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宫墙-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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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昨儿夜里万岁夜在景仁宫过夜，可不知道煞了多少主子的心气儿呢！＂玉龄边梳头边笑着说道．
　　　　我看着玉龄纤细的小手，康熙在我宫里过夜，的确会引起后宫其他女人的嫉妒，我与她们本来就不和，再加上康熙在我宫里留宿，她们必定不会＂轻饶＂我．只是现在我也不想计较那么多了．防着防那的累不累？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是如果连做一点小事都要顾及别人的感受，而违背了自己的意愿，那活着也太没意思了．康熙在哪留宿是他的事儿，后宫的女人哪管的了那么多？有本事，去找康熙算帐．
　　　　于是，我轻笑道：＂又如何？爱怎么着怎么着．＂我发现，我的心态变了很多．刚进宫的时候，只想过自己舒心的小日子，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小天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是当初的想法是错的，大错特错！那是单纯的想法．我是这么想的，可是别人不是这么想．既然我已经入世，那就作好准备，好好应付吧！
　　　　玉龄将发髻束好，插上最后一支琉璃步摇，说道：＂主子，您的想法倒是大不如从前了呢．＂
　　　　我站起身往门外走，玉龄扶着我，我说道：＂没什么．人总会不同的．没听说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么？走吧，得去慈宁宫请安，可不能晚了．＂
　　　　慈宁宫里，还是一如既往，各宫妃嫔都来请安。
　　　　唯一有一点儿不同的是，今天来了两位＂新朋友＂．一男一女，看起来好象是一对儿的。只是后来才知道，那个男的听说是从蒙古来的．是什么喀喇沁部蒙古杜凌王的小儿子，名字好象叫什么噶尔臧．反正蒙古人的名字跟外国人一样，难记．还有一位就是康熙的女儿蓉静，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听说是个贵人所出．也并不是很受康熙的宠爱．所以在宫里自然也没什么地位了．没有地位的格格想见着也是比较＂难＂的．看这阵势，想必这次来又想从大清＂掠＂走一位公主吧？
　　　　皇太后眉开眼笑地说道：＂你们也都跪安，哀家想同噶尔臧聊聊天儿，虽不是我科尔沁部落的人，却也是蒙古人，哀家自打嫁来紫禁城也没有回过娘家．怪想念的．也不知道草原现在可好？＂说完又转身问向那个喀喇沁部蒙古杜凌王的小儿子．
　　　　喀喇沁部蒙古杜凌王的小儿子恭敬地对皇太后的问题一一作答，而我们则是悄悄地退下．
　　　　只听皇太后又说道：＂蓉静你留下吧．也陪哀家说说话．＂
　　　　蓉静格格脸色苍白地站着，好象她知道什么事情，在害怕．我也没闲功夫管别人的闲事儿，只是觉得可惜．看来和亲是八九不离十了．花一样年纪的女孩要被嫁去蒙古和亲，真的很可怜．
　　　　我带着宫女们走在长长的过道里，今天奇怪的很，其他妃嫔都没有来找我麻烦．她们今天看起来一个个都像有心事似的，估计是没空搭理我了．
　　　　＂请佟嫔娘娘安．＂眼前的公公打了个千儿请安．
　　　　我抬眼一看，原来是梁九功．不知道是不是康熙又传我了？我马上笑着说道：＂梁公公请起．公公可是替皇上办事路过此地？＂
　　　　梁九功福着身子说道：＂回佟主子，奴才是给皇上办事儿，只是皇上吩咐奴才去慈宁宫寻佟嫔娘娘．说是这会子佟主子一准是在慈宁宫里陪太后娘娘说话了．＂
　　　　果然是康熙要传我．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事．我忙问道：＂有劳公公了．这会儿我正是要回景仁宫的．既是皇上传我，那我便随公公去．公公请带路．＂
