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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旅行团 春十三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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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则犀牛的骨头。
知乔刚想问周衍犀牛算不算牛,后者已经掏出钱把帽子买了下来。
“你确定这可以拿去交差吗?”她问。
周衍没有回答,而是把帽子扣在她头上,然后笑着跟老太太告别。
他们沿着来时的路返回悉尼歌剧院,期间老夏提出在路边停下来买一支冰淇淋,结果被周、蔡二人用凶残的目光否定了。
歌剧院门口的广场上总是聚集着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当然,也有一些来这里度过欢乐家庭时光的本地人,在与广场相连的皇家植物园门口的草坪上铺上野餐垫,享受一顿暇逸的午餐。
工作人员检查了周衍和知乔提供的三个物品后,很爽快地把线索信封给了他们。
“前往位于达令港的海事博物馆寻找下一个信封。”
“又是‘寻找’?”知乔皱了皱眉头。
“走吧,要发牢骚的话,路上有的是时间。”
他们搭上出租车,一路沿着菲利普街往南走,大约十五分钟之后,就到达了达令港。达令港由港口码头、绿地流水和各种建筑群组成,其中有奥林匹克运动会展示中心、悉尼娱乐中心、悉尼水族馆、国家海事博物馆、悉尼展览中心、IMAX超大屏幕电影院、购物中心、各种游艺场、以及咖啡馆、酒吧、饭店等等。白天的达令港包含了所有海滨城市的优点,像是凉爽的海风、清澈的海水、自由飞翔的海鸥、以及悠闲的都市生活。
“你何不把退休的计划改一改,”知乔对周衍说,“海边小木屋有点太孤单寂寞了,在这里买一个临海的公寓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当然前提是那公寓得允许你养狗。”
周衍皱了皱眉:“那么我房子不要钱的梦想就彻底破灭了。”
“……这种梦想最好还是不要当真的好。”
他给了她一个极其敷衍的微笑。
海事博物馆就位于达令港的港口处,除了沿海的室内博物馆之外,还有两艘军舰停在海面上,一艘是驱逐舰,另一艘则是潜水艇。
两人快步走过去,却没有看到任何带有节目标志的物品或是人。啦啦队女郎和大小胖父子正在码头上四处询问,似乎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衍从背包里拿出信封,把里面的内容又读了一遍:“前往位于达令港的海事博物馆寻找下一个信封。”
他盯着信纸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对知乔说道:“你说对了,实际上是‘寻找’。”
“?”
“也许下一个指示就藏在这里的某处,需要我们去寻找。”
“在这里?”她瞪大眼睛四处张望了一下,“找一个指示?”
“我想会是另一个线索信封,就塞在某个角落里,需要我们仔细找。”
两人走进博物馆,有一个古时海军打扮的工作人员正在带领前来参观的孩子们做游戏,他们决定分头去找。
这里的展品大多是船只的模型和各种船上用品,由于馆内的光线较为昏暗,知乔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细地、从上到下地搜寻。可是她从一头走到了另一头,却依旧一无所获,她抬头望向周衍,他已经沿着楼梯上了二楼,于是她决定耐下性子来再找一遍。
“你好像……对这里的展品不太感兴趣。”有一个声音在她身后说道。
知乔直起腰,发现是早上在酒店的餐厅里盯着她看的那个男人。他那对细长的充满魅力的眼睛在如此近距离的注视下会让人感到手足无措,黝黑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反而明亮起来。
“啊……”她词穷了。
“我想,”他一直摆在背后的手忽然伸到她面前,手里有一个信封,信封上有黑黄色相间的条纹,“你在找的,是这个吗?”
