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宫墙-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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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我成了紫禁城重点保护动物了。每天胡太医，何太医都来替我把脉。而向来爱好西学的康熙居然还让白晋也负责起我养胎的工作。当然，中医是主打，西医是辅助。皇太后虽不喜西洋，但是在这件事上她还是顺着康熙并没有反对。
　　　　今天，景仁宫里来了位稀客。她们分别是定嫔和通嫔。
　　　　见是比我入宫早的〃资深前辈〃，我忙迎上前。定嫔早已扶起我温柔地说道：〃佟妹妹怀有身孕就不必行礼了。你我都是姐妹。姐姐今日来没别的意思，只是来瞧瞧妹妹身子可好。〃
　　　　我与定嫔虽没有过节，但是交情并也不见得就好。平时在宫里除了见面打打招呼也是极少主动上宫里去坐坐话家常的。今天定嫔主动来我景仁宫，我总不能请她走。
　　　　我也热情地拉着定嫔坐下说道：〃难为定嫔姐姐大老远地跑来瞧妹妹了。〃
　　　　定嫔拉起我的手温柔地笑道：〃妹妹净是爱说客套话。姐姐我也是生过孩子的人。当年怀着十二阿哥四个什么心情如今还是记着的。妹妹想必很是紧张吧？〃
　　　　紧张？是的。我的确很紧张。在这个医学技术落后的年代，随时可能会因为难产而死。到时候如果接生婆问一句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万恶的封建社会一定会说保孩子。那么我就一命呜呼了。想到这儿，我怎能不紧张？
　　　　可是一想到将来我的宝贝来到这个世界后，我又更紧张。我的心理年龄虽然已经20岁。但是我在现代的时候还是很个依赖爸爸妈妈的孩子。嘴上常常是好强，但是往往总是最软弱的。将来我该怎么照顾这个宝宝？不知道我又有没有这个能力？
　　　　一旁的通嫔也说道：〃是啊，当年我怀着韵儿的时候我也是这般紧张的。这一想想就像昨天刚发生过的事儿。姐姐也知道此时佟妹妹也定是紧张的。佟妹妹身子本就弱，该好好养着才是呢。否则到时候生的时候使不上力呢。〃
　　　　我忙点头。定嫔又接道：〃当年怀着十二阿哥的时候我也是吃了不少苦的。身子本就孱弱，这一怀着孩子更是辛苦了。好再当时老太太姐姐们都照顾着我，否则我也……〃
　　　　说着定嫔又叹了口气说道：〃只是生了十二阿哥后，十二阿哥便送去了阿哥所有嬷嬷照顾着。我们母子二人也不能时常相见。这宫里头，只有妃以上的主子才能亲自抚养自个儿的孩子。当年德姐姐生了四阿哥也是被抱起佟皇后那养着的。〃
　　　　〃这宫里头，只有妃以上的主子才能亲自抚养自个儿的孩子。〃定嫔的话回荡在我耳边。只有妃以上的才能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我也不过是个嫔而已。这是不是也意味着，我将来没有资格亲自抚养我自己的孩子？是不是也意味着，我的孩子也要送给其他女人抚养？惠妃？宜妃？德妃？荣妃？平妃？还是目前宫里最尊贵的愠僖贵妃？如果孩子是个小阿哥，康熙会不会连面都不让我见？
　　　　一想到自己生的孩子自己都不能亲自教导我就很失落。通嫔又适时地说道：〃瞧瞧，说错话了不是。哪有这么严重呢。皇上宠着妹妹，定是会将孩子留在妹妹身边的。佟妹妹且先放宽心。先安心养胎罢。咱们平日里虽不多走动，但是眼下妹妹若是有难处姐姐定会帮你。〃
　　　　定嫔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说道：〃可不是。我今儿是怎么了，总是说错话。佟妹妹别放在心上。佟妹妹尽管安心养胎。他日生个小阿哥也好，小格格也罢，与我十二阿哥做个伴也好。〃
　　　　通嫔也说道：〃是啊，若是格格还能喊韵儿声姐姐呢。韵儿可是最疼妹妹的。〃
　　　　我笑着应道：〃谢谢定嫔姐姐通嫔姐姐为我宽心了。往后的事儿往后再算了。只是将来孩子生下，定是要喊十二阿哥一声哥哥，喊韵格格一声姐姐的。〃
