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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侍卫,朕也是天下无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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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生重承诺,既然当初答应过景瑜娶要她,那么,就保住她的名节吧,这也算是他对自己当年年少轻狂的爱情,最后的一点坚持……
“好吧,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铁了心要把小王爷逼走了,”叶皓白说,“那现在您打算怎么办?我是说,在还没有逼走容云的这段时间里。”
“我让他做了我的贴身侍卫。”
“贴身侍卫是吗?”叶皓白沉吟。……这到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毕竟如果一个身份特别的细作真的非留在身边不可的话,还是看牢一点的好。
“亏您想得出来啊,对自由限制最大的确实是贴身侍卫。”说到这里,叶皓白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斯文病弱的脸上,再次现出老狐狸似的坏笑:“说到侍卫,我可是想到了一个肯定能把容云逼走的‘好’办法,呵呵。”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话说,您真想赶他走?不后悔?”
“少罗嗦。”
“好吧……这个主意呢,就是,只要您老人家舍得,可以找个理由把小王爷送到寒光营,让他去学做侍卫的规矩。我想您应该很清楚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吧。虽说“一剑光寒”,寒光营这个名字取得挺体面,但是,那却是个正常老百姓完全无法想像的黑暗恐怖地方。侍卫训练还算是好的,最多超过人类极限一些,践踏尊严一些。但如果侍卫训练达不到标准,作为惩罚就会被送去接受死士训练,那可就是完全没人性的血腥训练了。这还不算,如果死士训练还做不好,那么作为最终惩罚会被送去接受XX的训练,就是那种专门送去给一些性格扭去的黑白两道巨头玩弄,用身体作武器换情报换人命,死亡率最高也是最残忍的一种训练……”叶皓白一边故意放慢了语速,详细地叙述着这些他与容熙都早已心知肚明的事情,一边观察着容熙的反应。
但是很可惜,容熙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唯一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叶皓白有些无趣,只好接着说:“寒光营的幕后当家是谁,你我心知肚明,如果您老舍得把孩子送进去,我想,那人跟那位就算放弃容云这颗身份特别的绝佳的棋子,也会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出口恶气的吧。毕竟在他们眼里棋子还有很多,而您老的儿子,可是只有一个,不管他是谁生的。”叶皓白故意将“儿子”,与“只有一个”说的又清晰又重,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容熙仍然没有反应。
“……”容熙。
“咳咳,您呢,就让容云去接受侍卫训练好了,告诉他不合格就不要回来王府,呃,仁慈点,允许他受不了直接走人。这样,您不算违背跟雪翁的约定,而天下人最多也就说您这做父亲的冷血无情,教子过苛。反正您老人家不会在乎的吧。——王爷您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值得考虑。”
“什么?”叶皓白觉得不是自己听错了,就是容熙疯了,这么“丧心病狂”的主意,他居然说“值得考虑”。
“我是说,你这个主意很好。”容熙。
“……王爷,我开玩笑的。”叶皓白赔笑道。
“本王没有开玩笑。”
“……”叶皓白有些发怔。
王爷真的有这么讨厌自己的孩子……?
叶皓白忍不住说道:“王爷,已经二十年了,足够淡漠一场恩怨了,您不必——”
容熙摆手打断了叶皓白的话,目光严肃的看着他,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说:“你知道在你刚刚来之前,容云做了什么吗?”
叶皓白被容熙突然的话题转换,弄得着实愣了一下,随后才说:“与我刚看见您时,您那个好像被人光天化日之下挖了隐私一样的恐怖脸色有关吗?”
“……”容熙。
“……”叶皓白。我说错了什么吗?
“咳,”容熙轻咳了一声,有时候好友兼属下的谋士直觉挺让他无语的。说实话,但凡可以,他也不想把容云刚刚趁火打劫,挖他隐私的事情,再跟别人说出来。不过,如今大家都是别人的靶子,摄心蛊重现世间又实在不是小事,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让身边的人陷入危险而无防备。
所以,容熙轻咳了一声之后,便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对叶皓白讲了一遍。
“您说什么!摄心蛊,那种东西居然还存在于世?!”
容熙讲到一半时,便被吃惊的叶皓白打断。
容熙一抖手,一块紫玉一样的东西便落在了叶皓白面前。叶皓白抬手接住,惊讶地注视着手中的“紫玉”。
“真的是……摄心蛊……”叶皓白抬头,目光不无忧虑地看着容熙。
两人目光深沉,心照不宣地对视了良久,容熙才接着把整个经过讲完。
“幸好您没事,及时清醒了过来,自己逼出了摄心蛊。……事情很麻烦,需要听听容云的说法,不论真话假话都好,话说,王爷您问过他了吗?”
“还没有。”容熙现在的脸色很不好看。
叶皓白恍悟:“……他现在在哪里?”
