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0最高危机-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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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线员做不了主，把情况反映给节目导演。导演沉默片刻后问道，“你是谁？”
　　“我是阿曼达！我就是她的排长阿曼达少尉！”阿曼达指着上方：“我向上帝发誓，我没有临阵脱逃，逃跑的是苏珊，她是个冒牌女英雄！”
　　“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嗯……你要相信我！”
　　“很抱歉，没有证据，我没法相信你。你说她是冒牌女英雄，她说你是冒牌女英雄，”　导演眼神发直，“你把我搞乱了。”
　　“既然你不能判断，那么好，请你把电话转给苏珊，我要跟她对质！我要在全国人民面前揭露她丑恶的嘴脸！”
　　“恐怕不行。”导演晃脑袋，“电视台为这次专访准备了很长时间，花了很多钱，我不能把它搞砸。”
　　“不会搞砸的！”阿曼达努力解释：“一旦我的电话打进去，跟苏珊争吵起来，观众们会更加感兴趣，收视率会上升，时间也可以延长。电视台的收入也会直线上升！”
　　“电视台不仅仅是为了赚钱，”导演义薄云天：“它还有更高的责任，那就是宣传英雄主义，弘扬美国精神，鼓舞全国人民投入到火热的反恐战争中去。制作这个节目时，电视台的老板做过多次指示。”
　　“可我是真正的女英雄！”阿曼达顽固不化。
　　“阿曼达少尉，实话跟你说吧。”导演正色道：“真正的女英雄是你还是她，根本就不重要。即便你们都不是女英雄，也没关系。或许伊拉克战场上从来就没有女英雄，这并不要紧，因为我们可以制造一个，就象制造动画片里的女英雄一样。女英雄造出来以后，她就会成为女青年的楷模，男青年的情人，指引他们源源不断地来到伊拉克，心甘情愿地流血牺牲。所以，现在的苏珊已经不是你的那个战友苏珊了，她已经被我们改造成金光闪闪的女英雄了。倘若你跟她争吵起来，让她下不了台，势必会损伤她的光辉形象。因此我不能允许你跟她对质。”
　　“为什么把她改造成女英雄，而不是我呢？”
　　“原因很简单，”导演微笑，“因为她断了两条腿，她更能激起美国人的同情心。”
　　“那么我怎么办？”
　　“红花需要绿叶衬，你也有你的任务，”导演早有预谋，“那就是充当胆小鬼和逃兵的角色，以此反衬出女英雄的伟大。”
　　“天哪，你们不能这样！”阿曼达绝望地呻吟。
　　“再见！”导演挂断电话。
　　阿曼达对着话筒大骂：“傻瓜！白痴！混蛋！”
　　“阿曼达！你要冷静！”夏阳担心她再次崩溃。
　　“欧阳！”阿曼达扑到夏阳身边哭诉，“他们根本不听我的！他们想改造谁就改造谁，根本不在乎事情的真相！”
　　“事情的真相？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夏阳开导阿曼达：“你以为事情的真相就是，你是真正的女英雄吗？”
　　阿曼达抬起头：“当然啰！”
　　“不对！从本质上讲，你和苏珊没有太多的不同，你们都不是女英雄，你们都是女刽子手！伊拉克人为什么仇视你们，为什么要跟你们作对？根本原因不是你们美国自由民主繁荣昌盛从而引起他们的忌妒心，根本原因是你们侵略了伊拉克！你们出动数十万大军，绕过半个地球，打垮了伊拉克，然后占领了伊拉克！你们轰炸桥梁，轰炸电厂，轰炸医院，轰炸民居！你们枪杀男人，枪杀老人，枪杀妇女，枪杀儿童！”夏阳越说越激动，他用手指戳阿曼达：“你不是女英雄！你是——女——刽——子——手！”
　　阿曼达惊恐地瞪大眼睛，“可是，政府说他们都是恐怖分子！政府说杀死他们就是英雄行为！”
