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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91-96-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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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一舞倾城江南醉 落地仙子也悲催
华灯初上,皓月银辉洒在杭州城片片屋脊之上,掠起点点流光。
四通八达的街道上,熙熙攘攘,人群攒动,做小买卖的,游街逛市的,络绎不绝,这杭州夜市的热闹,比起东京汴梁也毫不逊色。
杭州第一青楼琼玉阁门前,此时是人山人海,填街塞巷。一眼望去,全是乌乌压压的人脑袋,少说也聚集了上百名寻欢客,个个喜气盈盈,满脸激动,如同捡到宝一般,每人手里都举着一张红金相间的帖子,准备排队入阁。
琼玉阁当家老鸨罗妈妈站在大门口,手里摇着大红绸帕,眼睛乐得只剩两条细缝,嘴里吆喝不断:“诸位爷,甭急、甭急,离花魁登台还有好一阵呢!只要有帖子的都能入阁,慢慢来、慢慢来!”
“这位妈妈,若是没有帖子,今夜可否入阁?”一个清亮悦耳的声音从罗妈妈身侧冒出。
罗妈妈笑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随手甩了甩了帕子,一串已经说了不下百遍的词顺嘴溜出:“哎呦,这位爷,今儿我这琼玉阁只招待有帖子的贵客,您若是没收到帖子,就劳烦明儿再来吧。”
“可否通融一下?”
罗妈妈眉梢一挑,一脸不耐烦扭头瞪向来人:“哎呦,这可通融不了……”
话说了一半,却没了声响。
只见罗妈妈双眼绷得滴溜溜圆,满脸浓妆胭脂花粉随着抖动肌肉唰唰往下掉。
对面之人一抱拳,微微垂首,面色微红道:“烦请妈妈通融一二。”
但见此人,一身青色锦衣,缀玉腰带,发若墨,眉若黛,眸似水,唇点樱,纤细身形,竟是一位唇红齿白的美貌少年。
“这、这……”罗妈妈的老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扭捏,“这位公子,真是不能通融。”
“当真不行?”少年纤眉毛紧紧皱起,一双水眸可怜兮兮望着罗妈妈。
罗妈妈只觉心里好似被什么搅了一般,难受的紧,刚想松口,可一看周围众人目光凶狠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转了话头,使劲儿摇头道:“不能通融!”
周遭众寻欢客被这少年耽误了不少时间,此时早已不耐烦了,一个赛一个吵嚷起来。
“没帖子的靠边站,别耽误大爷我找乐子!”
“对对对,赶紧让开,让开!”
少年四下一望,长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退出人群。
“公子,既然咱们没法儿进去,不如还是回去吧。”一个黑衣劲装,腰佩阔刀,侍从装扮的青年上前一步,堆起一脸嬉皮笑纹道,看样子似乎对自家公子被拒门外十分高兴。
少年定定盯着琼玉阁门前的人群,一脸坚定摇了摇头。
黑衣青年一脸无奈,又转头向身后街角呼道,“莫兄,你还不来劝劝公子?”
另一名相同装扮、面容冷漠的黑衣男子从街角阴影里走出,抱拳道:“公子,请回。”
美貌少年,自然就是当朝孝义王爷的范镕铧,闻言却是紧皱眉头,定声道:“不行,今日我非要进去不可!”。
“唉——”邵问一脸暗叹一口气,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在范镕铧耳边道,“王爷你是何等身份,怎可来这种地方,若是让皇上和太后知道了,那天可都要塌了!”说到这,又转头瞅向莫言,一个劲儿的挤眉弄眼。
莫言冷着一张脸,皱眉道:“公子,的确不妥。”
“不行,我今天非去不可!”范镕铧脸色一沉,“我不放心小金。”
邵问与莫言对视一眼,二人皆是一脸无奈。
“公子,丁小姐护送那个叫什么冰姬的花魁回庄的时候不是说了吗,金校尉留在琼玉阁是为了查案,公子你又何必……”邵问摇头。
范镕铧摇头:“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担心!”
“我说公子啊!”邵问长叹一口气,“丁氏双侠率丁庄一众好手在琼玉阁周围设下天罗地网,阁内还有展大人、颜公子接应,扮花魁作饵的是武艺高强的锦毛鼠白玉堂,金校尉不过是扮作花魁身侧的贴身小厮罢了,身边高手林立,危险全无,有何担心之处?”