“思过室。”
“……”叶皓白。果然。
“您对容云的行为很生气?”叶皓白问。
“废话。”
“呵呵,”叶皓白想到什么,突然笑了,“您会生气表示您还是在乎他的嘛,不然我相信,以您老人家的性格,恐怕早就出人命了吧。”
“……”容熙。
“呵呵,其实,说起来,您也不用生气,他这个反应其实很正常,很孩子气嘛。”
“他如此心计深沉也能说成是孩子气的反应?他的胆子太大了,我看他为达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视军法如儿戏,随便窥探父亲隐私,逼人就范,手段高明。就算情有可原,但枉故法理尊卑——”
这次轮到叶皓白打断了容熙滔滔不绝的数落:“呵呵,我看您还是在乎他窥探您的隐私嘛。……您要想明白,容云刚刚所为,明显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若非是一个想要了解父母的孩子,谁会做啊?起码我不会这么傻。”
容熙被叶皓白的这句话,说得内心一震。
是这样……?
不过,光凭叶皓白这一句话,显然还不能让容熙消火。
“孩子?孩子会在父亲尚处危险的时候,不但一点不担心,还有心情算计父亲,窥探父亲隐私?”容熙说。
“呃,我承认他这里做得是很过分。……不过说不定是因为王爷您英明神武,孩子信任您,有信心您一定没事,才对您‘下手’的呢。”叶皓白说。
“……”容熙。
“不过,老何观看了全程,唔——”叶皓白说到这里,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您老人家,真的是丢光了里子啊,哈哈,不过,您也不用太担心,我估计老何,不会看得太明白的,而且老何是王府里口风最严的人嘛。”
笑着笑着,叶皓白见容熙有脸色越来越黑的趋势,赶紧识时务地止住了笑声。
“……”容熙依然面沉似水,不过他承认,被叶皓白乱七八糟一顿说,他到是真的消气了不少。
“王爷,”突然叶皓白再次严肃了起来,说:“如果不是摄心蛊非要女子才能驾驭,您现在该不会就直接怀疑容云了吧。”
容熙没有说话。
见容熙没肯定也没否定,叶皓白明白,这就是证明自己的话在某种程度上,猜中了。
“……王爷,虽然是我的情报,但是,也是从一个容云貌似接触了东霆军方上层的情报出发,大多还是推测。”
“你想说什么?”
“皓白是想说,我们认定一个人有罪,就会下意识地把所有不利证据都指向他……”
“怎么?你见过容云了,对他这么有信心?”
“不……正是因为皓白还没有见过他,所以才这么说,这是客观意见。”
“……”容熙。
“……容大哥,已经二十年了,就算当初的鲜血无法忘记,你也该放过你自己了。”叶皓白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他改变了对容熙的称呼。
二十年了,反正他是愿意放下了……
“容大哥,容云的试探虽然不敬,但不也是给你一个看清自己的心的机会吗?”叶皓白说。
他从王爷对小欣儿的态度上就知道,王爷是喜欢孩子的,那么,又何必为了当年的事情将自己的孩子彻底厌恶……尤其,如今,如果因为那种不喜欢、厌恶,使得王爷对容云产生偏见……他真的是几十年来,首次对自己的情报手腕产生了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他不想因为他的一个惯常的公事上的推测,而导致王爷对自己的孩子更加不喜欢,也不想让王爷因为不喜欢而有先入为主的偏见……但是,危险又不得不防范。
啊,真是恶性循环。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了,”容熙看着叶皓白一脸矛盾的表情,叹道:“你是想说,既然我心中还有景瑜,那何不接受自己的孩子?我刚刚说的,留他在身边对大家都没好处的话,你忘了吗?”
“不,容大哥,我是说,你不妨尝试用没有偏见的眼光去看他。如果他是个好孩子,十六年后,千里来认父,你又何必拒人千里之外,这让他情何以堪。你不妨尝试接受他,用你的父爱留住他。”叶皓白说。
“留住他?”在叶皓白面前,容熙的笑容首次有些泛冷,“我有没有你说的那种父爱暂且不说……好吧,将一个好孩子留在身边?你忘了我们现在的处境了吗?”
“容大哥你何必如此悲观,大风大浪都不知闯过多少了,这次也不会有事的。”叶皓白这次真的急了。
容熙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如果说,最初他只是一个不祥的预感的话,那么,摄心蛊重现世间,且第一个牺牲者就是他,这个事实,加上霆国新君即位,各方势力蠢动……让他如何能告诉叶皓白——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世间,将要再次大乱,规模或许会超出想象,而他,很可能,在劫难逃。在这之前,他只能尽力保护好身边的人,给他们留好退路。
叶皓白见容熙沉默不语,接着表达自己的意思:“皓白承认,皓白有些自私了。但是,我想说,我真的不想管什么千面魔女,我只是想容大哥你能真正的原谅自己,真正的开心……你,只有一个儿子不是吗?”