　　“你被欺骗了！伊拉克男人跟美国男人没什么不同，伊拉克老人跟美国老人没什么不同，伊拉克妇女跟美国妇女没什么不同，伊拉克儿童跟美国儿童没什么不同！美国人有生存的权力，他们也有！美国人会驱赶外国侵略者，他们也会！正如你自己所说，看到那个被你打死的伊拉克儿童时，你想到了自己的小表弟！你杀害伊拉克人跟杀害美国人没什么两样，都是杀人！”夏阳心中压抑多日的怒火象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啊，我，我是女刽子手！”阿曼达抱住自己的脑袋，一遍遍地叫喊：“我不是女英雄，我是女刽子手！我不是女英雄，我是女刽子手！”
　　夏阳厌恶地看着她的丑态，他真希望她能旧病复发，在痛苦中死去。
　　但阿曼达却没有发病。她抓住夏阳的手，一脸凄惨，“欧阳！你恨我，你讨厌我，对吗？”
　　“哼！”


　　“欧阳！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陆战队不要我了，汤姆不爱我了，苏珊背叛我了，连鲍勃都恨不得我死！你是唯一能理解我，帮助我的人，请你不要离开我！”
　　“请你记住，你是女刽子手！”
　　“我没想过要当女刽子手！”阿曼达哭丧着脸：“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保卫美国利益的女英雄！他们骗了我，他们一直都在骗我！”
　　“那么，你肯承认自己是女刽子手吗？你肯承认去伊拉克杀人是错误的吗？”
　　阿曼达用力点头，“我承认！”
　　夏阳帮她擦眼泪：“能承认错误就好，我们还是朋友。”
　　第十七章　东方真人
　　夜里，鲍勃习惯性地大喊大叫，夏阳习惯性地给他做全身按摩。但不知为什么，阿曼达没过来。
　　第二天早晨，阿曼达仍然没出来，夏阳在厨房里做好早饭，和鲍勃一起吃。
　　“阿曼达呢？”夏阳问鲍勃。
　　“不知道！”鲍渤还在生女儿的气。
　　夏阳打算出门找工作，但他有些不放心阿曼达，于是上楼敲她的房门。
　　“进来！”
　　夏阳推门进去，看见阿曼达正躺在床上，头发凌乱，一脸沮丧。
　　“你怎么了？”夏阳关心地问。
　　“别管我！象我这样的人，还是死了的好！”阿曼达粗声粗气。
　　“不要太悲观，”夏阳柔和地说，“许多错误并不是由你造成的。你受了政府的欺骗，你也是受害者，你应该勇敢地站起来制止战争。”
　　“别说了，我不想听！”阿曼达用枕头盖住脑袋。
　　“我想你慢慢会明白的。”夏阳说，“你最好吃点东西，不然会病倒的。”
　　“假惺惺！”
　　“你不去找工作了吗？那我一个人去了。”
　　“等等！”阿曼达赤脚走下床，找出钥匙丢给夏阳，“开我的车去！”
　　夏阳对汽油车不太熟悉，但他很快就掌握了要领。他驾驶着阿曼达的敞篷车在市区里转来转去，毕竟比骑自行车快，他可以到达更多的地方。
　　小石城是个小城市，没有几家电脑公司和软件公司，夏阳已经跑了个遍。他开始留意别的公司。
　　一个庭院门口打着醒目的繁体中文招牌：“中华气功保健按摩治疗中心”。夏阳心想，在北京没看见气功按摩，在小石城却看见了。什么时候可以进去见识见识。
　　他转而又想，我也会气功按摩，为什么不进去找个按摩师的工作呢？不行，按摩师是伺候人的，叫人瞧不起。但是，干什么不是伺候人？编游戏也是伺候那些玩家的呀。
　　想到这里，夏阳开回到“中华气功保健按摩治疗中心”门前。
　　夏阳下车，走进前厅。一个身穿白色中式长袍的伙计迎上来，“先生，您要按摩？”
　　“不。我想问一下，你们店里招收按摩师吗？”
　　“你会气功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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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点头。伙计后退一步，上下打量夏阳一番，只见他目光炯炯，面色红润，精力充沛，气宇轩昂，确实象是练功之人。
　　“那你等等，我跟我们老板通报一声。”
　　几分钟后，伙计出来，“先生，你叫什么？”
　　“我叫欧阳夏阳。”
