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亩三分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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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哥，你在哪儿？（1/2）

　　　一晃就到了晌午头，麦穗从屋里出来进了灶房想帮娘做晌午饭，可却瞧着二姐麦芽今儿围着娘后头转，老实乖巧的模样。
　　“二姐，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惹娘生气的事啦！”麦穗说着已经把袖子高高挽起，系上了她平日里用的围裙，抱起灶台边上放着的材一根根往灶里面添着。
　　麦芽瞧着又给麦穗说中了，不禁朝她吐了吐舌头，“是啦！所以这不紧着帮娘干活呢！你出去等吃晌午饭吧，今儿啊帮娘打下手的活就都交给我了！”
　　这说话间，麦芽也不管麦穗同不同意，就已经走了过来把麦穗拉起，卸去她腰间系着的围裙，轻轻推搡着就把麦穗给推出了灶房，还随手把灶房的门给带上了。
　　瞧着二姐这模样，麦穗就知道她啊肯定是闯了啥大麻烦，不然才不会这么抢着进她最讨厌的灶房呢！
　　摇了摇头，麦穗想起三哥还在房里，又想到了昨个沈禾拿来的《神农本草经》。
　　今儿难得在家休息，趁着有时间正好让三哥教自己识字。
　　想着，她就快速走到三哥房门前。也没敲门，麦穗直接推开门，迈腿进去后就喊着：“三哥，三哥，我来找你……”
　　她话没说完就怔住了，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愣了。
　　咦？三哥呢？咋会不在屋？
　　没瞧见他有出去啊！
　　“娘，二姐，你们瞧见三哥出去了吗？”急冲冲出了屋，麦穗就朝着灶房问了一声。
　　“没呀！”答话的是娘，“你三哥没在屋里看书吗？”
　　糟了！
　　听娘说没瞧见三哥出去，麦穗这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一早三哥听说赵叔病了后就执意要上山来着，又怎么会娘劝一句她拦一下就不去了。三哥拗起来的时候可是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她怎么就没猜到呢！
　　这麦穗娘见没了动静，在围裙上搓了搓手，出来就看到站在麦文轩门前的麦穗。这会儿麦穗一脸的懊恼和担心，全被麦穗娘瞧进了眼里，相瞒什么都是瞒不住了。
　　“你三哥，该不是……”一想麦文轩自个上山了，麦穗娘一个趔趄，要不是及时抓住了门环，这就该摔了。
　　听到动静，回过神的麦穗瞧见娘差点摔了，急急飞奔过来扶着娘的胳膊就把她掺回了屋里。坐下后又赶忙让麦芽给娘倒了碗水，瞧着娘面色恢复了些这才开口说话。
　　“娘，没准三哥是去担水了，我去河边瞧瞧去！”
　　麦穗娘却一把拉住了麦穗的胳膊，“你三哥不听话自个上山了，难道你也不听话要自个去山上找？”
　　瞧着被娘看破了自己的想法，麦穗低下了头。
　　“娘知道你惦记三哥，娘也担心啊！你说你这三哥平时是多听话懂事的娃，这回咋就不听说，非要自个上山去！往日有你赵叔带着娘放心，可今儿就他自个去，娘这心……小穗，你快和娘说说你们抓兔子的那地好走不好走？是斜坡还是……”麦穗娘一想到山路有可能很难走，就忍不住地担心。
　　“娘别急，那条路不陡，好走着呢，不信你问二姐！”麦穗急忙宽慰着娘，给娘敲打肩膀的时候给麦芽使了使眼色。
　　麦芽瞧着麦穗冲自个直眨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急忙跟着点头附和：“是，路好走着呢，娘别担心！”
