他愤愤地说道：“你拿谁跟我比不好比啊，竟然拿他那个更年期妇女跟我比？”
“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席上的边潇然嫣然一笑，倒登时让席上的男士都呆了，一是因为很少看到边潇然笑，二是她竟然会赞同杜浩然。
“我觉得也挺好。一想到快毕业了，可是总好像少了点什么，大概就是少了大家聚在一起吐槽的机会吧。我觉得大家吐槽完了，这大学生活才算完整了啊！”王哲浩也表示同意。
杜浩然就笑眯眯地说道：“那么就由我先开始吧！这些年嘛，大家也是我这人的作风的，是挺荒唐的，而且我也特迷茫，其实我一直游手好闲的，也真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直到今年开春的时候我才明白，其实我想要的，一个是属于我自己的路，另外一个就是那个我曾经不懂得珍惜的恋人。而现在，我很感谢老天眷顾的，因为它让我两样都得到了。我现在想许下的愿望即使能让我的网站越做越大，大家一提到大学城就会想到我这个网站来搜索，或者大家一想到上海高校就会来我网站搜索。”
颜烨子看着他，徐徐地笑了，“那么我也来说我的吧。大家知道，我在大学时候经历过两段感情，一段是和哲浩的，一段是和浩然的。我一开始和浩然的分手，是因为浩然这人太花了，我觉得在他的心里找不到位置，而和哲浩在一起不一样，我觉得他很稳重，能处处保护着我，提点着我，但是最后我还是和他分手了，我想是因为我的任性，如果当时不是我瞒着他打算出国的话，我和他是不会走到分手那一步的。而现在，我又和浩然在一起了，大概是因为……脑袋一时发昏了吧，我最大的愿望，呵呵，是希望我每年逮到这小子红杏出墙的机会少点。”
“嘿嘿，烨子，我说这些日子我很规矩呢，你怎么还这么不相信我？”
“公道自在人心，”王哲浩笑道，“要看你循规蹈矩多久，才确定你是不是你真的改变了啊。呵呵，其实在大学的时候，我也经历过两段感情，一段是和烨子的，烨子说是因为她的任性导致我们的分手，其实不是，是因为我的自私，猝然地放开她的手，才会让我们走到无可挽回的那一步。而我和潇然，短暂地在一起又分手，我想也是因为我的自私，我虽然说着相信她其实内心里还是怀疑的，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分了手。我想，我的愿望就是好好努力工作，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吧，以后给我爱的和爱我的人都能给予更安逸的生活。”
边潇然看着王哲浩，努了努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被赵宇航抢走了，他说：“看来这一桌上移情别恋的很多……我也算其中一个吧，其实我这人缺点很多，软骨头、幼稚、没恒心，想起来小清包容我七年也很不容易，后来还是我的没责任和小心眼导致了我们的分手，我和萌萌在了一起，萌萌真的很好，活泼、善解人意又可爱，是我没有办法承受她的美好，而小清，已经被我祸害了七年，那么对不起，我就想继续祸害她下去了……我希望，小清能在一个不错的学校当老师，我也能在中行努力工作，我们可以有一个幸福的未来。”
张萌萌转转眼珠，笑道：“本来我对我和宇航分手还有几分伤心，后来我就不伤心了，我觉得像我这么好的女孩嘛，是应该配一个更好的帅哥的，所以赵宇航这个大祸害，我还是丢给你啦，小清姐。”
吴小清略带歉疚地对张萌萌笑了笑，说道：“宇航其实没他自己说的那么多缺点，倒是我，以前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认为自己为宇航牺牲了一些就该加倍拿回来，其实那是典型的讨债思想吧，感情付出了是不该求资源的回报的。虽然我那样强求宇航回到我身边的确是有违我的个性，而且也伤害了萌萌。但我还是不后悔这么做……也许小牧说得对，宇航就是我能抓住的剩下的全部了。我只希望，我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然后和宇航有个幸福的未来。”
