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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苍苔之莫临非离-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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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衣见他不语,便转身下去了。
公尝盯着桌上那碗冒烟的参汤,沉黑的汤汁却能清晰倒映出各种影像。
床上突然嘤咛一声,唤醒了公尝的冥想。
他忙奔到床前,白峥眨着和他一样沉黑的双眸,望着他半响才喊,“爹爹!”
公尝喜从心底升起,溢到嘴边,俯身紧拥住他,无比激动地唤,“莫临!”
父子俩亲密相拥,良久公尝像是记起什么,“你现下是白峥,如何记得我?”
白峥还未回答,房门再次被推开,衣衣手中捧着衣服,肃然道,“若我没猜错,玉如意已碎,天下怕是没有人再能抵挡舍利的无上功效。”
公尝讶然看向白峥,白峥点头,“即便再有溺泉,也不能奈何我了。”
“那你可以毫发无损的变成莫临?”
“是的。”
公尝先是一喜,随即又是忧从中来,“你娘亲不知怎么样了?”
白峥看向衣衣,“姨母说,冢主变了,这个冢主并非以前的冢主?”
衣衣却看向公尝,公尝没有抬头,“不错。这个冢主,更加难缠。”
公尝起身,伸手过去,白峥自然地握住,借力跳下床,“爹爹我们去哪里?”
“你来带路,”公尝对衣衣道,“带我们去曜日国皇宫。”
衣衣道,“你若想见女王,她还在天香殿。”
“不,”公尝目光抽离,望着某个方向,“去曜日国皇宫。”
公尝微眯起眼,他再了解那个人不过了,要干什么蠢事,他都能猜出八九分,但愿现在去,还不算太晚。
*
曜日国皇宫。
转眼已是近黄昏。余晖洒落在广场中央的雕塑上,照得雕塑全身金黄,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广场上聚集了不少信众,都看到了那金色的光芒,皆是被光芒所撼所感,更有甚者当场跪拜在地,乞求圣使怜悯,完成蚍蜉心愿。
在这虔诚无比的广场角落里,一个女子孤零零抱膝蜷缩一团,满眼望着那雕塑,一颗爱慕的心因生无望而支离破碎,遍体鳞伤。
驸马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密切关注着她。
天边最后一丝晚霞挥手向人们道别时,民众们都纷纷起身回家,广场上顷刻之间便静悄悄的,只是角落的女子仍是抱膝望着,一动不动。
突然……
驸马警觉地蹙眉,环视四周。
悄无声息地靠近十三香,运功调息准备迎接这未知的风吹草动。
刹那间,雕像上白光一闪,像是击碎了雕像,方才还空荡荡的广场上,顿时多了三人。
为首一人身披白袍,长袍垂地,外搭一件带帽披风,戴着面具,而他身后,站着两名女子。
驸马迅速闪身到十三香面前,虎视眈眈望着越走越近的三人组。
十三香愣愣站起身,越过驸马的肩看向那三人。
秀娥微颦,看向那三人中的两名女子,不解地轻唤,“宫主!金护法?”
不错,在那白袍加身的面具人身后的女子,正是银珊、金言!
只是她俩皆是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像是和雕塑一般。
“金护法和宫主今日来我曜日国不知有何贵干?”
那三人只是越走越近,却一语不发。
驸马伸手挡着十三香步步后退。
“金护法当日在苍心宫便威胁我,要将我杀人灭口,现下还是不肯放过我么?只是我确实不曾知道什么苍心宫的秘密。”
他们终于在三米外停住,为首的白袍人沙哑的声音响起,“如意在你身上?”