“开封府展大人在,定然无妨。”莫言也难得开口附和道。
“展大人在又如何?!”范镕铧一脸紧张丝毫未见消去,反倒有加重之色,水眸瞪向莫言邵问二人,忧心忡忡问道:“小金扮做花魁身边的贴身小厮,那可是招呼客人的营生,若是遇上了难缠的嫖客,让小金陪酒怎么办?”
“诶?”邵问一愣,莫言身形一顿。
“若是遇上有什么特殊嗜好的嫖客,占小金的便宜怎么办?”
“哈?”邵问眉梢一抽,莫言手指一抽。
“若是那些青楼的姑娘看上小金,小金又怎是那些风月场上老手的对手,小金若是、若是吃了亏怎么办?”
邵问脸皮开始抽动,莫言身形僵硬。
“还有那个什么白玉堂的,之前在开封府里就对小金虎视眈眈、意图不轨……难保他不会趁此良机对小金……”
“咳咳、咳咳……”邵问干咳撕心裂肺,莫言脸色沉冷,额角青筋突突乱跳。
“若是那穷凶恶极色迷心窍的采花贼看上了小金,对小金下毒手怎么办?!”
“慢、慢着!”邵问一脸哭笑不得,“公子,金校尉乃是男子,怎可能……公子?公子!”
可范小王爷似是根本没听到邵问的呼声,仍旧沉浸在“小金被害臆想”中,两条纤眉皱成一个疙瘩,面色愈发惨白:“男子又如何?如今这世道……不成、不成!越想越凶险!我今日一定要去琼玉阁保护小金!”
邵问顿时满头黑线:“王爷,金校尉此去乃是为了查案,我等去插一脚,怕是不妥吧!”
“我自然不会打扰展大哥和小金办案,”范镕铧一脸不容妥协,“我此行是暗中保护。”
邵问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忙向莫言甩白眼。
莫言双唇紧抿,半晌,才蹦出几个字:“王爷不会武功,无法帮手。”
“对对对!王爷,开封府的案子都不寻常,王爷安危要紧,还是莫要涉险为好!”邵问急忙接口道。
范镕铧望向二人,一脸信任:“不是有莫侍卫和邵侍卫在么?”
邵问扶额无言,莫言依旧面无表情,可惜一抽一抽的手指泄露了情绪。
“可是……没有邀贴……”范镕铧皱眉想了想,突然双眼一亮,扭头望向邵问,正色道,“邵侍卫,你去偷一张。”
“我?”邵问指着自己鼻子尖,下巴下滑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位置,“偷、偷偷、偷?!”
“要不怎么办?”范镕铧鼓着腮帮子,沉脸道,“丁大哥、丁二哥一口咬死就是不给肯我帖子,这帖子又如此抢手,自然也不会有人割爱卖给我,所以只能去偷了。”
“不、不是吧,王爷,属下大小也算是大内侍卫武功排名前五的高手,怎能做这等鸡鸣狗盗之事?”邵问苦着脸呼道。
“要不让莫侍卫去?”范镕铧眨眨眼。
莫言双眼一眯,两道利剑一般的冷光直射邵问面门。
邵问被瞪得浑身一个寒颤,忙摇头道:“得,还是我去吧……”
说罢,就耷拉着脑袋,塌着肩膀一摇一晃走出小巷,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嘀咕:“为啥每次我都是和大内侍卫武功排名第一的莫言一块出门?真是流年不利啊!”
而被范小王爷担忧不已的金虔,此时正蹲在在琼玉阁正厅擂台后方角落里,泛着绿光的细眼四下扫射飞瞄,嘴角勾的笑纹可以夹死好几打蚊子。
“八十……九十……一百、一百零五、零六——哇,已经有一百一十三个人啦!”金虔吸吸鼻子,脑袋里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声声作响,“每张帖子以最低价十两计算,目前已有一千一百三十两入账,其中三成是咱的提成,咱至少赚了三百三十九两,约合咱在开封府辛辛苦苦打工六年三个月零七天的俸禄!哎呀呀,这红灯区果然是低投入高利润的赚钱不二宝地啊!”
“阿金?”端着水果盘路过的龟奴阿宝一脸惊讶,问道,“你怎么在这蹲着,还不去伺候花魁梳妆打扮?”