　　听两个孩子这样说，麦穗娘也稍稍放心了点。可还是惦记着，这一晌午加上一下午就不停往门外瞅，急的呀啥活都没做成。
　　麦穗比娘还要着急，晌午饭后就一直在院里做活，还时不时就到院外往村外的路眺望，就盼着瞧见三哥的人影。
　　不知道为啥，她的心就是静不下来，总觉得好似有啥事要发生。眼皮也一直跳个没完，或许是天热了，虫也多了，这会儿凑热闹起来各种叫，叫的人愈加心烦。
　　这盼着等着，就熬到了天刚擦黑的时候。
　　在田间做活的都回了，可是自个的三哥还没影呢。麦穗再也坐不住了，这等人的滋味太难受，与其在家里干等着，还不如出去瞧瞧。
　　“二姐，我迎迎三哥去！待会儿娘问起来你就说村西头小喜来找我，我跟她出去了一会儿就回。”麦穗把手里编的半个竹篓放到麦芽手里，到屋里拿了个火折子放进腰间口袋里就要往院外走。
　　麦芽也担心麦文轩，见麦穗说要去找本来是想拦着的，可是又知道小妹打定主意的事是拦不住的。
　　眼瞧着麦穗要出院的时候麦芽喊住了她，自个跑到墙边把镰刀拿过来交到麦穗手里千叮咛万嘱咐：“二姐知道拦不住你，这个拿去防身。如果遇到什么坏家伙，打不过你就跑，撒丫子跑听到没？”
　　“嗯，我记下了。”麦穗点点头，把镰刀接过来放到腰间斜挎着，就急匆匆出了院去寻人了。
　　村里的路上这会儿人不少，大多数都是在田间做活往村里回的人，只有麦穗一个却是往村外走。
　　有人瞧着就忍不住问麦穗，可是麦穗着急哪里有时间回答这些村民的好奇，只顾着一路往前跑，很快就穿过了人流，到了村外。
　　村外面，几乎就没啥人了。
　　曲河的水还在“哗啦啦”平静地流淌，附近的村子也已经炊烟四起，忙着张罗晚饭然后就要结束一天的劳作去睡了。只有麦穗还焦急地沿着曲河一路往前，急急赶往采然山。
　　能不急吗？
　　天愈发的黑了，如果不是出了啥事，这山上的路少说也走了数次，又咋会这么晚还没有回！
　　这心里越是着急，脚下的步子就是越快。
　　不一会儿的功夫，麦穗就累得直喘，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直往下流。
　　走了快一个时辰，麦穗总算是到了采然山脚下。
　　而这会儿天色早就全黑，根本瞧不见道，这样没法上山。
　　麦穗往山上瞧了瞧，知道这样进山别说找人了，没多会儿她自个就会把自己给弄丢了。到时候没找到三哥，还带让人来找她，那就不是寻人而是给家里添乱了。
　　咋办，麦穗急的团团转，又是跺脚又是摇头，快把头想破的时候她总算是记起来刚刚赶路的时候瞧着这附近好似有亮光，肯定是有人家的。
　　赵叔说过住在山附近的大多数都是猎户之类的，如果找到了，就算他们不帮忙寻人只要能借给她猎狗或者火把让她能上山找三哥就成！
　　带着这点期盼，麦穗急忙折身往那光亮处跑去。

第三十章　哥，你在哪儿？（2/2）

　不说麦穗怎么找人支援，只说她借来了火把，这会儿正举着火把沿着进山的路小心攀爬。
　　因为附近住的那户人家是猎户，只是男人不在家女人不好陪同麦穗一起进山，不过却给麦穗画了个地图，怎么到灌木丛的地图。
　　有了这个地图，麦穗就担心自个迷路了。没法子，她路痴一个，没走个十几二十几遍，是根本就记不住路的。
　　拿着简易的地图，还有火把，她这会儿就已经爬到了半山腰。
　　火把的光亮照在树林里，依稀能看到附近的地形。
　　麦穗瞅着这里像是上次和赵叔来的时候，赵叔教他们怎么认南北方向的地方。到了这里，就快到灌木丛了。也是马上就要到最难走的路了，这条路很陡，又都是大斜坡，踩空了很容易就会摔下去。
　　她最担心的就是三哥迟迟未归，就是因为着急踩空摔到哪个斜坡下去了。所以到了这里，麦穗就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这附近的斜坡上。
　　“三哥，三哥，你在哪儿？三哥……”麦穗一边小心翼翼举着火把前进，一边四下往斜坡下张望，大声呼喊三哥就盼着这会儿三哥还清醒，听到自个的呼唤声后能应一声。
　　带着期待又紧张的心情，她一路走一路喊，眼瞅着就要到灌木丛的时候，突然一脚踩空，身子往右边一栽歪，就要摔下去。