十三香一愣,随即盯着他,喊道,“如意不在我身上。”
驸马和十三香交换了一下眼神,驸马搂住她的腰,飞身上了城堡三楼的高台,驸马往后站了几步,对着黑暗中做了个小动作,十三香则依旧对视着白袍人。
白袍人仍是不动,“把如意交出来,趁我还未动怒。”
十三香上前一步,“我已说过了,如意不在我身上。”
白袍人微不可见的哼了一声,那语调却叫人毛骨悚然,十三香还未看真切,面前一花,金言和银珊已飞至她身侧,一扇无心贝的利齿冰冷地碰触到她脖颈的动脉。
驸马正要上前来解救,白袍人猛地甩手,无数贝齿齐齐飞向他,将他牢牢钉在了墙上,一动也不能动。
“我说最后一遍,如意交出来。”
金言手中的无心贝齿已划破了十三香的脖子,有鲜血顺着雪白的贝齿流出。
突然黑暗中有人影晃动,白袍人一个扭头,手中无心贝悉数甩出,顿时击中那几个人影,钉在墙上的驸马看着那几个倒地摔下城堡的黑影,懊愤地攥起双拳。
十三香咬着牙,抵死强调,“我还是那句话,如意不在我身上。”
白袍人似是失去了耐心,转过身去。
金言银珊看了他一眼,随即将十三香重重扔在地上,开始搜身。
十三香挣扎着,待两人搜完,果然在她怀中找到了一个锦囊,打开一看,是如意的碎片。
白袍人面具下的嘴角微微翘起。
恰在此时,一声庄重而有气魄地声音乍起,“谁敢在我曜日国撒野!”
场中雕塑后,女王身后跟着无数黑衣人,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女王微扫了眼狼狈的驸马和十三香,扭头看向那白袍人,只一眼,她便脸色遽变,瞪大双瞳盯着那白袍人,双手颤巍巍指着他,
“天韶,你…你…”
白袍人冷哼一声,“真是个无知又无趣的无用妇人。”
他挥挥手,金言和银珊松开十三香,带着装有如意碎片的锦囊飞身落至白袍人身侧。
女王的呼喊声让人听着刺耳,三人正要走,女王身后的黑衣人悉数出动,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白袍人嗤笑,“浪费本座时间!”
笑声未落,浑身已散发着冻极的寒意,双手一甩,无数无心贝已稳稳扎进了黑衣人的鲜肉里。
广场上顿时一片哀嚎。
女王脸色白得不像话,她直愣愣望着白袍人,一步步走向他,像是飞蛾扑向灯火。
白袍人望着她,面具下嘴角泛起危险的弧度。
一枚无心贝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下一秒,手腕一动,无心贝甩出。
女王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枚无心贝飞向她自己,竟一动也不能动。
作者有话要说:
☆、三九 女王之死
一枚无心贝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下一秒,手腕一动,无心贝甩出。
女王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枚无心贝飞向她自己,竟一动也不能动。
电光火石间,有牙白人影一闪而过。
白袍人嘴角的弧度迅速下降,浑身散发戾气,厉眼瞪着那半路杀出来的人影。
那枚无心贝被人影牢牢夹在食指中指间,女王惊魂未定,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人影落定,牙白衣衫飘飞。
十三香望着那人影,一时双眸燃起生机,唇瓣轻启,魔主。
人影之后,又是人影。
衣衣携手白峥,也稳稳落在公尝身后。
“你还不肯收手?”公尝瞪着白袍人,“我已警告你多次。”
白袍人大笑起来,“公尝玉箫,你莫要得意忘形,以天山冢的规矩来论,你该尊我一声冢主。”
公尝不欲与他多言,径直喝道,“把玉如意还回来!”
白袍人俯身向前,轻声道,“你想要?”又是笑声乍起,“你死了我可以陪葬给你!”
他的笑声太过尖锐,听得人耳膜发胀。
公尝一个斜身,手中无心贝换了方位,他蹙眉瞪着白袍人,“她人呢?”
“你放心,待我修补好如意,她,就会如我所愿,成为我想要的人了。”
公尝的眉峰愈甚,“即便看在她的份上,你也不肯改过自新吗?若她想起来,发现你这般样子,她会如何心痛不忍?”
