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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无间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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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终于来了。
皇甫晋面带怒色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后面跟着神色不安的姑姑。
“贵妃娘娘还真是架子不小呀！”皇甫晋语带讥讽。
我笑着迎了上去，“爹爹息怒，这宫里的奴才也太不知道变通了，女儿日后定会好好教导她们。”
后面的姑姑早已会意地退下了。
皇甫晋毫不客气地坐了殿中正位，没有其他人在，他连表面上的客气也没有留下来。
我倒了一杯茶给他，微笑着问：“爹爹过来，是要跟女儿商议姐姐大婚之事吗？”我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始终要谈的，还不如早些以自然的方式进入正题。
果然。
皇甫晋猛哼了一声道：“贵妃恩宠多了，记性倒是变差了。这么快就忘了进宫前我跟你说的话了。我早有提醒过你，好好地当你的贵妃便是，皇甫府的其他事情不劳贵妃操心。”
我装作有些茫然地问：“女儿不明白爹爹的意思，爹爹是指女儿请求皇上让姐姐进宫之事吗？”
“不要在我面前装糊涂。”
我拼命地酝酿情绪，拼命想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恋人、朋友的背叛，父母离婚，独自一人求学、工作……
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我语带委屈地说：“爹爹可是误会女儿了。女儿并非是要违背父亲大人的话。而且跟爹爹说心里话，又有哪个女人情愿让如同姐姐般优秀的女子分享夫君的感情呢？只是……只是上次在家里二娘亲自相求于我，告诉我姐姐对皇上情有独钟，让我帮忙姐姐进宫之事。娘去世后，幸亏有二娘忙里忙外，她提出的要求如果女儿力有能及又如何忍心拒绝呢。”
“岂有此理！你二娘竟然背着我跟你提出这样的要求。”
“爹爹不要怪二娘，其实女儿提出让皇上纳姐姐为妃也并非没有私心。”相比报恩的说辞，说出自己阴暗自私的一面往往更能让对方相信。
“人人都以为我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我自然是没有烦恼，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是又有谁知道我心里的烦恼呢？”我用手绢擦了擦眼泪，“女儿自打进宫以来，一心想的也就是好好伺候皇上，能像如今这般一直和皇上恩恩爱爱的。便是这点愿望，也是……也是好难，女儿昨日便无端被太后斥责了……心里憋屈却又不能对任何人说。女儿维持荣宠却也不易，皇上又正值青壮之年，女儿有时会感觉应付不来……”
我装作羞涩地低下了头：“赶皇上去其他人宫里我又放心不下，便想着，如果真如二娘所说姐姐能够进宫的话我们姐妹俩便可相互有个照应，姐姐是自家人在某些事情上也便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我的话合情合理，皇甫晋也找不到可以怀疑的地方，脸色缓和下来。
我又趁热打铁：“只是可惜姐姐已经许了人家了。不过爹爹放心，皇上现在很听女儿的，女儿凡事会首先考虑我们皇甫家的利益，毕竟皇甫家的荣耀才是女儿立足宫中之根本，其他反对派的大臣还不都是因为顾忌我们皇甫家的势力才不敢对女儿多有为难。
