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a事务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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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清醒了些，他看清叶坤，头上和手上正包裹着纱布。
“我在警署里都没见过那么能蹦的人。”说着，叶坤又咬了一口苹果。
“出什么事了？”方御还是迷糊。
“你还问我，就是因为你问我地图，我又问司机，这不才撞上的么！”
“我们撞车了？”方御接着问。
“对，你我都晕了过去，真是出师未捷身先伤。”说着，他将没啃完的苹果扔到垃圾桶里。
“我们都晕了？！”方御有些惊讶。
“你说呢？”叶坤点点他头上的纱布，一丝疼痛立刻传来。
方御沉默了，他没把刚才的梦境说出来，或许是因为太过离奇，有些东西实在难以启口。叶坤在旁翻着小本，继续说：“这吴妈的丈夫是南京人士，江宁区谷里镇人。前面是我搞错了，差点跑错方向。”叶坤略带歉意地说。
“那边是不是有个什么‘岱山’？”方御随口问道。
叶坤有些懵，他也不知道。不几日，二人便已拆线出院，幸好都是皮外伤，没有大碍。南京不愧六朝古都，一踏上那的地面立刻有种厚重感，当然这是老叶学文人的臭脾气，装腔而已。方御没那么太多感觉，他只觉南京的阳光特别明艳，炽烈无比。还有便是想着什么时候事做完了好去新街口逛逛，那是南京的中心地带，买买小东西还是相当不错。
不过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西南郊的雨花台，或许是整个南京城最纠结的地方，雨花台像是历史扣在南京上的一个结，上面结了太多沉淀与伤痛，如今看来也是惆怅无比。叶坤知道，当年日军就是从这里突破了南京城防入的城，而镇守这里的88师几乎全军覆没……
所以一到雨花台，他便有些严肃。没了往日的调侃与嬉笑。
“37年冬天，从上海撤下来的部队经过草草补充就担任了南京城防，当时几乎集中了******中央军所有的精锐，中央教导总队、中国税警总团、87、88、36师，还有74军、18军……这些部队都是受过德国顾问训练采用德式装备的精锐部队。”他缓缓说着，透过他的语气都能嗅到一丝沉重。
“后来怎么样？”方御知道有点明知故问，但还是想问。
“呵…由于指挥等多方面的问题，城防破了以后部队大多没有撤下来，这些精锐部队就这样损失殆尽了。特别是镇守雨花台的88师，几乎全军覆没…”说着，他又望了眼。
“大屠杀的时候这里也不清静……”方御也跟着沉重起来。
“呵呵…最后抗战胜利，日本‘百人斩’三恶魔也是在这里被枪毙的。”
两人说完，很有默契又很特别地微微一笑。就在一瞬间，方御仿佛觉得周围全是人，全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看不见摸不着的人，一个个都倏然地立在周围立在空气里，密密麻麻的像一座墙，甚至像一道天幕，足足将天都要覆盖……
第九章　陈家小屋
向南又走了几公里，总算来到谷里镇小荆村，吴妈丈夫的老家。一个典型的江南小山村。村口闲闲散散地晃着几个老人，一切都显得慢悠悠的，只是偶尔会投来好奇的目光。
叶坤看着地址，边走边向人打听，不一会便绕到一处偏僻的农居后面。
“什么？你们要找陈生？”一个不知名的农村妇女插腰站在门前，脚下还有几只母鸡在转来转去。
“对~不过应该叫陈老先生吧，我们也不是要找他，而是想找他的故居。”叶坤解释道。
女人立刻露出怪异的表情，然后随手一指，貌似一个茅草屋一样的地方。
“陈家人老早死光了，就剩那么半间小屋。”
叶坤、方御缓缓走到那茅屋跟前，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又相互看了看。