白袍人微微一愣。
又是刹那间,公尝悄无声息地奉还手中那枚无心贝,直直射向白袍人的面门。
金言银珊想要阻拦,却仍是慢了一步。
白袍人一动不动,任那无心贝劈向自己面门。
刺啦!
一声脆响,白袍人的面具被哗的劈成两半,啪嗒掉在地上,在空旷的广场上响起阵阵回音。
虽已是夜初,月光已淡淡浮出夜色,星星点点洒落下来,白袍人的脸,在月光下,被一览无余。
十三香瞳孔放大,望着那人,喃喃唤出,少主?
最让人震惊难以接受的,莫过于女王。她那震惊而茫然的脸变化莫测,面具落在地上的脆响,击碎了她最后的梦。
“不,不可能,不是这样的,”她扶着墙缓缓站起,缓缓走近那白袍人,“你不是冢主,你不是天韶,不,天韶呢,让他出来,让他出来!”
白袍人的额头有血缓缓流出,他却恍若未知,大笑起来,“那个老匹夫么,他不知死了多久了,可怜你一个老妪,还傻傻蒙在鼓里,真是蠢啊哈哈哈!”
白峥走近公尝,公尝揽住他,白峥望着狰狞大笑的白袍人,不忍地别过脸,轻声道,“为什么安哥哥会变成这样?”
公尝抚了抚白峥的发,“我们谁都不想他会变成这样,待发现他如此时,已无法挽回了。”
白峥将头埋进公尝腰间,公尝叹息一声,看向白袍人,“莫安,收手吧。”
“做梦!”莫安咧嘴笑道,额头上的血顺着鼻峰,划过脸颊,看上去煞是狰狞,“莫要再假惺惺了,我莫安,生来便是不甘于安分守已,我本也打算为了你们安分守己,可你们是如何待我的?”
“你知道我们是无心的,当时并不知你就是天韶…”
“我不是那个老匹夫,我不是…你住口!”莫安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他血红着眼瞪着公尝,额头上的伤口因激昂的情绪而越发血流不止。
“我恨你,恨你们!”
“莫安!”
“啊!”莫安红着眼对着公尝甩出了多余平常三倍的无心贝钢钉,公尝将白峥护在怀里,扭头去看衣衣,衣衣会意,一个飞挺挡住女王,将女王带离,躲到了雕塑后。
眼看无心贝悉数被钉在雕塑上刷刷入石,再要去阻止莫安却见他和金言银珊已人影消失不见。
只留下那碎成几块的面具,还有地上的一滩血迹。
此时广场上,被钉在墙上的驸马望着十三香,十三香则心心念念着公尝,公尝安抚着受惊的白峥,视线却落在瞬间苍老凄凉哀哭的女王。
衣衣则漠然注视着这一切,事不关己。
*
女王躺在床上,双眼呆滞地望着帐顶,这种状态,已持续一个晚上了。
公尝远远坐在榻上,白峥拽着他的袖子坐在他怀里,时不时看向爹爹。
“她还有救吗?”
公尝的目光落在某处,“救她做什么?”
白峥秀气的眉微皱,“她可是你的娘亲呐。”
公尝的表情不太自然,想实话实说,又怕灌输孩子不好的东西,一时倒没话说了。
白峥见他不应,径直问道,“要是娘亲亲在的话,她会劝你救的。”
“你还真是不了解你娘亲,”一提到我,某人语气不由几分轻快,却也多了几分担忧,“她那般嫉恶如仇,不劝我杀人,已是仁慈。”
白峥嘟起嘴,“是这样吗?”
“好了,”公尝抚了抚他的额,“人各有命,她现下这副样子,要想复原,也非易事,何况她执念已断,可能再无生还之念…”
十三香坐在床前,听公尝如此一说,扭头过来看他。
天快破晓之时,女王终于出声了。
“都出去,箫儿留下。”
十三香走到公尝面前,正欲开口,公尝起身,目光对着床,“你们出去罢!”
