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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在黄土高坡-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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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炳坤说:“人家矿石好,焦炭好,咱哥三个技术也好,能不流出铁水吗。”
又呆了几天,高炉正常生产了,刘炳坤三人准备回忻县。丁开山,刘黑虎又大摆一桌,宴请哥仨,并给每人手里塞了二百块钱,说:“兄弟,我们哥俩真舍不得你三人走啊,有你哥仨在,我们生产心里就踏实,你们一走,我们心里就发虚,要不你们哥几个留下来在我们这儿干,每月给你们开二百块……”
“钱是不少啊,一月顶高原钢厂三四个月,可是我们不能在你们这儿干啊,高原钢厂是国营工厂,我们的身份是国营工厂工人身份,是全民制企业工人身份,来你这,就变成集体所有制都不是了,是个私人企业制工人,工资劳保都没保证。”刘炳坤说。
“我保证你们每人每月二百块钱工资!”丁开山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说。
“丁哥,你也别拍桌子保证了,你现在是刚投产,看不出是挣钱还是赔钱,挣钱了,什么都好说,如果赔钱了,你连债都还不上了,还能顾得上你的工人,还能给我们开二百块工资……”王大力接上说。
“可不是么,国营1厂6%子k^别瞧我们现在每月才挣五六十元钱,可是不管肠子赔了赚了,甚至厂子倒闭了,我们照样每月拿五六十块工资。病了公费医疗,退休了有退休费,死了有丧葬费,国营厂子是一包到底,我还是喜欢国营厂子。”鲜可欣说。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们这么胆小,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一辈子也别想发财!”
刘黑虎说。
“看看再说吧!”刘炳坤说。刘黑虎和丁开山用小铁厂唯一的一辆卡车,把他们哥仨送回忻县,并随车送给他们每人一百斤一袋的莜面……
“你说,人家当地人就那么敢干,舍了工作舍了工龄,自己开小铁厂!”王大力问刘炳坤。
“我爸要是也种二十年树,攒下几十万,我也敢舍了工作,自己开个小铁厂!”刘炳坤说。
“其实不在乎钱多少,关键是你有没有那个胆量,有没有那个决心。”鲜可欣说。
“当地人敢干,咱知青就不行。”王大力又说。
“知青里苟石柱也开煤矿了,他可好,只跟厂里说了声家里有事请几天假,便一溜地弄他的煤矿,不上班了,胆子也够大的,魄力也够大的!”王大力又说。
“哪是他胆大啊,他是个子大,胆子小。他老婆二妞个子不太大,胆子可大了,别瞧是个女的,要是古代肯定是个穆桂英式的人物。苟石柱不想弄煤矿,二妞坚持要弄,苟石柱不想舍了工作,舍了工龄,还想上班,二妞不让,非把他逼到煤矿去管挖煤的事。两口子苟石柱又拧不过二妞,只好请了假到煤矿干,可是这一请假,俩月了,按规定五天无理由上班就开除了,他倒好,也不管这些,就是不上班,厂里爱开除不开除。”
“他挣钱了吧?”鲜可欣问。
“不知道,他说卖煤的事实媳妇二妞管,他只管工人挖煤。”
“他那个煤矿大吗,雇了几个人啊?”王大力问。
“一共雇了五个人,加他才六个。哪是煤矿,就是个小煤窑。”刘炳坤说……
