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a事务所-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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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A事务所》
作者：君子堂作品
九龙宝剑
第一章　离职（一）
方御站在镜子前，双手有节奏地在领子上游动，那里正系着他领带，一条黑色的毫无特点的领带。
在领带下面是一件同样没特色的蓝色衬衫，两者相配倒是有一些特色，就是特别没特色……
这是他的房间，低低斜斜的，天花板最高处不过两米而最低处似乎不到一米五，整个天花板呈现出一种斜坡状，一扇天窗镶在上面，歪歪的斜阳透过它在地板上映出一个田字。房间里很乱，到处都堆着衣服，像是刚刚从柜子里翻出来然后胡乱地扔得到处都是。地上还有几个空的啤酒瓶，瓶子旁边还有几个烟头，不过地上却没有一丝烟灰，酒瓶里也没漏出一滴酒。
房间的布局很简单，一看就是典型的男性房间，一切都是粗线条布置，简单却不简陋。所有的家具都很有规矩的摆放在一起，虽然外面被弄得很乱，但大致的结构却很清晰。在房间的一角，一个别致的沙发还有放在上面的几件衣服，衣服洗得很干净从颜色上看应该是女性衣物。那些衣服跟沙发一起构成了一个特别典雅又整齐的合体，与房间里其他的一切形成强烈对比。一个是整洁典雅一个是混乱无趣。
在靠近天花板的最低处放着一张电脑桌，台上的电脑正开着，里面的“影音风暴”正播放着一曲激烈的节奏音乐。随着那音乐，方御的手也越来越快，简简单单一领带被系得花乱！他的动作不仅快而且力量还越来越大，本来小小的结被越绕越大越绕越乱！活像一个馒头吊在喉间！
方御的脸扭曲了，一根青筋在他额头绷紧，他的嘴微张着像是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只有低低的呜呜声从嘴里喷出来。终于，他像要将自己勒死一样用尽了力气，仿佛在用过一点力那该死的一团结就会自然松开一样。
就在他要将自己勒死的瞬间他终于松开手，同时嘴里放出痛苦的吼声，像一头受伤的狮子或者孩子。他咆哮着，抓起该死的领带狠狠向天花板上一抛！然后完全无规律地向后仰靠而去，身子硬邦邦地砸在地板上顺便压倒了一个小小的相框。框里是个女孩的照片，照片上正在甜甜的微笑，现正好看着倒下的方御。
领带飞在半空中又缓缓砸下来，砸在方御脸上，下面的带子正好一下就遮住他的眼。带子上的夹子上有两个小字——警察。
一个礼拜前，方御跟这两字还有一点关系，也就是在一个礼拜前他跟照片上的女孩子也有一点关系。不过现在都没关系了，他既不是警察也不在是一个有人爱有人关心的男人，他现在失业了~他现在失恋了……
人生得意莫过于事业与爱情双丰收，人生失意也莫过于这两样皆欠收。也许是碰上命运里的荒年，方御的运气很不好，更不好的是两样倒霉事要一起来。
他怎么也忘不了一礼拜前发生的事，正在执勤的他心里却惦着女朋友的电话，而在他面前有几个亡命之徒正朝他飞奔。就是一个转弯的距离，他走神了，鬼使神差地把头扭向另一边，仿佛任务与职责都不存在了。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几个亡命徒飞似地冲障碍物，然后轻而易举地将他撂倒在地，顺便抬手举枪……
直到枪响的那一刻方御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一切都晚了。他只是呆滞地看着对方飞奔而去的背影，还有自己同事倒在血泊中的身躯。
事后，监控录像录下了一切，他没法解释自己的反常行为，而上级也不准备给他解释的机会。一张停职通知直接发到他手里。
这年头经济不景气，一些机关的办事效率反倒高了不少。
