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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同是穿越公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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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过了年才九岁,指导起针线来已经颇有大人的风范,只是声音还脱不了稚气。宁阳边学边问她过年时与帝后和各宫娘娘一同用膳可要注意些什么,纯阳腼腆有些胆小,并不敢私论哪宫娘娘如何如何,只是在过程和礼节上说得细致。
宁阳也知道纯阳的难处,她能说这么多对她来说已有大用了,于是心下感激,对于纯阳教的阵法更加用功。
稍时,芳儿和良儿端了几盘点心上来,一盘梅花样子的小酥很是可口,宁阳和纯阳便放下手头的针线,边吃边聊起了御花园里的山茶,气氛倒是和乐。
只是这种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院子里一阵喧闹,安阳便怒气冲冲地撞了进来,一见着宁阳劈头就问:“三姐姐!是你让赵宫正去拦着我的?”
纯阳被吓到,小鹿般地往后缩了缩,小声问道:“四妹妹,发生什么事了?”
安阳气呼呼地指着宁阳道:“我好心带她去看看迎接端王爷的仪仗,她自己胆小不去便罢了,还让赵宫正去拦着我!害得我也没看成!三姐姐,你自己不去就算了,怎么能让那老太婆来坏我的事呢!真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竟然这么阴险!”
宁阳皱起眉来,心里动了真怒。好心?你只是自以为自己是好心罢了!你若是不把我拉下水,便是闯下了天大祸又与我何干?我才懒得找人去拦着你!由你这个不知深浅的去折腾!我阴险怎么了?可我又没害人,而你差点害了我!
“四妹妹,你怎么这样说?我哪里阴险了?我只是怕那些禁军不认识你,万一伤着你就不好了。正好碰上赵宫正,便让她去给你帮帮忙,说不定那些人能放你进去。我怎么知道她会拦着你了?”宁阳皱着眉,因为生气,小脸儿都红扑扑的,看起来竟有几分委屈。
她确实是很委屈的,这事本来就是安阳的错,她只是想办法救自己而已。没错,她平日里是规矩稳重,爱窝在院子里不出门,可这不代表她就是个任人捏的软柿子,眼见着自己要倒霉还不知道自救。她自认为不算心眼很坏的人,但也不过分善良。
“四、四妹妹……”这时,纯阳却开了口,她声音小小的,谨慎小心地看着安阳道,“那仪仗不能闯的,若被你闯进去了,岂不丢了父皇和母后的颜面?咱们平日在这后宫里,那些禁军哪里认得咱们?若是、若是闯不成,反被伤着了怎么办?所、所以我觉得,三妹妹做的不算错……”
纯阳小心翼翼地说完,又往后缩了缩,小心瞅着安阳的脸色,生怕她会生气。
安阳皱着眉头道:“怎么二姐姐说的和那个老太婆一样?”说着,又仔细端量了宁阳一会儿,“真是我冤枉三姐姐了?”
见宁阳抿着唇不答话,似乎是生气了,安阳这才撇撇嘴,一屁股坐到榻上,郁闷道:“真是的,不就是看个仪仗么?一个个地都像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死命拦着!我真倒霉,怎么别人就能偷窥成功,再倒霉地也能遇到个帮手,不但能顺利潜入说不定还能来段艳遇什么的。怎么到了我身上就来这么多拦路的呢?”
宁阳闻言彻底黑线,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直想翻白眼。拜托!安阳大姐,你就算过了年也才三岁半而已,哪个男人脑筋抽了才会想和你来段艳遇!你想这个不嫌太早了么?就算是想,也得等你各方面条件都成熟了才可以吧?
纯阳红着脸,转着眼珠四下里看,说道:“四妹妹……你、你都说了些什么呀!”