　　　　梁九功做了个＂请＂的手势，我看这路不像是去乾清宫的，有点儿迷惑．忙问道：＂梁公公，不知皇上传我所谓何事？＂
　　　　梁九功笑了笑，说道：＂回佟主子，奴才不知．皇上只吩咐奴才请佟主子去如意馆．＂
　　　　如意馆？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好象在哪里听过．我仔细回想，想了好一会儿．对了，是在＜金枝欲孽＞里听到的．如意馆好象是给人画画像的地方吧？康熙传我去那干嘛呢？
　　　　很快，带着满脑子的疑问跟着梁九功来到＂传说中＂的如意馆．我放眼一望，其实与其他宫殿也没什么不同．一样的朱红宫墙，金瓦琉璃．只是上面挂着的牌匾刻着的字不同罢了．
　　　　守门的太监见我到了，马上通报：＂佟嫔娘娘到．＂
　　　　而其他的宫女太监也是跪的一地，高呼：＂佟嫔娘娘吉祥．＂
　　　　我笑着颔首，优雅地踩着花盆底进去．
　　　　一进门，视线就发现了一身蓝色长袍，红色马夹的康熙．呵呵，即使不穿上明黄色的龙袍，康熙也永远都是那么惹人注目．因为他身上有一种专属气质，帝王才有地气质．心里暗自感叹：不愧是天之骄子啊！
　　　　我缓缓走上康熙面前，轻巧地甩甩帕子，福身请安道：＂皇上吉祥．＂
53一卷丹青
　　　　　　　　　　　〃琳儿快起。〃康熙带着欢欣的语气，走上前来，亲自扶起我。我自然也要装作小女自扭捏一下，不能驳了康熙的面子。
　　　　康熙笑着拉着我的手走到前面的位置上，拉着我坐下。我条件反射般站起来说道：〃皇上，您是皇上。琳儿不敢。〃
　　　　康熙按住我，和颜悦色地说道：〃有何不敢，朕让你坐就坐。〃转而康熙又像其他夫子说道：〃你们都忙你的，都别管朕。〃
　　　　康熙这么说我只好坐下。我四周瞧瞧，四周挂着许多画像。画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形态各异。忽然，我一眼看向一幅素描。心里不由得好奇。这个时候就有素描了吗？难道是外国人画的？可是这个时期外国人画的画，不是都喜欢画什么天使，头上还有个光环吗？怎么会有人画素描呢？
　　　　康熙拍拍我的手背，温柔地说道：〃琳儿也喜欢那卷画？〃
　　　　我微笑着点点头。康熙又接着说道：〃朕就知道你定会喜欢。〃
　　　　我打趣般问道：〃皇上怎么知道琳儿定会喜欢？若是琳儿说不喜欢呢？〃
　　　　康熙摇着头笑道：〃嗯，朕知道你不会驳了朕的面子。〃
　　　　我不襟笑了。康熙还真了解我啊。连我心里想什么都知道。康熙又问道：〃如何？朕猜的可对？〃
　　　　我含笑点头。这时进来一个高大的男子，跪下道：〃皇上吉祥。〃
　　　　康熙马上说道：〃免了。〃
　　　　高大的男子缓缓站起身，继续福着身。我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只是觉得有点面善，好象在哪里见过。但是康熙在这里，我也不好刻意去打量他。
　　　　康熙又说道：〃琳儿，这是栋鄂家的长子，科伦，方才你喜欢的画卷就是出自他。〃
　　　　我惊了，康熙刚才说什么？栋鄂家的长子？难道是他？而且还会画素描。我刚才怎么没有想到呢。他也是旗人。而且是栋鄂的儿子，而且他从前就喜欢画画。不是他还会是谁。
　　　　他谦虚地说道：〃皇上谬赞了。微臣只是闲来无事喜爱研究西洋画法。〃
　　　　他始终没有抬起头来，仍然是鞠着身子说话。还〃微臣〃呢。看来康熙还给他封了官。应该是个什么宫廷御用画师之类的吧。
　　　　康熙开心地说道：〃哈哈，你倒是会说话。你这画法倒是合了朕的心思。朕瞧着也新鲜。今儿也给朕和佟嫔画一卷丹青吧。〃
　　　　〃微臣遵旨。〃他恭敬地领了康熙的旨意。马上就转身准备好东西。
　　　　直到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我们四目相对。他愣了愣。又支支吾吾地说道：〃佟嫔娘娘吉祥。〃
　　　　我马上温和地说道：〃起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康熙好象察觉到什么，笑着问道：〃佟嫔从前可是认识科伦？〃