他只能如此无奈地自嘲，怪谁呢？谁都怪不了。接下去的一个礼拜里他曾试图去挽回什么，包括事业与爱情，但所有努力终归是徒劳的，除了换了更多烦心与恼火外再没更多东西。有时候他静静的躺在床上，想像着初到警局时的情景，穿上那精神的制服头顶闪亮的警徽，一股浩然正气油然而生。又想像着女朋友在这房间里的日日夜夜，她总会细心地打理好一切，将所有物品井然有序地放好，所有衣服用具都干净的摆放在角落，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自己。而如今人走了，他想放肆，却都显得那么笨拙。
想着想着，方御便在一种空空的无聊种渐渐睡去，巨大的空白填满了一切，什么都不再重要。
第二章　离职二
老叶将桌上的一个铝壶塞进口袋里，那是他的酒壶，里面不知放了什么神仙汤，总之每次捧起来哪怕还没喝他眼里便会泛出一丝醉意。陶醉的醉，也是一种放松的醉。
他整整风衣，又拍拍桌子，似乎不准备带走一丝灰尘。
这是警局的N间办公室的一间，它小小的寄居在不起眼的角落。门上还挂着一块歪歪斜斜的牌子，上面写着三个字“内务科”何谓内务科？简而言之就是结局警局内部的一些事物的科室，比如人员协调啊整理杂物啊，说白了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科室。在讲究效率的今天这样的科室能存在也确实是个奇迹。
不过这个奇迹马上就要终结了，伴随着终结的还有一个人——叶坤。
一个梳着上世纪九十年代发型，喜欢留点小胡子，皮肤上总有油光，平日又爱穿大风衣的男人。这个男人有两大嗜好，一是酒二是…找东西。
在办公室门外，不知不觉已站满了人，全是警局里的同事，不过清一色的全是年轻面孔。老叶一开门，身子就像后缩了一下，像是被那“人气”给顶了回来。
“哟…署长生日都没见那么多人呢！”老叶笑道，下意识地理理风衣。
外面众人不说话，却全都探出好奇的脑袋往里看。办公室里还是原来模样，绝对谈不上整洁，很难想像一个人的办公室也能乱成这样。
众人观察一番，想说又说不出什么，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半痛不痒的话。
“叶哥，你…还好吧？”
叶坤看看众人，猛地笑起来，那样子还有些莫名。
“你们这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他忍不住问。
“叶哥！我们听说您要走了？”终于，有人忍不住来了句直的，这下众人倒是安静了，全都等着老叶的回答。
叶坤又笑了笑，习惯性地掏出酒壶，放在嘴边蹭了蹭。他一言不发，只是微笑着拨开人群径直往外走。
沉默并不能消除人们的好奇，他们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像是期待一个答案。而叶坤始终没有说话，在背对众人的时候他才收起笑容，脸上浮处一丝严肃与惆怅。
他知道自己在这群年轻人面前的形象，一个风趣又风度的前辈，但同时也是警署里众多郁郁不得志的警察中的一个。凭借着独特的魅力，他在这群“孩子”中建立了不错的威信，甚至比起他们的上级更亲切。
长长的走廊通向署长的办公室，这一截路他走得很慢却也很坚决，虽然看不见但却能感倒身后那一双双年轻的目光，复杂又厚重，让人既不舍又不能去想。
终于，他走进了署长办公室，一间传统却很宽敞的房间。关上门的一霎那背后立刻响起密集的脚步声。
署长正在看报纸，听见开门声也没放下。
“小叶？什么事啊？”他声音低低的问。
叶坤笑着，从风衣里取出一盒巧克力。
“署长，上次检查身体怎么样啊？”说着，他拿着巧克力靠了上去，在盒子上还放着警员证件。
“不好啊，血糖、血脂都高啊！”署长漫不经心的说着。
叶坤看到他的桌上摆满了吃剩的食品盒，在最当中的盘子上还残留着未吃尽的蛋挞。叶坤不由得又笑笑，将盒子递上去。
“头儿~那你可要注意身体健康啊！这是我专门为你买的巧克力！”
署长熟练地将报纸的下半截翻起来，露出上身及半张脸，可眼睛还是看不见。
“谢谢你~费心了！知道我喜欢吃奶油松仁的，不错！”
“哪里的话，应该是我谢谢你！终于肯还我个自由身了！”叶坤打趣道。
“客气了~客气了~小事嘛，警员证我就不收了，你留着做纪念吧。”说着，署长收下巧克力却将证件递还他。
