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尽.满清-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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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镜中的人让我吃了一惊，我愣愣的盯着她，这么多年不见，她容颜虽老，神韵却未变，仍是那张看我不惯的脸。
　　
　　我往镜子里头微微的笑了笑，站起身来，‘是啊！哪有人当皇后不开心的，我是凡人又不是神仙，自然跟普通人一样。’我转了身面对着她，她狠狠的瞪着我，那眼神仍跟当初一样，充满着厌恶感，‘真是不要脸。’婉晴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这丫头如今仍敢在我面前这般说话，倒是有些胆量的。
　　
　　看样子她的性格十几年来都未曾变过，仍是那般傲慢无理。她与九爷同父同母，性格相像倒也不是件怪事，在她身上我能看到胤禟的影子。要是当初我与她相遇时的情景好些，也许今儿我们还能成朋友。
　　
　　‘呵！’婉晴冷笑了声，横了我一眼，抬起我的下巴瞅了眼。见状，打掉了她的手，回瞪了她一眼，‘都这般年纪了，容颜犹存，果真是个妖精。迷乱纵生，破国殃民，害人害己，为何就是死不了。’婉晴的怒意涨红了双眼，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恼，对于她的那番骂词，我无从反驳，也不想去反驳。
　　
　　婉晴转过身，顿了顿，又突然回过身来，伸出手向前走了两步，‘你把我哥哥的玉佩还来。’这句话她几乎是用吼的，我顺着婉晴的逼近，后退了几步，手撑去了化妆抬，‘为什么？这不该你来要，如果他要拿回，我会亲自还他。’
　　
　　‘你这个妖精，真不知好歹，你知道这玉佩对我九哥有多重要，这玉佩关系着他的生死，你知道吗？这是他的护身符，也是他的生命柱，你没看到，自从把这个给你后，他的前途财气日日再消磨，玉泽淡去之时，也是他身亡之际，你把玉佩拿出来看看，是不是日渐惨淡，光泽渐失，玉佩只有在他身边，才会保持光泽，你知道吗？九哥把他的命给了你，可你给了他什么？你无情无义，还伤他那么深，真是个贱人。’婉晴说完，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我顿时身子一侧，头上的凤被关打落在地，一股血腥味充满了整个口腔。
　　
　　我浑身颤抖着，脑袋已经一片空白，拿出贴身收藏的玉佩，玉佩确实日渐惨淡，已没有当初的光泽。脑袋一阵炫目，整个人直往身后颠去，跌坐在了身后的凳子上。
　　
　　看着手里的玉佩，发着呆，有人推门进了屋，我抬了头看了眼，婉晴已不在屋内，这一切就像是场恶梦，一场即将要醒来的恶梦。
　　
　　秋日狂风，伴随着天色渐渐黑去，狂风席卷着黄沙落叶四处飘散，十月正是绿叶枯黄，嫩花凋谢时。整个皇宫，看似大喜，却夹着丝凄凉感。
　　
　　‘帮我准备笔和纸。’我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迹，撑着化妆台，站起了身。
　　
　　整晚，我昏昏沉沉，脑子空洞，已没了思考能力，呆滞的任由人牵着走。不知十几个福晋端着子孙盘的福晋何时进的屋，也不知何时顶的红盖头，更不知红盖头怎么被掀开的。
　　
　　‘允懿！允懿……！怎么了？’听到胤禛一连串的叫唤，声音越叫越大，我终于恍惚了一下，渐渐回过神来，见胤禛手里端着酒杯，我不由的往一旁喜娘托盘里瞧了眼，‘没事儿，开心的忘我了。’我弯了弯嘴角，接过了托盘里的酒杯，与他喝了交杯酒。
　　
　　愣愣的看着福晋们退出屋去，接着胤禛挥了挥手，让屋里的宫人也都退了出去，两人静静的坐在床沿，胤禛紧紧的把我搂在怀里，‘懿！我们终于在一起，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天，一切都直了，无怨无悔，让别人去说吧！让别人去骂吧！我都不在乎，只要能让我这么搂着你一辈子。’随着胤禛的话音落，一滴男儿泪滴在了我的额头上，顺着脸颊下滑，与我脸上的两条溪流交会。