　　“欧阳先生，我们老板让你进去。”伙计边走边说：“我看不出你是不是真会气功，但我们老板可是香港著名的气功大师，号称东方真人。你是真是假，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夏阳随伙计穿过前厅、前院，走进内厅。厅内香烟缭绕，正对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阴阳太极图，中央的蒲团上端坐着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老者，眼睛半睁半闭，好像在打瞌睡。老者左右侍立着两名男弟子，两名女弟子。旁边还摆着一面屏风，一张床。
　　伙计向老者鞠躬：“老板……”
　　“嗯？”老者双眼微睁，不怒而威：“叫真人！”
　　“哦，对。真人，他来了，他叫欧阳夏阳。”
　　夏阳仿佛回到了古代中国，他模仿古人抱拳施礼：“小人欧阳夏阳拜见真人。”
　　“嗯。”东方真人闭上眼睛，阴阳怪气地说：“大陆来的？”
　　“对。”
　　“听说大陆已经把气功定为伪科学，列入重点打击的对象，你的气功又是从哪儿学到的呢？”
　　“这个……是这样的，”夏阳把在图书大厦遇到萧大师的奇特经历讲述一遍，“我是从萧大师那儿学的。”
　　“哼！乡野村夫，薄陋寡闻，也敢自称大师！若不是真人与他相去万里，远隔重洋，定要将他拿下！”东方真人双眼圆睁，狠狠地将右手食指与拇指捏在一起，似乎在捏死一只苍蝇。
　　夏阳有些不服气：“真人，你又没见过萧远山，你怎么知道他不配称大师？”
　　“咄！”大弟子威吓：“师父是香港第一气功大师，东方第一道学真人，他的道学最正宗，功力最深厚，在他面前，任何人都是班门弄斧，小巫见大巫！除了师父以外，天下没有第二个大师！”
　　夏阳心想，萧远山是不是大师无所谓，反正他也不看重这个虚名。还是自己找工作要紧。他拱手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不再称呼萧远山为大师就是了。我仰慕东方真人大名已久，今天来主要是想找个按摩师的工作，挣些生活费，恳请真人帮忙。”
　　“嗯。”东方真人很是受用，轻轻捻动长须，“你虽然是无名小辈，但看在同门同宗的份上，真人也不能不援手相助。只是，你在这里找个扫地打杂的工作容易，要想做按摩师却难。”他抬手指向左右弟子：“真人共有六大弟子，他们跟随我长则二三十年，短则八九年，如今方能为客户按摩治疗。你若想做按摩，必须改投我的门下，经过至少八年的培训调教，方能出师。”
　　夏阳倒抽一口凉气，自己在美国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怎么可能培训八年！看来在这里按摩是不可能了。不过他又不死心：自己经常给阿曼达和鲍勃按摩，能给他们按摩，应该也能给别人按摩。
　　于是夏阳说道：“能够得到真人的提携，小人感激不尽。可是小人急于用钱，需要一个按摩师的工作。小人虽然没有真人及众弟子的功力深厚，但做一些最简单的按摩却没问题，希望真人成全。”
　　东方真人闭上眼睛：“既然你固执己见，那就让他们考考你，只要你能全部回答正确，真人就留你做按摩。”
　　四位弟子早就不满于夏阳的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大弟子首先提问：“小子，我问你，支气管炎应该按摩哪些｜穴道？”
　　“支气管……”夏阳挠头：“应该按摩胸、肺和支气管吧？”
　　东方真人与众弟子一齐摇头。大弟子给出正确答案：“无知小子！你如何能按摩到病人的胸、肺和支气管！告诉你吧，应该按摩肺俞、尺泽和丰隆三｜穴！”
　　夏阳瞋目结舌：他从未听说过这三个｜穴道。
　　二弟子接着提问：“你说，面瘫该按摩哪些｜穴道？”
　　“面部和头部？”夏阳不敢肯定。
　　东方真人与众弟子大摇其头，他们感觉夏阳功力不高。“太阳、四白、地仓、合关、颊车、大迎、下关！”