艳遇这样的词从女人嘴里说出来,在古代想必是惊世骇俗的。宁阳只装作啥也没听见,转移话题道:“四妹妹若是觉得我为人阴险,大不了日后我再不管你的事了。”
安阳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说道:“好啦好啦,算我说得过分了,三姐姐别生气了。”说罢,又瞪一眼院子外头,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七八个小太监守着,怕是赵宫正怕她再跑出去,便命人堵在院子门口的。
“爱管闲事的老太婆!这次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日后看我怎么整她!”安阳愤愤道。
宁阳低头吃点心,只当是没听见,再不出声相劝。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只不要在她的地面上惹事,天大的祸事也牵连不到她身上。只是这日被搅扰得失了兴致,姐妹三人下午便早早散了。
夜里凤驾回宫不久,正宫里便传来女子的苦求声。月桂刚铺好床,正要服侍宁阳净脸睡下,听得声音两人互看一眼,宁阳道:“听着像四妹妹的贴身女官西瑾的声音。”吴英正好进得屋中,听到了便答道:“是今儿下午的事。西瑾看丢了四公主,险些让四公主闯进仪仗,因此受了罚。皇后娘娘仁慈,说是正值喜庆节日罚重了不吉利,便罚了西瑾半年的月俸,日后怕是要调到别处当差了,四公主知道了求皇后娘娘去了。”
吴英叹了口气,脸上多有悲戚感慨之色。宁阳忙问:“可别是调去做什么苦差事了。”吴英淡淡一叹:“倒不是,只是西瑾比奴婢长两岁,之前很得皇后娘娘的信任。原本娘娘曾笑言,待她出宫那日为她寻个家里妻室不正或是无所出的朝中大员,做个二房夫人。可如今撵出去了,这懿旨怕是再也得不了了。”
月桂正服侍着宁阳洗了脸,听了这话道:“奴婢与西瑾姐姐说来是同乡,听说她娘身子不好,常年靠药端着命,她爹是个好赌的,两个弟弟不成器,一大家子指望着她呢……”还好她们没在安阳公主那边当差,这位三公主,年纪虽小却是个安静不惹事的,待院子里的宫女也好。她们做宫婢的,不像那些身家显赫的官家小姐,入了宫还有个指望,对于她们来说,能平平安安熬到出宫的日子就已是福气了。
话题不由有些悲戚,吴英赶忙向宁阳告罪道:“西瑾与奴婢们之前也有些交情,如今见她落难一时有些感伤,只这些话原不该在公主面前说的,还望公主恕罪才好。”
宁阳道:“话是我问的,你们只是依言照答罢了,何罪之有?”
吴英转身查看了下宁阳的床铺,又瞧了薰香的炉子里香料是否足够,一切妥当了才又道:“公主若是睡不着,便叫芳儿做些宵夜来。”
宁阳知道她是暗指那边吵闹,怕她睡不着,便随便找了借口道:“明儿听说有的忙呢,我是头一回出席年宴,怕是会紧张。还是早些休息得好。”至于安阳那里,怕是也闹不了多久,元皇后不可能连个女儿都压不住。
果然,那边没过久就安静了,发生了什么事宁阳也没兴趣知道。这次的事希望安阳能吸取教训才好。
第二日年关一早,尚衣局送来了晚宴上的新衣。一件水粉寒兰宫锦的襦裙,外面罩了姜黄银纹细叶滚边的宽袖长衫。宁阳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腰间,平日里很少梳髻,今日月桂特地让她坐在铜镜前,把细软的头发编成许多小辫子,绾了个俏皮的花样,并在两鬓间各装饰了两只粉嫩的蝶花,看去俏丽可爱。
宫里的年宴是在晚上,白天一切如常。宁阳见时辰尚早,天气晴好,便打算到御花园里赏花。月桂忙去取了件白驼绒的小披风来,道:“虽不太冷,风还是有的,咱们大周冬天最是湿冷,公主还是披上件小衣吧,莫要着凉才好。”
宁阳见那小披风并不厚重,样式也简单,只绒毛细软,上面还挂着两个小球球,雪球一般,很是可爱,便高兴地披着出了西憙阁。想起今日一早去给皇后请安时,她神色如常,并为昨天的事夸奖了她两句,昨夜的不快像是并未发生,而安阳似乎还未起。
