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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成灰(HE-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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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含章这才猛然回神,只觉半边手臂凉飕飕,低头一看,薄薄的衣袖已湿了大半,只好回房去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原先揣在袖中的帕子也湿了,她想到嫁进来时四姨娘特意绣了几条帕子给她带着,便吩咐颐儿去取来,颐儿在屏风外笑道:“小姐糊涂了,这些物什可不是翠儿收着,该让她……”
蓦的屏风内外的人都不作声了,颐儿强笑了笑低声道:“小姐稍候,我去找找。”不多时便取了收着锦帕的盒子来,两人对着那盒子沉默了一阵,颐儿忽地低声道:“也不知道翠儿如今在哪里?”
翠鹂那日失踪后,梁月海派人暗中搜遍全城也没寻到任何蛛丝马迹,这么个大活人竟不知被藏到了哪里。
“既是被救走了,想必还好好的……”顾含章轻声安慰道,颐儿却尴尬地转过脸去微恼道:“她要害小姐,我才不管她是好是坏!”顾含章见她眼中隐隐有泪光,微微一怔,便不再提起翠鹂。
秋雨犹在下,细细雨丝在暮色中更是如烟雾一般,凉风一吹,便飘落窗内来。颐儿揉了揉眼起身去关窗,不经意往远处一望,咦地惊讶道:“那不是碧纱小姐?”蒙蒙烟雨中赵管家领了碧纱主仆二人急急往这边走,赵管家撑了油纸伞在前头走,纤儿扶了碧纱跟在后头,两个纤细单薄的身影在斜风细雨中瑟缩着,仿佛秋风再大些便要刮走她们一般。赵得四引着碧纱主仆二人进了廊中来,虽是撑了伞,三人却都淋湿了衣衫,雨水顺着面颊往下滚落,很是狼狈。
“赵叔,这是……”顾含章立在门前看向赵得四,老管家还没开口,纤儿收了红油纸伞,扶着碧纱便朝顾含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王妃大人收留我家小姐!”傍晚时的天色灰暗阴沉,碧纱与纤儿面色也有些发白,两人浑身湿透了,跪在风里瑟瑟发抖,顾含章连忙伸手去扶碧纱:“碧纱姑娘何故行此大礼,起来说话便是。”碧纱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低声泣道:“四殿下不日将要迎娶侧妃,陈王府内已无我容身之地,碧纱只得来恳求王妃收容我几日,待过了四殿下大喜,碧纱就离开上京这伤心地,从此不再回来。”
顾含章稍稍有些惊讶,与颐儿一道将碧纱主仆二人扶起了温婉劝道:“碧纱姑娘不告而别,四殿下怕是要担心得四处寻找。”她看了看栏外天色与连绵的秋雨,心中叹了口气吩咐颐儿道:“去备些热水取两套干净衣裳,让两位客人先暖暖身子。”颐儿听命去了,顾含章又轻声对赵管家道:“还得麻烦赵叔找人去陈王府同四殿下说一声,就说碧纱姑娘暂住咱们府里,让他不必担心。”
老管家抖了抖花白胡须正要应声,碧纱却又一把抓住顾含章纤细的手腕楚楚可怜地含泪哀求道:“不要,不要告诉四殿下我在这里。”顾含章手腕被她抓得生疼,皱了皱眉微微笑着安抚她道:“那好,此事等以后再说,碧纱姑娘先跟颐儿去泡个澡暖暖身子罢。”
碧纱像是不信她所说,湿漉漉的灰蓝眸子盯着她看了半晌,见她无奈地再三保证,这才松了手乖巧地由纤儿扶了跟着颐儿往长廊另一头走去。
顾含章吩咐下人收拾了北园的客房给碧纱主仆二人住下,又调了个婆子去伺候照应着,颐儿看着,笑话她道:“非亲非故,亏得小姐菩萨心肠收留她们,不然这雨一下三四天,那娇滴滴的碧纱小姐在外淋几场雨怕是就要病倒了。”顾含章笑了笑道:“一个姑娘家流落在外,怪可怜的,留她住几日也不碍事。”碧纱父母双亡,兄长坠崖殒命,如今在这世上孤苦伶仃,想想也是可怜至极,她就当做一回善事也罢。
