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宫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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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公公在外面喊道：〃小主时辰已到。〃
　　　　我被软轿抬到乾清宫。公公们把我放在康熙明黄色的龙床上。我心跳加速。正想办法，一会儿要怎么应对康熙拖延时间呢？我直直地躺在龙床上，素闻康熙喜欢研究西学，不如我给他讲西学？可是不行，那康熙会怀疑我的。这个时候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如果我懂太多，康熙一定会追问。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我冥思苦想，就是想不出什么好方法可以拖延康熙的时间。现在我是能躲一次算一次，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我正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一双明黄色的靴子出现在我以前。我知道一定是康熙回来了。我正想坐起身，康熙已经快步上前，按住我，温柔地说道：〃琳儿不必多礼。〃
　　　　我的脸像被火灼烧一般，滚烫滚烫的，康熙又笑着问我：〃伤可是好了？〃
　　　　我木木地点点头。康熙又说道：〃别紧张。朕知道你害怕。你还没用晚膳吧？起来陪朕一块用膳吧。〃
　　　　我被康熙拉起身，由于我刚才被抬进来的时候衣服已经被脱的差不多了，一被康熙拉起来，被子顺着滑下，康熙就什么都看见了。康熙看了我一会儿，突然，我被康熙抱进怀里。我想挣脱开，但是我不敢。我停止呼吸，我有点不好意思。我红着脸，康熙慢慢地松开手。我想拉起被子。不料康熙却拿起被子替我遮档身体。看着我说道：〃你先更衣，朕在正殿等你。〃
　　　　这一刻，我心里是感激他的，幸庆他没有做出色狼行为。他只是抱抱我。我也没吃什么亏。怎么说他也算是我名义上的夫君，抱抱很正常。
　　　　很快，宫女进来替我把衣服穿好，请我来到正殿。
　　　　康熙已经坐下，等我用膳。我知道宫里的规矩，我是不可能与康熙同桌用膳。他吃饭，我得站着伺候他。所以我并没有出声，只是站在一边。
　　　　康熙见我来了，就扶我坐下，说道：〃在朕这，那些规矩大可不守。陪朕用晚膳吧。〃
　　　　皇上开金口，我只好遵旨。我玩弄着手里的筷子。满桌的膳食美味丰富，但是我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是康熙倒是吃的开心。康熙过了一会发现我什么也没吃，便停下筷子，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这膳食不合你？朕命人再做。〃
　　　　我忙摇头说道：〃谢皇上。只是雅琳不饿。〃
　　　　皇上似乎有点不悦的看着我说：〃你不知道你现在对朕应该自称臣妾吗？你已经是朕的贵人了。〃
　　　　我被康熙的气势吓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结结巴巴地说道：〃雅琳……〃
　　　　康熙又说道：〃还是雅琳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说不出臣妾两个字。康熙一直看着我。突然站起身说：〃罢了，你还不习惯。〃
　　　　看见康熙站起，我也跟着站起。我发现今晚我在康熙面前就像一个傻子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而且还是说多错多。
　　　　康熙走到书案前，说道：〃朕要批会奏折。你站朕身边伺候着吧。〃