这只是慈仁宫里的事,路上的宫人们却个个喜气洋洋,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宁阳独自坐在兰亭里,见阳光从东边朝元殿映过来,映得中宫慈仁宫暖意融融,那边四妃居住的宫殿贵芳宫和贤芳宫虽说只有几个嫔住着,掌宫的贵妃未立,也没有新的贤妃搬进去,可也瞧着明媚,那德芳宫和淑芳宫就更是喜气了,远远地就似乎能想象出那些捧着新衣进进出出的宫人嘴里一定说着吉利话。
宫中一片胜景下,唯独芷兰宫的方向看去像是阳光也照不进的阴暗处,听说那里只有几个洒扫的太监每日清理,却冷冷清清地无人居住。
不知为何,宁阳忽然想去那里看看。她对柔妃的感情很淡,却总想起自己前世的母亲。不知自己出车祸离世时,母亲是否熬得过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但愿弟弟能为她这个姐姐多尽一点孝道,让母亲晚年常乐康健。自己捡了个便宜,占了别人的身体,也该为这身体的母亲尽一点哀思。
月桂听说她想去芷兰宫,说道:“奴婢这话或许不当说,古以忠孝为先,公主去柔妃娘娘昔日的住处看看也是好的,只这大过年的,宫里规矩忌讳甚多,若公主今日就想去,奴婢便陪您在那院门口绕一道就好,且先别进去。等过了年时,请了皇后娘娘的旨,再去也不迟。”
宁阳没想到月桂会想这么细致,她方才只是觉得自己并不常去芷兰宫,只偶尔去一回也无妨。对于元皇后来说,若是对亲人感情淡薄,今后也未必对养母感恩戴德,所以重感情比感情淡薄更好些。是而她才觉得去看看也无妨,只是听月桂这么一说,也觉得甚有道理。
于是二人便假装在宫里闲逛,逛着逛着便逛到了芷兰宫。宫墙外萧瑟寂静,几个洒扫的太监也并不在,若非心知这座宫殿的位置好,险些要以为这里是冷宫。想起四年前这里门庭热闹常有妃嫔串门嬉笑的场景,现在只觉得恍若隔世,世事无常。
宁阳叹了口气,心道:柔妃,若你魂在天上,见到今日这番场景,再回想当初的风光,不知心有何感?
她摇了摇头,想着今日便先这样吧,回头禀告过元皇后,就说今日闲逛正逛到芷兰宫,于是想来这里看看,待请了旨再来祭拜吧。
两人绕过宫墙,正想从芷兰宫正门旁的道上绕过去,却见朱漆琉璃瓦下正站着个少年,那少年见到她们,转过来身来,银丝冠,浅紫金丝绣白貂的宽袍,面色白皙,唇紧紧抿成一线,却异常殷红,看着有几分邪魅。鹰眸沉敛,其间却有化不开的冰霜,阳光下鹰隼般慑人,令人不敢逼视。远远看去,只觉得这少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孤寒。
宁阳不自觉地颤了颤,大皇子贤阳和二皇子武阳她已经见过了,这人并非皇子。只是打扮一看便知是贵家子弟,可不知如何能进到这后宫深处来?
月桂一开始本想开口喊人,见了这少年的打扮也知不像是偷入后宫的人,一下子没了主意,最后还是宁阳问道:“你是何人?怎在这后宫之中?”
那少年蹙了蹙眉,似乎对被女孩子问话有些不满,却见这女孩子娇娇小小,脸庞圆润可爱,看着不过四岁,却一副大人的口吻,不由眉头一挑,不咸不淡地吐出四个字:“诸葛端云。”
12端王
这名字在宁阳的脑子里绕了一圈才反应过来,大夏国的十六王爷诸葛端云?
听说他今年只有十二岁,可看这身形已与十五六岁的少年无异,因而刚才宁阳凭他的衣着断定他是贵家子弟,却没往诸葛端云身上想。
且不提他来芷兰宫的用意,宁阳按礼福身道:“原来是大夏端王爷,宁阳失礼了。”
“你是三公主长孙宁阳。”这时候能到芷兰宫里来的人也只有她了。诸葛端云的口气是肯定的,似乎早在见到宁阳第一眼时就断定她的身份了。只是尽管如此,他的眉梢还是不动声色的一挑,为宁阳听到他的名字时的态度。
这小公主看来不过四岁,方才听到他的名字只是微微惊讶,便立刻淡定地行礼,既不疏离,也不过分热络。这倒是跟这几日见到的人大有不同。是因为年纪还小?若说是她不知世事,举止倒是有礼有度。
诸葛端云看了眼宁阳身后跪在地上的月桂,想起自出生起至今,他所遇之人无不分为两类,一类对他过于逢迎谄媚,一类避他如瘟疫,远远地便逃开。心里渐渐生出些许不耐,道了声:“起身吧。”便对宁阳道,“本王每日晨时在此祭拜母亲,三公主如若也是来此祭拜母妃的,便请改个时辰。本王不喜被人打扰。”
宁阳听了有几分黑线,这话啥意思?听闻这位端王爷性子孤僻,鲜少与王公子弟一处,敢情是孤傲加自闭?凭啥只许他早晨祭拜母亲,而她就得换个时间?
