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空志适者生存-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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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记得，在礼堂外面宋晓看他时那种淡漠的表情和心不在焉的眼神，这和两个月以前的那个和自己热恋中的是一个人吗？
　　　　他还记得，在学校的时候，宋晓总是喜欢把头发扎成两个大辫子，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从耳后两侧垂到胸前，一双清澄的眼睛，总是带着天真烂漫的神色，她的眼睫毛好长，一眨一眨的，眨的解飞心神荡漾。或许她的眉毛显得少了些，鼻子略高些，嘴唇厚了些，可是这些加在一起，笑的时候两个小酒窝，有一种不同于苏恒的羞涩，不同于随菲的高贵，不同于空涵的自信。她是个很喜欢笑的女孩，虽然她和解飞有着差不多的经历，但他并没有解飞那样惆怅……
　　　　……他还记得，宋晓很喜欢看书，喜欢看国外的世界名著，解飞和她在一起后常常带着她去书店买书。每次他都会在书的扉页上写几句东西，宋晓总是特别感动，每次都会深情的看着他，那感觉解飞至今难忘，可是他从来也没有勇气去主动亲她。
　　　　他还记得，宋晓最喜欢小动物了，她家里面养着一条小狗取名“淘淘”。每次和她逛街，她看见了小动物和可爱的小东西，都会“啊”的一声惊喜的叫出来。解飞最喜欢她那时的样子了……
　　　　……解飞的思绪忽然有些乱，回忆被那不知名的女神的影响所打扰，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跟她有过****接触，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在这一个月之中受到她的干扰，现在生死昏迷之间，她的干扰就很弱了，所以解飞现在才会想起那些仿佛很遥远的甜蜜回忆……
　　　　……那是个暖暖的下午，自习课过后，大家都走了，剩下包括解飞、宋晓在内的四个人简单的打扫一下教室卫生，易化大学是个没有卫生人员的学校，学生们必须自己打扫自己的教室和一些分担区……
　　　　解飞正拿着抹布擦着窗台，他始终心不在焉，眼神迷茫的看着天空，父亲入狱，母亲不辞而别，这一连串的打击早就震碎了他本来就非常脆弱的心。
　　　　“嘿，你在那里发什么呆？在看哪个美丽小姑娘？”宋晓开着玩笑，在他身边同他一起凝望着远方，她的声音真好听。
　　　　解飞一惊，反应过来：“什么……什么美丽小姑娘？”
　　　　他那笨拙的样子逗得宋晓笑弯了腰：“快干活吧，傻小子，别以为到了大学里就很轻松了，这里可全都是我辈英才呀，竞争也是很激烈的，我们打扫卫生也是锻炼我们勤劳的品德。”
　　　　解飞含糊两声，他本来就不善言辞，所有的事情总是在心里想。在女生身边自然放不开手脚。他知道宋晓是这个班里最漂亮的女生，学校里也是绰号‘仪美人’自然注意她很久了，所以在她面前显得格外腼腆扭捏，很不自然。
　　　　门口另外两个同学说：“晓，我们先走啦，阿莲的手表坏啦，我们去陪她换表。”
　　　　“行啊，这里也没什么活了。”
　　　　两个女生指指点点的嬉笑着走出教室，现在只剩下宋晓跟解飞两个人了，所以解飞显的更加紧张了，手忙脚乱的干完了活，就拿着书包赶紧走。不料宋晓挡在门口，双手叉腰，微笑着说：“解飞呀，你怎么总是像有什么心事一样？同我说说吧。”
　　　　“我……我没什么……呀。”解飞紧张的口齿不清。
　　　　“骗人，你肯定有心事的，压抑太久了，会对身体不好的。”解飞低着头，偷看着宋晓：“今天呀，你不说我就不让你走。”
　　　　“我……我……”解飞红这脸很尴尬。
　　　　宋晓微笑着说：“说吧，有什么痛苦的事情，说出来让我跟你一起分担啊。”
