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勇者的鬼畜美学 4-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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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美兔的视线在晓月和士兵之间来回游移，似乎有点放心不下。

“放心，我自有办法。”

晓月微微一笑。

“我一个人就够了，听清楚了吗？你们待在这里等我的暗号，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于是晓月踏着轻快的脚步，穿过树丛来到另一端。

他与自然融于一体，甚至连气息和脚步声都为之隐蔽。

晓月就这样来到一无所知的士兵身旁。

“——哈啰，打扰一下。”

晓月的出现十分突然，毫无心理准备的士兵一脸惊恐地回头看着晓月。

“从哪冒出来的……？”

每个人都露出讶异的眼神。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你们是正规军吧？既然不认识我，代表你们应该是新成立的部队。好了，队长是谁？”

晓月的语气十分轻佻，似乎不把六名士兵放在眼里。其中一名士兵顿时脸色一沉。

“回答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

接着又伸出右手，试图抓住晓月的手臂。

“……哦。”

晓月轻轻一闪，甩掉了士兵的擒拿。士兵的身体突然原地翻转了一圈，直挺挺地摔在地上。坚硬的盔甲撞击大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其他士兵见状，不禁脸色大变。

“你、你找死！”

“不许动！”

两名士兵立刻拔出腰间长剑，晓月却早已从两人的身边通过。

“——动作太慢了。”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晓月以人眼难以辨识的速度举起手刀，砍向士兵的颈子。

两名士兵立刻失去意识，无力地跌倒在地。听见两名士兵倒地的声响之后，晓月再度开口：

“我再问一次，谁是队长？”

仅存的三名士兵之中，有一人挺身而出。

“——我是队长。”

身上的盔甲格外厚重，代表对方是一名骑士。

即使面对实力深不可测的晓月，也并未显露丝毫的惧色。

“现在该你回答问题了。你到底是……唔！”

坚毅的神情瞬间转变成讶异，以文字来形容对方脸上的表情，大概就是所谓的呆若木鸡吧。

“晓月殿下……？这怎么可能？您不是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吗？”

“谢天谢地，总算遇到认识我的人了。”

晓月微微苦笑。

“——既然认识我，也应该知道我的美学吧？”

晓月打量着黑暗精灵族的少女，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

“好像有个女人……不，好像有个少女在哭泣，是我看错了吗？”

慑于晓月的气势，队长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可是……她是魔族的党羽……”

“所以说，面对毫无抵抗能力的小女孩也要赶尽杀绝？我不在的这段期间，谢尔菲王国军居然堕落到这种地步，真是令人不胜唏嘘啊。”

晓月推开队长，迳自走向黑暗精灵族的少女，接着又在少女的面前蹲了下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会，晓月慢慢地伸出右手，试图轻抚少女的头发。

少女却害怕得闭上双眼，下意识地缩起身子。

“……”

晓月不禁眯起双眼，看来她似乎相当畏惧人类。于是晓月轻轻将掌心放在少女的头上，温柔地来回轻抚。

“……？”

一段时间之后，黑暗精灵族的少女这才怯生生地睁开双眼，不过投向晓月的视线依然带着一丝的警戒。晓月微微一笑，以指尖拭去少女的泪水。

“别哭了，这里没有会伤害你的人。”

“晓、晓月殿下，我们只是……”

队长试图对自己的行为提出合理的解释。

背对着队长的晓月头也不回地开口：

“——事出必有因，我并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

晓月回过头来，冷冷地睥睨着眼前的队长。

“说吧，任何一个小细节都不能遗漏。我回到自己的世界之后，亚列萨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5

晓月的恫吓果然有效，队长乖乖地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队长所描述的内容，大致符合晓月的推测。

掌握亚列萨德的局势之后，晓月命令谢尔菲的士兵立刻离开森林。

一开始他们似乎有些为难，因为晓月并不打算一起回去。士兵们不知道回去之后该如何向部队的长官解释，晓月干脆告诉他们就现况报告即可，不必有所隐瞒。

简而言之，就是逮捕魔族少女的时候遭到晓月的干涉。

就在士兵们接受晓月的劝说，不再要求晓月与他们同行，并个个垂头丧气地离开森林之后……

“喂——！让你们久等了，可以出来啦！”

晓月朝着树丛大叫一声。

美兔等人立刻现身，快步走向晓月。

“——！”

五个陌生人突然出现，黑暗精灵族的少女顿时吃了一惊，连忙躲在晓月的背后。

不过少女立刻发现五人之中有一张熟悉的而孔，立刻惊讶地大叫一声。

“——公主？”

美兔笑着点点头，蹲在地上张开双臂。

“过来吧，己经没事了。”

少女见状，立刻从晓月身后冲了出来。

“公主……！”

整个人扑倒在美兔的怀中。

“难为你了……不过你放心，已经没事了。”

美兔紧紧地抱着少女瘦弱的身躯，温柔地轻抚少女的背。

直到少女恢复了平静。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面对美兔温柔的询问，少女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美兔。

“……莉露露。”