“叶哥…我们是不是……”话还没出口，但立刻被叶坤打断道：“你别说话，你想说我们是不是被骗了？其实我也有同样的想法！但不不相信！我不相信陈家到最后就剩这么半间破茅屋！”他声音很响，立刻引来街边一老头的注意。
“你们要找陈家？”老头略略这么一问，话里还有些犹豫。
叶坤立刻点点头，他把视线转过去，就看见一个干瘦的老人提着一根长长的土烟管，正悠闲地坐着。
“对啊！老人家知道消息么？”叶坤好奇的上前问道。
老人不说话，依旧打量着二人，他的眼睛深深嵌在肉里，细细窄窄的快眯成了一条缝。他良久不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吸着烟，然后吐出阵阵青烟直往叶坤身上跑。
“你们找陈家干嘛？”终于，老人吐出了这句话。
叶坤也不说话，掂量了一会，掏出吴妈留给自己的字条递了过去。
老人接过字条，看了两样，然后整个人的脸像要变形了似的，一瞬间全都舒展开来！那些褶皱的沟壑，顿时条条展开，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好一会，老人才放下烟具，然后站起来。
“你们跟我走吧。”他淡淡道，但再没说更多的东西。
两人不紧不慢地跟在老人身后，很想上前细问，但又觉很难开口。
走不多远，老人指着一座约莫两百来米高的小山说道：“就在这山上，你们跟我来。”
“老人家这是什么山啊？”方御下意识地问。
“这叫岱山。”
两字如闪电般掠过方御的耳朵，他懵了一下，全身上下都有点怪怪的感觉，像是梦中注定要来到这里一样。
山路不难走，不一会便来到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那里似乎依山建了间小屋，屋子靠着山体，藏在树木遮掩的地方，很不显眼。
“呃~岱山…该不是******大特务戴笠撞死的地方吧？”叶坤想起了什么，嚷嚷道。
老人不言语，但明显听见了这句话，他抽出一把镰刀将挡在前面的树枝杂物统统砍去，小房子渐渐露出了真容。
“陈家最后的一点东西都在里面了。”老人淡淡道。
两人默不作声地看着那屋子，低低矮矮的，不大的一扇门像一张嘴，黑漆漆的开着，仿佛要吞噬什么一般。
“老人家，这山是不是戴笠当年撞死的地方啊？”叶坤又问了一遍。
老人放眼像山的另一边望去，然后指着说：“下面那条沟叫‘困雨沟’当年飞机就是撞在那边。”
叶坤跟着朝那边望望，今日的困雨沟看起来平淡无奇，当年的痕迹已消失殆尽。
“这座山也不叫‘岱山’而应该叫‘戴山’。”老人继续唠叨道。
“戴山！？困雨沟！？那不是和戴笠的名字暗合！？”叶坤有些惊讶。
老人只是笑而不语，一旁的方御也被勾起了兴趣，凑上来问：“怎么说？”、
“戴笠，字雨农。最后撞在戴山的困雨沟，你说这莫不是天意？”叶坤笑道。
“那不是和三国里的庞统死法一样？庞统道号凤雏，最后死在落凤坡。”
两人聊得起劲，一旁的老人却渐渐笑起来，而且越笑越大声。二人听得古怪，叶坤忍不住问：“老人家为何发笑？”
“世人看世间之事，只看世事常理，而有些事情却总是超常出现。常理不能解释，便出许多牵强附会之道理来圆说，说来说去无非是自己哄自己。”老人摸着腮帮子，说得字正腔圆的，完全不像个农村的赋闲老头。
叶坤和方御都愣在那，一个看似平凡的农村老头，简简单单几句话却有种凌驾于他们之上的自信与魄力，真可谓人不可貌相。
他们还想问什么，可老人不再多说，只让他们快些进屋找东西，否则等天黑以后就不好办了，至于为什么却没有细说。
钻进那黑黑的屋子里，里面倒比想像的要干净些，至少没有蜘蛛网丛生。两个高大的书架立在两边，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叠叠书籍或盒子，看样子都有些念头。
整个屋子就那么一间，中间还放了个特别的箱子，显得特别显眼。
叶坤熟练地戴上手套取出电筒，逐个逐个地翻阅着柜子上的东西，他翻得极为小心，就像是在犯罪现场收集证物一般。方御只是插着手，有些漫不经心地在那些柜子间扫来扫去。
“那吴妈有没说让我们找什么东西？具体点的有没有？”说着，方御毫不在意地翻着那些线装书，轻轻一拨就扬起些许灰尘。