颐儿对碧纱之事略有耳闻,眨了眨眼低声道:“听琳琅说起这碧纱姑娘似乎曾对咱们殿下有意,她可莫是要混进来想……”顾含章正专心看书,低头随意回了她一句:“碧纱姑娘早就属意陈王殿下,你可莫要瞎想。”颐儿还要再分辩,顾含章抬头淡淡朝她一笑:“南疆姑娘性子泼辣爽快,南疆又多矮壮粗莽汉子,她看上陈王也不足为怪。”
颐儿撅嘴哼了一声,小声嘀咕了几句,似是在说碧纱水性杨花,顾含章扑哧一声笑了,合了手中书卷略一沉吟,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颐儿,轻声道:“希望我所言是真。”颐儿没听清,眨了眨眼问她,她只是笑了笑道:“我说你倒是学了琳琅,越发得刻薄了。”颐儿倒也不恼,嘻嘻笑着忙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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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萧桓回来,顾含章稍稍提了碧纱之事,萧桓也没多言,只道:“你看着办就好。”他从书房回来时走得快,撑伞的清风赶不上,回了房中时已淋湿了大半的衣裳,清风在门外收了纸伞颇委屈道:“殿下走得像风一样,小的实在跟不上。”顾含章知道那几步路萧桓定然也懒得撑伞,倒是难为清风举伞直追,也淋得像落汤鸡,她笑着挥退了清风,吩咐下人烧了热水送来隔壁浴间给萧桓沐浴清洗。
萧桓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非要拖着她一道洗,顾含章偷觑一眼送来萧桓衣物的颐儿,红着脸低声道:“还是不必了,我也没淋雨。”颐儿倒是识相,放下衣物偷笑着跑了,萧桓破天荒地赞了颐儿一句,握住顾含章的手边往外走,顾含章一急,另一只手死死捉住书案边缘不放,白皙面容上遍布红云,那一阵嫣红倏地便爬到了她的耳根与颈间,分外妩媚。她斩钉截铁道:“我不去。”
她那点微末力气哪里能和膂力惊人的萧桓比,萧桓笑了笑拦腰抱起她,便如抱着一片轻飘飘的树叶一般轻松自如,天色已经暗下,廊外秋风寒凉,又有烟雨迷蒙,下人们早就躲到屋内去避风,顾含章挣扎几下想笑,萧桓挑了挑浓眉沉声道:“你若是喊出声,他们可要出来看了。”顾含章被他这么一吓,原本捶打推阻他的手缩回来掩住了口惶然地四处张望,萧桓哈哈笑了几声抱着她转进隔壁浴间,勾上了门。
夫妻两人也不是头一回裸裎相见,顾含章也不知道看见过萧桓健壮修长的身 体多少回,但在这点了四五支红烛的明亮屋内,她还是微微红了脸。木桶中的水极热,熏得她白皙的脸颊越发的嫣红,这一抹红缓缓地蔓延至她雪白的颈项间,又在萧桓的注视下爬满了她凝白如脂的胸 脯。
她伸手要去遮挡,萧桓眼疾手快扣住她的手腕举到头顶,截了她的退路。“先下手为强。”他望着她沉沉笑道,顾含章平日里的从容镇定都不知去了哪里,被他的目光逼视得面红耳赤、心跳如雷,温暖的热气缓缓地爬遍她的全身,他幽深的目光也一寸寸爬过她白皙美丽的胸 脯。
夫妻两人成亲数月,闺房之事也是稍显刻板,唯独那一回萧桓引着她试了回新法子,之后一切如常,今天这鸳鸯浴还是头一回,两人面对而坐,肌肤相贴,温热的水在两人之间微微荡漾,越发地刺激与暧昧。
顾含章脸红得像案上烛台内的红烛,娇艳妩媚,萧桓望着她笑了笑,伸长手臂将她揽入怀中,攫住了她柔软的双唇,她的惊呼被堵在了口中,纤细却玲珑的身子在他臂弯中微微一颤,便觉萧桓的手臂越发用力地箍住了她。