七(中)
男人手里的确是知乔梦寐以求的线索信封,但她伸手去接的动作却不禁有些迟疑。
与她潜意识中的被害妄想不同的是,男人很爽快地把信封给了她,好像这本来就是为她准备的,一切都那么天经地义。
“……谢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猜,你们大概是在进行什么比赛吧?”男人问。
“是的,没错。”直到这个时候,知乔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在异国他乡两次遇到了这个会说她母语的人——当然在酒店遇上并不稀奇,因为那是唐人街隔壁的酒店——但他出现在这里,似乎不像是巧合。
这个人有些神秘,但同时,她又从心底里觉得他是友善的。
“是什么类型的比赛?”男人继续问。
“嗯……”她无法长时间地注视他的眼睛,于是只好故作自然地四处张望,像在找寻什么,“是一个真人秀比赛,主要是一些人——当然,都是一些热爱旅行的人——在途中完成各种任务……”
“听上去很有趣。”他似乎很感兴趣。
“嗯,但是玩起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男人笑起来,笑的时候,脸颊两侧有两个迷人的酒窝:“奖金一定很丰厚。”
“哦,算是吧。”
男人点点头,然后温柔地说:“那么,祝你好运。”
“……谢谢。”
他走开了,仿佛是倏地从她面前消失的,就如同忽然在她面前出现时一样。
“蔡知乔……”周衍从二楼下来,向她走来,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
“我找到了。”她高兴地挥舞着手上的信封。
周衍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她身后那个背影,像是想要跟她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打开看。”
知乔拆开信封,里面的纸条上写着:“前进至中国友谊花园,为那里的祈愿树绑上红丝带。”
“那地方就在我们住的酒店旁边。”老夏提醒。
“那我们还等什么。”知乔转身向博物馆的出口走去,才走了几步,她发现跟上来的只有老夏而已,于是她回头,发现周衍定定地看着那个男人消失的方向,纹丝不动。
“周衍?”她试着叫他的名字,他转头看着她,眼里有一种很少见的惊魂未定。
“哦……”他点头,迈步向她走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知乔觉得周衍也许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坚强。从他稍纵即逝的眼神里,她看到的竟是一个神经脆弱的男孩——而不是那个一向无所畏惧的周衍。
往一颗大树的树枝上绑丝带既不是什么有趣的事,也一点不能让人感到任何成就感,这项工作带给知乔的除了无聊之外,还有一场被正午的太阳晒出来的大汗淋漓。
“我看不出这有任何意义。”她用手背胡乱抹掉额头以及脸颊两侧的汗水,很想把手上的红丝带都扯断。
“嗯……”周衍点头,“没有意义就对了。人不是每做一件事都需要了解它的意义。”
“人也不是每说一句话都要告诉别人的一个哲理。”
周衍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了看她:“……请问,你刚才是在讽刺我吗?”
知乔学他耸了耸肩,继续绑着丝带。这些丝带并不是随随便便打个结绑在树上就了事了,而是有一种特别的绑法,节目组特地安排了一位华裔老人教他们如何绑结,在他们之前有两队选手已经在折腾各自被分到的树了,不过似乎大家对于这种全新的绑结方式很不适应,一边做着手上的工作一边不停地咒骂。
“我不得不说,”知乔叹了口气,“上天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
“?”
“那两个啦啦队的,”她噘了噘嘴,“脸蛋漂亮,身材好,最关键的是,她们竟然一点也不笨。”
周衍一边皱眉一边笑:“谁规定美女一定是笨蛋?”
“所以我才说不公平!”
他还是笑,停下来看着她,说:“你嫉妒她们?”
“……不。”她瞪他。
“你嫉妒了。”
“我没有。”
“你比较嫉妒哪一个?眼睛大的,还是比较白的那个?”
“我还以为你只以胸部大小来区分女人。”她扯着嘴角。
“喔,”他耸肩,“她们都是75C。”
“……”
他笑笑地看着她,好像明知道戳到了她的痛处却觉得看她生气的样子很有趣。他的微笑就像是一道魔咒,把她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喂喂喂!”老夏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喝着冰汽水大喊,“你们怎么停下来了,快给我干活!”
知乔重重地叹了口气,继续去绑那该死的结,嘴里振振有词:“我是喜儿,我恨丝带!”
周衍无奈地摇摇头,眼神里有一种莫名的纵容。
忽然,啦啦队的姑娘们大声欢呼起来,互相击掌似乎在表示庆贺,过了一会儿,两人就拿起背包冲了出去。
“她们绑好了?”知乔看着手中的丝带,一脸地不可置信。
“她们很聪明,”周衍说,“懂得什么是投机取巧。”
“什么意思?”
“我相信她们在那些较高的树枝上只是粗略地绑了一下,并没有花太多力气。”
“你是说她们作弊?!……”她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引来其他选手的侧目。
“用不着管别人,做自己该做的事。”他用一种类似于命令的口吻对她说道。
知乔撇了撇嘴,决定听他的。
这时,谢易果和他的驴友兄弟穿过红色的木门走进了花园。知乔回头看了看他,谢也对她点点头,经过了昨天傍晚跟周衍之间的那场争吵,此时面对谢易果,让她不禁有些尴尬。
“你觉得他怎么样?”周衍抬头把丝带挂在更高的树枝上。
“什么怎么样……”
“你认为他值得你信任吗?”
“我相信我的每一个朋友。”为了不让自己觉得尴尬,她只好面无表情。
周衍的嘴角有一丝充满讽刺的微笑:“如果还想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就千万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为什么不可以?”她想,他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因为,”他放下手臂,看着她,“人都是自私的。千百年来人类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互相憎恨和贬低。”
“我不喜欢你的想法——谢易果从没做过任何伤害我的事,而且他还一直帮助我。”
“你用不着喜欢,”他顿了顿,“就好像你用不着喜欢我。”
说完,他转身去树干的另一头继续绑他的丝带。
知乔第一次对周衍这个人感到一种彻彻底底的愤怒,他简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独裁者,他以一种类似于“父亲”的心态试图掌控她的行为、方式、甚至是思想。表面上看,他是一个沉稳、温和的人,但骨子里,他有一种不能忽视的侵略性,任何人都是他的敌人,任何人都不值得他相信。
但她不禁想,他为什么会像敬重恩师般敬重她的父亲,为什么如此相信她的父亲,并且愿意为此忍受她这个总是“拖后腿”的女儿?