　　　　定嫔和通嫔都会心的笑了。我想她们今天来的目的不仅仅是看我吧？也是为了她们的孩子吗？
　　　　我见有些困了便说道：〃定嫔姐姐，通嫔姐姐，妹妹在这儿坐了一天，也有些乏了，想歇会儿。改日精神爽利再去姐姐宫里拜访二位姐姐。〃
　　　　定嫔和通嫔听我这么说也站起说道：〃是姐姐扰了佟妹妹了。佟妹妹有了身子是该多些歇着的。好了，姐姐就先回宫去。改日得空再来景仁宫瞧瞧妹妹。〃
　　　　我微笑点头道：〃玉龄，送送定嫔娘娘和通嫔娘娘。〃
　　　　我又靠在贵妃塌上，抚摸着两个多月大的肚子。好象怀孕已来，我变得更多愁善感了。经常爱胡思乱想。但是如果一有什么事情不顺心又会乱发脾气。不知道这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我真的很好奇。不过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将来都会对他们一视同仁，好好教他们。虽然才两个多月，但是我已经感受到他的存在了。他好象也非常期待来到这个世界。
　　　　〃主子，该喝药了。〃宝兰不知道什么时候端着药走进来。
　　　　我抬抬手，示意宝兰把药放下。这几天天天都喝太医开的安胎药。喝得我都烦了。总是喝那黑黑苦苦的药。人家常说道〃是药三分毒〃，何况孕妇不能乱用药，怎么太医还让我喝这些所谓的安胎药呢？我有些抗拒。
　　　　宝兰又把药端到我眼前：〃主子，趁热喝吧。〃
　　　　我接过药，看了看那黑呼呼的药，真恶心。怪只怪这个时候没有西医。要不然我也不用遭受这份罪了。
　　　　我接过药的时候不小心看到宝兰的手有点抖，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几天她总是这样。看我喝下药了她又好象完成了什么使命。正寻思着，玉龄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手里也端着一碗药。喊道：〃主子。〃
　　　　〃砰〃，宝兰不小心撞到我，手里的药落在地上。宝兰慌张地跪下含糊不清地说道：〃主子恕罪，主子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的。奴婢。〃
　　　　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状况，拉起跪倒在地的宝兰，温和地说道：〃快起来吧宝兰。这地板寒，仔细着凉了。再说，你都说了那么多，我还能怎么怪你？〃
　　　　宝兰红着眼圈看着我，眼泪像是马上就要爆发。宝兰看着我，想说什么，但是又没有说。我依然微笑着看着她。
　　　　玉龄端上另一碗药来说道：〃宝兰你先下去吧。主子这儿我伺候着。崔嬷嬷那儿还有活儿你去帮帮忙。〃
　　　　宝兰应了便退下。玉龄看着宝兰走了，又关上门，对我说道：〃主子快把这药喝了。方才药倒了，再不喝可就凉了。〃
　　　　我接过药，忧郁着要不要喝。玉龄也忧郁了一会儿，像是有话想说，接着才又说道：〃主子，往后，往后，让奴婢给您送药吧。奴婢瞧着宝兰那丫头手脚不利索，总是摔东西。还是让奴婢伺候您吧。〃
　　　　谁送药不是送？我点点头便应下了。
　　　　玉龄松了口气，马上换回她的招牌笑容，甜甜地笑道：〃主子快喝药。要不万岁爷怪罪下来奴婢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担当不了。〃
　　　　我看玉龄那鬼灵精怪的模样，已经不觉得药苦了。一口气就把中药喝下。
65养胎（二）
　　　　　　　　　　　正当我抚摸着肚子跟孩子说话的时候，康熙突然在我耳边说道：〃琳儿在干什么？〃
　　　　我拍拍胸口，康熙突然在我耳边说话吓了我一跳。
　　　　我忙回过神撒娇般说道：〃皇上，怎么来了也不通传一声。〃
　　　　康熙摸摸我的肚子说道：‘瞧瞧，还撒娇。还有七过多月孩子就该出来了。往后你还撒娇，莫不是想让咱们的孩子瞧你笑话？〃