　　三弟子和四弟子是女弟子。“看来你对气功知之甚少！”三弟子发问：“考你一个简单的，任脉二十四｜穴，你能说出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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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脉是胸腹部的脉络，”夏阳嘀咕，“应该有会阴……膻中……”
　　“还有呢？”
　　“不知道了。”
　　东方真人与众弟子意识到夏阳是个气功盲。“任脉二十四｜穴是，会阴、曲骨、中极、关元、石门、气海、阴交、神阙、水分、下脘、建里、中脘、上脘、巨阙、鸠尾、中庭、膻中、玉堂、紫宫、华盖、璇玑、天突、廉泉、承浆！”
　　四弟子最后问道：“考你一个最基础的，奇经八脉是哪八脉？”
　　“任脉，督脉……”
　　“还有呢？”
　　“……不知道。”夏阳流汗了。
　　东方真人与众弟子彻底认清了骗子的嘴脸。“奇经八脉，你记住了！”四弟子尖声说道：“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阳跷脉，阴跷脉，阳维脉，阴维脉！”
　　“哦。”夏阳尴尬地应声。
　　“哼！”东方真人脸色难看，仿佛吃了一只苍蝇。他感觉受到了愚弄，浪费了时间。
　　大弟子严厉质问：“小子！你说你会按摩，却连经脉｜穴道都不懂，你是怎么按摩的！”
　　“经脉｜穴道，都是体表的东西，它们与五脏六腑、骨骼肌肉相关连。”夏阳怯怯地说，“按摩经脉｜穴道，确实能够促进血气循环，治疗体内器官。但是，会气功的人能够直接按摩内脏和骨骼，所以不需要了解体表的东西。”
　　“什么？”大弟子瞪眼：“你的意思是，你能直接按摩内脏和骨骼？”东方真人也睁开双眼。
　　“这，这没什么稀奇的呀，”夏阳嗫嚅，“各位都是气功大师和气功高手，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呀。”
　　四大弟子一齐回头看东方真人，那目光在说，真人！我们跟随你多年，你怎么从未教我们直接按摩内脏？你为什么还要留一手！
　　东方真人脸色铁青，怒声训斥：“大胆狂徒，不要在此胡说八道！气功是一门实实在在的学问，不是虚无飘渺的武侠！你说气功能按摩内脏，难怪大陆要把你们打成伪科学，伪大师！再敢胡说，真人就把你逐出门去！”
　　夏阳谦卑地说：“小人不敢。小人只想谋个按摩师的工作。”
　　这时，伙计又进门通报：“老板，不，真人，李女士来了，她请求让大弟子按摩。”
　　东方真人不耐烦地说：“不是还有五弟子、六弟子在前面吗？让他们按摩好了。”
　　伙计解释：“这李女士是常客，她每次都点名让大师兄按摩。”
　　“是啊，”大弟子附和地说，“要不弟子就先去给她按摩？”
　　“等等！”东方真人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对夏阳说：“你不是说你能直接按摩内脏吗？真人请李女士进来，你能给大家演示一番吗？”
　　“可以呀。”夏阳初生牛犊不怕虎。
　　伙计将李女士引到后院。远远就听到她说：“大师兄呀，他们让六师兄给我按摩，那哪儿成呀？我还是喜欢你的一双大手，又成熟又有力，弄得我舒服极了。”
　　进来一个珠光宝气的华裔中年妇女。一看见厅里这么多人，李女士愣了，“怎么，这么多人啊，多不好意思呀。”
　　“女客官，”东方真人用手指着夏阳：“今天请这位小兄弟给你按摩。”
　　“他？”李女士上下打量夏阳，“他是谁？他是你们的按摩师吗？”
　　“不是。”
　　“不是？”李女士叉腰大骂：“那干吗让他给我按摩？我相信你们，才来请你们按摩，你们就找个不三不四的小子来糊弄我？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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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东方真人不得不撒谎，“他就是我们的按摩师，先让他给您按摩，然后再请大弟子给您按摩，您看怎么样？”
　　李女士瞟了大弟子一眼，“嗯，这还差不多。”
　　李女士到屏风后脱光衣服