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一诺难求-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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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最近，诺儿发现这家伙睡觉越来越不老实，总是动手动脚的，让她睡得一点儿也不安宁。就怕他的手脚万一碰到不该碰的地方，那就糟糕了。所以，一连几日，她的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翌日清晨，诺儿顶着个熊猫眼起床，却发现早没了杨过的身影。也不知这家伙大清早上哪儿溜达去了。
　　不过，她倒是实在没想到郭芙会跑来找她。
　　
　　“喂，欧阳诺。”郭芙仍旧着着一身艳丽的红衣，红衣上暗绣了大朵大朵盛开的芙蓉。她俏生生地微微扬着头站在诺儿面前，美丽的脸庞上，神情倨傲万分。
　　“嗯？”诺儿有些意外她竟然认出她来。随即警惕地看向她，猜想她定是来找茬的！
　　“喏，这个给你。”郭芙伸出手，摊开手掌，露出一个小木圆盒子。
　　“这是什么？”诺儿愣了片刻才缓缓伸手接过问道。拧开，清香扑鼻。
　　“三花六水清瘀膏。”郭芙见诺儿一脸的茫然，随即恨恨地补充道：“你脸上的伤，伤了好几天了都不见好。这个很有用的。”说完，脸上红霜翩飞，却别扭的别过脸去不看她。
　　“哦。”诺儿有些诧异，随即定定地看向对方，试图找出点破绽。以德报怨可不像她认识的那个郭芙。可是除了有些莫名其妙的羞赧外，实在是找不到任何不妥之处。难道她真不计前嫌了？那她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
　　“你别误会什么。”郭芙见诺儿只顾盯着她似乎在想些什么，急忙说道：“这次打退那几只蒙古狗，你也出了很大一份力也算帮了我们，这个算是我答谢你的好了。”她俏丽的脸上有些慌张，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怎么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谢谢。”诺儿对郭芙一笑，笑得异常诚恳。看来郭芙虽然蛮横，但心地却是极好的，只是不习惯表达。不过，她竟然对之前酒楼中的不愉快只字不提，诺儿倒是有些纳闷，说不定是对方胸襟开阔并不介意罢了。
　　
　　之后，就见她头也不回地一溜烟地跑了，跟个兔子似的。诺儿望着郭芙离去的身影怔怔出神，却听身后传来戏谑之声。
　　“哎哟，人家芳心暗许咯！”洪凌波双手抱胸，斜睨着眼看我，口吻中冒着一股子的酸味儿，诺儿顿时吓得浑身一颤。
　　“唉！——”诺儿迅速调整姿态，面上却故作忧伤，神情阴郁，深深地望着郭芙离去的方向长长地叹了口气，继续道：“那又如何？我是不可能喜欢她的，怕终究是要辜负于她了。”
　　“你……你不喜欢她？”洪凌波听了先是面上一喜，却又忽闻诺儿言道，“只是个断袖，怎担得起她一往深情。”说完惆怅地踱步而去，只留下张口结舌，一脸震惊的洪凌波，呆愣地不知所措。
　　诺儿走过转弯口，急忙飞身一晃，便绕到洪凌波的身后。这才敢偷偷去瞧凌波的反应，只见她仍是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想是这样的打击对她而已实在太重。诺儿就这样注视着对方，过了好久好久，腿都已经麻木的时候，才看着洪凌波失魂落魄般木然地离去。诺儿看着她的背影，心下一酸。此刻的洪凌波哪有原先半点熠熠神采，她的背影单薄而纤瘦，带着三分凄凉四分萧索的意味，让诺儿原本愧疚的心更是抽痛起来。
　　
　　诺儿黯然地垂下眼眸，内疚深深地折磨着她，她不停地懊恼着她的女扮男装。可是这也是情非得已，当初从言府溜出，便已作男孩打算。她那时还太小，却已是个远近驰名地美人胚子。扮作男装总比女装来得安全的多，也大大降低了被卖入妓院的危险。之后遇到杨过，只想与他一同作伴，便将自己的性别隐瞒了下来，这样一瞒就瞒到至今，又要如何才能回转。这好比说谎一般，一个谎言总要用无数个谎言去掩盖，此时的她只觉得有心无力。
　　
　　而在另一个角落，有两个人恰好看到了刚才整个场景。