“你姐姐的婚事本是我给她定的，至今还没有好好跟她商量，这下皇上赐婚后只怕她还是会找我吵闹。不过也好，邓家本就是我之前属意的几户人家之一。至于其他事情，你明白事理，有这个心便好了。”
“雨儿多谢爹爹理解。雨儿现在的情况好比一个天天有糖吃而且已经吃上了瘾的孩子，一想到某天可能面临没有糖吃的困境，或者糖会被其他人抢走，我就不寒而栗。现在能帮上雨儿忙的就只有爹爹了。雨儿希望以后能和如今一样，天天有糖吃，只要能实现这个愿望，雨儿任凭爹爹差遣。”
皇甫晋哈哈大笑：“雨儿在为父面前，不需如此客气。为父自然也希望雨儿一直荣宠不衰，毕竟雨儿的荣耀便是我皇甫家的荣耀。雨儿放心，现在还没有人敢对我皇甫晋的女儿怎么样。至于太后那边——你还是尽量不要与她正面冲突。另外，在宫里面如果需要找人帮忙，淑妃是个可信的人选。”
依他天生多疑的个性，一下子让他全然对我没有戒心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不过，他既然提出让我联系淑妃说明他已经开始信任我了。确是一个好的开始。
无心柳成荫（1）
看着李梓皓一本正经地坐在案前看书，我忍不住道：“臣妾的姐姐已经许了人家，皇上是不是很失望呀？”
他依旧看他的书，正当我以为他不会理睬我时，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爱妃这么关心，难道是吃醋了不成？”
“臣妾为什么要吃醋呀，这个建议还是臣妾提出来的，臣妾是担心皇上会心生郁闷，”我用笑声掩饰心里微微的不安，“毕竟忙活了大半天却一无所获，曾经惊为天人的佳人却要嫁作他妇，换了是臣妾也会失望的。”
对于我的打趣，李梓皓只道，“子非我，安知我没有收获。”他合上书本，“贵妃是有心栽花花不开，而对于朕来说，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臣妾不明白。”
“你对于朝廷上一些事情所知甚少，自然没有那么容易明白了。看来对于朝廷中的人脉关系，朕还需多加与你沟通交流，如此我们才能合作无间。”他接着话锋一转，“邓儒辰是驻守北疆的大将，皆英勇善战，是不可多得的武将。其子邓耀文是邓儒辰旗下先锋，更是同辈人中的佼佼者，皇甫晋选中他为女婿眼光总算不错。两人平常看起来和郑家、皇甫家都没有关联，朕原本还准备重用邓家，哪知竟也是皇甫晋的党羽，倒是可惜了。幸好的是，皇甫晋为了宝贝女儿的婚事露出了狐狸尾巴，让朕发觉了。”
“仅凭皇甫家与邓家联姻就确定他们是同党会不会有些草率呢，万一判断错误的话可能会让皇上就此失去忠臣良将。”我提出不同意见。
李梓皓冷笑道：“宰相大人对于皇甫欣的重视程度，作为相府二小姐的你应该比朕更清楚吧？你觉得他有可能把皇甫欣交给他控制不了的人吗？”
我沉默不语，李梓皓所说确实有几分道理。
“北疆大漠自从由分散的部落建立起统一的政权漠国后，对我大楚的威胁越来越大。”他在房中踱着步子，“以前由于有邓将军驻守，朕才稍为安心，照如今的情形来看，如果邓家有了异心，岂非险矣。看来，朕不得不防。”
我听李梓皓提起北疆大漠，忽然想起，赤珠草不就是产自大漠的吗？
“皇上，赐婚的圣旨已经拟好了吗？”
“小德子办事情还算利索，早拟好了，待朕明日用印后便可颁布了。”
“皇上是不是让皇甫欣前往北疆完婚？”古代崇尚出嫁从夫，皇甫欣嫁入邓家，而邓家此时举家在北疆戍边，按常理推断该是如此。
“正是，朕打算钦点送婚大臣陪同皇甫欣前往。”
恐怕送婚是幌子，借机查探北疆军中情况是真吧。
“臣妾以为，皇上让探子混入送婚的队伍恐怕也是收效甚微，如果邓将军真有二心，在京中来人时自然更会多加小心，以免留下把柄。臣妾愿为皇上献上一计。”
“朕倒要听听爱妃有何高见。”
“依臣妾愚见，皇上宜即刻派人前往北疆传旨赐婚，命邓耀文尽快奉旨进京完婚，并留在京城郑大将军手下担任副职。如此做法有几大益处，第一，邓儒辰将军行事时会顾及其子尚在天子眼皮底下，不敢轻举妄动；第二，可由我向皇甫晋邀功，一则力陈我向皇上着力争取让姐姐不用去北疆那等艰苦的荒漠之地，二则向皇甫晋说明此举可让皇甫派系的势力渗入原来由郑家一家独大的京城军务，以此来争取皇甫晋对我的更加信任；第三，郑家毕竟是皇上的亲舅舅，表面上看是在给皇甫派系甜头，实际上则是让邓耀文置于郑家的监视之下。”