　　　　我马上摇头笑着骄声说道：〃回皇上，琳儿只是见过几回栋鄂大人的嫡夫人。〃
　　　　或许康熙信我的话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这才一楞一楞地走到桌前。开始替我们画画像。康熙伸出手揽着我，而我也斜靠在康熙肩上。科伦则是认真地给我们画画。专注地勾画着，好象刚才的事都不曾发生。不知道坐了多久，我都快成雕塑了。但是还得摆着那个固定的姿势。我真佩服古人，能有那么好的定力。想想还是二十一世纪的照相机好，按动快门，闪光灯一亮就完事。如果不满意再用电脑修改，修到满意为止。照相机真真是现代的伟大发明了，给人类带来了莫大的方便，难怪慈禧太后那么喜欢照相呢！
　　　　别人是站到腿酸，我是坐到腿酸。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科伦终于宣布：〃皇上，佟嫔娘娘，微臣已经画好了。〃
　　　　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康熙欣喜地说道：〃哦？快拿上来让朕瞧瞧。〃
　　　　梁九功接过画卷，递到康熙面前。康熙打开画卷，认真地〃检查功课〃。嘴角扬起比刚才更欢喜的笑容。眼里也满是笑意。康熙笑着看着我，又看看画卷，满意地点点头。高兴地说道：〃哈哈哈哈，栋鄂。七十的科伦果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呐。赏了。〃
　　　　科伦没什么表情，或许是他家太有钱的原因了，只是平淡地接过赏便谢恩。
　　　　康熙又说道：〃好了，今儿辛苦你了，科伦。你且先告退吧。〃他恭敬地退出如意馆。正如刚才来的时候一样。
　　　　康熙合起画卷，宠溺地看着我说道：〃琳儿，这画卷让朕收着可好？〃
　　　　〃皇上您喜欢，那就您收着。若是搁琳儿这儿，保不准不知道放哪去了。琳儿这脑袋不好使。〃我也笑着应康熙。既然康熙喜欢就让他拿去吧。我能看的出，他非常喜欢这幅画，刚才看的时候，眼里的惊讶，欣赏，还有满意，全都流露出来了。第一次见到康熙流露出这样的真情，本以为他是帝王，什么东西都见多不足为奇。但是他竟会对一幅画这般喜爱。像个孩子似的，还要征求我的意见。
　　　　康熙吩咐梁九功收起画卷，可是他想想又觉得不放心，又自己接过画卷，收在怀里。拉着我，温柔地说道：〃琳儿，朕怎么瞧，都喜欢这画喜欢的紧。心里暖暖的。这画里的朕与你，是多么的幸福。〃
　　　　我刚才也看了画卷，的确，像一对恩爱的夫妻，幸福洋溢在脸上。康熙忽然又起兴致，说道：〃梁九功，准备笔墨。朕要题字。〃
　　　　梁九功迅速端来笔墨。只见康熙轻轻地打开画卷，像是个宝贝，生怕弄坏了。挥洒着毛笔洋洋洒洒地写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写完后，康熙还深情地看了眼画卷，又看向我。轻轻地握着我地手，说道：〃琳儿，这是朕最想对你说的。今儿是写在这画上了。
　　　　我明白康熙的心意。也笑着应道：〃谢皇上。琳儿定会好好珍惜。〃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一个承诺吗？多么美的一句话。只是不知道，是否能实现。可是不管能不能实现，目前总是要好好珍惜眼前的。
　　　　我也甜甜地笑着看着康熙。此时的康熙，已经是乐得向吃了蜜一般的开心。
　　　　梁九功是个会说话的。也走上前来拍马屁道：“皇上，佟主子，科大人这画画的可真好呢。奴才虽不懂风雅。只是瞧着与皇上还有佟主子也像。那个什么来着，郎才女貌，奴才没读过书，可是奴才估摸着就这个意思，就像皇上跟佟主子。”
　　　　康熙听梁九功这么一说更是开心了，敲了敲梁九功的头，说道：“哈哈。你这奴才。倒是会说话。想讨朕赏不是？”
　　　　梁九功又说道：“皇上恕罪，奴才是说实话，并不是邀功。”
　　　　康熙心情非常好。没有多理他。只是无意地说道：“都赏了。朕今儿心情好。都赏。”
　　　　一幅素描画就能让康熙心情那么好吗？我扯了扯康熙的袖子，低声说道：“皇上，时候不早了，该回宫了。”
　　　　“嗯，是该回宫了。”康熙才恍然大悟。