　　　　解飞怔怔的看着她，长长的叹了口气，理了理纷乱的情绪，低着头淡淡的说：“我小时候体弱多病，所以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天天跑步，家里虽然相对贫困，但是我觉得过的还不错，但是我父母的感情不好……他们总是生闷气，有时候拌起嘴来，三五个月不说一句话……直到五年前，我亲眼见着母亲跟一个陌生男人在家里……当时，我真的傻了，然后就见父亲回来了，母亲和那个男人哭着求父亲原谅……他们都是那么的虚伪……那天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后来的几天，同样不知道怎样度过……第二天，母亲失踪了……父亲也不见了，空空的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觉的好奇怪呀……连痛苦的感觉都没有了。不久，爷爷般过来和我一起住，记得那天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就躺在床上发呆，我现在都不敢相信，那些事情是真的……后来爸爸进了监狱，据说他要亲手杀了妈妈，他们根本就没怜惜过我……我……那些可怕的阴影天天在我脑中重复，我每天都好害怕，每天夜里我惊醒的时候，枕头上都是泪水，被窝中都是汗水……所以我只好艰苦的学习，用大量的作业积压那可怕的感觉，但那噩梦般的事实是我永远挥之不去的……直到今天……”
　　　　解飞不善言辞，这时简简单单的倾诉着，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这些事情他从没有对别人说过，现在说出来了，哭出来了，心中也觉得畅快一些了。
　　　　她抬起头来，看见宋晓同样哭红了眼睛，哽咽的说：“我父亲，前年永远的离开了我，我母亲也改嫁他人，也不怎么管我，直到我上了这学校，才对我有些好颜面啊。”
　　　　解飞长长哀叹：“原来，原来我们两个同病相怜呀。”宋晓听了，心中莫明的感动，她和解飞的伤心经历都不曾对别人说过，这时两人哽咽着倾心相诉，都觉得对方非常亲近。宋晓忽然哭着抱住了解飞，仿佛心中有了依靠一般，从此不在孤单寂寞，再大的事情两个人也能一起分担……
　　　　……解飞还记得，当时宋晓轻声的在自己耳边喘气，吹的自己全身发痒，还记得当时宋晓动情地说：“从今以后，我们一起跑步好么？”
　　　　解飞一个“好”字还没出口，就觉得全身一痛，郁闷的非常难受，然后就觉得自己耳边有个人在轻轻地喘息，依稀就是宋晓，解飞大叫一声，精神完全崩溃，哭嚎着用断肢想拥抱她，并在心底里呐喊：“宋晓，宋晓，求求你别离开我好吗？没有了你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活下去……”就像不相信当年父母离去的现实一样，他一直不敢面对宋晓已经离开自己的现实。
　　　　他可以忘记对父亲的恨，却无法忘记对宋晓的爱……
　　　　一转眼幽幽醒来，才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不是宋晓，而是林轻云。解飞早已经被猿人拖的全身是伤，巨痛不已，原来刚才美好和痛苦交织的一切，依然是他如现实一般的回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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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一瞬间的感觉
　　　　　　　　　　　解飞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发现林轻云正压在自己身上，压的自己全身难受，解飞痛苦的说：“你……你快压死我了……”
　　　　林轻云哽咽着呻吟说：“对不起，我没有力气……动不了呀。”
　　　　解飞叹了口气，想起猿人挟持自己在内的这一干人，现在也不知到了哪里，眼前全是林轻云的长发，也看不见什么东西，全身疼痛剧烈，毫无力气，说也奇怪，当初他想着那个女神时，全身舒舒服服的，而现在脑海里的女神身影已经模糊，身子也像刚刚被狼群撕咬过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解飞仰身躺着，林轻云正好压在他身上，她的嘴正好在解飞耳边，费力的喘气，呻吟，弄的解飞全身发痒。解飞本来是个能忍耐的人，现在****不自在，不禁轻声责备：“你把头转过去行吗？”