　　“啊！”她尖叫着，跌下去的瞬间也不管什么是什么就死死抱住了。
　　“咣当……”的声音持续着，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寂静的树林里听起来格外清晰，也特别的发慎。
　　直到这声音消失，麦穗才险险地抱着树干一点点挪蹭身体回到了路中央。
　　刚刚那个声音是腰间的镰刀掉了吧！听着落下去的声，这个斜坡很高啊，不然不会响了那么多下才到底。
　　好险啊！
　　麦穗跪坐在地上，擦去惊出一头的冷汗，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幸亏掉下去的是镰刀，如果真是自个，怕是没找到三哥呢她就在这里一命呜呼见阎王去了。
　　身上被冷汗弄得快湿透了，她从地上爬起来就感觉一股小风吹来，打在身上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好冷~~~”
　　将落在地上的火把捡起来，柔和昏暗的光照下来，似乎身体也跟着暖和了些。
　　麦穗搓了搓胳膊，也顾不上自个冷不冷，就又迈着步子边走边找还一边大声喊着：“三哥，三哥……”
　　“小……妹……”
　　突然，麦穗一怔迈出去的腿悬在半空中僵掉。
　　刚刚是不是有人喊她，她停下来屏住呼吸不想弄出一定声音然后耐心等待。不会听错的，虽然声音很微弱，但是绝对有人喊她，而且是她要找的三哥麦文轩。
　　三哥，你在哪儿啊！快点再出声啊，这次她不喊了林子里也很静，只要再出声她就绝对可以听到的，就知道你在哪里了！
　　麦穗在心里大声呼喊着，期盼着，焦急地等待着……
　　“小……小……”
　　是了，就是这声音，是——三哥！
　　“三哥，是我，我这就来救你！”麦穗终于又等到了麦文轩的回应，虽然声音很小可是她已经听出来就在自己附近，而且绝对是——在右手边！
　　麦穗将火把插进地里，然后拿出斜背着的绳子在腰间缠了三圈系了几个死扣，用将绳子的另一端系在身边的大树上，同样方法系成了死扣，然后又反复试了几次见绝对够结实了这才重新拿起火把小心翼翼沿着斜坡滑了下去。
　　因为有绳子的帮忙，她很快就沿着斜坡到了斜坡底。
　　“三哥，三哥……”呼喊着麦文轩，麦穗手里的火把不停照着四周，一下就瞧见靠着一棵树半躺在地上的麦文轩。
　　“三哥！”她惊呼了一声，就扑了上去。
　　听到麦穗的声音，麦文轩睫毛抖了抖，眼睛缓缓欠开了条缝。
　　“是……小妹……真是你……来了……我以为是……梦……”他虚弱地说，因为用力很快就喘起来，干裂的嘴唇因为张合裂开了，血丝很快就将发白的唇瓣染得鲜红。
　　麦穗瞧着麦文轩那么痛苦的样子，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
　　“是我是我，三哥！你快别说话，先喝口水……”说着麦穗急忙将紧紧系在身上的水袋拿出来。
　　这还是那户猎户人家的女人给她的，说如果在山里迷路或者出了事这水可是能保命的。就因为说能保命，麦穗才把水袋系在身上，而且是贴在胸口。
　　她害怕如果不小心摔了，放在胸口就不会弄破水袋……有水，找到麦文轩就可以用来救他。
　　将水袋打开，她小心翼翼把水袋放到麦文轩嘴边，一点点将水灌给麦文轩喝。
　　似乎是求生的本能，得到水麦文轩贪婪地吸吮着……喝了有快半袋的水后，麦文轩也似乎有了点力气，喘了几下眼睛就能大睁开了。
　　“小妹，你……怎么来了……”麦文轩看着麦穗瞅着自己直掉泪，费力抬起手放到她娇嫩的脸颊上，想要给她擦泪可是刚抬起来就因为没有力气而滑落下去。
　　瞧着三哥都这样了还想给自己擦泪，麦穗哭得更凶了。
　　不过只哭了两声，她就忽然一抹眼泪，坚韧的劲儿就上来了。这会儿不是哭鼻子的时候，一定要把三哥背下山去，只有这样三哥才有救。
　　她宁可自己没了性命，也要救活三哥！三哥是她的，谁都不能把他抢走，谁都别想……