金虔眉脚一跳,扭头望向阿宝,干笑道:“花魁不用咱伺候……”
“哎?为啥?你不是花魁的贴身小厮吗?”阿宝问道。。
“这个……另有安排、另有安排……”金虔嘴里随口乌拉了几句,继续扭头计算入场人数,心里也是一个劲儿犯嘀咕:
说也怪了,自从那小白鼠换了花魁装扮,就把咱和猫儿列为严打对象,谁都能进屋一睹“鼠”容,惟独不让咱和猫儿进去,还放话出来,说什么若是谁敢放我俩进去,他就撂挑子不干了。
唉……结果现在所有知情人里面,只有咱和猫儿没见过小白鼠的花魁装扮。
难道说——该不是……那小白鼠害羞……
呸呸呸,那白耗子的脸皮厚的堪比城墙拐弯加铁板,怎么可能?!
何况他迟早都要登台亮相,有什么可害羞的?
真是——耗子的心思,海底针啊!。
阿宝四下望了望,也蹲到金虔身边,把手里的果盘放到地上,红着脸小声道:“阿金,这、这个新花魁当真有你说的那么美?”
金虔扭头望了一眼阿宝,挑眉乐道:“怎么?你小子连人都没见到就春心萌动了?”
“不、不是。”阿宝忙摆手道,“是阁里的大家都好奇的很,这眼瞅就要登台了,除了这花魁叫白牡丹,连这花魁长什么样、从哪里来我们都不知道,到时候客人问起来,我们可咋回话啊?”
“这个嘛~”金虔摸着下巴想了想,挑起细眼笑道,“阿宝,这花魁的身份可不简单,整个阁里除了罗妈妈,就只有咱最清楚她的来历,不过,罗妈妈可交待了,决不能随随便便说出去……”
说到这,金虔眼皮开始三快一慢频繁眨动。
“我明白、我明白!”阿宝忙不迭点头,又四下望了望,压低声音道,“只要阿金你少少透露一小点,罗妈妈绝不会知道!至于这好处嘛,阿金你尽管放心,阿宝我绝不会亏待你!”
“有阿宝哥这句话就成!咱新来乍到,人面又生、地面又不熟,好多熟客都不认识,到时候还请阿宝哥多多引荐几位,咱也好尽快站稳脚跟啊!”金虔眯着细眼,一脸奉承道。
“包在我身上!”阿宝拍了拍胸脯。
就在二人说话这阵,琼玉阁邀请的诸位贵客差不多已经到齐。罗妈妈摇着萝卜腰,甩着绸缎帕来到擂台正前方,朝大厅、雅座,上下左右一一福身行礼后,清了清嗓子,提声喊道:“诸位老爷、公子、少爷、大爷,今儿蒙诸位赏脸能来咱们琼玉阁,实在是令咱们琼玉阁蓬荜生辉啊!不过诸位爷今儿也确实来着了,今晚登台的这位姑娘,姓白名牡丹,可是一位绝顶的美人,诸位若是……”
罗妈妈的开场白刚说了一半,那边就有猴急的客人不耐烦吼了一嗓子:“好了,罗妈妈,干嘛那么多废话,赶紧让美人出来见见大伙,俺们可都等不及啦!”
此言一出,厅内立即响起一片附和起哄之声。
罗妈妈一甩帕子,扭着腰笑道:“哎呦呦,瞧我这不长眼色的,让诸位爷等急了。好嘞好嘞,姑娘们,请花魁白姑娘登台喽!”