“……你恨我吗?”忽然,他在树的另一头轻声问。
“……”她并不恨他,但她不想跟他讲话。
她听到他悄无声息的叹气,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最后,他说:“你会恨我的……总有一天。”
知乔停下手上的动作,向前走了几步,他的脸又出现在她眼前。因为连日的奔波而出现的眼袋,好几天都没有刮的胡渣,还有那比从上海出发时黑了不少的皮肤……但即使这样,他还是有着毋庸置疑的吸引力——至少对她而言,这是一个更近、更真实的周衍。
从工作人员手上接过新的信封已经是下午三点以后的事了,知乔累得有些头晕目眩,周衍皱了皱眉头,说:“先吃午饭吧。”
“真的?”她捂着额头,也许是晒了太久的关系,皮肤表面很烫。
“嗯,”他点头,“至少我们不会是最后一名。”
知乔环顾四周,发现装潢公司老板们还没有到达,早些时候,她听说他们选择了攀登大桥。
他们去了花园附近的全球连锁快餐店,一人要了一个汉堡和一杯汽水,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吃起来。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知乔问。
“哪儿也不去。”
“?”
“看到那个人了吗?”他指着远处广场上正在踩高跷的街头艺人,“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他们的工作。”
“卖艺?”
周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信纸,放在他们两人当中的地上:“而且必须赚够50澳元才行。”
“……我们该怎么做?”她一下子失了胃口。
“你会什么?”
“不知道,唱歌?”
“没有话筒能唱多响?”
“也许……十米以内。”
周衍摇头:“那吸引不了人流。”
就在这时,广场的另一边响起一片掌声,原来是啦啦队女郎跳起了啦啦队之舞,她们是如此地训练有素,和着响亮的歌声动感十足地舞着。
知乔看了一会儿,终于说:“好吧,我承认我嫉妒她们——不过仅仅是因为胸。”
周衍起身走进快餐店里,当他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块大大的纸板。
“走吧。”他说。他把没吃完的食物放进纸袋,丢进垃圾桶,然后快速走下台阶。
知乔用力把纸杯里剩下的冰镇汽水喝完,匆匆忙忙地跟了上去。
周衍走到高跷艺人和啦啦队女郎当中的一片空地上,把纸板摆在面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摆弄了一会儿,又丢回口袋里。耳边响起的是ABBA乐队的“Dancing Queen”。
周衍站在离知乔三步以外的地方,绅士地伸出手臂,问:“可以吗?”
“?”知乔瞪大眼睛,用表情询问。
周衍微笑起来,不以为意地上前一步牵起她放在身侧的手,跟着乐曲移动脚步,嘴里轻轻哼唱着。
他那一向沉稳、严肃的面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带有不羁与温暖这两种矛盾因素的表情。他眼神恍惚,似乎回到了属于ABBA的那个年代;他的每一个脚步,每一个动作似乎都精准无比;她手忙脚乱,他却神色自如;他是这么的……神秘难解,但又和蔼到笑容可掬。
他的手指轻轻地捏着她的,她觉得自己连血液的流动也加快了速度。
“you are the dancing queen;young and sweet; only seventeen …”他浅唱着,对她微笑,眼神里带着一点点顽皮。
她也对他笑,不过是苦笑,一个不懂得如何跳舞的人忽然被拉进舞池似的苦笑。
可是下一句,身边竟然多了许多应和的声音,有人开始加入他们的队伍,像周衍一样挥舞着手,甚至比他唱得更大声:see that girl; watch that scene; dig in the dancing queen …
他们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唱歌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后来的后来,每当知乔想起这个悉尼多云的午后,总是忍不住怀疑这是梦境。她好像看到了许多男人和女人,不同的年纪不同的面孔,相同的是,他们都兴致勃勃,仿佛这是一场舞会,即使没有金色的阳光,他们也照样玩得尽兴。
周衍始终牵着她的手,好像她也是他舞蹈的一部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于是她笑了,不是苦笑,而是一种开心的笑,如同十七岁女孩般青春、甜美的笑。
一曲结束,也是梦醒的时候,但知乔惊讶地发现,他们面前的那张大纸板上放满了各种硬币和小额纸钞。
“哇哦,”周衍一边叹气一边露出为难的表情,“恐怕我们超预算了。”
“……”
周衍对着老夏的镜头取出50澳元放进线索信封,然后把其余的几十澳元交给广场边正在募捐的教会工作人员。知乔终于看到了那张大纸板上的字:
她错愕,这根本就是□裸的乞讨!可是,她又无奈地笑起来,这同样也符合周衍一贯的作风——当他想要得到什么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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