他抱起白峥,走向床前。
十三香望着他的背影,好半响才被驸马带着走出去。门被带上,衣衣守在门口。
公尝在床前坐下,白峥抱着他的脖子,眼中闪过不忍。
“孩子,祖母对不起你,害你吃了那么多苦…”女王像是刹那间枯瘦的老藤,干瘦的手伸向白峥。
白峥看向公尝,见爹爹没反对,他才握住那只瘦弱的手,“我不怨您。”
女王脸上顿时有了些许宽慰,她看向公尝,半响颤抖着问,“箫儿,他,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不过半年。”
“为何,他为何…”
“坏事做多了,天谴罢了。”
女王一愣,枯瘦的手无力下垂,从白峥手中滑落,白峥看向公尝,稍稍有些责备,爹爹说话怎么越来越像娘亲亲了。
公尝轻咳一声,“便是在苍心宫时,魅衣说是受冢主之命送来取我和十三性命和记忆的药时,我便怀疑冢主有问题,后来多番查证,他果然已经被人取了性命…也算是自食恶果,恶人自有恶人磨。”
“不错,”女王苦笑道,“我这一生活着的理由便是为了他,我要让他死在我手里,让他为自己的负心追悔莫及,可最终,上天不肯成全我…你想骂的,不止他,还有我罢…”
公尝不再应她。
女王喘了口气,继续道,“箫儿,到这一刻了,我不想解释我的所作所为,但我只想告诉你,我对你,从来都问心无愧。我自问,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却是一个单纯的爱着自己孩子的女人。”
“现在说这些,你觉得还有意义吗?”公尝别过脸不看她。
“当然有,”女王强撑着露出笑脸,慈爱地看着白峥,“至少,在我弥留之际,能让你感受到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丑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希望我的死,能让你觉得我不那么不堪,不那么丑恶,这样,你在我孙儿面前,也有个交待。”
“您的交待便是以死来换吗?那我宁愿不要!”白峥皱起眉。
女王轻咳两声,虚弱笑起,“不过你娶了个好妻子,是她的功劳,我看得出她很爱你,你也必定很爱她,才会心甘情愿让她改变了你,让你走出污秽邪恶,不再跟我们一样,还有这可爱的孙儿…”
“娘亲亲说这世上的污秽邪恶都是相对的,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污秽邪恶,每个人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和贪念而执迷不悟,铸下大错,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一定非要死,活着,才能更好的体会解脱,死,才不是解脱。爹爹,是吗?”
公尝揉揉他的头,温柔点头。遂又看向女王,“无论如何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毕竟,你曾是女王。”
女王有女王的骄傲和坚持。
她嘴角泛笑,望着公尝,“谢谢你,箫儿。你能理解我,便是我最大的解脱。”
她眼珠滑向中央,盯着帐顶,想要穿透它,直达苍穹,抑或地狱,看到那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
“你们出去罢。”她闭上眼,“我想死在有他的回忆里,自己一个人。”
我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就这般目睹我的死。
女王的尊严,母亲的尊严,都不允许。
公尝抱着白峥起身,白峥沉黑的大眼睛里,泛着点点晶莹。公尝扣住白峥的后脑勺,突然靠近女王,俯身下来,和白峥一起轻拥了女王,女王猛地浑身一震,却没有睁眼,眼角有泪倏地滑落。
良久,公尝起身,白峥缩在爹爹怀里无声的抽噎。
脚步声渐渐远去,接着门被打开,再关上。女王这才睁开眼,望着空荡荡的屋子,紧闭的房门,环抱双臂,感受着方才自己孩子的温度,回想自己这一生,像个孩子般捂着嘴哭得泣不成声。
辰时,十三香应诏入殿。
辰时三刻,十三香出殿,对外宣布,曜日国女王殿下,薨。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忙着辞职、寄东西、向同事朋友请客、跟家人道别,可能晚上没时间码字了。
待新日子到来,会继续更新的。谢谢隐形的 或显性的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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