“来了~”
只听一阵脆生生的呼声从红木梯上传出,一队身着翠绿纱衣、手持淡黄轻纱灯罩的姑娘们从红木梯上缓缓走下,分别来到各个桌旁,将手中的纱灯罩罩在桌面灯烛之上。
整个琼玉阁的光线渐渐暗下,呈现朦胧之色。
紧接着,第二队姑娘又从红木梯上行下,不同的是,这一队姑娘手里都提着粉红纱灯,围成一圈站到擂台四周。于是,琼玉阁内便只有擂台周侧光线明亮如昼,立即将所有人目光聚集于此。
众人窃窃私语,都在纳闷这琼玉阁搞得是什么把戏。
突然,一阵悠悠笛声从二层缭绕传出。
但见一十六位穿粉红纱衣的姑娘从楼梯缓缓步下:为首四人,手持翠绿竹笛,笛声随身而动;后行四人皆持碧色长箫,再后行八人,分别怀抱琵琶、古琴。这十六位姑娘伴着笛声登上擂台,面向大厅众人分插而坐。
持灯绿裙姑娘围站擂台外侧,十六位粉裙乐者坐在擂台之上,呈花蕊绽开之状。
笛声悠扬,好似泉水潺潺,清耳悦心;一道白纱从屋顶冉冉垂落,轻飘似舞;萧音入乐,笛萧合奏,笛声荡,箫声合,杳杳似仙乐,婉转吟云雪。众人正如痴如醉,又忽闻高处传来衣袂翻飞之声,不觉抬眼望去,顿时惊艳当场。
只见一抹白影顺着白纱转旋飘然而下,白衣无暇飘渺,轻纱朦胧如烟,恰清宫月娥盈盈下九天。
素足触地,轻落无声,若风拂莲池;
娉婷身姿,雪纱清美,似裁云一片;
墨发曳舞,丝丝缠绵,半张薄纱覆面,勾勒芙蓉面;
桃花水眸,凌光莹动,风情流环。
当真是:云裳惊绝飞琼字,仙袂破月飘馥郁,其动兮,回风舞雪,其静兮,玉润冰琢,好一个出尘如仙的美人。
乐声悄然而止,偌大的琼玉阁内,悄无声息,呼吸可闻。
那美人桃花眼眸轻眨流转,众人只觉魂魄仿若被摄去一半,失了神智,只能呆呆随着美人眼眸恍惚心神。
“仙、仙女?”擂台下的阿宝傻呆呆望着台上的美人,失魂落魄。
金虔直直望着台上的某人,吞了吞口水:“啧啧,果真是天姿国色,倾国倾城啊!”
“那身材,那眼睛,那脖子……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啊!”阿宝一脸憧憬。
金虔闻言眼皮一抽,顿时从某人的惊艳出场中回过神来,再定眼一看,险些喷笑出声。
某人的身材,嗯嗯,果然是凹凸有致,玲珑诱人,尤其是胸部……咳咳,看来丁二的那两个馒头成绩不菲啊!
还有那脖子——金虔目光转向身边已经陷入某人美色不能自拔的阿宝——哪里能看到什么脖子?某人的脖子早就被白纱缠的密不透风,上面还别有新意扎了一朵雪莲花,嗯嗯,恰好能盖住喉结,这个设计有创意!
不过,话说这花魁登台好似都要表演几个特长什么的,冰姬每次都是弹弹琴、唱唱歌的,这……某人能表演啥?
金虔挠了挠头,回想了半天白玉堂的特殊技能:难道是表演喝酒?
“铮——”
一声琵琶弦响,驱散了金虔脑海里“女装锦毛鼠与上百寻欢客畅饮通宵”诡异场景。
台上的十六名少女又开始第二节演奏,不过较第一节不同的是,此次不再是飘渺仙音,而是铿锵劲乐。
只听得琵琶急急猝响,扣人心弦,古琴铮铮,音韵鼓耳,宛若战曲催人。
台上美人美眸一闪,腰肢疾转,白纱飞旋,骤然间,一柄冰寒长剑锵然出鞘,寒光耀闪,惊灿华光。
美人身姿飘逸,雪影婆娑,手中宝剑随乐而舞,叱咤惊响,脚下行云流水,身似蛟龙游云,点步飞身,腾空翱翔,似仙人乘云,寒剑游走,绵绝生风,剑影飞驰,凝绕青光。
此正是:霜影月衣气凌云,流星错落缠绞龙,乐声振魂四方动,一曲剑舞风华绝,
满场观者但觉目眩神移,满目金光耀彩,沉醉难抑。
忽然,乐声铿然而停,只见那舞者一个妙翻飞旋,回身收剑而立,一抹轻纱从舞者脸上缓缓飘落,显出一张绝色容颜。
凝脂玉肤,羽扇长睫,樱唇欲滴,桃花清眸,香入魄,美迷魂,第一眼,似窥见月中嫦娥,清美不可方物;第二眼,若梦入江南,柳香酒美繁花绽;第三眼,便失了神智,仅觉此生,再无可恋。
琼玉阁内悄然无息,直到一众姑娘将遮住灯火的纱罩移开,厅内恢复明亮,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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