　　　　我也顺势勾住康熙地脖子，奸笑道：〃这不是还没出来嘛。反正还有七个多月。〃
　　　　康熙看起来心情很好，楼着温柔地说道：〃琳儿，朕真以为这是一场梦。咱们有孩子了。〃
　　　　我想，以为这是一场梦的人应该是我吧？莫名其妙的从二十一世纪来到大清朝，然后又成了佟家的二女，结识了四阿哥，又被选入宫中，封了贵人又晋了嫔，现在还怀孕了。认为这是一场梦的人应该是我。可是曾几何时，我一直都盼望这场梦能早日结束，快快醒来。只是现在我却不是这么想了。我希望这场梦能一直延续下去，我承认我很自私，就让我霸占着佟佳氏的身体走完这一生吧。在这里我过的并不比二十一世纪差。何况我的生活已经过的很好了。我有康熙的宠爱，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如果让我现在回去我想我会崩溃的。我只能说，我是个不孝女，对不起生我养我二十年的爸爸妈妈。
　　　　只听康熙又说道：〃每回朕一来就赖在你这儿不愿意走。这回朕倒是又差点儿忘了，朕要带你去见识见识，开开眼界。〃康熙的热气在耳边传出，让我倍感舒服。
　　　　我好奇，康熙要带我去见识什么？康熙又说：〃白晋刚从家乡回来，说是带了家乡珍宝来我大清，要献给朕。〃
　　　　白晋是什么人？难道是外国人吗？如果是真的，我倒是真的想去见识见识。看看他带的是什么宝贝，好让我也开开眼界。
　　　　我懒懒地坐起身来，简单的打扮打扮就随着康熙去〃开眼界〃。
　　　　左拐右拐的来到畅音阁。奇怪，畅音阁不是给皇帝还有后宫女人听戏的地方吗？怎么来这里了？难道那个白晋还想唱戏？！
　　　　〃尊贵的皇上陛下吉祥，皇太后娘娘吉祥。〃陌生的声音响起，咬着生硬的中文。但是听起来却异常的亲切。
　　　　我好奇地看去，果然是个外国人。只是这个外国人看起来一副憨憨的样子，很是可爱。
　　　　这位唤作白晋的人见在坐那么多人，又一一请安道：〃娘娘吉祥，公主吉祥。〃
　　　　宜妃说身子不舒服，但是一听康熙请各宫主子听西洋戏，就是再不舒服也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了。这不，马上就出风头，妖声妖气地说道：〃白大人快起吧。〃
　　　　康熙始终牵着我坐在他身旁，愉悦地说道：〃白大人开始吧。〃
　　　　白晋朝康熙点了点头，便有几个人把一样巨大的东西抬上来。看起来很是笨重。白晋坐到椅子上，双手优雅地放在笨重的东西上，悦耳地声音即刻传出来。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这笨重的东西就是古钢琴吗？而且还是双排键的？
　　　　我睁大眼睛朝白晋看去。是的，他的确是在弹奏古典钢琴曲。甚至是我从未听过的钢琴曲。想是已经失传了，抑或是他即兴演奏的。
　　　　在坐很多人都惊讶于古钢琴悦耳的声音。虽然不比二十一世纪的琴声悦耳，甚至还有些笨拙，弹跳音也不能很好的表现出来。但是相比之下，要比古筝二胡等民乐要好得多了。也不是说民乐不好，但是民乐只有五个音，感觉上总是缺少了音乐的美感，音乐的感染力。所以来到清朝后一直都很遗憾的就是不能欣赏钢琴曲，不能听交响乐。但是我很惊讶，我今天居然能见到我作梦都梦到的钢琴。心里的兴奋难以压抑。我甚至是想冲到钢琴旁好好的弹上几曲，解解手痒。可是我并没有，我按捺着自己，万万不可出风头，今天只做个听众，好好听白晋演奏。
　　　　白晋在台上陶醉地弹奏着巴赫的曲子。我还听出来了有巴赫的还有，，还有。这些曲子即使放在二十一世纪也是学习钢琴的学生必须要弹的曲子，大部分也都还是业余考级四五级以上的钢琴考级曲。今日我得已荣幸能听到，对康熙自然是万分感谢。想到康熙，我侧过脸去看看康熙，康熙虽然不懂钢琴，但是他也已经被优美的琴声吸引了。连皇太后也是微笑着点点头。
　　　　白晋饱含感情地演奏完了所有的曲子，掌声顿时响起。我心里感叹，原来巴赫的曲子也可以是这么好听的。我想我或许会把对萧邦的〃爱〃分一半给巴赫了。
　　　　想着想着，只听女人们的议论声又响起。为首的宜妃向来是最爱发表意见的。果然，宜妃说道：〃皇上，老太太，这洋人的东西虽是不如咱们大清的，但是这玩意儿还是挺新奇的。竟能发出如此动听之声音。〃