“打扰端王爷祭拜长公主是宁阳的不是,只是您误会了。今日宁阳只是路过此地,毕竟年时,宁阳正打算禀告了母后再来祭拜母妃。不想撞上了端王爷,既然如此,宁阳便晚些时候再来,定不会再扰了王爷的清净的。”虽说心里把诸葛端云鄙视了个遍,宁阳表面上还是神色不露,规矩本分地福身道歉。
诸葛端云见她不恼也不急,当真和那些动不动就哭闹的公主小姐不同,不由淡淡一哼,不冷不热道:“你倒是通情达理,只可惜小小年纪便这般老成,当心变成老婆子。”
宁阳大囧,敢情这人还是个毒舌?话说起来,她老成么?她再老成也不像某人,一副孤傲的样子拒人千里,她可是温良谦恭的乖乖女一枚!再说了,她两辈子加起来也快三十的人了,老成点也属正常。相比起来,倒是某个十二岁的小孩子更臭屁一点吧?
心里腹诽着,宁阳倒是觉得,诸葛端云这话给她提了个醒。她开始检讨自己平日里是不是太过老成了?她可以控制自己不闯祸不争宠出头,可让一个快三十岁的成年人装三四岁的小孩子,这难度真是有点大了。
她开始回想自己小时候遇到这种人时都是怎么个反应,可是脑子里七转八转也没搜索出合适的应对方法。她的记忆中遇到的都是好人,像这种恶人真是不多见。于是干脆不想了,就装出小孩子的模样,撅起嘴来狠狠一跺脚,脸颊鼓鼓,稚嫩地呼喝一声:“月桂,咱们走!”
她走得干脆,连礼也不行了,却没见到身后诸葛端云望着她小小的身影,唇角鲜有地噙起个耐人寻味的弧度。
就这样回了西憙阁,宁阳又开始有些后悔,怎么想都觉得今天早上像是受了诸葛端云的挑衅,失了往日处事的水准。那时候应该不动声色地行个礼然后回来就对了,可是想想又觉得那样似乎真的太老成了,不太像小孩子。
她纠结于早上的事,连带着午膳也只吃了一点。新年的晚宴戌时开始,酉时刚过,宁阳便去东崇阁与安阳一同到慈仁宫的正殿。
安阳一身水黄流彩的如意锦裙,发也绾了起来,点缀了朵不大的曼陀罗,衬得小脸儿粉红似玉,才三岁多点的年纪就能看出,日后必是美人坯子。只是这位日后的美人却无精打采地坐在榻上,任身后的宫女太监如何劝说也不理睬,只垂着眼,一副没精气神的样子。
宁阳见到安阳身后的宫女并不是西瑾,也心知她在恼什么,却故意不提,只道:“四妹妹,咱们该到正殿上去了。母后要去父皇那里,待会儿与父皇同来,可是各宫娘娘们一会儿也该到了,咱们该早些去等着才是。”
安阳不做声地点点头,宫女们见她起身,面上都露出大喜的神色,随后只见那接替西瑾的宫女招了招手,一群人都呼呼啦啦地跟上了,安阳却回身喝道:“别跟那么紧!是不是谁又想跟在本公主身后,好听听本公主说什么做什么,回头再去母后那里嚼舌头根子?”
她年纪虽小,拧起眉瞪起眼来气势还是有的。那宫女立刻不敢再紧紧跟着,只赔着笑让众人都放慢了脚步,隔一段距离跟着后面。安阳见一众宫人当真隔了段距离,才小声对宁阳道:“三姐姐,我有事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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