　　　　林轻云委屈地说：“人家动不了嘛。”边说边哭。
　　　　解飞感到过意不去，说：“啊，那就这样吧，你别哭了……”
　　　　林轻云说：“对不起……我……我害怕……”她亲眼看见‘一鸣惊人’孙娜娜被那群猿人吃了，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解飞叹了口气，不愿同她说话，忽然发现自己的脑袋还可以左右转动，于是把头向右转去，避开了林轻云让自己心痒的喘息，这一回头，却看见了万分血腥恶心的事，发现自己已经在猿人窝里，看见猿人在那里恶心的吃东西，干呕一口。
　　　　又看别的地方，只见苏建已死，死的很惨，他的尸体旁边卧着宋兴国和刘鸣，两个人正在那里呕吐，此外除了天上飞舞的苍蝇和蚊子，和头顶黑糊糊的悬崖，什么都看不到了。
　　　　解飞不忍再看，第三次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林轻云身子不是很重，这样压在解飞身上久了，解飞也就不那么难受了，只不过偶尔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轻云已不在哭泣，也没有猿人吃东西的声音了。解飞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苏建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谁死了都会变成白骨的，一个人活着的时间，肯定没有死了的时间长，大自然要用多少时间才能把这堆白骨变成黄土呢？刚来到这世界的时候，海边的景象比这惨多了，解飞也已经习惯了，只不过不知道还有多久，自己也会变成这样的一堆骨头，不免有些感触而已。
　　　　再看头顶，那是一块凸出很多的大岩石，对面也是高崖峭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晚快来临了。如果猿人已经吃饱了的话，那解飞可能还有一晚的性命，因为他很可能成为猿人明天的早餐。
　　　　“也许这里就是猿人的家了。”解飞轻声的自言自语：“如果猿人也有不吃早餐的习惯，那么我还能活到明天中午……可那又有什么用？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再当着父亲的面叫他一声父亲，没有了我，父亲也不会活的，在另一个世界见了更好，还有，还想见她一面……还想对尹天谛和陆无冬说声谢谢……快死的时候才知道，这一生还有很多该做的事情没有做完……”
　　　　林轻云也轻轻地说：“是呀，人死之前都会对自己这一生做个总结，大多数人都会后悔，后悔自己活着的时候没有做某某事情，可是人生只有一次，死了不过是具白骨，后悔就证明，你还没有解脱，一个人临死都还没有解脱自己，真是种莫大的悲哀……”
　　　　解飞一惊，说：“你说的真好，看来你已经解脱了。”
　　　　林轻云失笑着说：“我只是说说，又有几人能真正解脱？”
　　　　解飞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说：“你现在能动么？”林轻云脸上一红，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挪动了一下身体，但也只是从解飞身上划开一点，依然靠在他身边，可是这样解飞就舒服多了。想来她也已经极度虚弱了。
　　　　两人默然无语，解飞抬头看着天已完全被黑夜笼罩，星星一点一点的点缀在夜空中，开始眨着眼睛，猿人不会用火，星星比在部落里看到的多，可是上方那块凸出的大岩石挡住了大半个天空，解飞的视线内看见十几个猿人拥在一起而睡，那边宋兴国正在偷偷的努力的向外爬去，刘鸣想了一会，也爬了起来。解飞看见宋兴国那猥琐邋遢的样子，比看见猿人吃人还恶心，他真想大叫一声，提醒猿人有人逃跑。其他如姜斤、张霞、甲梅、吕顺四人却不在视线之内，或许他们都已经死了吧。
　　　　林轻云突然带着急促的声音轻轻说：“你……你有喜欢的人吗？”
　　　　解飞全身一震，没想到她会忽然说话，而且会问这么一个困扰着自己一生的问题：“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轻云淡淡一笑，说：“看你这么不会说话……一定没有女孩子喜欢你。”
