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一诺难求-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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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雕之一诺难求》夏目风

卷一　　初来乍到
　第1章　第一章
路灯盏盏，晕撒着昏黄的光束。踏着潮湿的路面，范小诺疲惫地一步一步地走在回家的途中。
工作了一整天，累了一整天，范小诺全身上下酸软无力，真是连多站一秒都不愿。空荡的房间，陈旧的摆设，以及摆放在客厅角落里的一张黑白相片，相片中的那个女子头发花略有些白，一张脸死气沉沉没有笑容，眼睛里透射而出的只是沧桑。范小诺看了一眼，嘴角的苦涩显得越发明显。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就往自己的房内踱去，然后不堪重负一般地躺倒在床上，睁着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己这个月的兼职快要做完了，得再去找下一个才好。谁像米米那个丫头那么好命，什么都不用做，她的天才哥哥便会养她。她也多想能够在这个暑假里好好享受一场，可以不用像米米一样去旅游，也可以不用像团子一样去进修，只是单纯地能够呆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会儿她便满足了。
范小诺想着想着，眼皮越发沉重，就这样不知不觉沉沉睡去。睡着的她自然没有看见突闪而至的微光，只一刹那，就又消失不见。

当范小诺睁开眼的时候，她便傻眼了。她眨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一开始还以为是在做梦。到后来，那种真实的感觉才让她清醒过来。良久，才喃喃地出声：“这是怎么回事？”可是那出口地喃喃声却成了奇怪的依依呀呀声。
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只觉得太过匪夷所思！　
眼前朦朦胧胧的，一看这房间的样式，标准的古代出产，周围的声音全都一下子湮灭不闻，范小诺的脑海里莫名地剩下“穿越”二字，一时惊疑不定。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复又睁开眼，看到地仍旧是雕梁画栋，以及梳着古代发髻正好奇地瞅着她的女子，而不是原本的那个……家。她尝试了几次，原以为一闭眼，周围荒诞的一切变会消失退散，而她也会回归原处。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也许残酷地也就不是现实了。
范小诺惊骇莫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心急如焚地她开始咒骂，一边咒骂一边大哭出声。那样宣泄地咒骂以及大哭在别人听来却也只是不停地啼哭。
无论她此刻是多么彷徨，多么怨恨，多么无助，可那又如何，那也改变不了她成为一个新生婴儿，被人抱在怀中的事实。她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再不复从前。