　　
　　我反手抱住了胤禛的腰，脸紧紧的贴在他胸前，‘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脸上的泪珠顺着脸额滴在他明黄色的袍子上，心在淌血，眼在淌泪，再也分不清是为谁。‘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不是你的错，这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就算所有人都恨我，只要你能明白我，那就够了。’胤禛扶着我的肩膀推开我，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眼里的盛满了笑意。
　　
　　‘你真的好美，当年你与他成婚时，你知道我的心多痛，好希望那个笑容，那份美只属与我，在新房外站了一夜，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冲进去把你带走，可当时良心告诉我不能这么做，过后，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后悔那晚我没勇气，我好恨自己……’听胤禛提起当年的事，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出来，这一切谁对谁错，似乎已无法分清，也不愿在去分，因为这一切即将结束。
　　
　　闭上眼，给了胤禛一个吻，放开他的唇，我与他对望着，‘胤禛！以后不要为了政务过于劳累，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才是延续国年的上策，答应我，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把他那一脸的幸福深记在了心里，我在心里默念：胤禛！你是最幸福的一个，除了我，你什么都有了，好好保重，永别了。
　　
　　我猛的站起身，胤禛像是吓了一跳，顿时脸煞白，瞪大着眼睛盯着我，我无视他的痛苦，甩开他的手，快速的跑去开了门。‘允懿！’不管胤禛在身后凄凉的叫喊声，我拚命的往宫门外跑。
　　
　　此刻，谁也无法阻挡我的去路，也没人敢挡，迎来的枯叶遮住了我的眼睛，像是在阻挡我前进，摇摆的树影在眼前晃荡，吹散的发丝随风吹起，呼啸的狂风，声声刺在我的心头，它们像是为我这种举动感到悲愤，感到气恼，它们在阻止我，鄙视我，可我再也顾不了这么多，一切都不重要了，此刻终于明白自己想要的，从此我的心只想为他跳动，不想在那么伟大，我要变的自私，生死与他共存。
　　
　　跑到宫门口，被守卫拦了下来，我回头望了眼被人搀扶着追来的胤禛，‘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对他除了对不起，我已没有别的话可说，见着他痛苦哀伤的眼睛，我的心仍会抽痛，可我却变的坚强了，不再动摇，只想勇往直前，‘朕不要听你说对不起，朕要你跟我回去，朕不想再做你的胤禛，朕用大清皇帝的身份命令你，你给朕回去，回到你该待的地方。’胤禛推开扶着他的太监，站直身子挺直脊梁，指着我，命令着我，我拚命的摇头。
　　
　　不顾胤禛的怒视，转身继续往宫门外跑，却听到胤禛一声努吼，‘侍卫！把她给我拦下。’我一怔，顿时止住了脚步，从怀里摸出早已准备好的剪刀，‘要是不让我出宫门，那我就死在这宫门口。’刀尖抵着喉咙面朝着向我围过来的侍卫，还有胤禛大吼着。胤禛未料到我如此激烈，那张愤怒的脸，顿时垮了下来，痛苦的无法用言语表达，他身子在颤抖，他内心在挣扎，眼神已空洞如死灰，像是灵魂被我的举动抽空。
　　
　　‘去把怡亲王给朕找来，其他人都退下，快去，慢了。。。朕把你们全宰了。’胤禛的痛苦历历在目，他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我与他面对着站着，‘允懿！不要这么做，不要离开我，你知道朕不能没有你。’