“哥几个,再往出弄个四五车,咱吃饭去!”苟石柱边说,边和两个雇来的工人推着斗车进了煤窑。这个煤窑以前是大队开采的,由于煤层太浅,只有一米多不到两米,往下钻地下又挺深,所以大队在附近又开了两眼煤层厚的煤窑后,便想把这煤窑舍弃,后来一想,舍掉了还不如给承包出来,一年交四五万块承包钱,那不就是大队干部日常开支的活钱吗,于是便贴出告示招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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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里有几个想承包,但苦于没钱,承包不了,二妞刚好这时她爸的树归了自己,卖了些活树兑得一些钱,便和大队签了合同,每年交五万承包费,把这个烂煤矿包了下来。
煤窑里原来就铺了个小铁轨,有一辆小斗车,苟石柱便招了五个挖煤的工人,接上手,到煤窑里干起来。他们挖煤,还是老式办法,打个炮眼,放两管炸药,把煤从洞两壁和前壁崩下来,然后装斗车里推出洞。
可是煤窑的向下斜坡走进洞空车时下坡好走,出洞上坡重车难行,煤窑就是为了挖煤,出洞上坡难走也得走,几个采煤工便两三个合力把装煤斗车推出坑外,倒到洞口外二十米处。
第九十三章 逃离
活累,潮,冷,苟石柱都不怕,难为的是他是个大个子,一米八几的大个子,钻不足两米高的坑道便苦了他。头几天他的脑袋常磕煤窑坑洞的顶部,把柳条编的安全帽撞了好几回,有的地方戴着安全帽根本就过不去,只得弓着身子低头才能过去。弓身低头一会儿可以,但时间长了便觉得脖子酸腰疼的好像要折断似的,好像活蹦乱跳的虾米刚放到锅里,被炒得弯成弓样。“这不是活受罪吗?”苟石柱对二妞说。
“活受罪给谁受啊,是给自己呀,挖出煤黑盈盈的,那就是钱呀。这钱归谁,归咱自己,你先干些日子,等煤矿的活捋顺了,你就别下窑里干了,让工人干,你当个监工的就行了。”
“那能行,他们见你不在,不干呢?”苟石柱问。
“挖出一吨给多少钱,咱不论工,论份量算钱。”二妞说。苟石柱一想也对,于是便坚持带头干下来。
不久,窑口前编堆了堆入小山般的煤,“咋没卖出去呢?”苟石柱问。
“人家都不愿意买小煤窑的,怕煤不好烧。”二妞犯愁地说。
“咱光挖,卖不了,那也不行啊。”苟石柱也犯了愁。
“这样,把你那老弟杨树林招待,他这几年一直在你们厂供销科干,业务关系肯定有一些,让他帮咱们卖点吧。”二妞说。
“对了,怎么把他忘了,我找他去!”苟石柱转身就走……
“赵亮,我和你说个事!”杨树林到卷扬机房找到赵亮说。
“什么事,树林?”赵亮正在他那个建的工段长办公室里看报。
“我给你找个发财的事,你干不干?”
“发财的事,我运个料,开个卷扬机能发什么财?”赵亮放下报纸问。
“是这样,你爱人在食品公司当主人,是吧?”
“对。”赵亮挺自得地点点头。
“他在食品公司当主人,她们公司门市部屋中冬天要生活取暖吧?”
“是。”赵亮又点点头。
“取暖生活要烧煤吧?”
“废话!”赵亮笑了。
“烧煤就要买煤吧?”
“当然。”
“我呢,手里有些煤,我卖给你爱人的食品公司,怎么样?”杨树林直盯着赵亮说。
“为什么要买你的煤,你的煤好烧还是便宜?”赵亮问。
“不难烧,也不贵,和她们以前买的都差不多。”
“既然差不多,为什么买你的?”
“可以给你好处啊!”
“什么好处?”
“煤价的百分之二十可以给你!”
“真的?”赵亮眼睛放出光来。
“我还骗你?”
“那是贪污吧?”
“跟你交个底吧,煤是苟石柱那个没要的,他送你点算什么啊,私人买卖,算什么贪污?”杨树林说……
许加添懊恼地从代县招待所走出来,那个卖他手表的买金客不见了,向旅馆服务员查询,服务员告诉他那个买金客十多天前就退了房,并说他短时间内不再来代县这块了,他套到别的地方转转。
许加添背着这半包手表真是欲哭无泪,欲诉无言。他后悔自己和陈三怎么那么听这买金客的话,一下买了他一百块手表,每块七块钱,把这两年赚的老底都掏净了。二十元一块卖出去一些赚了几百块,他和陈三,山丹高兴地正数钱时,买表的老乡一个个找上门来,说表走了十来天便不走了,任你上一百圈弦,那表就是不走。
“日了怪了。”这次进的不是电子表,都是机械表,按说机械表逼电子表耗,老百姓爱买,也应该好使,不用换电池。走停了一上弦,还会走的,怎么会停了呢?