李梓皓静静地听完我的话，直视我道：“皇甫雨，你一点都不像朕最初想象中的皇甫雨。看来朕原来确实小视于你了。如果你生为男儿身未必不是经天纬地的治世之良才。不过朕也不是古板之人，朕不介意你一直留在朕的身边作朕的女诸葛。”。 最好的txt下载网
无心柳成荫（2）
李梓皓静静地听完我的话，直视我道：“皇甫雨，你一点都不像朕最初想象中的皇甫雨。看来朕原来确实小视于你了。如果你生为男儿身未必不是经天纬地的治世之良才。不过朕也不是古板之人，朕不介意你一直留在朕的身边作朕的女诸葛。”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想去深究。
我也并没有因为他的赞誉而变得飘飘然起来，毕竟是女子参与政事，今日他可能觉得你是女中诸葛，却难保明日他不认为你是牝鸡司晨。
我急忙回答：“皇上过奖了，臣妾只是为母报仇心切，一时心急便胡说八道起来，可万万当不起皇上盛赞。”
我本是想低调、安分地混着，直到找到回去现代的方法。可是皇甫晋不让我那么做。既然转入了黑暗的宫廷政治当中，便只有把自己也变成黑色，否则在一大片黑色当中，单纯的白色只会成为他人的靶子。
李梓皓眼神黯了下来，“朕在外面处处要小心提防，时时要带着面具，本希望在这里能做回自己，不再那么辛苦。”他叹了一口气，“哎，算了。有些事情终究不能强求。你的建议很好，朕明日便着人办理。”
他采纳了我的建议，这便好了。
至于其他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由得它真，由得它假吧。
赐婚的圣旨已经颁下去了。
我让姑姑请皇甫晋进宫。
遣退了众人，让出殿中正位，皇甫晋当仁不让地坐了。
我先是陪小心：“雨儿出宫多有不便，只得麻烦爹爹过来一趟了。”
皇甫晋听了只问：“雨儿急急唤我进宫，听张姑姑所言是要商议欣儿的婚事？”
“可以说是，但又不全是。”我一边给他添茶，一边道，“我上次听了爹爹说给姐姐定婚之事一直没跟她商量，如今皇上匆匆赐婚，雨儿是担心姐姐会恼我呢。”
“女儿家的婚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已经告诉她与邓家联姻是我的意思，她又怎么会责怪于你。不过欣儿确实是给我惯坏了，什么事情都由着她的性子来。刚跟她提起婚事，便大哭大闹。”提到皇甫欣，皇甫晋的脸上才露出为难之色，“我现在把她关在房里面让她好好想清楚，宫里的公公前去宣读赐婚圣旨都推说她病了未敢让她出面，否则真担心她会捅出什么篓子来。”
古代的女性确实可悲，平时再如何尊贵，如何受尽百般疼爱，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仍然地受人摆布，没有丝毫话语权。
或许，皇甫欣真的是对李梓皓一见钟情，但这份感情却被皇甫晋以“爱”的名义扼杀了，其中，我也是刽子手吧。
我继续努力扮演皇甫家好女儿的角色：“只是婚事对于姐姐来说确实有些突然吧，爹爹和二娘还是好生开导开导姐姐的好，毕竟皇上已经赐婚了，如果日后闹出什么事来难免授人话柄，也会对我们皇甫家产生不好的影响。”我不经意间道出今日请来皇甫晋的真正意图，“雨儿其实也知道爹爹希望姐姐能多一些时间陪在身边，就为了这点，差些和皇上吵了起来。”
皇甫晋望着我：“这是为何？”
我解释道：“皇上原本是说让姐姐前往北疆完婚，北疆乃荒蛮之地，姐姐娇贵之身怎受得起如此辛苦，况且爹爹肯定也舍不得姐姐去到如此边远之地，我便与皇上争执了起来，不过皇上总算还听我的话，最终答应了令邓耀文将军进京完婚。”
他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我又接着说：“皇上还答应我，待姐姐和邓将军完婚后，邓将军可留在京城任职，刚好兵部侍郎有缺。”