54恩典
　　　　　　　　　　　〃佟大人到，佟福晋到。〃外面的宫宫通报。
　　　　只见阿玛和额娘一前一后地走进来。我惊讶地看向阿玛额娘。又看看康熙。
　　　　阿玛和额娘都请安道：〃叩见皇上，皇上吉祥，佟嫔娘娘吉祥。〃我赶紧扶起阿玛额娘。他们是我这俱身体的父母，受他们一拜我是要折寿的。真是万恶的社会。只因我现在是佟嫔，所以就要受父母一拜。
　　　　康熙见阿玛额娘来了，才恍然大悟。好象刚才忘了什么事情，现在才想起来。忙笑道：〃琳儿，瞧朕是忘了。朕传佟爱卿携福晋入宫与你相聚。你入宫这些日子想必也是想阿玛额娘了。佟爱卿一家子也是舍不得你。朕想也让科伦给你们画一卷丹青。朕倒好，先遣走科伦了。〃
　　　　康熙想了想又说道：〃梁九功，传栋鄂。科伦。〃
　　　　原来是这样。康熙真是有心了。知道我〃想家〃，想额娘倒是有点儿的，但是想阿玛却不了，他一心想把我嫁入宫，献给皇上，哪会舍不得我啊？只是又要画像，岂不是又要辛苦地坐上好几个小时？我心里暗自叫苦。
　　　　苦虽苦，但我还是笑着应道：〃琳儿谢皇上。得皇上恩典，琳儿自是感激。既是画像，谁画不一样？且说宫里的夫子也是百里挑一，自然是会画好的。就不必再传科大人了。〃
　　　　阿玛额娘楞楞地站着，听康熙和我这一番对话，总算是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赶紧跪下说道：〃臣（臣妾）谢皇上恩典。〃
　　　　阿玛压抑着兴奋的声音，接着说道：〃佟嫔娘娘入宫以来，承蒙皇上恩宠，才得以今日的地位。如今皇上又给臣一家恩典，臣自当受不起。〃
　　　　康熙摆摆手说道：〃佟爱卿不必这么说。琳儿聪慧过人，朕也是喜欢得紧，都起，别跪着。〃
　　　　康熙又接着吩咐道：〃梁九功，去传刘夫子，给佟嫔娘娘一家人画像。〃
　　　　很快，刘夫子来了，看起来年龄很大了，艰难地迈着步伐。我开始对他的能力表示怀疑。不知道他那么老了，会不会有老花眼？会不会看不清楚化不好？然后一次又一次重画？但是我总不能抗旨吧。
　　　　一个小太监利索地磨好墨，刘夫子马上就执笔开始给我，额娘还有阿玛画像。我们三个人并排站着。阿玛额娘站在一起，我站在额娘身旁，依在额娘身上。像一个撒骄的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额娘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很喜欢她。因为她像我妈妈，总是给我无限的关爱。也只有靠在她身旁，我才有安全感。
　　　　许是有额娘在的原因，时间过的很快，刘夫子三两下功夫就把画画好了。交到康熙手里，康熙看了眼，满意地点点头，但是我知道，他更喜欢刚才那幅素描。而康熙又向梁九功递了个眼色，梁九功将画卷交到我的手上。
　　　　我打开一看。虽然不如素描真实，但是却画的有人情味儿。像是幸福的一家人。眼神停在画卷上竟收不回来。我缓缓地合上画卷。向康熙福身道：〃皇上，这卷丹青可是赏给琳儿了？〃
　　　　康熙开怀大笑道：〃本就是给你的。〃
　　　　我双手捧着画卷，交到额娘手里，轻声说道：〃额娘，琳儿不在您身边，不能尽孝道，照顾您，陪伴您。这卷丹青，就留给额娘。额娘若是想琳儿，就拿出来瞧瞧吧。〃
　　　　额娘含着泪点点头。她的眼泪，已经由一进如意馆开始忍到现在，始终没有爆发罢了。阿玛也是眼神迷离，不舍地点点头。我看阿玛额娘好象有什么想跟我说，但是康熙在这里又不好说。
　　　　阿玛走上前，说道：〃臣谢皇上恩典。〃
　　　　康熙又说道：〃朕不是说了不跪么？快起吧。你也是个阿玛，别让琳儿胆心了。〃
　　　　阿玛再次谢恩便起身。过一会儿又说道：〃扰了皇上与佟嫔娘娘的兴致。臣先告退。〃康熙也点头允了。
　　　　额娘不舍，但却又不向往常亲切的唤我〃琳儿〃，而是像其他人一样恭敬，不同的是带着关爱的语气说道：〃佟嫔娘娘保重。〃
　　　　我什么都没说。不敢再说什么，只怕会引起大家的眼泪。我只是点点头。待阿玛额娘都走后。康熙又拉着我的手说：〃朕传你阿玛额娘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