　　　　我欣喜地笑道：〃是，雅琳遵命。〃再一次感激康熙。我宁愿做宫女的工作也不想侍寝。我欣喜地跟着康熙走到书案前，能看千古一帝批改奏折，还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古代还没有灯，康熙借着烛光认真的批改奏折。而我的工作就是站一边帮他倒茶，换灯。我承认，康熙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他工作的时候专心致志，完全可以忽略旁人的存在。我也借着闪闪的烛光，看康熙批改奏折。
　　　　康熙批改奏折的时候会有一些情绪。比如遇上他高兴的折子，他会高兴的大叫：〃好，好！〃但是如果遇上让他生气的折子，他就会拍台大吼：〃混帐！朕养你们这些官都做什么了！〃我也好几次被康熙这种情绪吓的倒退几步。康熙另一侧的梁九公朝我摇了摇头，做了个嘴型给我看，意思是〃不要惊动万岁爷〃。
　　　　我点了点头，继续站在一边。不知道过了多久，康熙说〃茶〃的时候，我几乎是快要睡着了。我马上回过神来，迷迷糊糊地换一杯茶给他。
　　　　当我把茶被放在康熙案前的时候，康熙突然握住我的手，把我吓醒，柔声说道：〃琳儿可是乏了？〃
　　　　我怕康熙要我侍寝，马上装作非常精神，说道：〃不乏不乏，精神的很呢！〃
　　　　康熙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是吗？〃
　　　　我忙点点头。康熙看了几眼堆积如山的奏折，然后说道：〃若是真乏了，那就先安歇吧。朕也乏了。〃
　　　　我被吓住了，我睁大眼睛说道：〃啊？皇上您乏了？可雅琳还很精神。要不我们，我们。〃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棋吗？我不会？聊天？跟他也没什么好聊的？教他做几何题？其实我数学也很差。
　　　　康熙坏笑着看着我说道：〃我们什么？嗯？〃
　　　　〃我们……我们〃我结结巴巴地回话。〃我们可以，可以唱歌……〃
　　　　康熙突然大笑：〃哈哈！琳儿，朕瞧你是乏了，在说胡话。这么晚了唱歌若是让朕的其他妃嫔知道，少不了你要受罪。〃
　　　　我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康熙揽住我的腰，把我拉到他身边，我非常不好意思。试着与康熙保持一定距离。康熙悄悄地说：〃朕今晚是真乏了。没有力气在做什么旁的事。你安歇吧。朕要歇一会儿，准备上朝。〃
　　　　我才领会康熙的意思。他是在暗示我，今晚不用我侍寝。我甜甜地笑道：〃谢皇上。那雅琳就先告退了。〃
38玉龄的劝说
　　　　　　　　　　　〃小主，。请上轿。〃说话的是康熙身边的梁九功，他正俯着身子，恭请我上轿车。
　　　　我微微地点点头，笑道：〃有劳公公了，夜凉，就不必劳烦公公送我回永和宫了。公公还是回去伺候皇上吧。皇上身边准是少不了公公的。〃
　　　　公公仍然是俯身站着说道：〃小主这番话是折煞奴才了。万岁爷命奴才务必亲自送小主回寝公安歇。奴才定当遵旨。小主，请上轿吧。〃
　　　　既然是康熙的旨意，那我也就不为难他了。我缓缓走上轿子。一路摇摇晃晃的将我抬回永和宫。梁九公又是笑道：〃今儿晚上小主受累了。小主赶紧回房歇着吧。奴才这就要回去给万岁爷复命。〃
　　　　芸枝见我回来，已经是一路小跑的迎上来了。笑着说道：〃小主可是回来了。〃我微笑点头，但是并没有作答。只见梁九公还站着，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芸枝轻轻地碰了碰我，我忽然想起里，这些公公是要经常打点的。我也回芸枝一个眼色。
　　　　芸枝马上领会，笑着塞了一个红包给梁九公说道：〃有劳梁谙达送小主回来，这是小主的小小心意，请梁谙达就收下了。〃
　　　　梁九公表面上是说受不起，不肯收，但几番推脱还是收了。然后马上就离开永和宫。
　　　　我领着芸枝走回房里。一回到房里，芸枝，宝兰，玉龄就马上围上来，张罗着要给我沐浴更衣。
　　　　玉龄马上就迎上来，欣喜地说道：〃小主，您伺候皇上受累了，奴婢们早就给小主准备好热水，还有太医院给开的方子，一会小主就沐浴，保准您神清气爽的。〃