　　姬念克在微微惊异过后，瞬间恢复了万年不变的冰封模样，继续抬手喂食着红孩儿。而他身侧的程英此时已露出那张俊美不输任何人的脸庞，也许是常年带着面具的缘故，肤色很白，甚至比起姬念克来也不遑多让。
　　他们二人并肩而立，彼此默然不语，似乎这是他们多年之间所形成的默契。
　　
　　诺儿闭上眼，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过往。曾经那些遥远的过往如洪水一样将她淹没，顿时觉得呼吸艰难起来，又想到这一世的迷茫，惶惶不安，便如同失了力顺势跌靠在墙上。正在这时却忽感有人将她扶住。疲惫地睁眼，对上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在他关切的眼中她看到了那个无力的自己。
　　“怎么了，诺儿？”他微蹙双眉，轻声问道，担忧的口吻说不出的温柔。他的双手紧紧抓着诺儿的两臂，让诺儿顿时感到一阵心安。诺儿投靠在他怀中，将脸埋进他胸膛之上。
　　“到底怎么了？告诉我。”诺儿听着对方着急而疼惜的话语，心内有如一道道暖流直往她的心口缠绕温暖着她，而她也似乎找到了归属一般不再彷徨。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欺瞒的，对不起，对不起……”诺儿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对洪凌波，对杨过，也是对每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
　　眼中的泪意在闭眼之时凝结成晶，印在对方胸前的衣襟之上。
　　杨过有些诧异，他听不清诺儿模糊的声音，也不知道诺儿在害怕着什么，只是双手环上她的腰，纤细而柔弱。他任凭她依靠在自己怀中，他只想给她力量，只想安抚她。这时，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杨过虽然不想让别人见到这副场景，可他却不舍得推开诺儿。
　　于是当陆无双突然止步站在他们面前之时，她睁大着双眼，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相拥的二人，小脸不知因为奔跑还是因为什么而涨的通红。
　　“啊！你，你们……我，我是来找表哥的。”陆无双终于反应过来后，一惊一乍地捂着双眼，结结巴巴道。然后从手指缝里又偷偷瞥了一眼埋在杨过胸口看不清面目的诺儿后落荒而逃。心里直念叨着：原来师姐说的是真的。天哪！诺儿是断袖，而且还是与杨过。原来他们两个！呀呀，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哦，我可怜的师姐啊！你怎么就喜欢上了最不该喜欢的人呢！还好自己喜欢的是耶律齐。啊呀！不好，耶律妹妹似乎也喜欢诺儿呢！陆无双一个人摇头晃脑地想着些有的没的。
　　
　　杨过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看来自己喜欢诺儿的事是再也藏不住了。不知诺儿她会怎么想？
　　“对不起，害你被误会了。”诺儿退开一步，抬起头，歉然道。诺儿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刚才没有从杨过怀中退出，一是来不及，二也是存心想要借杨过坐实她是个断袖，这样也好让洪凌波相信。看着杨过疑惑的目光，轻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诺儿，杨兄。你们还没用过早膳吧。”程英步履轻盈，缓缓走到二人身前。
　　“你，你是英儿？”诺儿颇为诧异地看向他，满脸惊奇。此时的程英，依旧一袭素雅青衫，却卸下了那张丑陋的面具。如今见到他原本的面容如此精致，终不免感叹一番。眉眼修长，眼神温润如水，白肤淡唇，只是肤色略显苍白，好一个英俊的人儿。
　　“之前戴了面具，有所欺瞒，还望两位勿要见怪才好。”程英脸上绽开歉意的微笑，让人见之如沐春风。
　　“自然不会。你说是不是，杨哥哥？”
　　“嗯，的确。”杨过以静若止水的语调说道。但他隐隐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危机，理不清，道不明。他不喜欢此人看诺儿的眼神，很不喜欢。虽然看似温润，但眼底却带着一丝霸道。
　　
　　三人一路走到厅中。
