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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成灰(HE-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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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足了劲要将府上各处亭台楼阁收拾打理得富丽堂皇,好与这份亲事相配,顾含章看在眼中,心头并无一点喜气。
琳琅与颐儿对望一眼,也是被困在府中几日憋得难受,异口同声笑着挽住顾含章的手臂往外走。
刚到了园门口,原先跟着顾弘范的侍卫景禾自梅树下走出来歉然道:“三小姐,大人吩咐了,如果三小姐要出门,必须有属下陪同。”
顾含章默然,她此时身份不同往日,竟劳动了御史中丞大人的贴身侍卫跟随,不免觉得有些讽刺。
颐儿和景禾是兄妹,纵是心中不大爽快,也没作声,琳琅却不知为何横了景禾一眼:“哟,那就烦劳景大侍卫了!”
景禾有些尴尬地躬了躬身,白净俊俏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是从没遇到过琳琅这种泼辣的姑娘。
琳琅得理不饶人,干脆叉了腰瞪他,景禾越发无措,转身朝顾含章躬身道:“三小姐,大人吩咐过,若是出行,必须在天黑前回府……”
“我爹先前让我去京郊马场学骑射,也不见派人跟着顾我安全,这会倒记得了?”顾含章淡淡一笑,依旧是神色从容,景禾却极歉然地想替顾弘范说几句好话:“三小姐,大人他……”
顾含章摆摆手:“我们走罢,烦劳景侍卫了。”
景禾不再多言,应了一声便默默跟了上去。
四人出了御史府,沿着门前长街往东去,越走越是热闹繁华:街两旁挤满了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大抵刚过了正月初一没几日,从南疆北地各处赶来朝贺的使臣使节还没有离京,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三五人之间便能看见个衣饰服色异于大齐的高壮身影,连在那吵嚷声中,都夹杂了叽里咕噜的笑声。
此时的上京,是一年中最为热闹的。
再过几日便是元宵佳节,街头的木棚上更是挂满了五色的彩灯与花球,南疆北地各族来京的使臣们大多没见过这些新奇玩意儿,争先恐后挤到木棚前去叽里呱啦同小贩们讲着价钱,一旁陪同的大齐官员一面翻译,一面急得直擦汗。
顾含章远远地立在街心看着,目光落到那些异族大汉粗厚手掌中摇晃的火红纱灯与暗紫色花球上,不觉面色倏地雪白,喉头一阵翻滚,险些当街跪下地去。
十一年前的元宵夜,她提着从邻人家讨来玩耍的火红纱灯兴冲冲地往家中跑,一踏进门,便在燎天火光中见到父母双双横死于屋中,遍地的猩红早已凝成暗紫,怵目惊心。
爹,娘。
她心头低唤了一声,腿软了软,旁边伸来一只手扶起她,有个略微沙哑的嗓音在她身前笑道:“美丽的姑娘,见到我莫要惊慌哟!”
昏灯暗思量
顾含章抬头道谢,看清那人相貌,不由得一怔。
他有一双灰蓝的眸子,高鼻深目,笑起来左颊一枚浅浅的梨涡,俊俏异常。
“你是南疆人。”她脱口道。
大齐人氏眼瞳乌黑如墨玉,邻近只南疆各族才有这样奇异的眸色,这人即便是打扮成大齐百姓,那灰蓝的眸子还是很容易就暴露了他的来处。
那人越发笑得灿烂:“美丽的姑娘不仅模样生得俏,竟然也这般聪慧!”
顾含章皱了皱眉,垂眼看向他一直不曾松开的手掌:“公子可以松手了。”
这南疆人却不松手,挑了挑眉竟当街对她唱起来:“美丽的姑娘哟,你可愿随我回南边,春采茶,秋拾果……”
景禾面色一沉,一个箭步上来粗鲁地拉开他的手,挡到顾含章身前去低声呵斥道:“不得对含章小姐无礼!”
那人怔了怔,忽地古怪地笑道:“含章?莫非就是即将要嫁给秦王萧桓的御史中丞之女顾氏含章?”