　　
　　‘我无法阻止的了你杀他，可你无法阻止我去见他。我只想见他最后一面，难道这也不可以？除了我，你什么都有了。他们已一无所有，可你为何还要他们的命？这些我都能原谅你，可我无法原谅你阻止我去见他，要是这样的话，那我情愿死在这里。’我说着刀尖手使了力，刀尖没进了肉里，热血随着冰冷的刀尖滴在了凤袍上。
　　
　　此刻风呼啸着，闪电雷鸣在天际间共舞，苍天也开始流泪……
　　
　　秋意浓；与何人诉说
　　落花依旧笑冷风
　　人面不知何处去
　　残灯明灭留人睡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
　　凄凄惨惨戚戚
　　斜阳只送归雁双飞去
　　秋声只能空对月
　　
　　人已憔悴，泪已干。坐在临行的马车上，我无力的靠在十三爷肩上，望着愈渐愈远的宫门，留下了最后一滴泪，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不再多看，悲哀从这里开始，也将在这里灭。
　　
　　心里默默的呼唤着：胤禟等着我，你一定要等我！
　　
　　完结篇
　　站在那座深锁的院门前，双眼紧紧的盯着门板。
　　
　　心里不停的呼唤着：胤禟你一定要等我。
　　
　　真的好害怕，害怕进去看到的是具冰凉的尸体，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他说，他还没听我说我爱他，不要丢下我，一定要等我。‘允懿！你在哪里？’听到院内一个熟悉的声音，欢喜的眼泪溢处了眼匡，我带着微笑，匆匆推开了门。
　　
　　‘塞思黑，喊什么喊？叫丧呢。’一进门便听到守卫的辱骂声，我站在门边揪心的疼痛再次侵袭我的感官，曾经那般荣耀的九阿哥，如今竟连一个小小守卫你敢欺负他，这是何等的悲哀，这是何种污辱，让人无法原谅。
　　
　　我匆匆走到守卫跟前，重重的扇了他一个巴掌，‘他是爱新觉罗。胤禟，大清国的皇阿哥，圣祖皇帝的皇九子，我蔡允懿的爱人，不是什么塞思黑。’我朝着守卫大吼了几声，守卫脸色煞白，愣愣的盯着我。
　　
　　‘十三爷！叫这里所有人都出去，好吗？我想跟胤禟单独说几句话。’我向十三爷微微额首，十三爷像是知道我的心思，竟有些不肯走，‘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只想跟他单独待会儿。’不管十三爷愿不愿意，我把他推出了院去，紧紧锁上了院门。
　　
　　转身时，日夜思念的他，已从躺椅上站起身。我往石桌上望了眼，见那壶酒与酒杯还未动过，心里顿时一喜，看样子…我来的不算迟，还来的急陪他一同上路。
　　
　　‘皇后，你来做什么？来目睹我的悲惨，还是来看我悲哀到何种田地？这一切你都看到了，满意了，开心了，那你怎么还不走？’胤禟脸上的欢喜一闪而过，柔情似水的目光，顿时变的锐利，他沈了脸，脸上缓缓浮上一抹邪邪笑意，‘嗯！悲惨我是看到了，悲哀我也看到了，怎么就没看到你死！真是白来了，那等你死了我在来好了，省得有些看我不怪。’我转了身背对着他，等他来叫我，可他没有。
　　
　　实在憋不住这种磨人的气氛，我又转回身来，微笑着向他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与他对望，‘八年没见了，你外貌没多大改变，可你的眼神完全变了，再怎么装，恐怕也无法装的像。你能欺骗的了自己，哪能欺骗的了别人的眼睛。你真的不想让我来看你，让我陪着你？也不想听我说我爱你？也不想知道我的心？恩！那好吧！那我就成全你，让你带着遗憾死去，拜拜！’我向他眨了眨眼，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便快速转身往院门去。
　　
　　‘不要…不要走！’脚还未踏出第一步，已被身后有力的臂膀圈住。
　　
　　他紧紧的抱着我，脑袋窝在我的颈边，闷声抽泣，‘我好想再看你，可我不想让你见着我这副悲惨的模样，我不要你陪我一起死，可我无法放开手，我好自私，我好矛盾，我该怎么办？’他的声音好无助，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傲慢，他变了，‘你在问我吗？’我仰身靠在他胸堂，感受着他的温软，懒懒得，依赖的靠着他，骄傲的反问他。