过了很久他才放开她,却又轻轻在她颈间温柔地啄吻,如云朵一般轻柔细致,顾含章在温热水汽的氤氲中有些迷蒙了神智,逐渐放松了下来,萧桓蓦地将她拉坐到最近处,在她惊惶得要跳起之时大力将她按回,醇厚诱人的声音在她耳旁笑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顾含章失了守,软在他温柔却也霸道的揉 弄爱 抚中,一场香艳无比的鸳鸯浴,萧桓在她耳旁将兵法轻声念了个遍,此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彼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欲擒故纵”三两回,她已经攀着他坚实宽厚的肩膀热得大汗淋漓。
屋外秋雨连绵寒意袭人,屋内却是烛火摇曳生辉、温暖如春,屏风后热气氤氲环绕着,两人紧紧相拥依偎,难得的都将即将要到来的立储大典与前几日的风风雨雨一齐抛到了脑后去。
寒刀映烛影
八月初的天气一天凉过一天,顺钦帝罚萧桓闭门静思半月,日子也已过了大半,自平王谋逆一事至今,秦王萧桓的风头逐渐被陈王萧瑧盖过,上京城中百姓议论起来,似乎都将在北地立下赫赫战功的神武大将军秦王萧桓忘记了,而只记得那自西南风光凯旋的四皇子萧瑧。尤其是顺钦帝昭告天下替萧瑧选妃以来,城内更是热闹,谁都知道但凡四品级以上官员之女都有资格往礼部登记造册,至于哪一位千金小姐能被选上,那便不得而知了。
赵管家虽吩咐下来府中下人不得随意议论朝政与宫中大事,这些个仆妇丫鬟们也还是阳奉阴违,得了空便聚在一处小声评议,厨房既热且脏,平日里赵管家难得会去巡视,倒是成了妇人们最爱去的地方。袖姨人爽快,口风又紧,旁人说什么她也只是听在耳中不吱声,几个小丫鬟听了些街头巷尾传开的流言,都会跑来同她说一说,仿佛不说出来心里头不痛快。
这一大清早又有北跨院打扫的丫鬟偷偷溜来将北院的新奇事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阵,末了,转了转黑葡萄一般的明亮眼珠小声道:“咱们王妃心善,将那南蛮的小姐同丫鬟留了下来,可是不好伺候!”袖姨在灶上忙忙碌碌,头也不回地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个难伺候法?”小丫鬟噼里啪啦说了许久,不外是饭菜不合胃口,抱怨上京的秋天太冷,诸如此类,袖姨抬起手用衣袖拭去额头的汗,了然笑道:“南疆食米大齐多杂粮,府里做的面点糕饼她们自然是不爱吃了。”她怔了怔,手下不停地揉着面团又道:“这话怕是那纤儿姑娘说的罢,碧纱小姐柔柔弱弱又楚楚可怜得紧,不像是难说话的人。”身后的丫鬟支支吾吾哼了一声,袖姨又道:“过些日子陈王殿下娶了侧妃,以后还会娶正妻,怎么也不会轮到这碧纱小姐,都是可怜人,你们几个就多担待些罢。”
身后没人吭声,袖姨有些奇怪地回头一看,顾含章正在厨房门前笑盈盈立着,原先那多嘴的小丫鬟早不知悄悄躲到哪里去了,她连忙将沾满玉米面白面的手在静水中洗了洗,顾不得擦干,匆匆走到门前来便要行礼,顾含章笑着托起她道:“袖姨不必拘礼。”袖姨拘谨地笑了笑道:“屋里油大烟熏,王妃若是有事,只管让颐儿姑娘来吩咐就是了。”顾含章脸微微一红,颇有些不大好意思地低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麻烦袖姨今后将殿下的汤药停了罢,若是琴姑姑问起来,袖姨只管说都喝了……”
萧桓被罚在府中闭门静思,夫妻二人多了共处机会,成亲数月才得享新婚甜蜜;闺房乐趣虽是缱绻缠绵胜似仙,几日下来,顾含章还是有些吃不消,趁着白天萧桓在书房内看书,支开了颐儿悄悄来厨房与袖姨商量这难以启齿的隐秘之事。
袖姨是过来人,顿时明白她的意思,忍着笑点了点头:“殿下既是无须大补,那奴婢就不熬那汤药了,只是王妃那副药还得多喝些时日才得见效。”顾含章白皙清丽的脸上越发地红,点了点头谢过了袖姨要走,刚转身走了几步,想一想又回头问道:“四殿下娶侧妃一事可是讹传?”