“当心些！戴上手套！”叶坤拍了他一把，顺便递上来手套。
方御有些不情愿地套上去，然后继续翻那些他总是不懂的旧书，在他记忆里小时候的爷爷家也有很多这种东西。
叶坤倒是很认真地仔细看没一样东西，总是拿起来摆弄一下，然后又摇摇头放下，就像个古董鉴定行的行家，正在仔细查看每一件物品。
翻着翻着，他亦开始不耐烦起来。
“真是古怪，这里每样东西看上去都有些年头，可每样都不是什么值钱之物，不过是些日常使用的粗俗旧物。”说着，他也叉起腰来。
方御倒是笑笑。
“说不定人家吴妈就是想要你带点这种‘粗俗旧物’回去，因为这毕竟是他丈夫留下的东西，有纪念意义！”
“不可能！你可能拿一颗价值黄金十倍的东西让一个人去找价值只有黄金百分之一的东西么！？”叶坤不屑道。
“叶哥，这我就要说你。人之常情嘛，或许财产对人家是身外之物，而感情的寄托才是无价的呢！”方御有方御的道理。
“扯谈！现在是经济危机，不是拍感情戏！总之，我不相信我们要找的是这些！”说着，他又用手指扫了一遍。
方御耸耸肩，从骨子里或许他也渴望有点新发现。
最后，只剩屋当中的小箱子，箱子模样古朴但却镶饰着鎏金烫边，从外面看去看不出什么钥匙孔之类，四四方方的很对称。
叶坤蹲下来，先用手指轻轻敲一下，证明里面是实心的。接着又摩去外秒的灰尘。
当那尘封的灰尘被抹去的一瞬间，两人都惊呆了！　
第十章　发光的龙盒
一条漂亮的金龙镶在盒子表面，盘旋交错竟极为华丽！尤其当轻轻弹去那层灰尘，里面的金片竟如此耀眼！好像丝毫未被岁月所侵灼。
叶坤的手指轻轻触在那金面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方御也是惊讶，哪怕他对文物一窍不通也看得出来，这玩意不简单！
慢慢的，叶坤的神色由惊讶转为兴奋，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兴奋，那种兴奋的感觉像是被引爆的火花，瞬间从内心深处爆发开来然后迅速传遍全身，从每一个毛孔里溢出来！
“这~这是什么？”方御吞吞吐吐地问。
“龙啊！”叶坤答道。
“我当然知道它是龙！可你干嘛那么惊讶？”
“你看不出来么，这是金的！”叶坤回答的很直接。
方御觉得自己就要被打败了，他无言地看着老叶，半晌说不出话来。
叶坤专业地拿起盒子，看上去还挺沉，他左右摆弄着，将所有灰尘全部拭去。盒子完全露出了真容，一个鎏金的四方盒子，上面除了龙纹便是各种云饰，风格很怪异。最怪异的是整个盒子找不到开口处，翻来覆去地看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方御将盒子接过来，拿在手里晃了晃，感觉只是沉甸甸的，也摸不清到底装了些什么。
“要不要弄开来看看？”方御问。
叶坤没说话，只投来一个怪异的眼神，这足以让方御闭嘴了。
两人又在屋子里翻找了一会，也没见更多有价值的玩意，便匆匆将龙盒放入包裹，然后从房子里钻出来。
探出头来的的一瞬间，叶坤下意识地喊了声“老人家”可惜没有回音。他四下看看，再未见到半个人影，方御跟着出来，看看日头，已经快落到山的另一边了。
一时间，残阳如血，映红了整片山坡。辽阔的天空与山间的密林都成了震撼人心的所在，身在其中像是被一股莫名的能量所笼罩，一切都释然了。
两人立在那，久久地立在那，没有言语没有说话，好一会才默默不响地缓缓下山。
回到小荆村，天色也不早了，二人便找了一处小店，准备暂住一夜，明天再走。乡村的小店设施一向简陋，两个大男人倒也不在乎，早早地洗漱一番便上了床。
趴在床头，方御望向已经渐渐熟睡的山村，周遭寂静，只留几盏灯火在山林间忽闪忽闪的，像一些鬼火在摇曳。
“睡吧，你还在想什么？”叶坤倒在床上，头也不回地说。
“我在想今天那位老伯，感觉总有点怪怪的。”方御说。
“怎么怪啊？”叶坤依然闭着眼。
“告诉我们那么多，然后说不见就不见了，简直跟神仙似的。”
叶坤没回答，只是鼻子里淡淡“哼~”了声，然后扭过身子来。