“哎呀，小姐怎么突然哭起来了？”玉裳看着怀里的范小诺突然这般大哭，一时慌了手脚，她一个还未出阁的言府的丫鬟可从没带过孩子啊！可她哪里知道那个小小的婴孩，早已不是她原本口中的小姐了。
心绪繁杂的范小诺又怎么会理会这个因她而慌乱的丫头呢！她此时只想狠狠地痛苦一场。
“哎呀，小姐，小姐你别哭啦！”玉裳看着范小诺如此个哭法，心下着急赶紧向一旁的接生婆求救。
“这么会哭，精气十足是好事啊！”接生婆洗净了手，抬头对着玉裳憨笑着说道。
“啊嬷，真的吗？”玉裳听了接生婆那粗哑的声音有些疑惑道。
“那还有假。这孩子这么个哭法，定是要把你家夫人吵醒的，还是带她出去吧！”说着便推搡着玉裳出屋。
“哎。”玉裳应了一声便要带着范小诺转身走出，可一只脚刚踏出门口，就从屋里传来夫人的声音。
“玉裳，把小姐抱过来让我看看。”一个温柔地却又明显带着极度地疲惫的声音缓缓传来。
范小诺停止了哭泣，她知道这个人应该便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妈妈了。感觉到她被递给了看另一个人，一个美丽的女子就一下映入了眼帘，脸庞苍白地不见一丝血色，可任她再如何憔悴却也遮掩不住她的美。
范小诺诧异地看着她，世上真的竟有这样美丽的女子，饶是她见惯了现代的整容以及化妆的明星，脑海仍不自觉的浮现“冰纨雪柳映参差；轻舟绰立仙人姿。”
“夫人，小姐长得好像您呢！”玉裳在一旁说道。
“是啊，是啊！一看便知是个美人胚子呢，我老婆子接生过那么多户人家还从没见过这么俊的奶娃娃嘞！”接生婆也在一旁笑着应和道。
“她还这么小，又怎能看出？”女子对着她们二人报以一笑，然后复又低头对着范小诺温柔地笑，一张美丽的容颜散发着浓浓的爱意。
范小诺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心下一酸，到底有多久没有人用这样慈爱的目光看过她了。这一刻，让她再一次深刻地感觉到她也可以是一块瑰宝，一块别人捧在手心想要去疼爱的宝贝。
温暖一丝丝流淌，最后如汹涌地潮水奔腾地冲击着心口，泛滥成灾。
“我的孩子啊，娘给你取名为诺儿可好？”温柔的语调再次在范小诺的耳边响起。
范小诺惊讶地看着她，诺儿？竟然依旧是前世的名，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
女子看着范小诺的眼神充满了怜惜与疼爱，那样渴望爱的范小诺如何能够拒绝，从这一刻起，她的心底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不再排斥。
“言字若，是个诺。是承诺，也是许诺。”女子喃喃道，食指轻轻摩挲在范小诺软嫩的脸颊上，目光却是迷离，流露出一股哀愁凄婉、自怜自伤，眼眶里泛起了泪水似是在隐忍着什么，一眨，泪就这么滑落了下来，滴在范小诺的下巴上。
范小诺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要如此悲伤呢？为什么她口中念叨她是苦命的孩子？初来乍到地范小诺根本无法理解女子此刻复杂的心情，只是心疼地想伸出手，替她擦去眼泪，再然后对她天真的笑。
“夫人，您别难过了。”玉裳瞧了瞧女子脸上的神情，咬了咬唇瓣，嗫嚅道，“夫人，也许老爷真的有事，定是那个二夫人缠着老爷。”
玉裳心下暗道：“老爷自从娶了二夫人就对夫人更加冷淡起来，至今都未踏足过夫人的房，就连当初夫人有了身孕，也不曾来探望过，反而生了好大一通火。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真是让人瞧不明白。明明老爷不是那样绝情的人，可不知为何偏偏对夫人却……”
“玉裳，这又何必呢？你们心里都清楚，你也莫再安慰我了。”女子笑了笑，却是笑得这番凄苦，眼神落寞而悲伤。“况且，他对我已经极好，我不会责怪他半分。”
范小诺这才反应过来，想来今日是女子临盆的日子，也就是自己出身的时日，可到如今却也未见过第四个人。
未曾谋面的父亲已然传递了她并不受待见的信息。原来不论去了哪个世界，她都得不到父爱呢！
在范小诺陷入悲伤难过之刻，刚才不知去了何处的接生婆去而复返，只是此刻手中却端着一个小盒子，里面是红色的粘糊糊的东西。
“玉丫头，都准备好了，让你家夫人替小姐点上吧！”接生婆对着玉裳说道。
“夫人！”玉裳找了一支毛笔过来，蘸了蘸，便双手递给自家的夫人。
范小诺有些不明缘由地看着这来得分外突兀地毛笔，且之上蘸得更是红色的墨。可即使心下不解却也无法开口询问，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娘亲接过笔。但奇怪的是娘亲竟有一刹那的失神，羽睫轻颤。在玉裳的催促下，才撩开襁褓，轻轻地在范小诺的左肩上点了一点。
冰凉的触感，让范小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守宫砂”三个大字轰然砸了下来，这样想着的范小诺更是一阵恶寒。
玉裳摇了摇头，不明白夫人为何会点在小姐的肩上，不是都应该点在左臂上的么？就如她的左臂亦是如此。
“我的小言诺啊！娘亲以后定要替你找个良人！”女子搂着范小诺，不，如今已经成了言诺了。她轻搂着言诺，低头用脸轻蹭着言诺的脸颊，泪，却潸然而下。
言诺心疼地说不出话来，只是心下暗暗发誓，决不能让人欺了她娘去。