　　诺儿注意到凌波似乎仍然沉浸在先前我那一声“断袖”的打击之中，至今还未回过神来。而无双只是坐在她身侧默默无语，只是用担忧的眼神瞅着她。当无双望向诺儿时，诺儿连忙垂下了头。而杨过被无双注视着，他的脸上亦掠过一丝不自然，就好像自己的秘密暴露在阳光之下一般。
　　郭芙他们四人见诺儿他们已然入座，也噤了口不发一言。一时，厅中变得鸦雀无声。此时，凌波才发觉诺儿已然坐到与她一桌，她一下子变得坐立不安起来，眼神飘忽不定了一阵后，终是忍不住起身离开。无双见状急忙扔下筷子追之而去。
　　杨过有些纳闷，他不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何事。用一双探究的眸子直直地望向诺儿，而诺儿略显尴尬地别过头去。
　　程英轻瞥了一眼诺儿，见她秀眸中透出复杂伤感的神色，不禁略有些担心。他夹了一筷咸菜放在诺儿的白粥之上。
　　“谢谢。”诺儿恍惚中回头，却见程英正定定地温柔地注视着她，突然就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杨过见有人捷足先登，不由得有些着恼，盯着自己手中那一筷咸菜暗恨。看着程英对着诺儿那种柔情蜜意的眼神，他恨不得挖下他的双眼。于是他赌气的索性将诺儿的碗和自己的对换。
　　“呀！你干什么呀？”诺儿不解，一脸嫌恶道。
　　“干嘛一副这样的表情，我都还没动过呢！”杨过撅起了嘴，明白地告诉对方他此刻的不满。
　　“是吗？”听他这么一说，诺儿又有些底气不足了，只得道：“那谁让你和我换了？”
　　“我都没嫌你脏，你到嫌弃我来啦？”杨过秀眉一挑，不满道。一副流氓腔的霸道模样，然后，也不管诺儿，哗啦哗啦举起碗就吃起来。
　　程英看着二人的闹剧，眼底划过一丝恼意。总有种无法插入其中的无力感。他知道杨过是故意的，也知道二人可算是青梅竹马。可是只要是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道理。
　　
　　此时，诺儿正躺在屋顶晒太阳。看似百无聊赖，实则是在考虑是不是要先去找那只传说中的雕兄，让它也给自个儿捕几条蛇来增增她的功力！诺儿跃下屋顶，却瞧见一明艳的女子站在一处，身着鹅黄色的衣衫，面容娇美，眼若秋水。
　　她见诺儿下来，便对着诺儿盈盈而笑，眉目含情。而诺儿自然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此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便想转身离去，熟料那女子竟小跑着紧跟在她身后唤她。
　　“欧阳少侠，欧阳少侠……”
　　叫她？喊了半天，才有些自觉那是在叫她。还真有些不习惯这名号。诺儿停住了脚步，回身望她。见她扭着柔若无骨的水蛇腰娉婷娉婷地走到她面前，面带羞怯地拿袖遮面地偷眼瞧她。虽然动作无限优美，可诺儿却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恶寒。
　　诺儿嘴角抽了抽，正想开口相询她找她到底所谓何事之时，对方却突然浑身无力一般娇娇怯怯地就往她身上倒来。诺儿未料她竟然大胆至斯，光天化日之下就对她一陌生“男子”投怀送抱？而且她的手好巧不巧地正压在她胸上，简直欲哭无泪，她能不能喊非礼啊？
　　对方似乎是想起身，可是试了几次也不知怎么的，偏偏就是起不来。就算她真是男人，还是一个尚有廉耻之心的男人想必对她这样的行为也不会有一丝的怜香惜玉之心。侧身避过之时，却突然想到这个女子实在来历不明，可以说是诡异。于是赶紧端正自己“真男人”的态度，上前轻扶。
　　“这位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诺儿扶正她，这女子看起来娇小，其实也不然，还挺重的。诺儿向后退开两步，一脸温润道，“不知姑娘找在下所谓何事？”
　　只见对方迅速整了整尴尬的表情，纤长的手指轻轻掠了掠散落的鬓发，转而对着诺儿恭敬地行了一礼。正好露出那曲线优美，玉肌雪肤的颈子，像是要掩饰之前的逾矩行为，只是仍然有色诱的嫌疑。诺儿心中冷笑，无论你有多美，只可惜遇上了她。
　　“欧阳少侠当日一战达尔巴，不可不谓少年出英雄啊！”她的声音甜的发腻，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爱慕之意。