　　“三哥，我扶着你能站起来吗？爬到我背上我就能背你上去！”麦穗说着拽了拽手里的绳子，瞧绳子结实着呢，就胸有成竹地问麦文轩。
　　麦文轩却是摇了摇头，“小妹，我的腿怕是骨折了，又裂开了大口子，就算你把我救出去也活不成了，别费力了，你自己上去回家……”
　　“住口！”听三哥这话，麦穗急了第一次冲麦文轩大吼：“我没放弃你凭什么放弃！你是我的，我说不准死你就必须给我活下去！你听到了没有，记住了没有……你是……我的……”
　　喊到最后，麦穗已经泣不成声了，可是却仍旧绝强地想要把麦文轩从地上抱起来放到自己背上，她想把三哥背下山，她想三哥活呀……

第三十一章　救……救我们！

　　　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重生的机会，才有了这么一个温暖的家，有了一个最疼她也是她最在乎的三哥，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了！
　　不行，不可以，这个家不可以失去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她最在乎的三哥，更不可以！
　　被麦穗吼了一下，麦文轩愣了，旋即忍不住跟着麦穗一起落泪。他没想到麦穗会这么舍不得他，其实他心里也舍不得离开麦穗啊……只是……
　　麦文轩低头瞅了瞅自个的右腿，跌落下来的时候他的腿撞到了石头上，骨折了不说还刮出好大的口子，也不知道血流了多少，能活下去吗？能吗？
　　想着他就忍不住也落了泪，这时一双小手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水，他抬头就瞧见了麦穗殷切的目光。
　　小妹从没有想要放弃，一心想要救他……看着麦穗，麦文轩觉得自个的心暖暖的，求生的欲望也在这一瞬间被激发出来了。
　　是的，他必须活，为了娘为了家人为了自己，更为了他最在乎最疼爱的麦穗！
　　“小妹，你……你把三哥的衣服扯开，将三哥的右腿这样系上，紧紧得系住了。”麦文轩太守擦去麦穗额头的汗，开始想办法配合麦穗一起爬上去。
　　麦穗瞧着三哥又恢复了笑容，也恢复了斗志，吸了吸鼻子不哭了。按照他说的将三哥的衣服扯开来，紧紧将他受伤的右腿绑住了，然后扶着麦文轩就把他背到了自己背上。
　　怕自己劲儿不够再把三哥摔下来，背起麦文轩的时候，麦穗又拿了一条比较短的绳子将自己和三哥缠了好些圈，紧紧绑到了一起。
　　“三哥，你抓紧我了。”说着，麦穗已经紧紧抓住系在大树上的绳子，背着麦文轩吃力地往斜坡上爬去。
　　斜坡很陡，她又很瘦小，平时能把麦文轩背起来都非常困难，而现在不仅要背起来还有爬上斜坡，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可是她做到了，尽管每走一步身体就好似被巨石往下压一样，尽管每走一步腿都不停地颤抖，麦穗却是咬紧了牙关，一步一步往上爬。
　　很快，她的衣服被汗水浸湿了；很快，她稚嫩的小手被绳子磨破了皮，血染红了绳子，手心也传来刺骨的疼痛，可是她却死命咬着下唇，愣是一步一步将麦文轩从斜坡底下给背了上来。
　　好累，她好想歇会儿，也好想喝口水，可是现在不是时候。不能歇，歇了她就会因为浑身酸痛和双手的痛再爬不起来，歇了就会输给时间输给死亡，所以她不仅不能歇息，她还要一鼓作气将三哥背下山去。
　　将系在大树上的绳子解开，麦穗背着麦文轩趔趄地往山下走去。
　　“三哥，你要坚持住，等到……到了家，就没事了。”
　　“嗯。”麦文轩应了一声，想伸手给麦穗擦汗，可是就这么轻轻地一动，麦穗身子就跟着一晃险些因为重心不稳而摔倒。
　　麦文轩吓坏了，不敢再动，却忍不住哽咽起来：“小……妹，你明知道就算把我背出山里我也可能会……”
　　“不，不会的！只要我把你背到咱家村，请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