皇甫晋皱起了眉头，似乎并不满意：“去兵部不妥，兵部现在为郑家所把持，耀文去那里恐怕会处处受制于人。”
我笑了：“爹爹的担心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雨儿以为就因为兵部一直是郑家的地盘，我们更要设法渗入进去，现在有此良机又怎能轻易放过。况且邓将军是皇上安排进去的，郑家的人即使心里不满也发作不得，而我们平白在兵部多了一耳目，又何乐而不为呢？”
听了我的一席话，皇甫晋连连点头：“雨儿倒是比为父想得周到。”
人约黄昏后（1）
皇甫府忙着操办婚事，一想到皇甫欣这个绝色的女子即将带着满腹的怨恨和委屈嫁入邓家，竟有些感伤，即便我并不喜欢她。以前的皇甫雨在听到要入宫为妃的圣旨时，更该是哀莫大于心死吧，否则也不会选择自尽如此极端的方式。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生为皇甫家的女儿，似乎就注定了她们的命运要为政治牺牲她们的爱情，无论是为她们的父亲疼爱或是忽略的。
邓耀文此刻应该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我倒是好奇了，皇甫晋为他的宝贝女儿选的佳婿到底如何。听李梓皓所言，我这个姐夫虽是一介武夫，却也并非有勇无谋之人。
我浅啜了一口碧竹刚刚端上的顾渚紫笋，这被茶圣陆羽论为“茶中第一”的上品贡茶确实不错，自打喝了一次后再喝其他茶都觉得索然无味了。以前读到唐代诗人张文规的“凤辇寻春半醇回、仙娥进水御帘开。牡丹花笑金钿动，传奏湖州紫笋来”时，还在想是不是太夸张了，如今有了切身的体会这“顾渚紫笋”确实能当此赞誉，青翠芳馨，嗅之醉人，啜之赏心，以后回到现代恐怕就难以找到如此地道的顾渚紫笋了。
我懒懒地倚躺在庭院的太师椅上，初夏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正享受着无人打扰的悠闲，便见姑姑匆匆走了过来。
姑姑的有些神情紧张地递给我一封信：“娘娘，奴婢刚才整理娘娘的寝室时发现了这封信。”
我接过漆封好的信笺，上面俨然写着“皇甫雨亲启”。
“今日戌时请往幽然亭一聚，要事，务必亲往。秦元旭”
握着手中的信函，我神思恍惚，是这段时间太过忙碌的原因吧，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秦元旭了。他今晚约我在幽然亭见面，会是什么事情呢？
质问亦或其他，我竟有些害怕见到他。
又想到秦元旭并不是莽撞之人，或者他是有要事相告？
我把信给了姑姑，她一看，马上变了脸色：“娘娘，这——”
姑姑感到奇怪是自然的，王爷私下约会贵妃，这事可大可小，我也不想姑姑感觉我和秦元旭藕断丝连，于是轻声说：“姑姑，其实我的事情除了小乔便只有你最清楚了，小乔又只是小孩脾性，遇到什么事情我只能跟你说了。我和王爷以前是比较相熟，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只是把他视为兄长而已。”
姑姑忧心冲冲的说：“只是现在各宫对娘娘本就存了不满，要是万一被人看到娘娘与王爷见面，恐怕会有人小题大做，到时候皇上那边……”
虽然姑姑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我不能不去。在宫外，我可以相信的人就只有秦元旭了，于事，他带来的消息很有可能是关于我娘中毒的线索；于情，他一直待我如皇甫雨，如果我不加理会，未免显得矫情。
我跟姑姑说了我决定赴约的决定。
姑姑仍然不同意：“娘娘，奴婢看得出来，皇上是真心喜欢娘娘的，奴婢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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