　　　　我耳朵一热，她们都想到哪去了，我正想制止她们，宝兰也开心地说道：〃就是就是。小主今晚可是受累了。小主您不知道，你被乾清宫的轿子接走的时候，那个袁贵人还有锦答应多生气。那脸色，简直跟墙一样，煞白煞白地，奴婢看着心里可舒服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闭了闭眼睛养养神，今晚被康熙突然传我侍寝已经是吓得我三魂不见六魄了，在乾清宫里一只都在想着法子应对康熙，现在回来又要对付这几个小丫头。我揉了揉太阳穴，故作无事地说道：〃你们几个呀，真是个长舌妇。管人家那么多干嘛呢？这后宫里皇上又不是只传我一个人侍寝，有什么可值得开心的。〃
　　　　玉龄是个沉不住气的女孩，马上就要纠正我的〃错误〃观点，开始教育道：〃小主，您这么想可就不对了。您想想看，选秀女的时候，其他几个小主都只是封作答应，而小主您还没有侍寝就封作贵人。其他宫里风声四起，有的人说小主您得皇上宠爱，但是也有人说小主您是仗着已逝的皇后娘娘的面子，所以才被封贵人。昨晚皇上没有翻您的牌子，倒是翻了德妃娘娘的，奴婢们心里都快急死了。可今晚皇上却翻了您的。小主您想呀，这一届的秀女里，皇上可是第一个番小主您的牌子。小主您说是不是能封住他们的嘴？让他们知道，皇上是宠您的。〃
　　　　听玉龄说完这番〃大道理〃，我已经是彻底无奈了。原来她们的想法是这样的，我说道：〃你们替我着想我心里很是感激你们。很庆幸我能有这么好的丫头跟着。日后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今晚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了，皇上对后宫是雨露均沾。今晚翻了我的牌子，明晚就会翻其他娘娘乃至小主的，所以这些没什么好说的。其他刚被封作答应的小主，过不了多久得到皇上临幸，自然也会封作贵人的。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芸枝也看不过了，抢着说道：〃小主您心眼好。可是在后宫里若是不得皇上宠爱日子可怎么过呀。奴婢曾经跟着别的小主，别的小主们都是想着法子想博得皇上的宠爱，唯独小主您是不在乎的。奴婢是看不下去了。那个袁贵人，总是仗着怀有龙种，欺负小主，还有那个锦答应，只是个答应，伦份位不及小主高，论出身也不如小主，可是总是暗里的让小主吃蹩。若是不出这口气，奴婢心里咽不下。〃
　　　　芸枝理直气壮地诉说着，我突然意识到，在清宫里，甚至是一般人家，只要主子不受宠，跟着的丫头也是没有好日子过的。我刚进宫两天，虽然是封作贵人，但是她们看康熙前一晚没有翻我的牌子，所以明里暗里的欺负我，或许还连带着欺负我的宫女。也难怪她们会那么想。
　　　　我马上安慰道：〃好了好了，我还没说什么呢。倒是你们先成怨妇了。不是说替我烧好水，要沐浴么？还楞着干什么？〃
　　　　宝兰是个眼尖儿的女孩，马上走上来，扶起我说道：〃让小主久等了，奴婢这就给小主沐浴。〃
　　　　说完就几个宫女搀扶着我去沐浴。我坐在巨大的木桶里，享受着温热的水流淌在身上。觉得这种感觉很舒服，就像泡温泉一样，芸枝怕水凉，也是不停地给我加水，宝兰则是时不时的往木桶里撒些花瓣。
　　　　过了大约四十分钟左右，我觉得我都快浸得脱皮了，便吩咐道：〃好了，帮我更衣吧。〃
　　　　宝兰和玉龄扶起我，芸枝帮我擦干身体，仔细地替我换上衣服。
　　　　困意袭来，我正准备去好好的睡觉，今晚跟康熙打了一晚的〃游击战〃，脑力活动太多，实在是太累了，不料玉龄却说：〃小主，该给德主子请安了。〃
　　　　什么？我才回来没多久，刚沐浴完，就让我去给德妃请安，看这天色，也就四点半左右。不会那么早就让人家起床去请安吧！我孩子气地撇了撇嘴，万般不愿意地说道：〃嗯，知道了。梳妆吧。〃
　　　　我坐在镜子前，玉龄给我梳好了〃小两把头〃，典型的清朝贵妇的发型。我看着镜子，不知该做何感想，早些日子对未来还是充满期待的，可是现在呢？
　　　　就在这时，突然玉龄怯怯地说道：〃主子。〃
　　　　我微微抬头看向玉龄，笑着问道：〃玉龄，怎么了？〃
　　　　玉龄皱了皱眉头，好象有什么话想告诉我，但是却又不敢说。我又继续笑着说道：〃玉龄，虽然我只是个贵人，在后宫里没什么地位，但是好歹我娘家在朝中的势力也不是他人可比的，连郭罗络氏都要让着，若是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替你作主。〃