吴小清说完这番话，席上反而沉默了，大概这席上感情圆满的太少，大家不约而同想起了大学时候的恋爱了，此时平添几分伤感。
李岩德说道：“其实我很羡慕小清和宇航，他们那才是真正的感情。但是我在大学里却没遇到过这样的感情，我想我的女朋友只是把我当信用卡吧，她就是那种严以律人、宽以待己的人，她永远不体谅我在想什么，而总是支使我做这做那，所以我一点也不后悔和她分手，我想她也不后悔——我听说她在武汉已经找了个有钱老板嫁了，如今我混的这副寒碜的样子，估计她看到我还是会嘲笑我的。所以我的愿景，就是我们的网站越做越好，有一天我可以遇到像小清，像烨子，像潇然那样好的女人。”
“还有我呢？”张萌萌不甘地嚷道。
李岩德不禁眼里带笑，“你还太小，在我眼里你只算个女孩，不算女人。当然，能像萌萌那样也很好。”
杨心阳一直没有提过他自己的感情的问题，此刻他也说了出来，“其实我一直没跟大家说过……大概就是怕大家会鄙视我，我喜欢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大家皆为震惊，同时暧昧的目光扫过李岩德和杨心阳两个人。
李岩德头上三根黑线，“心阳，你是gay？你不会……不会是喜欢我吧？”
杨心阳笑着摇摇头，“就好像异性恋也不会喜欢所有女人一样，我虽然喜欢男人，但也只是把你当兄弟，因为我一直羞耻于面对这样的自己，也逼着自己去喜欢女孩，但我都做不到。我想我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正大光明地公开自己的性取向，然后做着自己喜欢的软件设计活儿，这就是我希望的生活吧。”
王哲浩拍了拍他的肩，表示理解他的感情。杨心阳感激地对他一笑。
钟凯吃惊得看着杨心阳，大概是没想到他会公开难以启齿的与众不同的性取向，他咬咬牙，便说道：“其实……其实……”他一紧张，便结巴起来。
王哲浩同样地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别紧张。
或许是得到了鼓舞，钟凯便比较流利地说道：“其实我知道大家都看不起我，我也挺看不起我自己的，我觉得我就一窝囊废，什么都做不成。但你们别笑我，我觉得我自己在烹饪上很有才华，我觉得如果我做厨师，一定是个不错的厨师……”
杜浩然第一个便笑了起来，说道：“钟凯，我还以为你是个完全平乏的人，原来你还这么有生活情趣。”
钟凯摇摇头，叹气道：“不过我也知道家里人不会让我做厨子这么没前途的工作的，我自小的路就是被我妈、姨妈和我爸跟橡皮泥似地捏的，我爸呢，好像也对我失望了，他也看不起我，在家里不是冷嘲就是热讽我，而我妈和我姨也越来越过分，肆意干涉我生活，我几乎得不到一丝自由。”
“钟凯哥，你好可怜。”却是张萌萌一脸同情。
钟凯大概是从张萌萌那里接收到了善意的怜悯，他不禁微微一笑，“我在大学里只经过一段爱情，到现在我还喜欢这个人。不过我也知道……当初我和她在一起，不过就是天上掉块馅饼，砸死我了，她那么出色，的确本不是我能配得上的。更何况，我一直知道她喜欢的那个人是王哲浩，只不过，我真傻乎乎地以为在一起时间长了，我能感动她的，可惜的是，我并没有做到。”
边潇然泪盈于睫，低下头没有说话。
“其实她和王哲浩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快疯了，可我告诉自己，我必须压抑住我的妒忌，我装作那么君子地拱手相让，却其实又一直想用家里的关系影响潇然的选择。特别是那会儿他弟弟欠了高利贷，她没有办法凑钱的时候，我就立刻借了钱给她，我太了解潇然的个性，她不过是表面冷漠高傲，其实心里很柔软，所以我越对她好，她就会越对我歉疚，再会回到我身边。可是我妈和我姨的态度彻底打乱了这一切。潇然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受这样的侮辱？她宁可去夜总会上班也不肯借我钱了……”
这是第一次钟凯在众人面前说出自己的想法，热切这么长篇大论，饱含深情，听得颜烨子、张萌萌吴小清都有些感动得想掉泪了。
“钟凯，我真是小看你了，原来你对感情也这么有谋略啊。看来如果不是某些事……你的计划也会达成了……”杜浩然感慨道。