许加添接过老乡退回的表,一拧表把,很松,拧了几十下表照样不走。“是不是表弦崩断了?”许加添问陈三。
“可能是。”陈三答。他们给头一个老乡换了块新表,下午又来一个老乡,又说表不走了。他们一拧表把,仍是很松,表针仍是不动。无奈,他们值得又给这老乡换了块新表。第三天,第四天来换表的人更多了,都是表刚走十来天,二十天便不走了,有的换上新表尚可,有的不要标了,要他们退钱。
他们只得把卖表收到手的钱再掏出来,退给人家。“这表怎么回事,咋走了十来天都不走了?”他们用小改锥把一个表后盖打开看了看,表里面的大齿轮,小齿轮,大轴干,小轴干都是花花绿绿塑料的,只有那跟盘起的表弦是钢丝的。
这时他们才明白,这些外表好看的一块块名表只有表壳和表弦是钢的,其余都是塑料的,塑料齿轮和塑料轴,磨几天自然会磨坏,它们磨坏了,表自然也不走了。谁那么黑心做的这塑料表坑人啊,陈三便让许加添赶快带上退回的怀表和没卖出去的表去代县招待所找那南方买金客。却不曾想,买金客早溜了。
“咋办啊,人家再来退表,咱们连钱都快花完了,拿什么退给人家?”李山丹先沉不住气了。
“咱不再退给他们了,就说表卖给他们时时好的,是他们自己给弄坏的!”许加添说。
“屁话,这山里的老乡好惹啊,一家人干一年才挣块表钱,让你轻骗了,他不得拿锄头铁锹找你拼命!”陈三有些畏惧地说。
“要不,咱给他们换块新表!”许加添又说。
“怕是人家传出去咱这表有问题了,你给人家换新表人家都不要,咬死了要钱,你咋办?”陈三又说。
“反正咱没钱,只有表,要钱没有,要命有三条!”许加添摆出一股无赖不要命的样子。
“别扯臊了,人家臭揍你一顿后,还要绑上你送公安局呢!”陈三忧愁满面。
一提公安局,许加添脑皮子紧了官方MM英姿上传,几年大牢和劳改农场的生活他体验够了,他可不想再回那个地方了,:“咱们也不能干巴巴在这等着他们来找咱们退表啊……”
“那咋办?”
“三十六计走为上,溜吧!”许加添话一出口,陈三和李山丹便点了头。
他们先到了代县县城,由于没有介绍信,住不进招待所,便找了一家县城里私人开的骡马大店,也就是私人旅馆。过往行人进城赶着牲口车辆做买卖或外县来此贩运货还有路过的赶车人,住国营招待所拉车骡马无人喂草料,也无处看管,往往便投宿这骡马大店。
院里栓牲口,放马车,屋里住人。这是私人开的,不要证明,说一声是哪村哪乡哪县的,每天每人缴五毛钱,便可以入住。许加添和陈三晚上住进客房,客房挺大,三间屋相连的一个大通铺,没有*位,人挨人挤着住,住八个人是它,十个人也是它,十五个人仍能住下。
许加添和陈三谎称是十里铺的,店主是个四十来岁络腮胡子的男人,听他们说完,收下钱便点头应允。
李山丹是个女人,不能和男人们睡在一起,这车马大店又没有单间,只有一间女人住的客房,也是通铺。李山丹便住了进去,男客房有七八个人,女客房通铺虽大,能住五六个人,但空荡荡的,只有李山丹一人。
晚饭时间到了,店主熬了一大锅大片萝卜,贴了一大锅玉米饼子,一碗老咸菜丝摆进客房,客人如果想吃,每人再掏三毛钱。住大车店的都是下苦力人,饭菜管够钱又不贵,便都围桌說閱讀,盡在大嚼起来。陈三和许加添见店主也坐桌边一起吃,也到另一屋叫上李山丹和大家一起吃饭。
吃过饭也没甚耍的,聊个天抽袋烟,躺在褥上望望屋顶,天已黑的浓了,一个昏黄的灯泡挂在屋顶,照着腾起的阵阵烟雾,劳累了一天的人有的便睡着打起鼾来。许加添和陈三也渐渐入了睡,半夜许加添睡的正香,突然感觉有人在摇动他,他忙睁开眼睛问:“谁?”