　　　　解飞心想：“谁说的？宋晓就曾真心的喜欢过我……就是不知道她喜欢我多一些，还是我喜欢她多一些……一定是我喜欢她多一些，还有那个女神一样的人物，我现在怀疑，女神真的出现过吗？”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又回忆起了原来的回忆，孤独的人都喜欢回忆，喜欢回忆的人注定了孤独，过了良久，解飞居然说：“你有喜欢的人吗？”
　　　　同样的问题，林轻云同样的半晌不说话，也只有在爱中的人才能毫不犹豫的说出自己喜欢的人的名字，就算曾经拥有过的人，也会犹豫半晌。
　　　　林轻云不知是不是同样在回忆着什么，过了一会，林轻云说：“我当然有了，而且还很多呢！”于是说出一大堆明星来。
　　　　虽然她说的是当今最红的明星，可是解飞听的云山雾罩，因为这些明星他大半不认识，说：“他们都是偶像，不算是喜欢的人吧？”
　　　　林轻云笑了笑说：“那还有‘大众情人’肖辽、‘无价之宝’谢燮、‘高手’萧雄、‘炒王’甘笑、‘男主角’朴飘然、‘广播员’古封、‘学痴’赵极、‘如意元宝’金欢喜，尤其是‘魔术师’能奈，我比较喜欢他……”
　　　　她说的都是学校里名人榜上头几名的大帅哥，那个‘魔术师’姓能，名奈，是魔术世家出身，学校心理学系第一人才，他四岁登台演出，生平飘逸，像他的绰号一样神秘莫测，暑假里同隋菲远赴西北贫困山区，给大山里的人们带来了不少欢乐，名人榜上排行第八，他也是空涵手下六十四精英之一，不知道死在哪里。
　　　　林轻云忽然轻叹：“可是他们都不喜欢我，甚至根本都不认识我。呵呵，我，我其实没有喜欢的人。”
　　　　林轻云刚刚进校就知道这么多人的名字，可见易华大学名人榜的确闻名，解飞是三年级的，并不认识她。
　　　　又过了一会，林轻云说：“在部落里面有那么多女孩子围着肖辽，他真是个大众情人，还有萧雄，听说他率领的篮球队是去年的全国冠军呢！他和他身边的那个女孩真是般配。”
　　　　解飞心中郁闷，随后苦笑着说：“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可以保护宋晓的安全。”
　　　　林轻云说：“宋晓，就是萧雄身边那个漂亮的女孩么？他们真是一对。”
　　　　解飞听了，心中如被锤子重重敲打，痛苦又装着羡慕的口气说：“是呀……”
　　　　林轻云说：“除了肖辽、萧雄，其他的帅哥都死啦，那个‘东湖水怪’李子正虽然帅气，但是他太古怪……也许我们明天就可以和所有死去的人见面了，因为我们也会……”
　　　　解飞说：“也许在……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
　　　　林轻云突然羞涩的说：“知道吗，你也是我们的偶像呢。”
　　　　解飞愕然：“我？你们？……偶像？”
　　　　林轻云说：“是呀，我高中是易华大学附属学校的，看过你们大学好几次运动会的，我最喜欢长跑了，你是每次的一万米、五千米、四百米的三项冠军，每一次你都把别人甩的趴在地上，而你还总是若无其事，悠闲的样子，当时我们班里的女生都议论你的，呵呵。”
　　　　解飞真没想到，说：“是……是这样吗？”易华附中就在大学边上，属于虔昆集团供职工孩子上学的高中。虽然是附中但真正能考上易华大学的并不多。
　　　　林轻云轻声吟道：“八匹马、争先后，赛场跑道逐个秀。‘汗血宝马’那师铸，短跑王子光着头。‘爪黄飞电’罗玉修，接力健将对手愁。‘冲刺美人’马飞燕，决赛之前画眉线。‘卷鬃骏马’是解飞，潇洒卷发风不追。‘冲锋战马’庄佳颜，谁碰上她都可怜。‘照夜狮子’叫房冬，跑马追车皮带松。‘百里绝影’柳飘飘。腰悬银铃叮当当。‘踢雪乌锥’名郭鹏，千米跑道御风飞。竞赛场上好人物，三女五男八马图。”
　　　　解飞听了，失笑道：“谁做的诗？我可没听过。”他从小自卑，今天居然听到自己成为了一个受到很多人关注的一个人，心中不禁又愕然、又高兴。
　　　　林轻云说：“来到这里以后，你牺牲自己引开了狼群，据说就连武空南说起你，都很敬佩，我们更是把你当成拯救了许多人的英雄呢！”
　　　　解飞夺得冠军的时候也只不过是受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