　　“哪里，是姑娘谬赞了。姑娘，若无他事，恕在下先行一步。”说完，诺儿抱拳即要离去，谁要在这里听她废话啊？还是先激她一激。唉！想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说话这么酸过。
　　“哎，等等。”那女子果然有些着急，提着裙裾，追了几步。见诺儿回头才驻足，一时又变得有些扭捏起来，不禁红了脸垂下了头，但随即复又昂头道：“小女子在那一战便心仪于少侠，不知少侠可有婚配？”她先是大胆表白，说到后面一句又得有些紧张羞怯，抬眸偷偷看了诺儿一眼，轻声问道。
　　我信你有鬼！诺儿心中暗骂。你当是唐朝啊，哪有女子如此开放的？还仅仅只是观上了这么一战就打算谈婚论嫁了？你怎么不心仪杨过啊？哼，再说我还怀疑你当时在是不在呢？
　　也不知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又是出于何意。但诺儿也只得虚以为蛇道：“多谢姑娘垂青，怎奈我，唉！”诺儿故作为难地摇了摇头。
　　“少侠？”她半睁着美眸，颇为疑惑地轻唤，想把眼前这个看似走神的人拉回来。
　　“姑娘，我万不得承你情意，还望担待。”诺儿坚决地别过头去，但仍然留给她一个角度能让她清楚地看到她那满脸的痛苦与无奈。
　　“少侠，这到底是为何啊？”她泫然欲泣的模样颇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实在是可惜了。
　　“姑娘！在下实是有难言之隐啊！”诺儿就差没仰天长啸了。说完转身决绝而去，留下那个表情古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陌生女子。
　　诺儿心里暗暗猜测此女子会不会是蒙古那边派来的，毕竟他们会使自己成为手下败将之人有所忌讳，所以特来打探？
　　诺儿没有再去想些什么，连跟踪那女子的想法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因为她的注意力已经被眼前白衣如雪的姬念克深深地吸引住了。
　　此时的他，挥剑激舞，一招一式都透着凌厉之极，杀气四溢。周围的树木被剑气鼓得唰唰作响。他就如他手中的剑一般，泛着森寒冷厉的光辉。
　　虽然他一直都面无表情，冷寒如冰，可却从未如此冷酷过，在那坚毅的脸上连一丝情绪也无。剑舞罢，直看得诺儿心惊肉跳，就如同似乎从未认识过他一般，那股煞气至今都未从他身上退去。
　　对上他漠然的碧眼，诺儿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那眼神如冰锥一般直刺而来犹如横亘于喉间。他转首，慢条斯理地将那柄前一刻还寒光四射，此时却已如一泓清水沉寂无波的剑收回鞘中。诺儿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地就这么看着，心内早已翻起惊涛骇浪。“怎么，怕了？”声音一如既往地冷，但诺儿能敏锐地感觉到其中多了几分更冷更无情的东西，似嘲笑，似不屑，抑或隐忍的痛苦。也许，她真的从未懂过他，心一点一点凉了下来。
　　“你……”话如骾在喉，竟是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直愣愣地看着他那双深陷的冰蓝色的眼。
　　“哼。”他冰冷的毫无一丝波动的声音更是让她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冷到脚。这还是她所认识的姬念克吗？还是那个令人心疼的姬念克吗？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一面，也许他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等诺儿惊醒过来时，才发现对方早已离去，惟有自己还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漫无目的地走着，竟是不自觉地回了房。
　　“杨过。你认识的姬念克是一个怎样的人啊？”诺儿双手托腮，思绪烦乱。想起之前见到的姬念克不禁一个哆嗦。
　　“不知道。”杨过背着诺儿恨恨地磨牙，转而回头对着她却是粲然一笑，道：“我和他不熟。”
　　“是吗？”诺儿浑没有在意杨过此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