一看,是陈三,俯下身在摇他。“你不睡觉,摇晃我作甚?”许加添老大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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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丹和人在那屋闹上了!”陈三低声说。
“什么?”许加添没听清。
“山丹在那屋和人搞上了!”陈三又说了一遍。
“你咋知道的?”许加添用手揉了揉眼睛。
“我憋泡尿,出去防水,听她那屋有男人声,我挑破窗纸一看,山丹正和人睡着呢。”
“真有这事,那屋没熄灯?”
“大车店熄灯作甚,打车店店房一夜都不熄灯的,这屋也没熄啊。”许加添这才注意,自己屋里的灯仍然亮着。
“那咋办啊,让他空占便宜?”许加添和陈三想跟着悄悄出了屋。
“哪能白占便宜啊,抓贼抓脏,捉奸成双,俩在*上呢,咱们过去摁住狗日的,棒他一顿,看他敢吃腥!”许加添醋心大发,低声说。
“别往死里打,咱主要是揽些钱。”陈三说。
“那是犯法的!”许加添有些畏惧。
“你怕毬个甚,你在里边都蹲了七八年了,怎么,越蹲胆子越小了?咱们现在没钱,刚好诈他些钱!”
第九十四章 放鸽子
“可是,说什么呢?”
“就说他偷我婆姨!”陈三说。
“山丹要说不是呢。”许加添问。
“也保不住,这女人让你闹的水性杨花了,她要不承认别人非礼她,咱也没法。那咋办?”陈三问。
“我想一法,咱闯进去时,把咱那表搁他那屋,就说他把咱那表压坏了,把怀表给他,让他给咱钱!”许加添说。
“哐!”屋门被许加添踢开,他和陈三一人拿一根院里牲口槽上搅料的棍子,照着*上那男人便是一顿乱棒。那赤着身的男人被打的抱着头在炕上乱滚,许加添顺势将装表的书包扔到他的腰下。
“饶命,饶命,不要打了兄弟!”那人见许加添和陈三的木棍停了下来,跪起仰着头说。
“你小子睡我婆姨,我打死你!”陈三气势汹汹。
“我的错,我的错!”那人一边认错,一边忙穿衣裤。许加添看清了,此人不是别人,乃是四十多岁的店主人,鼻子已被打出血,络腮胡子上挂着斑斑血迹。
“我们把你捆上送派出所!”陈三说。
“哥啊,声小点,别吵了客人。你们打也打了,是不是还要罚点?”那个大胡子店主很麻利地便把衣裤穿好,脸色一下平静了,故作镇静地说。
“罚,罚你什么啊?”陈三想。
“罚他什么啊,把他送派出所!”许加添说着,好像无意识地往瞧,突然“哎”了一声,随即拿起*上那装表的包,从包里掏出几只手表说:“你怎么把我们的手表也偷这儿了?”
“我没偷,我就没注意这包里有表!”那店主解释。
“瞧瞧表数对不对,瞧他偷了几块?”陈三厉声说。
许加添把表倒在*上,一块块数,数完说:“数对,不少。”
“看来他没偷,表在*上,他来回滚,看压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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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看压坏没?”一直缩在*角落里的李山丹这时也边穿衣服,边说了声。
许加添假装看表,看了一块又一块,突然拿起一块表说:“咦,这块坏了,不走了!”又拿起一块表看了看说:“咦,这块表也不走了!”如此三番五次,一共挑出十块不走的表。“这些表都让你压得不走了,你赔!”
“表怎么能压一下就不走了呢?”那店主满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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