　　　　玉龄低了低头，看了看我，眼睛里好象在对我说，让别人出去。我便吩咐芸枝和宝兰都出去。玉龄才小声说道：〃有些事，奴婢不知道当不当说。可是奴婢自十三岁入宫，入宫也有五年了，虽然没有伺候过什么后宫正主子，可是也伺候过不少小主，奴婢瞧着小主入宫以来就不开心。原是以为小主想家。可是小主被封封作贵人也不开心。奴婢又瞧着今天四阿哥跟着小主进来，心里也略知一二，现在奴婢就斗胆说出，小主既然已经入宫了，就该为自己，为您的阿玛额娘，好好活下去。〃
　　　　呵呵，原来我的一举一动，都是有人知道的。难过后宫里总有〃隔墙有耳〃这么一说呢，做什么事都是瞒不过别人的眼睛的。看着眼前的玉龄，对我的关心，我虽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我还是要谢谢她，她提醒了我，我跟四阿哥已经是不可能了。是的，不可能了，永远都不可能。我总想着什么追求自由恋爱，婚姻幸福。可是残酷的现实告诉我，我有能里追求吗？在这样的封建社会里我又有什么资格追求？
　　　　我又看向镜子，镜中的人好象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活泼开朗的少女了，更像个后宫怨妇了。选秀以来，心里一直担忧，以至于都没有好好休息。被封作贵人后，心里打击大，哭了一整天也没有好好休息，今晚又是折腾了一晚，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我用手轻轻摸摸我的脸，心里叹道，既然来了，就好好过吧。不是说既来之，则安之吗？胤禛，只怪我与你无缘。我虽然不知道历史的细节，但是历史的大体方向我还是知道的。我知道你以后会如愿以偿，登上那个人人都虎视眈眈的皇帝宝座，然后你会拥有整个天下，所以现在，你少我一个也不少。我知道我是不会影响到你日后的生活的。
　　　　〃小主？〃
　　　　玉龄的声音将我唤回。我楞楞地看着玉龄。她那一抹真诚的眸子，让我不得不相信，她待我是真心的。
　　　　玉龄又独自说起：〃想必小主也是不相信玉龄的。只是玉龄待小主绝无二心。不知小主还是否记得五年前，您曾经救过一个郭络罗府上二少爷想强行抢去的女孩？〃
　　　　我楞着看玉龄，不知道她想说什么，玉龄又接着说：〃那个女孩就是奴婢。奴婢那会来京里住舅舅家，准备参加选秀，恰逢上元灯节，便出去走走，可碰上了郭络罗少爷，不料郭络罗少爷想……奴婢以为奴婢今生就此完了……只是没想到小主带着随从救出奴婢。自打那会儿，奴婢就感谢小主。可是不知小主是谁家小姐。直到昨儿小主入宫后，奴婢被分来伺候小主，才知道原来小主竟是当然救奴婢的小姐。〃说着说着，玉龄又给我磕头，我忙拉起她。
　　　　可是玉龄不依，接着说道：〃旁的话奴婢不想多说，奴婢虽读书不多，但是自小阿玛额娘教导奴婢，做人要知恩图报，小主从前待奴婢的恩，奴婢定当回报小主。〃
　　　　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来五年前，这身子的主人曾经救过她，难怪她刚才那么大胆说过那番话。这身体的主人，也是个见义勇为的活雷锋。想着，我会心一笑，说道：〃我怎么会忘记呢，起来吧，我不怪罪你。我刚才也说过。你们跟着我，我断不会亏待。〃
　　　　听我这么说，玉龄好象压下心里一块大石头，说道：〃谢小主。〃
　　　　我看向窗外飘落的雪，过去了，都过去的，即使过不去，也会过去的。迈过这道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想罢，我对着玉龄笑了笑。心想，这样看起来才不像宫里的怨妇嘛！我轻轻用手弹了弹衣服，站起身来，说道：〃走吧，去给德妃姐姐请安。〃
39恍然大悟
　　　　　　　　　　　〃小主，奴婢扶您去吧。〃玉龄马上就站起身，笑着跳到我身旁。
　　　　我笑着说道：〃你呀，虽说比我年长几岁，但却净像只猴子，走吧。可别误了请安的时辰，惹了德姐姐不高兴了。〃
　　　　推开门，去给德妃娘娘请安。一直守在门外的芸枝和宝兰都不明白地看着我和玉龄，刚才我还郁郁寡欢的，怎么现在突然就心情大好呢？但是主子的心思岂是她们能随意猜测的。所以她们也不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