钟凯凝视着边潇然说道：“没错，我几乎成功了，但最后还是一败涂地，不过这一次我无法再怪任何人，怪只能怪自己扭曲的欲望。我的愿景，就是希望潇然幸福，哲浩能对她好。另外，我也希望，我会有勇气去反对我妈和我姨妈的干涉，或许去做厨师，或许去当打杂的，总之我想要属于自己的人生。”
边潇然看着他，嘴角微扬，眼睫含泪，却已经是欣慰地笑了，至少钟凯说出了自己的愿望，这已经比以前的他进步多了。
“呵呵，潇然，好像就你一人没说了。”杜浩然笑道。
边潇然点点头，说道：“我记得我第一次注意到哲浩，是他在看书，后来我很多次在图书馆碰到他，我觉得他很特别，因为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他一直能静下心来读书，我很早就暗恋她，可是我的个性却偏偏是那么别扭，喜欢他，但是却不能说出口……等到他和烨子在一起了，我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颜烨子轻轻“啊”了一声，显然从没想过边潇然竟然那么早就爱恋着王哲浩了。
“哲浩和烨子分手，我和他在一起，我放弃了钟凯，放弃了可能唾手可得的工作机会，我想放弃这些一心一意地和哲浩在一起，但是却根本做不到，我的家庭一直是我的负累……”边潇然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最大的愿景，就是能养活自己和家里人，虽然很多时候我也不想背上家庭这个负累，但是没有办法，最后，还是要我来背的啊……”她的话语里，有着一种无法话知的凄凉。
大家都说了之间的愿景之后，便是又吃又喝又闹的，大家都有些放浪形骸，可能是因为知道这是最后的狂欢了吧！
而后，杜浩然扶着颜烨子，吴小清扶着赵宇航，杨心阳扶着张萌萌，李岩德半扶半拖着钟凯，边潇然和王哲浩相互搀扶着，众人唱着乱七八糟的歌，在学校那条路上走着。
颜烨子唱着朴树的那些花儿，她清亮的声音没有朴树那样的沧桑，却还是给人平添了惆怅。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边，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她们都老了吧，她们都在哪里呀，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啦啦啦……啦……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边，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她们都老了吧，她们都在哪里呀，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啦啦啦……啦……”
不知是谁，在颜烨子唱到“她们都老了吧，她们都在哪里啊”竟然开始轻轻啜泣了，而这种啜泣迅速扩大，一行人都被一种阴霾的气氛包围，低声的啜泣变成了清晰的哭声。
他们的大学生活，就这样结束了啊！
他们，并没有在毕业那天失业，可是失去的却是在校园里那种单纯的时光，从此步上社会，再也无法回头啊！
“大家不要哭了！”王哲浩在混沌中突然喊道，他看着众人，说道；“毕业了我们还可以再见！我们没有老！我们——只是在时光的洪流里成长了而已。”他说着说着，却也流下泪来，他哼唱着梁咏琪的《Today》。
“离开这一刻感觉不会忘记
朋友抱拥告别明天各自远飞
难得并没伤感依依不舍顾虑
重拾昨天乐趣一堆
曾经每一天相约找美丽去
陶醉美的故事互相勉励去追
曾经望着天空一起哭泣至睡
临别说起亦笑相对
别了依然相信以后有缘再聚
未曾重遇以前要珍惜爱自己
在最好时刻分离不要流眼泪
就承诺在某年某一天某地点再见
TODAYWHILETHEBLOSSOMS
（全书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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