少女的回答十分清晰。美兔轻抚少女的头发，表达嘉许的意思。

“莉露露，你是一个人到森林里来的吗？”

“……”

少女默默地点头。

“看来应该不是迷路的孩子。”

晓月从旁插口。

“她所居住的部落应该就在附近。”

“嗯。父亲死后，我特别交代大家躲进这片森林。”

美兔点点头，再度向小小的精灵族少女提出问题：

“莉露露，你知道该怎么回家吗？”

莉露露点点头，凝视着晓月的眼神却带着一丝不安，显然不认为身为人类的晓月是可以信赖的对象。美兔见状，不禁微微一笑。

“他们都不是坏人，放心……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

莉露露凝视着美兔，接着又看看晓月，最后才牵起美兔的手，朝着森林的深处走去。大概是要带美兔前往自己所居住的部落吧。

晓月等人也紧跟在后。

走了一段路程之后……

“晓月……”

千影在晓月的耳边切切私语。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魔族的部落吧？魔族不认识我们，倒是没什么关系，不过你可是打倒魔王的人，不怕魔族趁机报复吗？”

千影的担忧不无道理，可是……

“这个嘛……应该不会有事吧。”

晓月的语气十分冷淡，仿佛事不关己似的。走在一旁的葛叶闻言，顿时叹了口气。

“应该吗？意思是在森林中行走的时候，也有可能遭遇魔族的袭击啰？”

接着又白了晓月一眼。

“……凰泽同学，请离我远一点好吗？”

“班长，你也太绝情了吧？不过就算真的发生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凰泽晓月一派轻松地耸耸肩膀。

脸上露出游刃有余的微笑。

“不管是人类还是魔族都一样，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那种从背后偷袭他人的无礼之辈。”

一段时间之后，众人来到三而被森林围绕的死路。

“喂喂喂，真的是这里吗？绕了这么大一圈，该不会是在森林中迷路了吧，阿晓？”

“跟我抱怨又能怎样？不过……应该就是这里没错。”

晓月先打量着走在前面的莉露露，接着才回应海堂的抱怨。只见莉露露单手指向天空，口中念念有词，正前方的风景突然产生了扭曲。

眼前的森林很快地改变了样貌，出现了一个通往深处的入口。

“幻术……不，应该是以概念魔法封印入口。”

利用魔法的力量在某个定点设定入口的概念，再加以封印之后，所有的生物都无法踏入其中；即使试着绕过封印，由于正确的入口只有一个，到最后只会落得绕着封印转圈圈的下场。

通过入口的唯一方法，就只有解除封印。就在暂时解除入口的封印之后，莉露露回头看着众人。

“往这边……”

说完之后，莉露露率先踏上入口之后的道路。晓月等人看了彼此一眼，也默默地跟在身后。

入口之后的道路，是还算好走的缓上坡。不过距离入口愈来愈远之后，上坡路的倾斜角度也愈来愈大。

差不多就在抬起头来才能看见道路前方的时候，遥突然开口：

“看来应该就在前面了。”

每一个人都听见了遥的喃喃自语。视线前方的斜坡之上，耸立着以巨大的藤蔓建构而成的大门，那里应该就是精灵部落的入口吧。大门之前站着两个保持立正姿势的守卫，发现晓月等人之后，立刻举起手中的武器，摆出戒备的姿势。莉露露见状，立刻跑向门口的两名守卫。

“我也过去一趟好了，顺便向他们表明大家的身分。”

说完之后，美兔立刻跟了上去。

凝视着莉露露和美兔离去的身影，千影不禁搔搔脸颊。

“看来我们还是留在原地比较妥当。”

“……希望凰泽同学不会死在这里。”

听见葛叶的喃喃自语之后，晓月不禁哈哈大笑。

“如果我死了，你们也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

晓月的语气虽然轻松，在场所有人却为之一惊。察觉大家的反应之后，晓月似乎有些意外。

“难道不是吗？这次我们并不是受到‘召唤’，而是利用我的炼环劲气功通过‘次元洞穴’才来到此地，回去的时候当然得采取同样的方法才行。”

简而言之，晓月等人并不是按照正常程序来到亚列萨德。

“不过尽管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们独自死去的。”

“没错，阿晓的确不会死在这种地方。”

眼见晓月露出自信的微笑，海堂的语气也跟着乐观了起来。两人的对话在女性成员之间发酵，似乎也获得了她们的认同。

“……好像已经交代完毕了。”

站在斜坡之上向守卫说明情况的美兔朝着大家招招手。

晓月等人见状，立刻爬上斜坡。这时美兔突然露出歉疚的神色。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为了解释大家的来意，硬是花了不少时间。”

“这不能怪你。眼前突然冒出一大堆陌生人，任谁都不敢轻易放行。”

晓月微微苦笑。

“现在呢？搞定了没有？”

“嗯，已经取得进入部落的许可了。”

美兔这才展露欢颜。

“你也是第一次造访精灵的部落吧。”

朝着大门前进了几步之后，美兔突然转过身来，朝着大家张开双臂。

“欢迎来到我们的森林都市——佛雷斯多尼姆。”