顾含章听他提到秦王萧桓四字时有些咬牙切齿,下意识抬头看去,却见他眸中狠意一闪而过。
“小姐,速离此地。”景禾已将手放到了腰间刀鞘上,警觉地对顾含章道。
琳琅与颐儿两人也已察觉不对,拥了顾含章转身就走,没走几步,不远处人群如潮水般分开,萧桓萧瑧两人伴着一位娇艳妩媚、顾盼生姿的异族女子慢慢地走过来。
那南疆人冷冷哼了一声,灰蓝眸子一转,身形如风,转眼间已是绕过景禾到了顾含章身后。
“再会,含章。”
他在她耳旁带着笑说罢,一闪身,已是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不见踪迹。
景禾惊慌赶来请罪,俊俏白净的面皮涨得通红,顾含章摆了摆手没说什么,琳琅却咬了咬唇低声嘀咕了几句。
顾含章没听清,便也没在意,抬头朝热闹处看去。
遥遥的,人群拥挤在道旁翘首看这位战功赫赫的神武将军,萧桓冷峻面容上却是无甚表情,一身黑袍衬得他更是冷漠,一旁的萧瑧也是神情淡漠,只当中那女子一路笑靥如花,像是丝毫不受二人影响,一见着街畔卖小玩意儿的摊子便格格笑着走过去取了在手中把玩。
“南梁国女王竟这般年轻貌美。”顾含章忽地叹道。
早听得说南梁小国新王美貌惊人,艳赛桃李,此番看来,果真不假。
琳琅与颐儿不服气,哼了一声:“妖精一般,远不如小姐美。”
顾含章失笑,低声道:“你们瞧,全城百姓眼中都只瞧得见她一人了。”
这话倒不虚,道旁拥挤着的百姓最初是为了看英雄而来,谁料英雄身旁伴着个娇艳万般的美人,目光便都齐刷刷落到了美人的身上去。
琳琅不以为然地瞪了南梁女王一眼,忽地咳一声低声道:“小姐,秦王殿下与陈王殿下都朝我们这边瞧呢。”
顾含章点了点头没作声。实际上她瞧见萧桓的时候,萧桓也瞧见了她,两人漠然对望一眼便各自转过了头去。
景禾皱了眉在她身后低声询问:“小姐,此地人多拥挤,是否往人少的地方走走?”
“不必。”顾含章摇了摇头,景禾的好意她明白,这是这倒不至于要避开,他无心,她也无意,反而不必顾忌。
“可是,秦王殿下他……”景禾还要说什么,颐儿一把拉住他,使了个眼色,他这才住了口,琳琅不知闹什么别扭,见状又哼了几声。
那边,南梁女王不知买了个什么新奇玩意儿,高兴地捧在手中格格笑着转了好几个圈子,五彩绚烂的百褶碎花长裙随着她的转动,旋出一朵美丽的大花来。街旁百姓还来不及惊叹,她竟几步上前攀住萧桓的脖颈,殷红朱唇轻轻贴上萧桓的一边脸颊。
人群中蓦地响起一片低呼,还未停下,那双纤纤素手又离了萧桓的脖颈,挽住了萧瑧的,一般无二地在萧瑧一边脸颊上印下了一枚香吻。
“啊!真不知羞!”颐儿捂着通红的双颊跺脚低声道。
顾含章一怔,忽的笑了:“我倒是有些羡慕她。”
琳琅红着脸挪回眼来道:“小姐嫁入王府成了王妃,不知比她那小国的女王风光多少。”
顾含章也不辩解,只是摇头笑了笑。
待那萧桓萧瑧同那女王走得远了,街上人群各自散去,顾含章忽觉疲累,便同三人一起回了御史府去。
入夜时,顾弘范得了空来探望她,小坐片刻,喝了一杯茶,这才颇有深意地问道:“今天可是遇见两位殿下了?”