　第2章　第二章
在言诺出生的第三个月，言府的二夫人便诞下一子。不同于当初言诺出生时的冷清，那样的场面绝对是热闹的，几乎整个言府都乱作一团，搞的人仰马翻的。之后所有仆人无一不是翻了一倍的银钱，无怪乎全府上上下下都透着喜气。
言诺实在是好奇地紧，她虽然看不到那边忙碌的情形，却也能感受到隔院的喜庆。她真的很想见识见识那样的场面啊！当然不可避免的心下难免有些酸涩，但现在她也只能安静地躺在玉裳的怀里，只是为何玉裳要流露出伤感和……落寞呢？
在言诺长到五岁后才明白，落寞原是因为情。
自己的玉姨已成了言府的三夫人，一个和自己娘亲抢老公的女人。可是她恨不起来，因为她知道她是真的对自己和娘亲好，况且也无微不至地照顾了她三年，那是视如己出般地疼爱啊。她还记得方才玉姨穿上红嫁衣时，脸上洋溢着地是怎么也止不住地欢愉与幸福，眼底蓄满了泪光，却笑得异常满足。
原来，她等了很多年，很多年很多年。也许在那个老爷还只是一个少爷的时候，她便偷偷仰望他了。她真的无法想象，玉姨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着他将娘亲和那个二夫人娶进门的，又是以何种的心情才心甘情愿地服侍自己与娘亲的。
该恨的，也最有资格恨的，是她才对！
可，倘若不是真心的喜欢，她又怎会甘之如饴？

“小姐，我们回屋吧！”一旁的绿蔷冻得瑟瑟发抖，抬头看了看天色开口说道。绿蔷瘦弱地几乎只剩下骨头，脸颊深深凹陷，实在太瘦太瘦。她搓了搓臂膀，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小姐眼神是那样的，她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与平常的孩子不一样，明明是比她还要小上好几岁的孩子。她摇了摇头，她怎忘了，自家的小姐可不是寻常之人。

言诺没有回应，依旧静静地望着对面的院子，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如今，她的身边已经没了玉姨，有的只是一个新进言府的绿蔷。
言诺垂下眼帘，却遮不住她满心的失落。那个总会用温暖的眼神在她耳边不停诉说她曾经贫困却依旧和乐的家，以及一遍又一遍地诉说她是如何从蒙古人的铁骑下死里逃生的玉姨，以后都不会在她身边了。直到现在才知，那个抱着她安慰的小小少年，那个会对她说，“别怕，我带你回家。等我长大，一定会把所有坏蛋都打跑。”的少年就是自己的父亲。
原来那个冷言冷语一脸严肃的男人在少年之时却是如此温柔。

“诺儿，在看什么呢？”身后传来娘亲梁慕曦温柔的声音。
“娘。”言诺转身应了一声，才犹疑道：“玉姨她……”
“以后不该叫玉姨啦！要叫三娘。”梁慕曦浅笑着纠正道。她走到言诺跟前，蹲下身细心地替言诺整了整衣领，将言诺的脖子全都小心地遮起来。然后温暖的手指覆上言诺冻得发红的耳朵轻轻揉起来。
“三娘……”言诺尝试着念了一声，却终究有些不习惯。
“是啊，以后你三娘也会叫我一声大姐呢！”梁慕曦浅笑道。
言诺若有所思，抬头却见自己的娘亲弯起嘴角，看着临院，满眼的祝福。没有一丝一毫的伤感，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怼。
“娘。”言诺一时莫名，原以为，原以为她该怨地，可她心下依旧浅淡如此。
可是言诺看不见的是梁慕曦深藏眼底的羡慕。
梁慕曦望着临院出神，美丽的脸庞绽出一抹笑颜，喃喃道：“你三娘终尝所愿啦！”。