袖姨左右看看低声道:“城里头都传开了,说陈王殿下挑来挑去倒是没往礼部选送的美貌姑娘们里头看,单单挑中了前任上京尹莫正的小女儿莫兰,只是莫正莫大人被贬了两级,此时不过五品官阶,莫小姐身份地位有些低了,因此上恐怕坐不了正室的位子。”
顾含章怔了怔,她认得莫兰,原先在京郊马场习马射箭时,她与莫兰是同一个女先生教习,莫兰性子比她还犟,那时因萧瑧与她颇为亲近,莫兰还同她闹了好一阵别扭,大抵京中官员送女儿往马场练习骑射都是抱了攀附之心,莫兰的父亲莫正也不例外。谁能料到兜兜转转几个月,萧瑧却是又挑中了莫兰。
袖姨又说了些传言,顾含章随意听了几句,倒也没往心里头去,只是惦记着萧瑧与莫兰之事,回了书房后问起萧桓,萧桓淡淡地回了一句:“他若是喜欢那女子,一直空着正室之位也不是不行。”她听了没作声,不知为何倒是忽的想起了安静住在北园的碧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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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内越传越盛,也不知在西园做杂役的家丁怎么说漏了嘴,刚过了正午时分,便有丫鬟匆匆来报,说碧纱姑娘从昨夜起粒米未进,谁劝也不听,颐儿瞪了那丫鬟一眼,嘀咕道:“瞧,可不正是个大麻烦!”顾含章沉吟片刻,吩咐颐儿同她一道去北园瞧瞧,颐儿虽是不大情愿,却也只得跟着去了。
碧纱果然将自己关在房内不出来,纤儿在门外急得跳脚,一见顾含章来了,抹着眼泪要跪下给顾含章叩头,颐儿赌气将她扶起来,低声道:“什么大小姐,专让自家丫头担心害怕成这样!”纤儿眼泪还糊在脸颊上,抬了头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颐儿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顾含章好一阵劝,才将碧纱劝得开了门愿意进食,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到了晚上,她又特意同送饭菜的丫鬟一道去了北园探望碧纱,碧纱情绪好了些,双目红肿如同核桃一般,一见她便又要落泪,顾含章不得已只得又坐下劝了劝她。
许久,碧纱才抬起头凄然道:“若是我父王与兄长还在,我也是个尊贵的公主,又怎会配不起四殿下?”她忽地望向顾含章,灰蓝眸中神情凄厉骇人,顾含章心头微微一跳,面上仍旧镇定从容道:“碧纱姑娘才貌双全,又何必攀着一人不松手?”碧纱忽地怅然地笑了笑,既凄凉又哀愁道:“攀着不松手,攀着不松手,我又何必!”
顾含章望着她空洞眼眸,不知为何心中发怵,正要再劝慰她几句便走,萧桓忽地出现在门前,皱了眉朝碧纱略一颔首便转向顾含章道:“天色不早,莫要耽误碧纱姑娘休息。”顾含章起身要走,碧纱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低声道:“王妃莫走。”她含泪望着她:“明日我就同纤儿离开,今晚请让碧纱最后敬二位一杯。”
纤儿取了酒坛酒盅来摆上,萧桓虎目中精光一闪,略一沉吟便走进屋内来,在顾含章身旁坐下,宽厚手掌在桌下握住了顾含章的手。碧纱抿唇在两人对面坐下,吩咐纤儿斟酒三杯,亲手将两杯酒送至顾含章与萧桓跟前,白皙面容上微有愧色:“我们南疆人谢客必须用亲自酿造的米酒,如今身在上京,只好借殿下府中的陈酿一用,感谢殿下屡次相救,感谢王妃收容之恩。”她说着,举杯朝两人一揖,仰头便一饮而尽,意态甚是豪爽痛快。
顾含章不能喝酒,见她眸中颇有期待之色,心头微微一跳,便举袖遮面以杯沿碰了碰双唇,那酒大半洒在了衣袖上,萧桓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收起微湿的衣袖,眯眼看了看灯下立着的碧纱,竟毫不犹豫地举杯饮尽,大手握着酒盅朝她一亮,杯空酒尽。
碧纱眸光一闪,镇定地在桌旁坐下,轻声道:“纤儿,你出去罢。”纤儿迟疑了一下,低应一声出了门去,顺手将房门掩上了。屋内点了两支红烛,摇曳的烛火落在碧纱灰蓝美丽的眸中,出奇的妖冶诡异。她双目睁得滚圆地望着萧桓,忽地便凄美地笑了:“事到如今,我还是无法亲手将刀子捅进你的胸口,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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