顾含章看了悄悄吐舌头的颐儿一眼,心知必定是景禾已如实汇报过,也便不隐瞒,点了点头:“是,爹。”
顾弘范低头轻啜一口茶水,精明的眼在她平静面容上没寻着什么痕迹,便又淡淡道:“正月里上京人多口杂,你还是少出去走动为妙。”
“是,爹。”她垂眼乖巧地应声,顾弘范极满意地点了点头,搁了茶碗转身便往门外走。顾含章送到门前,忽地开口:“爹,前几日翡翠误食羊须草癫狂致死,我托马夫顾七帮着埋在了京郊杉树林里,明天我想最后再去瞧它一眼。”
顾弘范没回头,挥了挥手算是应允了。
园中已点起了灯,昏黄的灯火照着顾弘范微微佝偻的身影远去,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
第二天仍旧是大晴天,顾含章一早去了京郊马场,琳琅与颐儿原本闹着要去,被她拦下了,景禾照旧是亦步亦趋跟着,甩脱不得,她只好由着他去。
杉树林中掩埋翡翠的土堆尚在,马夫顾七却已不知去向,顾含章向另几位马夫打听了,却是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道前几日有人来马场见过顾七,当夜他便失踪了。
顾含章道了谢出来,只顾低着头往前走,看也不看景禾一眼,景禾追上去,慌张地张口问:“小姐……”
顾含章蓦地站住,冷笑道:“景禾,这些事大人必定不会瞒着你罢?”
景禾不吭声,过了许久才低声道:“大人是为了小姐好。”
顾含章立在风里,任由着凛冽北风吹拂面颊,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地淡淡笑道:“是啊,都是为了我好。”
骑射也好,棋艺也罢,哪样不是为了与同僚之女一争高下?更何况,这上京城谁不知道皇上宠爱的陈王殿下最爱来这京郊马场骑马射箭?
她垂眼看了看指腹间被粗硬缰绳磨出的薄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顾七的家人还在城中罢,平日里多照顾些。”她握紧了拳,将指甲都深深先进掌心去,“莫要让老爷子在下面也不得安心。”
景禾张了张口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多说,只是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回了御史府,顾含章闭门半日不吃不喝,谁来也不吭声,颐儿与琳琅将此事怪到景禾头上,两人逮着他臭骂了半天,景禾担了罪名又不好辩驳,只得苦笑。
园中几个丫鬟惊慌失措,又不敢去禀报顾弘范与几房夫人,还是颐儿机灵,急匆匆去请了四姨娘挽月来,才敲开了房门。
顾含章睡眼惺忪地来开了门,众人这才如释重负,笑道:“原来小姐是睡觉来着,可吓坏我们了。”便都宽了心散去了。
四姨娘跟着顾含章进屋去,掩了门便捉住她的手臂哭起来:“音儿,你可把我吓着了,我以为你想不开不愿嫁去王府……”
“四娘……”顾含章失笑,刚一开口,却被打断了。
“音儿,我知道你心里苦,以后有事就多找四娘说说,我虽然没用,陪你说说话还是成的。”四姨娘被吓得不轻,脸色都有些白了,原先就有些憔悴的秀丽面容越发的显得苍老。
顾含章忙递了绢帕去给她拭泪,又倒了杯热茶给她,这才坐直了身子低声道:“四娘,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我会听我爹的嫁去王府。”
“若是有机会,我还要将你接出去,离开这龌龊地方。”她握了握四姨娘微微发抖的双手。
四姨娘吓了一跳,慌忙掩住她的口,低声道:“音儿,这话你可别让老爷听见了……”
顾含章淡淡一笑:“我自马场回来,睡了一觉,想了个通透,爹可以想尽一切办法将我嫁去攀附权贵,我只要踏出这个家门,也可以想尽一切办法脱了顾家的负累,秦王殿下可不正是我的贵人!”
顾含章仿若脱胎换骨,惊得四姨娘睁大了双眼,颤抖着嘴唇道:“音、音儿,你再说什么?四娘怎么听不明白?”她素来懦弱温顺,从未想过反抗,这一时倒是被惊吓住了。
“四娘,你莫要担心。”顾含章笑了笑,镇定道,“都会好的。”
四姨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有些黯淡的杏眸无意瞟到窗外檐下已点起的纱灯,忽地欢喜地笑起来:“音儿,过两日便是元宵佳节,你要不要同我一道出去看看花灯?”