红色灯笼，烛已亮起。
冷风轻吹，梁慕曦不禁轻咳了一声，低头牵过言诺的小手，柔声道：“天冷，回屋吧！”
“嗯。”言诺故作孩子气地重重点头，便跟着梁慕曦亦步亦趋地回了屋。
“绿蔷，还不过来么？”梁慕曦回身轻声唤着绿蔷，带着暖暖的笑意。
“嗯。”绿蔷有一瞬的怔愣，随即点了点头，鼻子酸酸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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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情冷暖最是自知，言府上上下下哪一个不知道大夫人生产之日，老爷不但没有踏足看望过夫人一眼，之后也从未再踏进曦苑一步。众人心中都明白，夫人本来就不得宠，生的又不是儿子，这下更不可能“母凭子贵”了。自那日之后，老爷更是将大夫人遗忘在了一旁。
这个世上最不乏的便是那些势利小人，你一朝得势他便恬着脸逢迎拍马；倘若你一旦失势，最先对你落井下石的却也是他。更何况大夫人从未得到过老爷的待见！
三夫人正得宠，大夫人最不受宠，这是众人都看得清楚的，所以他们心里都有一杆称。因此，欺主之事也是时有发生，就比如现在。
“绿茵，三夫人说的那两盅燕窝你送去了么？”一个小厮鬼鬼祟祟地叫住正要回去做事的绿茵，绿茵是被调遣过去服侍三夫人的丫鬟。
“你当我傻么？”绿茵见他过来，先是瞪了他一眼，神情间竟带着几许撒娇的嗔怒，随即又巧笑嫣然道：“我自然是没有的，还在厨房呢！”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真给她二人送去了呢！”小厮放下了心，脸上带着馋意，随即又不放心地问道：“三夫人不知道吧！”。
“我怎么可能会让三夫人知道？过会儿我给你送去一盅吧！”绿茵温柔细语道。
“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小厮脸上满是笑意，上前摸着丫鬟的小手，又道：“好嘞，我还有事就不多说了，到时我等你啊！”
“知道啦，知道啦！”绿茵羞红着脸，看着小厮离去，颇为恋恋不舍地才转身重又回去了。
绿茵刚走，言诺才从树上爬了下来，还未长开的小身子，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她皱了皱眉，看着绿茵消失的方向，心绪难平。她虽然知道这种事平日里不知要上演多少回，可终究无法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三娘，三娘。”言诺欢乐地朝玉裳跑了过去，稚气的脸上满是笑意，那糯软糯软的声音着实惹人怜爱。
“诺儿，慢点儿，小心摔着。”玉裳正躺在椅上晒着太阳，如今她有了身子，整个人都变得十分疲乏。一听是诺儿的声音，心中着实高兴，却见她跑得飞快，不禁担忧地站了起来。忙喊道：“绿茵，还不快扶着点大小姐。”
“是。”绿茵应了声，看似是跑到言诺的身侧，那步子却仍是恹恹地，她伸手想扶，却被言诺一把甩开。绿茵不禁有些着恼，在玉裳看不见的地方嫌恶地瞪了言诺一眼。而恰好言诺却是看得一丝不落。
“三娘，诺儿想你啦！”言诺跑到玉裳身边，便抱住了玉裳的腿。
玉裳见诺儿没有摔着才放下心来，慢慢坐下。言诺趁势立即把脸贴到了玉裳的膝盖上。玉裳见此，更是怜爱地拿着手绢替玉裳擦了擦冒汗的额头。
“是想三娘了，还是想借机偷懒啊？”玉裳明媚的脸庞尽是宠溺地问道。
“诺儿可乖了，娘教地曲子我已经全学会啦，字帖我也练完啦。”言诺抬起头，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满是自豪。
“三娘就知道咱们诺儿最乖啦！”玉裳夸赞道，要说她真是觉得诺儿聪明无双，如此年纪便有过目不忘的本领，难道是随了大姐的才女之称？
“三娘，这里有我的小弟弟吗？”言诺轻轻抚摸起玉裳大大的肚子，睁大着眼睛故作天真地问道。
“是啊！以后诺儿就可以和小弟弟玩啦。”玉裳望着言诺葡萄般的大眼睛满是疼宠，她抚着肚子，充满爱意的眼神，让言诺感受到了温暖的气息。
“嗯，弟弟你什么时候才出来啊？要快点才行啊！那样姐姐就可以和你一起玩儿啦！”
“呵呵。”玉裳听了言诺的童言无忌不禁轻笑出声。
“三娘，诺儿饿。诺儿一天都没吃过东西啦。”这时言诺委屈地摸着自己扁扁的小肚皮，无比委屈地说道。
“诺儿，真的一天都没吃过东西了？”玉裳听了不禁蹙眉，斜眼看了一旁的绿茵一眼，却吓得对方脸上的血色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