听了这句话,容熙温和地笑了:“事情不会是你想的那样。我确实对容云没有那种所谓父爱。所以,就算我心中还有景瑜,也依旧不会接受他。我这么说,够明白了吗?……况且,不是还有小欣儿嘛。”
“容大哥,你——”
“呵呵,好了,不说这个问题了,我去思过室见容云。剩下的,回来再说。”说罢,容熙对叶皓白点头为礼,离开了会客厅。
“容大哥,别太为难自己……”这是容熙离开时,听到的身后传来的话。
……
***
容熙走在前往思过室的路上,沁凉的秋风吹得人心神一振,然而,他却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不明白皓白的想法,但是,有些事情他却不能说。……就算他任性一次好了,只是,可惜了好友的关心。
容熙走着,脑中不由浮现了景瑜当年的样子……
蓝衣女子温婉浅笑,明眸中有着风过无痕的恬静却又不失灵动……想到她如水月临风的气质,以及至清而媚的绝世容颜……
想到那朱唇微勾,妙语如珠……
……
想到那雷电交加之夜,拼死产子,以及句句泣血的血书……
……
想到因为她的一个骗局,全无准备之下沙场遭遇强敌,身陷苦战,血染袍泽的噩梦……
想到自己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却不想看到了那十日的夜夜笙歌,娇喘媚语……
景瑜,你果然是千面魔女。
“哈哈。”容熙以手掩面,自嘲冷笑。
皇族倾轧,当年他不想争、不屑争,却仍被大哥当作假想敌……呵呵,可笑的长嫡之争。
可笑,容云,不过是自己的侄子,而且,他的父亲是自己的敌人,母亲……也是自己的敌人。
……就算他认为孩子是无辜的,但是,他容熙也不是圣人,他对容云实在是产生不了足够深厚的、想要保护那个孩子的感情。
……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就只是因为他是景瑜的孩子,且与自己有着那么一层似有若无的关系么……想想其实不过是狠下心来对付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已。
不过是逼迫一个“不相干”的年轻人离开而已。
手段不是问题。
如果,他是细作,那正好,没什么好留情的。
如果,他不是细作,也很好,离开自己身边对谁都好,既然不能爱他,就放他自由……如果因此而恨自己,呵呵,那本就是自己敌人的孩子,不是吗?
……
容熙走到思过室门外时,何远正搬了把椅子,坐在外面,容熙与何远打了声招呼。
“老何,我知道你肯定有许多问题,你去问皓白吧,他应该能回答你。”容熙说。
“是。”何远应道,随后见了礼,离开了。
容熙转头,看着思过室的门。
自己一直以来,对付潜在的敌人,什么时候这么妇人之仁了,难道就因为当初冷漠疏离的五年相处,就因为这个名义上的父子关系,因为他的师公是雪翁?而容云很特别,很优秀,很……“温驯恭敬”……?
自己虽然没有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想法,但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吧。
想到这里,容熙的心情已经非常平静,甚至连对容云刚刚的不敬行为,也再没有任何怒气。
手上微微用力,他推开了思过室的门。
……
19、〇一六 奉鞭请罚 。。。
门外陡然射进的天光,照亮了思过室中央颀长劲美的身影。
恭敬有礼,双手奉鞭,容云就静静地跪在那里。恪尽礼仪地现出自己应该被惩罚的地方,没有半分犹豫逃避,没有半分真气护体。
不得不说,无论已经有了怎样的抉择,容熙在推门看到容云的一刹那,还是身不由己地被触动了一下。
老实说,他并不意外容云会跪着等他,甚至他还准备了一些侮辱性的话,准备居高临下地刁难容云一下,然而,只一瞬间,他发现,那些原本轻贱人的话,对着容云他居然一句也说不出口。
触动他的,是容云自身传递而出的那种说不出的气质,或者,可以称那为一种独一无二的风度……
说实话,自从容云见到容熙,在容熙面前就几乎没有站过。容熙也见惯了容云乖巧恭敬地跪在他面前的样子。
然而,容云的跪礼,表达了他的敬意,表达了他的自责,却从未表达过他的卑贱。极尽严苛却更极尽优雅,不是卑贱,是一种教养。
或许,只有那些有眼无珠,又毫无见识的人,才会对容云的跪礼大放厥词吧。
但很显然,容熙不是这种人。
所以,容熙径直走过容云,坐在了思过室唯一的那把椅子上,一时没有说话。
安静地,一坐一跪……
容熙以一种审视的眼光,打量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容云。
在看到容云膝下的铁链时,容熙眯了眯眼。
“奉鞭请罚”……?
容熙被自己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的这个词弄得愣了一下。为什么他会知道容云在“奉鞭请罚”?……不对,应该是为什么容云会懂得对他“奉鞭请罚”?……
……
想到这里,容熙忽然回忆起,当初,很久以前,他与景瑜谈论起天下江湖各家各派的门规家训时,在景瑜对未来孩子的一句宠腻的戏言之下,他怀着又“嫉妒”又期待的心情,但是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地写了一份家法。当时,景瑜看了之后,红着眼圈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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