叶坤接过来，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笑笑。
“那署长，我可就先走了！”说罢，就要转身。
署长已经拿报纸遮着脸，他只挥了挥手。走到一半署长又将他叫住。
“要不要给你开个欢送会啊？”
“不用了，谢谢…”说着，叶坤轻轻将那证件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然后，就是一声不太响的关门声……　
第三章　幼儿园？侦探所？
　有些人相信命运，有些人则反之，或者只是喜欢挑战。叶坤辞掉工作后的第一件事是跟原来的女朋友分手，他早就想这么做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而现在却是个不是机会的机会。他这么做了，就像是他甩掉了她一样，显得无比轻松与主动。
辞职后的第二件事是去找一个人，找一个和他有类似境遇却又年轻富有精力的人。当方御开门看见他时也确实吃了一惊。
“叶…叶哥！”他还是习惯性地保留警署里的称呼，这完全是下意识的。
叶坤一手撑在门框上，另一只手叉着腰，脸上洋溢着“和善”的微笑。
“方御！听说你停职了！”叶坤说得挺带劲，仿佛这是一件喜事。
当然，方御丝毫喜不起来，他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叶坤，然后点点头。
“是…”
叶坤笑得更灿烂了。
“那就是说你现在没事做了？”
方御听得不是很自在，却也实话实说。
“是…”
叶坤笑得很自然，全身也跟着放松了。
“那走吧，我请你吃饭！”
方御没知声，觉得自己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做？要么就是老叶没事做要吃饱？反正就是有些别扭。
两人在楼下的“沙县小吃”胡乱点了些东西，刚吃没几口叶坤又说话了。
“现在没工作了有没有什么打算？”
方御含着一口蒸饺，也没咬下去又吐了出来。
“我读书的时候成绩不好，老爸通过关系让我上了警校，说是出来以后可以做警察，那就是公务员有了铁饭碗…”说了一半又说不下去了。
“世道变了，哪有什么铁饭碗，我就问你接下去有没什么打算？”说着，叶坤吃得倒很开心，旁边还摆上自己的小酒壶。
方御摇摇头，摇得很轻，或许是不想让叶坤看出来。
叶坤当然看得出来，他来这里之前就已经看出来了，不过亲耳听到亲眼看到却更令他欣喜。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的他就差把筷子往桌上一拍。
方御木然地看着他，虽然他的手没拍下来，但他依然看得出那兴奋的感觉。这让他很尴尬，尴尬得含在嘴里的半截面条都无法吞下。他就这么木然地看着他，气氛忽然有些搞笑。
叶坤整理一下表情，拧开酒壶喝了一小口。
“我今天来不是笑你的，实际上我也辞职了，昨天还跟女朋友分了手。”
“……那你是来找个同病相怜的人来宣泄烦恼？”方御问道。
叶坤扯笑着摇摇头，似乎这根本不可怜。
“不！你误会了，辞职是我主动的，分手也是主动的！我只是想早早脱离这些束缚，好好的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束缚？”方御把这个词重复了一遍。
“我和你一样，也是警校毕业，学的还是刑侦专业，在学校里我的擒拿术得过冠军，射击也一直是前三名，推理能力甚至可以去写小说。可又怎么样呢？出来以后还不是混在内务科！成天就是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要么就是做做社区法制宣传！我不敢说自己是大材小用，但起码有一点，这不是我想做的！”叶坤说得很用心，一壶酒似也喝了大半。
“所以你就辞职了？”
“对，我不辞职也没时间，想休假也不可能，捧了个所谓铁饭碗不过是在寻求自我安慰，每天都是朝九晚五毫无创意的生活。我想这也不是你想要的吧！”
方御没接话，他只想要相对稳定的生活，有一个爱自己的女朋友，然后两人能很好的相处在一起，仅此而已。