　　　　皇太后听后不住地点头称是。我心想，你这个郭络罗氏宜妃还真是落后，目光短浅。人家的钢琴明摆着比咱们的民乐好，但是偏要说别人的不如自己的。不知道白晋听后会是什么反映？如果是我，一定会跟她斗琴，看看到底是谁的好。可是想归这么想，我总不能明着站在白晋那边偏帮外国人而说自己国家的东西不好的。
　　　　我的手确实是痒了，很想与那黑白键亲密接触。于是我便也说道：〃皇上，老太太，白大人琴技高深，雅琳实在是佩服呢。而且雅琳瞧着这西洋乐器着实有趣，改日想向白大人讨教一番，不知皇上可否允了？雅琳想着也是想让肚子里的孩子多听听，对孩子好。〃
　　　　康熙温柔地看着我想了一会儿便说：〃既是琳儿喜欢，若是想学，改日朕与你一同你向请白爱卿讨教吧。〃
　　　　也算是获得康熙的同意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康熙说〃一同〃。难道他也对钢琴有兴趣吗？还是不放心我与白晋单独相处？
　　　　康熙又说道：〃白爱卿，过去朕命你教朕的格格们乐理，而你回家乡一段时间耽搁了，如今你也回来了。明儿便继续吧。〃
　　　　白晋恭恭敬敬地跪下说道：〃臣领命。〃
　　　　康熙看了一会儿又说：〃好了，都散了吧。天儿也不早了。皇额娘该歇了。你们也都回去好好歇着吧。〃
　　　　宜妃有点儿想留下的冲动，但是康熙并没有留她，她只好板着脸离开。忽然康熙又叫住白晋问道：〃白爱卿，你方才弹奏的东西可有名称？〃
　　　　白晋的眼珠子转了转，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回皇上，这个在我们老家叫拨弦钢琴。是用木做的。能发出响亮的声音是因为有弦打击键琴，从而发出声音。我们叫它Piano。〃
　　　　白晋耐心的解释。康熙也是似懂非懂。又忙摆手道：〃你们这些洋文就不必与朕说了。朕听也听不明白。好了好了，白爱卿你也先回吧。〃
　　　　白晋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才离开。
　　　　回头一看，人都散了。畅音阁只剩下我和康熙。夜深了，紫禁城尊贵地乌鸭在天空中肆意飞翔，肆意吼叫。许是夜深的缘故，我格外害怕。
　　　　康熙又紧握我的手温柔地说道：〃怎么？害怕？〃
　　　　我倔强的摇摇头，心想道，让你知道我害怕那多丢脸啊。以后保不准你会拿这事来笑话我。但是聪明的康熙还是看出我的想法了，只是没有识破而已。康熙看着我了然一笑，便吩咐梁九功道：〃梁九功，天晚了。你们送佟嫔回景仁宫。〃
　　　　康熙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一个人走回去吗？那我不是更害怕吗？忽然有人将软轿抬来。我赌气地让路，请康熙上轿。可是康熙却牵起我走到软轿前，并让我坐上去。我有些惊讶。
　　　　康熙又说道：〃朕命他们送你回宫。你好生歇着。朕明日再来看你。〃
　　　　我又疑惑地问道：〃那皇上您呢？〃
　　　　康熙爽朗地笑道：〃朕没关系，朕还有奏折要批。朕就自个儿带着几个人先回乾清宫。蛤尔丹的事儿，马虎不得呀。〃
　　　　最后一句，康熙像是倾诉又像是自言自语。说完康熙便命他的一大队人员送我回宫，自己就带着两个公公回乾清宫。我挑看帘子，看着康熙疾步往乾清宫的方向走去。
　　　　看着康熙离开的背影，我竟有些不舍。我怎么发现我好象越来越依赖康熙了？
66养胎（三）
　　　　　　　　　　　这几日闲来无事，慈宁宫请安皇太后也免了，让我在景仁宫里安心养胎便是。为了打发时间，我也跟着玉龄学刺绣。不得不说，古代的女孩果真是心灵手巧。什么东西都能绣的活灵活现的。哪像我这么笨拙。
　　　　我拿起玉龄新绣的手帕，是一朵梅花。心里念道：梅花，梅花……
　　　　玉龄见我看得入神了，便放下手中的绣活儿走上前来嘻笑着说道：〃主子，您瞧瞧，可喜欢这帕子？〃
　　　　我笑着颔首。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