6

座落在众人面前的，是一片绝景。

晓月等人进入的部落，是一个自然与城镇充分融合的空间。

“好漂亮……”

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壮观，遥的反应就像是大开眼界的井底之蛙。

不过并没有人嘲笑遥的反应，因为大家的感受都是一样的。亲眼目睹壮观的绝景之后，任谁都会失去有形的言语，只剩下满腔的赞叹与感慨。

眼前是一棵巨大的神木。沿着斜坡生长的神木躯干形成居住空间的外墙，每隔一定的高度呈放射状生长的枝干将居住空间分成数层，散布着零星的民宅。神木的高度非同小可，站在地面根本看不见树上的情况。这就是在人迹罕至的森林中屹立不摇的魔族之都佛雷斯多尼姆。

这时一名年老的黑暗精灵来到晓月等人的面前。

他应该颇有年纪了，身形十分瘦小，背部驼了一大块。雪白的长眉遮蔽了双眼，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贵客大驾光临，老朽有失远迎。”

“乌尔姆……！”

美兔的语气格外兴奋，看来对方应该是她认识的人物。

“原来这里的长老是你啊，乌尔姆……！”

“是的，公主别来无恙。”

乌尔姆有气无力地笑了笑，视线突然落在晓月身上，左边的眉毛微微挑动。

“这位是——晓月殿下？”

晓月清楚地感受到四周传来慑人的气息，乌尔姆并不只是单纯地确认名字而已。

而是以魔族之都的长老身分，询问晓月是不是杀害魔王的凶手。

不过晓月正面接下了乌尔姆的视线。

“嗯，没错。”

“慢、慢着，乌尔姆！他只是……”

美兔连忙挡在乌尔姆跟晓月之间。

只见乌尔姆呵呵大笑。

“公主殿下大可放心，我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大家都很清楚卡留斯大人的遗志，还请公主不必挂心。”

说完之后，乌尔姆转身背向众人。

“这里不适合谈话，请跟我来吧。”

于是乌尔姆缓缓地往前走去。

跟在乌尔姆身后的晓月不忘环视四周。

佛雷斯多尼姆住着许多魔族，他们纷纷对晓月等人报以各式各样的视线。有些人是疑心、有些人是好奇，或是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态度。

……不太对劲。

晓月感到有些疑惑，魔族的反应太实在是平静了。魔王之女和魔王的死对头同时出现，居民应该表现出更热烈或是更仇视的态度才对，再怎么样也不该如此冷漠。

乌尔姆似乎察觉了晓月内心的疑惑。

“这里的居民都是厌恶战争，与选择战争的卡留斯大人划清界线的同胞。卡留斯大人死后，战争也跟着结束，当时也有不少同胞迁居于此地，选择宁静和平的生活。”

“原来如此。”

经乌尔姆这么一提，晓月这才想起美兔先前提过的那件事。卡留斯死后、美兔决定跟晓月前往另一个世界之前，曾经命令幸存的魔族忘记一切，回到盖尔贝森林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这些魔族应该就是当时的幸存者吧？卡留斯已经不在人世，他们的战争也划下了句点。

直到现在，这些魔族依然忠实地执行卡留斯和美兔的命令。

乌尔姆带领大家来到自己位于神木中层的家中。

这是一处弥漫着木质香气的清爽空间。

在乌尔姆的示意之下，晓月等人坐在草木所组成的软垫之上。

“请用……”

一名黑暗精灵族的女子正在替大家泡茶，她的动作和姿势十分优雅，应该是乌尔姆的家人。

接过茶杯之后，千影不禁说出晓月和美兔之外的其他人共同的感想。

“我还以为魔族都是张牙舞爪血盆大口的怪物呢，想不到跟人类的长相几乎没什么差别。”

千影大概是回想起进入魔族的部落之后，一路上所见到的魔族吧。一部分魔族固然拥有野兽的尾巴和耳朵，不过其中也有部分魔族的外表就跟人类没什么两样。晓月闻言，顿时轻笑了数声。

“没错。包括狼人在内的兽人，平常的模样就跟人类一样。”

“既然如此，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类畏惧魔族、甚至与魔族为敌？”

葛叶的问题切中核心。晓月点点头之后，静静地点出亚列萨德的问题所在。

“简而言之，这只是对强大的种族心生畏惧之后所产生的种族歧视。”

人类不会歧视动物，却会歧视跟自己的长相不一样的人类。

肤色不同、瞳孔的颜色不同、发色不同、信仰不同。排斥异己向来是人类的特性，即使是在晓月等人的世界，类似的事情也不断地发生。

不合理的排斥与迫害，这已经是存在于每一个人类世界的黑暗面。

这时海堂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不对吧，阿晓？这么一来，他们不就成了受害者吗？结果你跟歧视魔族的人类站在一起，消灭了替魔族而战的魔王，然后还得意洋洋地自称勇者？这算哪门子的道理？”

海堂的发言不禁让现场众人倒抽一口冷气。事实上他的意见就是大家共同的感想，不过并没有人责怪晓月的不是；毕竟在才刚刚来到异世界的阶段，受到召唤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