她犹豫了片刻,不忍心婉拒,低声笑道:“好,我陪四娘一同去。”
四姨娘欣喜若狂,握着她的双手摇晃了许久,面上逐渐泛起娇羞之色:“想当初,我、我遇见老爷,也是在元夕夜,他看上了我手中的一盏紫竹纱灯,非要买下,我不肯,还同他在街心大吵了一架。”
顾含章心头一酸,强笑着顾左右而言他道:“花灯年年好,今年的必定更加好看,到时候含章多给四娘买几盏提着。”
四姨娘越发高兴,苍白憔悴的脸上这才有了些血色。
“好,四娘明天就准备件新衣裳,再拿绢袋子装些蜜饯干果,到时候一道带上。”
顾含章含笑点头:“好。”
夜月伴孤星
十五这一日,御史府也是极热闹,各处檐下除了原先匆匆忙忙挂上的大红纱灯,又添了数十盏五彩花灯,入了夜之后,廊下星星点点,连成一处;园中各处的枝头也悬了纱灯,遥遥望去,宛若飞星闪烁。
顾家家宴照例是气氛沉闷,顾家大夫人与另两位姨娘原不想搭理顾含章,顾弘范皱了眉头道:“既是家宴,就和气些。”
大夫人二夫人所出两位少爷打着哈哈过来敬了杯酒,讪笑道:“妹子当上王妃,便是光耀我顾家门楣呀!”
顾含章淡淡笑了笑没吱声,她心中有数,两位兄长不过是碍着她今后王妃的身份地位才待她客气,过去十数年从未见这两人如此,一朝冷漠替作和气,不知多讽刺。
她不吭声,顾文修与顾文彦二人对望一眼,心中暗恼却又不能发作,只得尴尬地笑着回了座位去。三夫人芸绣平日里虽是和大夫人二夫人要好,但因膝下无所出,终究还是在两人跟前矮了一头,此时见两位少爷自讨了没趣,不免觉得很是解恨,描金红木筷子伸过去便夹了些好菜放到顾含章碗中去。
四姨娘见状,连忙也效仿,替顾含章夹了些好菜,悄声叮嘱她:“多吃些才有力气多转些时候。”
顾弘范在一旁喝着酒,双眼一眯,呵呵笑起来:“好好,这才是自家人么。”
大夫人二夫人面色微微一变,狠狠地瞪了三夫人一眼,极不情愿地也起身给顾含章胡乱夹了些菜,坐下后,两人又狠狠剜了三夫人一眼,芸绣有些悔了,讪讪一笑闷头去用饭。
好容易挨到散席,顾含章与四姨娘两人欢欢喜喜地回了她房中收拾打扮一阵,正要手挽手往外走,顾弘范远远地踱过来,眯眼看了看两人,问道:“这是要出去看花灯?”
四姨娘温顺地点头:“我同含章约了一道去看灯。”
顾含章点点头,以为他要出声阻止,顾弘范却抬头望了望远处院墙外的隐隐灯火,忽地吩咐道:“景禾,你跟着小姐,元夕夜人多,小心些。”
景禾自廊下疏疏树影中闪出,低声应道:“是,大人。”
顾含章心头疑惑,顾弘范却又看了看四姨娘,眼神有些飘忽:“月儿陪我上街走走。”
四姨娘杏眸一亮,喜色未褪,又犹犹豫豫地看了顾含章一眼,低声道:“那含章……”
顾含章在心头叹了一声,握了握她柔软的手,低声道:“四娘就跟着爹去走走罢,我一人去无妨。”
她说罢,朝顾弘范躬身一礼,转身出了门去。
。
御史府在安静的西街头,门前不远处虽是也搭了山棚挂满了五色彩灯,却不如东街热闹,顾含章沿街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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