“那干嘛分手呢？难道你不喜欢你女朋友了？”方御继续问。
叶坤拿着酒壶站了起来。
“兄弟，试问我没有工作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以后，哪个女人肯跟我呢？我这样主动分手还有些余地，否则等到她说出来那就太狼狈了。”
方御还是没接话，他不清楚叶坤说得到底对不对，但确实有些冲击力，这种冲击力或许是每个男人都渴望的东西。
“那你找我想干嘛？”
话聊到现在总算要进入了正题，叶坤微笑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文件袋，熟练地拆开上面的封线。
“我知道，你在警校里是擒拿第三名，射击的冠军，智商高得可以去犯罪~哈哈！难道你就不想去充分发挥一下自己的能力？”叶坤微笑着，从里面抽出几张照片和一些资料。
照片上有一栋平房似的建筑物，旁边还有一些秋千与滑梯之类的小玩意。照片拍了好几张，都是从各个角度拍摄的。
“这像是个幼儿园？”方御说道。
“不过从明天起可能就是侦探所！”叶坤笑道。
方御木讷地看看他，他自信地看看方御。　
第四章　神秘的A事务所
“为什么要叫‘A’？”方御指着标牌上的哥特字体问。
“A嘛，26个字母里的第一个！什么都是第一，多好！”叶坤嘴里含着烟，一边扫着地。
看起来这个幼儿园废弃已久，怎么看都有些残破，不过比较庆幸的是这块宝贵的地皮还没有被房开商看中，居然还能保留倒现在！
不过也正因为残破叶坤才能以极低廉的价格租到手，不过再低廉的价格在看到实际房子后都会觉得浪费。房屋外面还好，里面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潮湿的水迹，上面都长满了青苔。老旧的木制家具早已发腐陈旧，处处散发着一股呛人的霉味！更糟糕的是生虫，看似完整的一片墙壁，只要轻轻一碰外表的石灰就会大片大片地脱落，然后密密麻麻的虫子就会从下面蜂拥而出！有的速度很快通身长满了脚，有的则爬得很慢用胖胖的身子缓缓蠕动。稍微缺乏心理准备的人看见都会头皮发麻。
叶坤似已早有准备，他早早备好了一大罐杀虫剂，对着墙面就是一阵狂喷。那样子还有些兴奋，不过并不起劲。
方御皱皱眉头，不自觉地躲闪。
“怎么？你大男人还怕这个？”叶坤问。
“不，只是不喜欢。”方御掏出根烟来。
“潮湿少人的地方自然就多虫，但并不等于干燥人多的地方就没有，所以喜不喜欢并不重要。”叶坤边忙边说，拿起扫帚将昆虫的尸体扫起。
方御插着手，觉得叶坤想说什么。
“那问题的关键是什么？”
“问题的关键既不是我们的喜好，也不在于有没有虫，而在于虫的多少和什么样的虫。就像不在于我们喜不喜欢当警察喜不喜欢办案，也不在于有没有案子和事情，而在于是什么样的案子和什么样的事。”叶坤笑道。
方御还是有些似懂非懂，他抽着烟不说话。
“呵~我知道你刚刚失恋，也许心思不在做事上，不过我要你相信我们的事务所办的案绝对不会简单！”叶坤说得很自信，方御却还是有些愕然。
“叶哥，我还是有些不解，你拉着我开办这个事务所的目的不是赚钱么？”方御忍不住问。
“当然是赚钱！而且是赚大钱！不过我们不是一般的私家侦探，去靠跟踪有没有婚外恋的丈夫像狗仔队一样的拍点小照片赚钱！”说着，他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叠照片与资料，齐刷刷地摆倒方御面前。
“你知道历史上有多少奇珍异宝在颠沛流离中消失？你又知道有多少放在博物馆里的所谓真品其实是TM绝对的赝品？你又知道有多少真品其实就藏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或许就是在毫不起眼的地摊上！”他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又知道…”像一串连珠炮让方御的耳朵与眼睛都不暇接。
似乎为了增加说服力，叶坤又从诸多照片里抽出一张来，那照片上是一把发绿的青铜宝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