　　
　　胤禟扶着我的肩膀把我转过身，让我与他对望着。
　　
　　‘你为何要来这里，为何在我临死前还不能让我心安，为何最后还要来折磨我，为何好好的皇后你不做，为何……’我用手堵住了他的话，摇了摇头，‘因为你欠我的，还有我欠你的，我们一起还。’我朝他甜甜的笑着，两人似乎感觉不到临死前的气息。他笑了，那个只能在梦中见到的笑容，我又见着了，那个笑容好满足，好幸福。　‘那你为何要这么做？’我从他怀里出来，把那块一直紧握在手里的玉佩放在他眼前晃荡了几下，‘就为个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还真是够窝囊的，也不知道我哪只眼瞎了，怎会看上你这种人，唉！’我窃笑了声，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把，他藉机抓住我的手，放在嘴边蹭了蹭。
　　
　　眼前的玉佩在月光下散发出紫色的光芒。他眼里闪烁着亮光，像是有好多好多话要向我倾诉。他的手抚上了我的脸额，轻轻划过我的耳髻，低头在我额头映了一吻，坐去了摇椅上，接着把我拉坐到他的腿上，我顺势握在了他的胸前，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等待着他的倾诉。
　　
　　‘第一眼见到你时，我觉得好生气，气你穿的少，可视线却无法从你身上移开。从此我无法自拔，我恨那种感觉，可我却竟紧紧的抓着不想放开，任由自己渐渐迷失。见你为别人笑，我好气恼，甚至想去把你的笑容，见你为别人哭，我好妒忌，甚至都快要疯掉，气的发抖。我强迫着自己不去看你，不去想你，可是吃饭、睡觉、做事脑子里都是你，甚至抱着其他女人，跟其他女人上床时，脑子里装的仍是你。直到有一天上天给我这个机会，当我抓住眼前的一丝希望，当我第一次搂你进怀时，你知道我的心都快跳出心口了，我好激动，没来由的激动与兴奋，从那时开始我便再不愿松手，既使会众叛亲离，万劫不复，我也一无反顾……’听他诉说着，泪水湿透了他的衣襟，抚在他脸少上的手也被他的泪水淋湿。
　　
　　不知听他诉说了多久，在他怀里渐渐睡去，睡的好安心，没有恶梦，没有失落，只有那属于我的温暖。
　　
　　醒来时，月亮人高挂在天空，抬眼时，那张脸仍在眼前，我向他甜甜的笑了笑，紧紧的抱住他，在不愿放手，更不想起身，好想让时间就这么停住。
　　
　　坐在胤禟的腿上，躺在他怀里，仰头看着天，无数颗生命的星光，不知在哪处的两个星星即将消失，‘你真的是天狼星转世？知道哪颗是天狼星吗？’我抬头看着胤禟，看着他那张充满着幸福的脸，‘不知道，你知道是哪颗？’他反问了我，‘呵呵！我也不知道。’我傻笑了笑，继续仰头看着天空……
　　
　　我从胤禟腿上坐起身，脱去身上的凤袍，摘去身上的饰物，从怀里摸了的两封信，放在桌上排的整整齐齐。
　　
　　胤禟愣愣的看着我做完这一切，想说什么却又没说，‘这些都是他们的，我全还他们，剩下的都是你的。’我轻快的说着，像是脱去了多年的重担，心头再无压力，多年来的忧愁也都散去，此刻的我一身轻，在无牵挂。
　　
　　该还的那个，我现在正在还，改有的那个，我也帮着他拥有了，还不了的那个，也只能等下辈子再还……
　　
　　‘这个还你。’胤禟递了个东西过来，低头看时，我顿时一惊，是那条紫水晶项链，‘怎么会在你这？’我很疑惑的看着他，‘失火那晚，从地道把你抱出来时，从你身上掉下来的，我知道这对你很重要，可不想让你记起以前的事儿，所以就自己收着了，那些事儿，你还会怪我吗？’这会儿听胤禟说起这些事儿，就像是曾经做过的梦般，对我再无动荡，我的心已平静如水……
　　
　　两人面对的站着，胤禟帮我把项链戴上，我帮他把玉佩配上，多年来一直希望项链能出现奇迹，时间久了也就失去了希望。这两样东西对我们彼此很重要，如今将陪伴我们走完最后一程，这也算是最美的结局。
　　
　　‘胤禟！喝了这杯酒后，你要抱紧我，千万别放手。’我倒了杯酒递给他，准备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