“你想那么多干嘛？我们是来找东西的，现在我们已经找到想要的东西，那只管回去交差。东西一交，我们拿到我们该拿的，这就完了！”
“难道你就一点不想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方御也转过身子来。
“想！不过，想有什么用么？请记住，我们是侦探事务所，是帮人家找东西，找东西就是我们的工作，而工作就是工作，不要想太多……”说罢，叶坤打了个哈欠。
方御沉默了两秒，忽然更用力地转过身子来。
“不对！如果只是为了工作你干嘛要从警署里出来，在那不也是工作么！如果不是为了好奇心与冒险，你干嘛要从里面出来！”方御加大了声音。
叶坤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有些惊讶又有些欣喜地看着他，然后嘴角微扬。
“你说得对，做这个就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和冒险……”
正说着，忽然窗外的天空一亮！一道像流星似的耀眼光芒划过天空！接着，一阵坠落的尖啸声打在玻璃上，整个玻璃窗随之颤动起来。
两人弹跳起来望向窗外，那火光越来越明越来越亮，像是一样物体在坠落！
“飞机！？”叶坤淡淡说了声。
接着，就见那物体直坠而下，深深地撞向岱山那边！然后，整个山间为之一闪！耀眼的火光与爆炸声充溢了整个山村。
二人再也顾不得许多，抓起衣服就向外奔去，他们夺门而出，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前飞奔着！他们跑得很快，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眼里也只有那耀眼的火光。
跟着那火光，二人冲上岱山，然后又朝着困雨沟的方向狂奔，因为火焰正在那闪耀！当他们疯狂地冲上去，貌似就要切身融入那片光和热的瞬间……
一切都消失了，夜晚的困雨沟竟是那般安然平静，月光映着绿树，就像是万年间未曾启封的原始森林。
方御冲在最前面，他大声喘息地站在山崖处，看着那平静的山谷，脑子里一片轰轰声。紧接着，叶坤也追上来，他喘得更厉害些，追在方御身后，看见山谷后同样是沉默不语。
不一会，一阵夜风呼啸来，叶坤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他沉默不语，轻轻转身就要离开。
“别看了，走吧。”叶坤抱着手淡淡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看见的！”方御不服地喊道。
“那可能是看错了。”叶坤还是淡淡道。
“看错！？”说着，他猛地转过来，一把揪住叶坤的领子。
“看错！？那么大的声音你会听错么？那么耀眼的火光你会看错么？你以为这是拍电影啊大哥！”
叶坤用力一甩手，将方御甩在一边，反过来揪住他。
“你自己看看！那里有东西么？有你看见的火光和声音么？那里什么都没有~就是没有！这就是事实！”叶坤用力吼了两声才慢慢松手。
方御坐在地上，半晌不说话。叶坤转过身去，习惯性地掏掏口袋，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他摸摸下巴，又淡淡道：“方御，永远不要忘记我们的工作，不要被表面的东西所迷惑！”说罢，他慢慢离开。
“不对！不是这样的！你不正是厌倦了自己的工作才辞职的么？你不是为了猎奇才开侦探所的么！？为什么你现在那么冷漠！？”方御叫喊着，他用力站起来，像不服一样。
叶坤低着头，沉默了半晌。夜晚的山林间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冷静，两人间重重叠叠的树木仿佛有种超越树木的生命特质存在，摇摇曳曳的在月光下，仿佛立着一排排人影，它们就飘浮在空中，悬挂在那，然后冷冷地注视着树下的人。
沉默良久，叶坤还是走了，嘴里只留下两个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